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淡淡黃玫瑰

(十) 淡淡黃玫瑰

人通常都是這樣的,在擁有的時候不會去關注,當知曉要失去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去珍惜。

順子健步走出了肖半仙家的胡洞。同時也完全消失了對剛才那一幕的氣憤。也許那是因為肖半仙的行為已經在他們的心中扎了或深或淺的根。

「大嫂,我大哥呢?」喬明抱着沙沙說:「他這個人哪,一點正事也沒有,十來里兩人一起去多好!」

順子說:「沒事,沙沙聽三叔話呵。」說完轉身就走。

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她留意了東方稍微略紅的雲。她的睛角濕了,她知道那是替女兒看的,她彷彿又看見堆霍兒樂滋滋地從院子跑進廚房拽着她濕濕的手,

「媽媽,來,快來看,可好看了。」霍兒高舉起兩個小胳膊,讓她抱。之後,她就會幸福地依偎在媽媽的懷裏寧靜的向紅日升騰的東方,望啊。。。。。。望啊。。。。。。

順子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加快了腳步。她感覺女兒一夜間變如此之輕,輕得讓他害怕。也讓她的腳步變得堅強。

一路上,她忘記了累,忽略了身邊實質的景物。她用淚眼,在自己的腦海中看着霍兒圍在他身邊漸漸長大的縮影。她不停地用手撫摸孩子的臉,用傾注全部的期待去喚:「霍兒,霍兒,媽媽帶你去看大夫,那個大夫看病可好了,給你打一針就沒事了呵?」

在她還沉浸有回憶中的時候,一座一百多戶人家的村子,立在了她的眼前一個牌子「紅星村」。

「應該就在這個村」她自語。

順子向一位扎著圍群拎着一桶水的婦女走過去尋問,「大姐,麻煩您打聽一下,這村是有一位會看拉肚子的盧大夫嗎?」

婦女向溝里倒著桶里的熱情地說;「大妹子,來對了,別村過來給孩子看病的吧。」

順子急切地回答。「給我姑娘看看。!聽說這有個盧大夫,看拉肚子,可靈了,真的嗎?」

「放心吧,你算找對人了,有的小孩上大醫院,花了幾百塊都不好,在這幾塊錢就治好了。」婦女用手指著東邊說:「從這一直往前走,到數第三家那個磚瓦房就是了。快去吧。」

「謝謝呵。大姐。」順子的臉上閃出了一路上從末有過的敞亮。

順子推開了婦女所說的那家的院門,又敲開房門。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打開了門。

「請問,」順子問。「是盧大夫家嗎?」

「是,」婦女手中拿着吃飯的筷子說:「快進來吧,一大早很冷呵!」

順子搖了一下頭忙說:「我是從九江村來的,這孩子拉肚子挺嚴重。麻煩盧大夫給看看。」

「來,來,」婦女說;「來上這屋,別着急,這一路十了里地,歇歇吧?」

「不累,孩子好了比啥都強。」

婦女示意示把霍兒放在裏間一個熱乎乎的小炕上。

「行,把孩子先放這,早上冷,讓孩子曖和曖和。沒吃呢吧,過來一起吃點吧。」婦女邊說邊拉着順子。「一會兒我再給孩子好好看看。」

「我不餓,」順子說:「盧大夫您去吃吧。我吃不下,我在這守着我女兒。」

「放心吧,孩子暖和一會兒,才能看得更準確。」盧大夫很自信地說。

順子坐在霍兒身邊,獃獃地望着沒有一點起色的霍兒,彷彿此時的每一秒鐘在順子心裏變得如好漫長好漫長。她似乎也不知過了多久盧大夫走了進來。

順子說:「來了,」她趕緊解開裹在女兒身上的毯子。

盧大夫在霍兒的前胸,後背,足足聽了五分鐘。才收起了聽診器。

「這麼快就聽完了。怎麼樣,沒事吧?」順子問。

「沒大事。放心吧。」

盧大夫上藥房取不一小塊紅色的東西。拿進了廚房。十分鐘左右,她端來了半碗淡紅色的葯湯,「來。把孩子抱起來。」

順子把女兒抱在胸前。盧大夫用勺一點點,一點點地往霍兒嘴裏灌著碗裏的葯。大約三十多分鐘過去了,霍兒才把半碗葯全部的吃進了肚子裏。順子和盧大夫看着空空的碗,同時鬆了口氣。

漸漸的霍兒的臉色,稍稍有點微黃了。盧大夫又走進了藥房,對好了一瓶輸液,給霍兒打上了點滴。然而滴進女兒的每一滴藥液就像滴在做母親的眼眸里。

「盧大夫,這孩子怎麼,還不醒呵!」順子問,

「這回這孩子是在睡覺,不信你仔細看看。」

順子把耳朵貼在霍兒的臉上,聽見了細微的鼾聲。「哎呀!太謝謝盧大夫了,」順子的話還沒說完,盧大夫又插話說:

「你家孩子體質太弱了,打完這針看看什麼情況,不太好的話還真得上鎮上的醫院給這孩子好好看看。」盧大夫的表很嚴肅。「你家孩子太缺營養呵!你看他的腿開始彎了。要是總這樣,長大了多難看呢,現在給她補點鈣,就能補過來。」

順子聽着盧大夫的話,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言的愧疚。。。。。。

順子,抱着已經醒了的霍兒走出了盧大夫家,但是她的心情要比去的時候,更加複雜,難解。她的眼前使終浮現出盧大夫的那句話,行,先把孩子抱回去吧,回去后得好好養養,以後,多給她吃點有營養的東西。這孩子太缺營養了啊!

太陽每天從東方移向西方,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規則。就像人每天都要從家走出去,又必須從原路反回。但是,每挪動一步,心境就會隨同身邊的事物產生微妙的變化,這就是上蒼賦人生的喜、恕、衰、樂。

順子回來的路上,只在一個念頭「快點到家。」可是,種種她自己也理不出來的悲與喜,似乎把這段路延長了好遠好遠。讓她走在這上條路上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笑不出來。也許那因為她終於回歸到了對霍兒的現實,對自己家庭的現實。

霍兒的頭趴在順子的肩膀上,突然喃喃的叫着:「媽媽,媽媽」。

「霍兒,醒了,」順子高興地問;「好點了吧?到家了,餓了吧,媽媽給你做點好吃的呵。」

「媽媽,我什麼也不想吃。我想躺着,難受。」

「媽媽知道霍兒難受,一會兒就到家了呵?」

順子背着霍兒又走了二十多分鐘,才回到家。順子剛剛推開家的院門,沙沙從屋裏跑了出來。

「媽媽,媽媽,」沙沙跑到順子跟前抱媽媽的腿,眨眨眼睛看着霍兒又說,「姐姐,你沒死呀!爸爸說你死了。」

「沙沙不許胡說。」順子瞪了沙沙一眼,「沙沙吃飯了嗎?」

這時,喬山和喬明一前一後迎了出來「大夫看了,好了沒,花了多少錢。」喬山問。

「霍兒,讓三叔看看,」喬明上前接過霍兒「三叔抱抱,哎呀!一夜掉了好斤呢!

霍兒在三叔的懷裏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又偷偷的瞧了一眼爸爸,又看了看在媽媽懷中撒嬌的妹妹。她又變得有些沉默了。

他們前後進了屋,順子先上炕給霍兒鋪好了被褥。喬明把霍兒放到了褥子上,用被子蓋好說,「霍兒等著三叔給你買麻花去。」

順子心疼地看着霍兒心疼地說,「媽媽這就去給你煮雞蛋粥。一會兒多吃點,看看我們霍兒的眼眶都陷下去了。」順子撫摸了一下霍兒的頭轉身走進了廚房。

「媽媽,我困了想睡覺。」霍兒踏實的抿了抿乾裂的小嘴唇,閉上了眼睛。

「喬明,」喬山叫住了剛要走出屋門的三弟,「別去了,一會兒喝點粥得了,只是個拉肚子,用不着,哪有錢給她亂花,得攢錢說個媳婦。」

順子在廚房,停止了一下刷鍋的聲音。

「孩子有病了,吃點怕哈,那還差那一點錢了。孩子還小,沒病不也得吃點嗎?」說完喬明出去了。

順子點着了火,把粥煮進了鍋里,進屋對躺在炕上的丈夫說,「讓霍兒好好養一個多月,等過完了三生日,咱把找個好人家送了吧。」

「真的,」喬山,一下翻身趴着。「那行,正好,翠蘭說鎮上有一個人家,想要個丫頭,好像長大了就當兒媳婦,聽翠蘭說,家庭條件還不錯。要不,明天我跟她到鎮上去那家瞧瞧。」

「不把握,那家的兒子會不會有毛病啊?」順子說。

「不好說,」喬山坐了起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想還是給霍兒送市裏。」順子坐在霍兒身邊看着孩子說,「你忘了,剛撿她那時,那不是有個旅店的夫婦要收養這孩子嗎?我看那家人不錯,霍兒在是能在她家,我也放心了。她們當時不是說了嗎,如果霍兒活到三歲,就給他家送去。」

「都三年了人家早就領養了吧。再說霍兒這麼小,他們家能相中嗎?那可是城裏的有錢人家呀!」

「我也三年沒回娘家了,順便過去看看。」順子說完看了一眼睡着的霍兒轉身又進廚房了。

霍兒還在睡着,在她的心裏,這是最快樂,最幸福的地方,不然,此時的確良她怎麼會睡得這樣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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