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鄉村夜話

(九) 鄉村夜話

也正是這天的零晨,除了順子家的燈是為了霍兒開着的之外,姜三家的燈也是一直開着的。此時已是零晨12:3o分,姜三家屋裏看熱鬧的多數人都已散去,只留下姜三夫婦與喬山和寡婦翠蘭,他們對打牌也就沒了興緻。

「沒勁,累了。」翠蘭把手中的撲克往桌子上的一推,躺在了炕上,打趣地說:「王喬山你你白活了,連個自己的種都沒有。」

「你有,你連個打洞地都沒有,要不咱倆湊合湊合。」喬山笑嘻嘻地撇了撇翠蘭。

「哈哈,」屋裏一陣狂笑。

「鬧歸鬧,不過這還真是個事,你聽聽三哥這話說的對不對。」姜三突然很嚴肅地湊近了喬山的身邊說:「人到啥時都得有個自己的兒子,那。這都是像自個家人,咱才這麼說,有外人在,這話咱可不能說,喬山,這是哥把你當自家的兄弟,你可別想歪了呵。」

喬山一拍腿,「姜哥,看你這話說的,啥這麼外呢。」

小小村,幾十戶人家,除了這個在石河橋下撿來漸漸長大的『霍兒』永遠是件新鮮事以外。這個村裏,還真找不出比這更值得研究的事了。

因此,在無聊的時候,人們都在較有趣味地用自己的思維來編排著這個四歲小女孩『霍兒』的命運。然而,喬山卻不知道,家中的霍兒,病得已經快要不醒人世,她的媳婦在燈光下不停地用酒火給霍兒搓著,嫩嫩的身體,等待丈夫回來。。。。。。

喬山深深地嘆了口氣,頭向下一耷拉,「我覺得活的特窩囊,結婚幾年了,光給別人養孩子了。沒事的時候,仔細著么著么,活得沒啥意思,一點幹勁也沒有。你說咱就這命。」

「這話讓你說得」翠蘭撲騰起來盯着喬山說:「熊樣,那沙沙是你媳婦地丫頭,咱好好待,應該地,可那霍兒又長算啥呀!一點關係也沒有,白養。你就是堅持把霍兒送人,你媳婦心裏不願意,也不會說個不字地。到時自己再要個兒子,那不就得了。」

姜三媳婦接過話,用一副滿懷感慨的樣子說:「翠蘭,這話實,丫頭長大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哪還能管自個爹媽。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還得有個兒子防老啊!」

「這幾年也沒聽說誰家要丫頭,我妹子也使終在她那打聽着,沒孩子的,可是人家都要男孩。你們說說這可咋辦,這個丫頭也沒人要!我呀,一看那兩丫頭心就賭得荒。要是有個自己地吧,也許,還不在乎多養一個丫頭,能吃多少。再說那霍兒比我家那沙沙省心多了,我有時還真打心眼裏喜歡這丫頭,沒準這丫頭長大了能有點出息。」說到這,喬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呦、呦、呦、瞧你那樣,這就美上了,出息了還能認你。」翠蘭插話道:「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去年的時候,咱們鎮上有個人家讓我給要個丫頭,他家是做小生意的,生活比咱們強。我上你家去了的,看臉家霍兒長的太小,我怕那家相不中,也就沒說。不過,你家霍兒現在長的也不大,沙沙都夠小了,她還比沙沙矮半頭,怕就怕人家相不中。要不。我哪天去他家看看要沒要著丫頭。給你打聽打聽。」

「也行,那你就多費費心,找個好人家對誰都好不是。」喬山抬頭看了看錶,下地穿鞋就往出走,「快兩點了,回家。」

「那我也回了,你們兩口子睡吧。」翠蘭邊說邊用眼睛邊瞟著山。走出院子突然湊上前去,身體往喬山身上輕輕一擦柔聲低語,「你是不是不敢打動了。」

「你家不會有別的電男人吧。」喬山說着抱起翠蘭往她家跑。翠蘭摟着喬山和脖子嗲

聲嗲氣地回答,「你不就是嗎?」王大山和翠蘭兩個人,就像是在沙漠中走了十幾天

一下子碰到了水的野獸。猛地扎了進了被窩翻騰起來。俗話說的好,三十的女人似狼,四十的女如虎。翠蘭二十五歲守寡,如今三十七歲的她,想男人的感覺只有她自己知道。

翠蘭用力的喘吸。「太舒暢了,」翠蘭一翻身又把王大山壓在了身下。

喬山穿好了衣服,對躺在炕上累得一動也不想動的翠蘭說,「我回了。」說完,喬山悄悄地推開門,向四周看了看沒人,像兔子一樣,跑出寡夫翠蘭家。

遠遠地喬山望見自己家的燈還亮着,心裏納悶。他打開院落門。透過窗戶他看見順子坐在炕上。

「這是在忙什麼呢?」他想。

喬山走進屋時,順子剛給霍兒戳完全身,正蓋着被子。喬山看見順子身邊放着的半小碗酒問:「孩子感冒了。」

「拉肚子,拉脫水了,你早點回來不行呵,你現在抱霍兒上大夫那看看吧?」順子對喬山說。

「那你去就去唄?我困了。」喬山打着哈欠就要不得上炕。

「你沒看見這孩子臉色青啊,你去不行啊!」順子有些怒地說:「沙沙醒了找不找我該嚇哭了。」

「行,行,我去,用毯子抱好了,外邊冷,在凍著又得多花錢了。」喬山又不耐煩地從炕上下來。

「我看看這丫頭臉色咋這樣呢?」喬山湊上前認真看了看,「這孩子都這樣,你咋不去找我去呢。」

「沙沙剛才醒了,才睡不一會兒,五驚半夜的,我能出去嗎?」順子把霍兒包好了,送到了喬山懷裏,「行了,快去吧,一會兒天亮了,我把沙沙送她三叔那,我就過去。」

喬山抱起霍兒匆匆向大夫家走去。

「咣、咣、咣。」喬山使勁敲著門。「李大夫,快開門,我家霍兒拉肚子了,起來給看看呀!」

只聽裏面傳出沙啞的聲音:「等一下啊!來了。」

李大夫穿着披着一件大衣開了門。快抱裏屋炕上吧。

李大夫給孩子摸了摸脈,聽了聽心率說:「早點來多好哇,這丫頭,糟老罪了,『好漢架不住三潑稀屎』這都有數的,先打個點滴在看看吧。」

「行行,那啥,」喬山帶點尷尬的表情說:「這錢我過兩天給你,這兩天手頭緊。」李土大夫邊對葯邊說:「都緊著去耍錢了。都兩孩子的爹了,沒正事。」

李大夫在霍兒的手上扎了好幾下,好容易把點滴打上。但是,霍兒像失去了知覺一樣,連哼都沒哼一聲。

「慢點滴,怕孩子受不了。」大夫調著點滴說:「你看着點,我去睡了,打完了叫我一聲。」

喬山忙說:「這就行了,你睡吧,不用起來了,我自個拔完針,直接回家了,不用麻煩你再起來了。」

「不是,」李大夫盯着一直沒醒的霍兒說:「我還得再觀察一下,這孩子病得不輕呵。」

喬山看霍兒一點也不動,她也靠在牆上,打起了盹。

公雞催了一遍又一遍。天快亮了。霍兒的點滴也快點完了。

喬山拔掉了霍兒的扎在手上針,有些驚慌地說,「李大夫,你看這孩子是睡著了,還是沒醒呢?」

「啊」李大夫人沒起來,話先傳進了喬山的耳朵里。李大夫揉了揉眼睛,仔細觀察著霍兒說:「哎呀!你還是抱大院看看吧,別誤了這孩子。」

「這孩子就是拉肚子,你就給用點偏方方試試,拉肚子能有啥大事。」喬山縷了縷前衣襟說:「上大院,得多少錢呢,再說也不是啥大病。」

「我能治還能不給你治。」

「那你看,上大院就得住院,這孩子還這麼小,沒個百八的能下來嗎?」

「跟你說實話吧,我看這孩子夠嗆啊,臉色不好,一點知覺都沒有,我要是有辦法還能不救這孩子!你還是趕緊抱着上大院看看,也許能救過來。」

喬山聽完沒有言語,滿臉的沮喪,抱起霍兒就走出了李大夫家。

當一個窮人的肩上背負着,可以掌控身邊親人生命的時候,這個人就會給自己找一個即省錢,又可以讓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的方式,來對待看着他的每一雙眼睛。

喬山從李大夫家出來后,去鎮上的客車剛剛在他的身邊駛過,他只是盯着那客車從來的方向致去的方向直致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他站在哪凝神了一會兒,穿過一個胡洞,那不是回家的路,他要帶着女兒上哪呢?

他來到了一間7o平方米的瓦房的大門外停住了腳步。這是村裏唯一一座磚瓦房。他朝院子裏喊:「唉!開門啊!來給孩子看看。」

「來了,來了,」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迎了出來說:「是王家兄弟。我就知道你會來,我昨晚就算出來今早準會有人來,啥也不用說了,快抱孩子進來。」

喬山跟在婦女的身後說:「真不愧是肖半仙就是靈驗,你看這丫頭針也打了,一點也不見好呢!我心思著可能是衝到啥了。特意來請大妹子的給收拾,收拾。」

「來,來,把孩子抱這屋來,你怎麼能打針呢,越打針越寫邪乎,這丫頭是衝到一個孤魂野小子了。」肖半仙說:「哎呀!這丫頭臉都青了,八成魂都沒了,快,快,你出去,我給她叫叫魂啊!」他往出推著喬山,「唉,俗人,就是誤事啊!出去,出去。」

喬山站在那聽着屋子裏,手鼓聲和讓人聽不懂的念叨聲參雜在一起,他感到有點不自在,也許讓聲音讓他頭皮麻。他就站到了院子裏。如果霍兒是醒著的,用肖半仙的行話說,還真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喬山站在院子中來回地轉圈走動。

「王喬山。」突然一個女人的尖聲嚇得喬山猛地打個冷戰。

「順子,想嚇死誰是啥的,你來幹啥?」喬山盯着門外的女人說。

「霍兒呢?」順子進了院,衝進了傳出的聲音的屋子,

肖半仙半眯着眼睛對闖進來的順子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着:「王家媳婦,你會壞了我的道行,誤了你家丫頭的病,出去,出去,」

順子看着肖半仙嘴角**,臉上點了幾個紅點,面目猙獰,手中的鼓,慢一會兒又狂敲一陣。身體像抽了筋似的,在霍兒的身邊來迴轉圈地跳動。

順子抱起看上去像是奄奄一息的女兒,狠狠地瞪着肖半仙,抱着霍兒走出了那個屋子。

喬山上前剛想去攔媳婦,他看見順子用兇狠的眼神盯着他,喬山沒敢說話。

再柔弱的動物,現自己幼崽受到生命傷害的那一刻,出的一個眼神,足已讓人倒退三步。何況順子是一位母親。

「媽媽」

一個女孩的呼喚讓順子急忙掀開蒙在霍兒頭上毯子的一角。

「霍兒,醒了。」她自言自語,「霍兒」她看見霍兒依然臉色慘白地閉着眼睛,耷拉着腦袋,「刷」她的心像被黑夜罩住了。

「媽媽」又一聲呼喊傳入她的耳朵,這時她才現小叔子抱着沙沙向她這邊趕來。此刻順子才真正的曉得,霍兒在她的心中的位置不曾低於沙沙,半寸一厘。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堂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網游競技 天堂屋
上一章下一章

(九) 鄉村夜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