第十二章 詭秘的獵頭部落

第十二章 詭秘的獵頭部落

第十二章詭秘的獵頭部落楊志朋的神秘失蹤讓我們驚恐萬分,我們茫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突然生的恐懼。一個鮮活的大人,怎麼會一突兒就在我們的眼皮下不見了,大家都大喊起來。奇怪!我們的喊聲好象已從頭頂上傳來,喊聲中還夾雜着志朋的回應聲。我更加困惑不安,忙叫國棟朵嘎趕快回宿營地,拿上東西快離開這神秘的古堡,我可不想再失蹤一人,或者是我自已……

來到大金塔內,一切都沒變。志朋的東西依然一動不動地仍就放在他的原處,可見他也沒來過這裏,他的確是失蹤了。我們緊張地收拾了一下,國棟忙將志朋的東西加在自己的背上就出了。我們繼續向南穿過古堡,向森林走去。邊走邊仔細地觀察四周,希望能現這該死的呆瓜。我甚至想到該不該用條繩子把我們連在一起,要走一起走,要失蹤那就一起失蹤,但這樣做極為不方便,只好放棄了。於是我下令,誰也不準離開集體三米遠,彼此隨時看着同伴,決不能離開相互的視線範圍。

我們朝大金塔南面的出口下了地道,很快找到了走出古堡的出口。剛走出南去的城堡。幾乎同時,在城外的沙土地上,我們一起現了人的腳印,國棟用自己地腳比劃了一下高興地說:「是獃子的,這呆瓜跟我們開了個國際玩笑,我們在城裏找,他倒跑到城外了。」

我一想,不可能是他,從他消失算去起,我們分頭在一公里的範圍內找了一便,而我們用了約一個小時才來到城外。因此他絕不可能在幾分鐘里,就跑到了十幾公里的城外,除非他會飛。

於是我說:「你在好好看看是不是志朋的腳印,他不可能在十分鐘之內走完我們用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國棟又仔細看了看說:「沒錯,是他的。右腳跟有個洞,我穿過他的鞋,所以我知道。」

我一時沒了主意,楞在腳印前呆……朵嘎焦急萬分的說:「隊長,他一定被鬼牽走啦,這事我們部落也生過,我們得趕快追!他要沉了塘就完了。」

聽朵嘎這麼一說,我們加快步划拚命順着腳印追了去……

但走了幾十米后,腳印像長了翅膀一樣的消失了,而在四周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我們好像聽到了他在前面絕望的呼叫聲,這喊聲又好像是在我們頭頂上。我們什麼也不顧地往前跑,當我們提刀趕到那裏時,只聞其聲而不見人影,喊聲又好像在我們頭頂上,令人毛倒豎。但聲音漸漸向空中升起,變弱變細,最後聲息全無。當追了一段路程后,又聽到了喊叫,我們又追,似乎是有一個不可捉摸的人,在前面肆意耍弄着我們,可又意像是在引路。

對這種令人無法從常識的角度去理解的現像,我們都已經來不及考慮了,只顧向前追去……

就這樣來來去去地把我們耍弄得全灘倒在地,再也無法爬起,這聲音才算最終停止了。

山林的呼嘯聲,勻稱而又悠長,好象遠方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鐘聲,召喚著人類曾經共有的文明。我們已失去重心的身軀和心理都難以再保持平衡了,全都跌倒在地,兩隻鼻翼不住地一張一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磨難,我們的神經系統早己進入到精神冷藏庫里了,對恐懼、神鬼、毒蛇、猛獸已毫無顧忌。神秘不過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像力罷了,怕什麼,有什麼可怕的,國棟甚至對天出了單打獨鬥的挑戰。救出志朋繼續尋求生存,這就是我們的唯一目標。感情服從理智,我決定就地宿營,很快我們都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二天,我們己對志朋失去了尋找的希望,簡單地為他舉行了一個葬禮,吃了幾塊鳥肉就出了。一路無言,特別是國棟,失去了一個絆嘴的,對罵的,反而感到凄楚難熬,不時對着大山密林吼叫:「還我的呆瓜死對頭!……」

接近傍晚時分,一條坎坷不平的土道橫在我們的眼前,土道是人造出來的,在道旁的流水給我們指引出了方向。道的一頭伸進了峻岭起伏,深谷交錯,濃密叢林。綠蔭層層覆蓋的山谷里的一切,而另一頭則通向我們身後的叢林,當我正要拿出地圖核實方位時,朵嘎指指山谷叢林的上空說:「隊長,那裏有人!」

順着他指的方向,我果然看到難得一見的青煙裊裊升起。猶如茫茫宇宙間的寸寸絲縷,在向我們招手呼喚,我果斷下令去看個究兢,看看已舉行過葬禮的志朋,會不會在那裏復活。

朔風在山林里吼叫着,撥亂了我的頭,也撥亂了我的語言和思想。當我們透過樹與樹之間的那些望不透的叢林縫隙,看到的是一個頗大的山寨,整整佔據了一座山頭。

寨子四周用削尖了的竹槍,對外斜插成一道無法渝越的圍牆。十幾棟吊腳樓隨山勢上下錯落,岩山及古舊的老屋位於寨子的最高處,屋后緊挨着一叢密林。老屋宏大高敞,佔據着寨子的最佳視野,與其他的茅草房相比,甚至有點卓爾不群的味道。

寨門用巨大的樹榦搭成了一個「門」字形狀。四根門柱頂端都掛有水牛頭的骨骸,牛氣衝天,給人一種威嚴可怖的感覺。大門正對的是一個大草坪,草坪正中聳立着四根巨木,巨木上雕刻着奇怪的可怕的怪面人,上下四周佈滿了各種條形雲紋,鳥獸圖案,也許它便是佤族敬若神靈的圖騰。

在草坪正面一端,是一個由幾塊天然巨石構成的神洞,洞前是一個不大的神台,台里插了一根甘蔗,台旁種著三兩棵芭蕉樹,同時栽著三棵牛角樁。草坪外立着三根七、八米高的神桿,神桿上掛着竹帆,牛角樁上拴著一頭準備剽殺的水牛。

對着牛角樁端坐着幾個頭札紅布,衣着講究的頭人,和一個古怪的煙鬼模樣的人。也許是知道自己危運當頭,或許是人多的緣故,牛的眼睛充滿了驚恐、絕望與悲涼,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直在我的心頭晃動。而兩側擺放着兩具巨大木鼓,每具木鼓由因四個漢子在奮力敲打,鼓聲震天轟響,伴隨着草坪中央一堆燃燒旺盛的大火,濃煙滾滾,氣紛既神秘而又隆重。一場頗為莊嚴的祭祀活動開始了,好奇或驚愕使我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這起既隆重又神秘的民族大典。不過我也同時感到心神不定,一種不祥之感使我忐忑不安。便悄聲問朵嘎:「你們什麼時候才會搞這樣的活動?」朵嘎饒有興趣的說:「聽阿爺說,在很久以前我們佤族遇到了天災**,人和牲畜大批死亡,穀子也長不好。我們向「鬼神」求救,砍了很多牲畜的頭,又打來了野豬、豹子、老熊祭神,但都沒有用處。神說他看中了頭人美麗的女兒,頭人只好把女兒獻給了神,砍去了她的頭,送到了神台上,這才化解了災難。以後,砍了人頭祭神祭鬼后,穀子也長好了,牲畜也增加了,所以,每年春播秋收時節或遇到求神拜天的事,都興用人頭祭神了……」國棟忙問:「那是不是都砍頭人家的?」

「頭人又不是呆瓜。他說:神說了,一年換個樣。神喜歡長毛鬍子的頭,也喜歡漢人和傣人的頭,從此後就改了樣了。」

「放屁!這是欺騙,神說他喜歡頭人的頭,他能讓你砍嗎?」

這時沿着草坪的邊緣,站滿了身着盛裝的佤族男女村民,人群湧進了草坪,到場的人都懷着一種緊張而又恐懼的心情,把視線落在了牛的身上。伴隨着木鼓聲,一個滿臉皺紋被煙熏得黑不溜湫的長者,捧著一碗水酒,低低咕咕地念起來……我忙問:「這是頭人嗎?」

「不,他是巴采,也就是你們漢人說的巫師。」

「你們佤族也有專門的巫師嗎?」

「巴采不是世傳的,也沒有專門的,主要靠他自已主動去學。他會給人看病看鬼,但並不會做佈道。一個人要想成為巴采就要在平時的祭祀活動中多聽多看,看巴采如何捉鬼、聽巴采念什麼。,學會後可以在自己家裏先做,慢慢地就會有人來請去做,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后,便可成為大家公認的「小巴采」。取得了小巴採的身份后,繼續跟隨大巴采學習捉大鬼的各種儀式和「咒語」。當所有捉鬼的儀式和「咒語」都學會後,就會被大家公認為大巴采了。」國棟笑了笑問朵嘎:「成為主持人對吧。」

「不,煮吃要等祭祀完了后,才開始呢。」

「噢,難怪全寨子的人都來了,等著煮吃是吧。」我忙問:「巴采念什麼?」

「他說,寨子裏接連有人被河水沖走,已經剽了兩次牛進行祭祀,效果似乎不是很好,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剽牛。」

巴采念過祭辭之後,便在牛身上淋了一些水酒,淋酒的位置正對心臟。剽牛手手持梭鏢猛然向牛刺去,可惜這一槍沒有刺中心臟,接着又是三槍,牛才倒了下去,人們緊張地注視着牛倒地和血噴的方向,這一點很重要,它是吉凶禍福的徵兆。血噴向前預示大吉,噴向側面不太好,噴向後側為凶禍。可他們並不知道當剽牛手猛向牛刺去,一槍未中心臟,牛未死時必然掉頭面對兇手,血自然也就朝後噴,「凶」自然也就出現了。

巴采說:「這次剽牛不算成功,其原因是有漢人出現,得罪了神靈。聽朵嘎這麼一說,還真神了,巴采說的漢人不正是我們嗎,難道巴采現了我們,我忙叫二人快隱蔽起來。但看到寨子裏並沒有什麼響動,才又伸頭繼續看下去。

牛頭很快被砍了下來,被抬上神台供奉著。接着,巴采開始吟誦《司崗里》和祈禱。吟誦完畢,巴采說:「牛頭已具有靈性了,大家可將手放在牛頭上許下心愿,很靈應。」

於是,寨子裏的男女老少便輪流走到牛頭跟前,用右手輕輕地撫摸着它的額頭,正向著神靈靠近默默祈禱,給他們帶來吉祥……。」

我以為祭祀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煮吃牛肉了。那時在木鼓聲中,全村的人,將伴隨看着鼓聲跳起佤族的舞蹈,姑娘們將邊唱邊用勁甩動自已的長,將自己的**和忠誠獻給那無形的神靈……

不料,巴采突然雙手指天,滿場子亂竄,做着各種古怪的動作,像被打急了的瘋狗一樣,高聲念起咒來。草坪上的人一下全安靜下來,緊張恐懼地看着巴採的表演,等待着天神的判決……

空氣一下全凝固了,幾百人似乎全給凍住了。寧靜使人們幾乎至息,緊張的氣分,也同樣使我們枯萎的神經怦怦亂跳,我看到朵嘎死死盯住巴采,面色異常。當我剛想問他時,卻聽到他緊張地說:「不好,他們要殺人了,而且不止一個,是獵頭祭!……」

話未說完,只見巴采一下倒地,隨手向火堆里扔進一樣東西,只聽到「碰」的一聲,火花四濺,火焰高漲。一時間鼓聲大作,全寨子人一下全跪倒在地,祈禱聲嗡嗡響起……

只見四個佤族漢子,扶著的一男一女走進草坪。我一下差點暈過去,渾身直冒冷汗,因為其中那男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要找的楊志朋!……

我抄起身旁泥塘里的水,往臉上一抹。冷靜了一下繃緊了的神經,在仔細一看,此時的志朋似乎已沒有了意識,形同一具活死人。眼睛毫無表情,獃滯地任其擺佈,而與他同樣表情的是一個容顏清秀美麗的傣族小卟哨(年青少女)。只見佤族漢子把二人恭恭敬敬地扶請到牛再樁前,動手開始把兩人綁在牛角樁上時。國棟一下滾到我身邊焦急地問:「隊長,看到了嗎。呆瓜原來落到了他們的手裏,這下要被當做豬頭送上神台了,我們怎麼也得把他們弄回來呀!」我點點頭問朵嘎:「接下來他們會怎麼辦?」

「他們會像剽牛那樣,處死活人,把頭砍下送到神台上獻給天神,祈求平安。」國棟一聽怒罵起來:「媽的,這不跟日本鬼子一樣,拿活人練刺刀嗎!」

「不,札爛身軀的人神不會要,巴采念完咒語后就會砍下他們的頭。」

「那也不行。隊長,你讓我去砍了巴採的頭,給神送去。」

「不行,這樣會引起大亂。不能殺人,只能打傷他們。」

「那也行,你快說,晚了來不及了!」

「這樣吧,朵嘎,你是佤族。你不能動手傷害自已的同胞,把槍交給國棟,國棟在打傷巴採的同時救下少女,我去救志朋,有把握嗎?」

「我保證完成,要不那兩萬子彈就白打了。」朵嘎突然說:「你們這樣去不行,讓他們看出你們是漢族,會一起對付你們的。」

國棟急了,四處看了看一下,一頭砸進泥塘里來回滾了滾,成了個泥人,抓過朵嘎的槍瞄準了巴采。我也只好滾進了泥塘,就在我爬出泥塘時,只聽朵嘎說:「快開槍!晚了他們就沒有頭了!」

幾乎槍響的同時,我看到巴采手拿的酒碗被打得粉碎,巴采一下跌倒在地。我們三人同時躍進草坪:只見朵嘎抓了一個牛頭舉在頭上,在草坪上瘋似得轉着圈子又蹦又跳,嘴裏瞎喊着什麼也不知道,我和國棟奔向各自的目標,抽刀砍斷繩索扛起人就跑,而草坪上的人卻像什麼事也沒生一樣,仍就不斷地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國棟經過朵嘎身邊時,踢了朵嘎一腳喊道:「快跑!別他媽在這裏裝神弄鬼了。」

朵嘎被踢得在草地上滾了一跟斗,爬起來跟着跑出了寨子……事後證明正是朵嘎的行動掩護了我們,是促成祭台劫人成功的關健,朵嘎功不可沒。

當我們跑回到林里時,寨子裏響起了一陣潮雜的呼喊聲,接着便是木鼓聲,而火燒得更旺了,似乎在為神取走了活物而感到驚奇或驚喜吧,因為沒有一個人來追我們,我們勝利了!

志朋和姑娘仍就痴獃地躺在地上,一聲不吭。我忙問朵嘎:「他們這是怎麼啦,能弄醒他們嗎?」

「祭神的人都要給他們吃一種葯,吃了這種葯后就能服從神的指意,成為神最忠實的僕人。」國棟卻說:「什麼狗屁僕人,該不會是為了害怕他們揭穿頭人巴採的罪惡勾當,給餵了麻醉藥吧。」我一聽,國棟說的有道理,忙叫國棟升火煮茶,想用茶來解毒。我和朵嘎又倒了兩缸清水!不停地灑在二人臉上,但等到國棟的茶煮好時,二人仍就不醒。我們只好先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但腦子裏一直再想補救的方法……國棟有些焦急地說:「媽的,這懶饞貪占的呆瓜,一定是覺得好吃,拚命的喝多了,倒讓我們來傷腦筋。隊長,怎麼辦,該死的巴采會他們餵了什麼東西,到現在了也醒不過來……」突然他們又聽到了頭頂上的聲音:「笨和尚,這都不懂,是蔓陀蘿花熬的水,只可惜沒放糖,我只被灌下了一杯,你背的姑娘早就醒了,她是在裝睡……」

國棟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陣恐懼又向我們襲來。因為這聲音好像又出現在我們的頭頂上,不約而同我們都仰望天上……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看什麼呀,天上黑區區的什麼也沒有呀!」國棟一回頭!現志朋也正在自已身後仰望夜空。嚇得一步跳得老遠,獃獃望着志朋,象看到了鬼一樣……志朋莫名奇妙的看了看大家說:「這是怎麼啦,你們都看我幹嘛?我有什麼好看的。」國棟一下清醒過來罵道:「你他媽比鬼還難看,我還以為你不會醒呢。」朵嘎卻一把抱住志朋說:「阿哥,你真的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嘛?」

「生了什麼事?」國棟氣得跑上前去給了他一耳光罵道:「你他媽是真呆還是假呆,為了找你,我們差點跑斷了腿,為了救你,我們差點送命,你個呆瓜謝字不說一個,倒像我們欠你似的。」

「死和尚,我也不欠你,憑什麼要打我,我挖了你家祖墳了嗎,快過來讓我打一耳光,否則我饒不了你。」國棟差點氣瘋了:「隊長我們他媽都幹了什麼呀,吃力不討好,燒香反讓狗推倒了。」我知道我們又被神秘東西給耍了,還是不點破為好。便說:「好了好了,醒來就好。快來喝茶吧!」

我突然想起還在昏迷中的姑娘,便起身要去看她時,不料她卻走到國棟身邊坐下,扶著國棟的手臂說:「阿哥,謝謝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今後永遠跟着你,就是鐵樹開花,馬長角,也決不變心。」姑娘一席話,嚇得國棟起身又跳得老遠說:「哎喲,小卟哨奶奶。你可別嚇唬我。我現在是一名國內逃犯,外加國際流浪漢,前途莫測,性命難保,何以成家。姑娘千萬別這麼想,救你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不敢要什麼報達,更不敢讓姑娘以身相許。」

看到人粗心細的國棟如此穩重周全,我心裏很感動,忙問姑娘:「姑娘,你也會說漢話?」

「會的,我家就在果洛附近,離中國很近。」

「你叫什麼名字?」

「黛諾!」

「那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呢?」

「我是被搶來的,我們傣族與佤族打冤家,阿爸被打死了,阿媽和我逃了出來,半路上被撣族抓了,我被賣到了頭人家當娃子。不久撣幫又跟佤族打了起來,山寨被打破,我便被賣到了這裏祭神。」

「你阿媽在哪裏,告訴我們,以後好送你回去,好嗎?」

「不好,我不知道阿媽在哪裏,被抓住了還會被送去祭神的,他們只要一打仗,就得用活人祭神。」

我沒再問下去,從有人類開始,就有了戰爭,它推動了歷史的進步,也給人類帶來了磨難,從來就沒有好的戰爭,也不存在壞的和平,我們面臨的不正是這樣一種選擇嗎。於是我對國棟說:「帶上她吧,讓她幫你做做飯。」

姑娘高興的拿起勺,服侍我們吃飯,為我們每人添了一缸子茶,專門在一杯茶里放了一塊粗糖遞給國棟,這一淳樸的動作讓我們笑起來。志朋又恢復了以往樂天派的性格,乘機挖苦國棟道「和尚升方丈,有人服侍了。可別見色輕友呀!」我忙問志朋道:「志朋,在黃金城時,你怎麼一下不見了,你是怎麼跑到這裏來的?」

「走來的呀,難道你們會用車送我來嗎?」國棟一下惱怒地說:「你放屁,就你這個懶蟲也會日行千里嗎,一眨眼就來到這裏。我們可是走了兩天,還為你舉行了一次葬禮,我還給你鞠了三個躬呢。」

「死和尚,你是在咒我死嗎,見色輕友。」

「你個爛呆瓜,我揍你!好心不得好報。」我止住國棟說:「你就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當時你和朵嘎在看一幅石雕呀,怎麼一下就不見了呢?……」

「等一等,讓我想想,對……我向石雕前走了一步……接着,又走了幾步……哎!記不清了。後來到了一間房裏,對對對,我看到了黛諾,……喝了一小杯茶,有股子蔓陀蘿花的味道……嗯……想不起來了,我不是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嗎,怎麼啦?」朵嘎忙說:「阿哥,你一定被鬼牽了,送到寨子裏跟黛諾一起祭神,我們要在晚一步,你們的頭就被砍了。」

「真的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呀!」國棟又罵道:「你他媽呆呀,呆瓜呆瓜你能知道什麼。」

「……和尚。不對,我可能誤入了時空遂道,對……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哎呀,我的媽呀,我如果再朝前多走幾步,可能就到別的星球去了,這就是偉大科學家艾因斯坦的空間相對論,想不到,他偉大理論的實踐人竟是我,我真幸福。哈哈,我是世界上第一個步入時空遂道,又回到地球的人,我真幸福,真幸福!……」國棟一把抓住志朋,把他摁到地鋪上說:「我看個呆瓜還得加上個瘋瓜,你要不好好睡覺,我就揍你聽到了嗎!」轉身回到火邊對我說:「隊長,我們的糧食快完了,這砍人頭的村子不好進,你看怎麼辦?」朵嘎忙說:「讓我寨子裏去買點!」

「不行!你露過面了,寨子裏的情況,現在是個什麼樣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你去了會有危險。」國棟說:「要不,讓我偷偷摸進去,找點糧食丟點錢在那裏,這樣行嗎?」黛諾一把抓住國棟:「阿哥,你不能去,他們會殺了你。會把你點天燈的。」我想了想說:「吃的問題並不大,對付一下,一兩天也可以過去。問題是我們明天走的路必須穿過寨子,這道有點麻煩。」

「那就闖關,把寨子點着乘亂闖過去。」

「那不成了土匪了嗎。不行,決不能這麼做。」黛諾突然說:「阿哥,從寨子旁的山谷里可以繞過去,裏面還有很多吃的東西……只是很害怕!」我一聽有糧食忙問:「我們從不害怕什麼妖魔鬼怪。你說!」朵嘎忙說:「黛諾說得是「鬼林子」。」

「什麼「鬼林子」?」

「鬼林就是移供人頭、祭神的地方,人頭祭完后就放到林子裏的木樁上。一切神鬼、精靈、可以和人在鬼林里相遇,是供俸神靈存放人頭的地方,寨子裏沒有人敢去的。我們那裏也有,以前有兩個人進去過,一個砍了樹,出來就死掉了,還有一個了瘋……」

「有沒有什麼禁忌,會不會影響到你們的習俗?」我問。

「那到不會,也沒有什麼習俗,只是人們因為害怕不敢去。」

那就好,走這樣的路會更安全,就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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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海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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