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如磨（三）
塞西莉亞發誓，她不是真的要把布魯斯·韋恩故意弄暈過去的，這一切都是巧合，是陰差陽錯。
雖然阿爾弗雷德只是操控了一個哥譚街頭再普通不過的監控攝像頭，但是塞西莉亞卻有一種做錯了事，還被家長抓了個正著的感覺。
為什麼只是通過聲音，塞西莉亞就彷彿在這位素未謀面的老人身上看到了一丟丟主神的影子。
當然，這並不是說阿爾弗雷德像她家主神的意思，只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奶貓被提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塞西莉亞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因為她身後還站着一個更小的。
傑森·陶德警惕的貼近了塞西莉亞的身邊，他都並沒有想要躲到塞西莉亞的背後，因為他也不確定這個女孩子到底有多強，雖然她剛才用的確古怪的武器放倒了蝙蝠俠。
作為蝙蝠俠曾經的崇拜者，傑森·陶德真是用盡了他最後的善良，才將布魯斯·韋恩剛才有些搞笑的遭遇簡化成了一句「被人放倒」。
實際上，遇見塞西莉亞，蝙蝠俠是「但凡這附近的監控有一幀照到了剛才的景象，又有哪怕一幀不小心都流傳了出去，哥譚可能就再也沒有蝙蝠俠了」的這種社死程度。
塞西莉亞和布魯斯·韋恩比起來是小小的一隻，而傑森·陶德比塞西莉亞更瘦小，這樣的兩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憑藉着一己之力擋住倒在地上的蝙蝠俠。
用蝙蝠俠早就安裝在哥譚小巷的攝像頭，他忠誠的老管家一眼就看到了被塞西莉亞和傑森·陶德擋在身後的那一坨。
原諒他失禮，阿爾弗雷德真的可以確認，他只是看到了一大坨粉紅色。
可能那玩意還會掉粉吧……打理韋恩莊園的花園的老管家有着豐富的昆蟲知識，看着那對閃著金粉的翅膀，他莫名產生了聯想。
——塞西莉亞小姐，希望你沒有開玩笑，你應該也並不想嚇到可憐的老管家脆弱的心臟吧。
阿爾弗雷德將這一句吐槽壓在了心底。
他輕咳了一聲才找回到自己的聲音:「小姐，您是想說，這個地上躺着的是蝙蝠俠？」
阿爾弗雷德在一開始的時候選擇叫破塞西莉亞的名字，這是一種心理學上的博弈技巧，暗示著對方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一種施壓，也是警告。
而現在，塞西莉亞坦蕩的回望攝像頭，顯然是告訴阿爾弗雷德他的警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任何人看到變成了粉紅色的蝙蝠俠都會覺得滑稽，阿爾弗雷德卻不會。他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布魯斯·韋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傷。
畢竟老管家從未見過他家老爺倒下的時刻，即使被哥譚窮凶極惡的罪犯打斷了脊骨，他也堅強的睜着眼睛，讓自己保持清醒，也為自己謀取生機，而像現在布魯斯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很容易讓老管家產生一些更不好的聯想。
塞西莉亞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緊，一低頭就看見了那孩子有些擔憂的眼眸。雖然剛才他在蝙蝠俠手上掙扎，但是傑森·陶德從沒想過讓蝙蝠俠死。
在哥譚的底層混跡多年的經驗告訴傑森·陶德對方可能只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他懷疑那個粉紅色的蝙蝠標誌上面可能沾有某種鎮定劑。
而在哥譚最要緊的一條生存守則就是絕不能多管閑事。蝙蝠俠的死活，想也知道不需要他一個流浪兒去擔心，可是傑森·陶德還是忍不住向塞西莉亞尋求答案。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一方面他覺得塞西莉亞不會隱瞞他，另一方面，他對這個已經破碎了濾鏡的前偶像有些不可避免的、就像命中注定一樣的關心。
傑森陶德沒有讀過很多書，但是他總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去讀書和汲取知識，他曾經看過一條有趣的叫做量子糾纏的理論。
很奇妙是吧，或者也有一些可笑。一個哥譚掙扎著長大的流浪兒，卻覺得自己和蝙蝠俠以及眼前的少女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量子糾纏，他總覺得他們之後會產生更深的羈絆。
傑森·陶德也沒有辦法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塞西莉亞看見了小孩眼中的擔心，她拍了拍傑森的手，示意他放鬆一些，轉而揚起頭沖着監控的方向說道:「不用擔心，他只是睡著了。」
「他只是睡著了」這幾個字。通過蝙蝠耳傳到了阿爾弗雷德耳中。電波的轉換讓聲音有些失真，以至於阿爾弗雷德的疑心自己聽錯。
「這位小姐，您是說蝙蝠俠睡著了。」過了好一會兒，阿爾弗雷德才再次開口確認。
塞西莉婭知道自己說話多少帶點離譜，如果不知道原委的話，也很難讓人相信，但是即使聽起來再不靠譜，可是這就是事實。
所以塞西莉亞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總之先生，您還是儘快找人把蝙蝠俠帶到安全的地方。就……不要打擾他，就這樣讓他好好睡一覺，等着他醒過來就行。」
阿爾弗雷德沒有說話，塞西莉亞卻能夠感受到他的不信任與疑心。
為了讓這位對韋恩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安心，塞西莉亞特意補充道:「放心，這只是一點治療的小手段。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等蝙蝠俠醒了之後給他檢查一下身體。他的身體裏面有太多的暗傷，我的這點兒小禮物，至少能保證他不會不到50歲就下不了床。」
被這種精靈族的別開生面的治療術治療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立刻陷入昏迷。至少他們能夠撐著清醒的走出精靈的領地，回到自己的地盤。
因為精靈族本身就並不是特別好客的種族，是不會輕易同意外來人來到他們領地中的，更不用說是住在他們這裏了。
和「粉紅色蝙蝠鏢」一接觸到就睡了過去，只能說明布魯斯·韋恩實在是傷的太重了，需要更長的時間去休息以及讓身體重生。
毫無疑問，傷勢越重，精靈的箭矢的效果越好也越劇烈。
傑森·陶德保持着哥譚的流浪兒應有的警惕心，他聽見了空氣被鋒利物品劃破的聲音，顯然一個人正在向他們這裏靠近。
隨着這個人靠近，傑森·陶德還聽見了帶着齒輪摩擦和類似於翅膀撲騰的聲音。
是羅賓和他的勾爪槍，傑森·陶德很快確認了來人的身份。
他貼近了塞西莉亞，低聲對她說道:「蝙蝠俠的幫手來了。」所以他們兩個要不要快逃？
臨陣脫逃未免有些太不男人了，所以這後半句傑森·陶德並沒有說出來。
「嘿，你們好，或許你們願意放開蝙蝠俠。」一道清亮的聲音出現在這個巷口。聽得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活潑年輕的超級英雄。
塞西莉亞恨不得舉起手來自證清白，她根本就沒有挾持蝙蝠俠好嗎？麻煩不要一上來就給人扣帽子。
如果不是舉起手來什麼的實在是太丟臉了，塞西莉亞一定舉手自證。
顧及著還有傑森·陶德在身邊，塞西莉亞並不想在小孩子面前丟臉，她沒有動作，只是默默的看着這個忽然出現的大男孩。
真的還不如不看。
只是一眼，塞西莉亞就被他羅賓制服的配色辣到眼睛。
不，其實配色什麼的也不是重點，和高叉緊身衣加披風的這種搭配比起來，紅綠配色什麼的真的可以忽略好么。
真希望這個孩子能夠早日脫離蝙蝠俠的魔爪，不用穿這種修飾身材修飾得過頭的制服。這一刻，塞西莉亞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對蝙蝠俠的小助手的同情。
蝙蝠俠的身材堪稱黃金比例，男人肩膀寬闊，胸肌強健，緊身衣讓他更加性|感迷人。但是對於正在抽條中的青少年，一身肌肉還沒有長成，穿起緊身衣來簡直暴露了全部的缺點，甚至給人一種容易折斷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忽略其實這個少年是蝙蝠俠最得力的助手羅賓，也是哥譚的守護者之一。
這種同情一直維持到塞西莉亞後來知道這套制服是羅賓自己設計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看迪克的眼神都很奇怪。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現在對上了蝙蝠俠的小助手，塞西莉亞拉着傑森·陶德迅速的後退了兩步，一副恨不得與地上躺着的那一頭撇清關係的樣子。
塞西莉亞: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乾的，否認三連.jpg
穿着羞恥羅賓制服的少年向他們走了過來，然後……無視了地上的那麼大一坨。
羅賓向塞西莉亞問道:「所以，女孩，你們把蝙蝠俠弄到哪兒去了？」
天知道，放迪克·格雷森說出「女孩」這個詞的時候，他真的差一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的真實身份，就是因為知道，所以迪克·格雷森一直覺得不是那麼真實。
布魯斯·韋恩的小姑奶奶，他該叫什麼？迪克·格雷森苦笑了一下，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戴着多米諾面具，對方一定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是他確定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扭曲極了。
塞西莉亞但沒有對迪克·格雷森使用超能力，比如讀心術什麼的，但是她大概能夠清楚迪克·格雷森為什麼會面色古怪。
開玩笑，她自己把血樣留在蝙蝠俠眼前的好吧？現在，蝙蝠俠，也就是布魯斯·韋恩公開承認身份的養子迪克·格雷森，因為看見了自己的「曾祖母」而產生情緒變化，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蝙蝠俠和羅賓是交託性命的夥伴，迪克·格雷森和布魯斯·韋恩也是關係融洽親密的父子，所以，迪克你這個小同志是怎麼回事？地上那麼一大隻蝙蝠你看不到么？
難道有什麼法律規定羅賓只認黑蝙蝠，不認粉紅蝙蝠么？塞西莉亞無語凝噎。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尷尬，就連一直通過監控鏡頭看着這一切的阿爾弗雷德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無語的感覺來。
他通過內線聯繫到了迪克·格雷森:「羅賓，或許你應該再看一下你腳下。」
屬於蝙蝠俠的翅膀，那半透明的、呈現花瓣狀的美麗翅膀，現在正可憐的被羅賓踩了一腳。
不過這翅膀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脆弱。這不難理解，能夠承擔得起200磅的蝙蝠俠的重量的翅膀，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再美麗，也顯然不是一般的結實柔韌。
現在，即使它被羅賓踩了一腳，看起來卻也沒有絲毫的破損。
「我的老天啊！」年輕的羅賓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卻沒有堵住這一句脫口而出的話。
粉紅色的、長著翅膀的、頭上的尖尖兒還缺了一角的、可憐的躺倒在地上的這個人，真的是哥譚的黑暗傳說蝙蝠俠嗎？
雖然除了蝙蝠俠之外，哥譚不可能有第2個人有這樣寬闊有力的背脊和充滿力量的手臂，但是迪克·格雷森還是陷入了一種震驚又無措的情緒之中。
他不斷的懷疑自己，也懷疑這整個世界。
看把羅賓打擊成了什麼樣子。傑森·陶德看着眼前即將崩潰的大男孩，忽然覺得今天他對蝙蝠俠的塌房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句話有的時候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正是因為有了對比，所以才飛速治癒了一些傷害。
可是。讓布魯斯·韋恩一直躺在地上也是不行的，除了躺在地上很容易得關節炎和感冒之外，「暈倒的蝙蝠俠」本身就像是滴入海里的鮮血，容易引起很多其他方面的覬覦。
必須快點把布魯斯弄到安全的地方去，羅賓心裏很快有了決斷。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這位年輕的哥譚義警還是有些不夠成熟，到了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問題——他該怎麼把布魯斯運回蝙蝠洞？
羅賓是用勾爪槍盪過來的。雖然迪克·格雷森的確已經接近成年，但是那也不代表着他可以再抱着渾身是肌肉的壯年老父親盪回去。
知道哥譚的建築商人都是什麼貨色，迪克·格雷森並不覺得哥譚的建築有可以承受他們兩個的重量的。
好在貼心的管家早有準備，他飛快的向羅賓報了一個地址，那是蝙蝠俠的一個安全屋，距離這裏很近，並且習慣掌控一切的蝙蝠俠在那裏準備了車。
未成年羅賓到底能不能夠無證駕駛，這件事情暫且不討論。目前，不要讓老父親睡在冰冷的地上，才是最要緊的事。
傑克·格雷森，現任羅賓，在簡單的囑咐了塞西莉亞一路「我馬上回來」之後，就迅速的阿爾弗雷德提供的那個地址而去。
一個理論是，如果一個人被你救過，其實那個人未必值得信任。而一旦一個人救過你，那至少說明，他是希望你能夠活下去的。
塞西莉亞姑且有主動聯繫他們的覺悟，也能夠看顧布魯斯·韋恩直到他趕過來，在迪克·格雷森看來，這個人多多少少還是可以信任一下的。
迪克·格雷森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巷子裏的三個人就被盯上了。
確切的說，被盯上的那個人就是地上昏迷著的布魯斯·韋恩。
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可是這些哥譚的小混|混們卻偏偏盯上了布魯斯·韋恩這個大塊頭，難道是布魯斯·韋恩的粉紅裙子……啊不，是粉紅披風給了他們勇氣么？
實際上，布魯斯·韋恩遭遇這飛來橫禍，倒真的和他被動穿了這一身粉紅披風有些關係。
哪怕是在哥譚，反派從來都是各種形式、各種花色任君選擇，可是一個穿着粉紅色衣服的肌肉兄貴還是有些扎眼的。
哥譚的暗處從來不缺少窺探的眼睛。一個忽然出現在哥譚街頭的奇裝異服的人，而且他還會飛，雖然裝扮上的確有些辣眼睛，是他們哥譚的蝙蝠俠看到了都要告那人侵權的程度，但是，還是很容易讓人把他和另一個群體聯繫起來——變種人。
哥譚的罪犯可不是什麼維護蝙蝠俠的專利權的好心人，他們像是聞到了血腥味兒的蒼蠅一樣圍過來，只是看到了這個會飛的男人和他背後潛藏着的無限商機。
要知道，在哥譚的黑市一個變種人的價格總是很可觀的，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強大的變種能力，但是這樣不是更好嗎？
這意味着，這個粉紅色的奇怪男人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拿他去換錢。
哥譚的底層，什麼消息總是流傳得很快，特別是這消息往往還和金錢有關係的時候。
現在，但凡是在哥譚稍微消息靈通一些的混|混和□□就知道，最近最近正好有一個組織在四處搜羅這些變種人。如果抓到了變種人，只要和這個組織接上頭，他們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可以不愁吃穿。
在哥譚講究人權是一件非常搞笑的事情，很多時候，這裏的「人權」指的僅僅是人的生存權利。拐|賣侵害人權，但是屢禁不止。
哥譚的罪犯通常不會肆無忌憚的殺人，除非他們想被蝙蝠俠揍成四分之三死。
但是必須要清醒的認識到，蝙蝠俠的出現壓榨了原本就處在灰色地帶的那些人的生存空間，他們也是人，也需要活下去，於是另一種行業也就應運而生。
畏懼於蝙蝠俠，這些人不敢直接為非作歹，但是他們好吃懶做，習慣了不勞而獲，為了維持原來的生活水平，這些人從來不會老老實實的選擇去改邪歸正，找一份用自己勞動乾乾淨淨賺錢的工作。
這些灰色人群，最終多數選擇去做大□□或者第三方勢力的的「中間商」。
這些沒有辦法獨自在哥譚犯罪的們集結了起來，成為其他組織延伸到哥譚的觸手。又由於他們太多分散，因而變得普通牛皮癬一樣，很難被徹底從哥譚拔除。
說起來，他們這些靠着做「中間商」發家致富的人，也要感謝蝙蝠俠幾十年如一日的付出。
如果不是蝙蝠俠對哥譚的控制欲，讓哥譚真的如同鐵桶一般，除了哥譚內部的勢力，其他的組織想要染指這裏很有一些難度，哪裏還需要他們的牽線搭橋。
並不是人人都是天生的罪犯的。和之前需要自己真正的實施犯罪、刀口舔血的日子比起來，這種在哥譚做中間商販賣消息的工作，對於大多數的底層混|混來說，顯然更加的划算。
偶爾在蝙蝠俠鬆懈的時候——特指某些超級罪犯越獄，蝙蝠俠沒有精力去管那些滋生在街頭巷尾的罪惡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也會動作大起來，不僅販賣東西，而且販賣一些物品，甚至是人。
最近這段時間，這些哥譚混|混的觸手開始伸向了變種人。
變種人到底有沒有人權，這是整個世界都在議論紛紛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到了哥譚，好像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人權，在哥譚壓根就沒有這玩意，不僅僅是變種人沒有，普通人類也沒有。這裏只有沉重的生存壓力而已——說白了，沒有人總是座上賓，說不定今天坐在桌前的人，明天就會淪為盤中餐。
因為有人花重金購買變種人。而在美國的法律中並沒有哪一條明確說變種人有人權，所以在哥譚，就是默認變種人可以販賣。
別說變種人了，最近頻頻失蹤的大人和小孩，不正好就是那個組織的手筆么？哥譚的混混之中，不是沒有人猜到這個組織大量的買賣人口，可是哪又怎樣呢，只要不耽誤對方給他們錢就行。
至於蝙蝠俠……別說什麼蝙蝠俠了，「遇見蝙蝠俠」這件事在哥譚始終都是概率事件，如果遇見了就自認倒霉。
不可否認，罪犯們的確會恐懼蝙蝠俠這個都市恐怖傳說，但是有的時候，這種恐懼並不能夠足以和金錢的誘惑力相比。
總之，現在的情況簡單的說就是，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在哥譚大量「收購」變種人，且無論對方是什麼變種能力，為了牢牢把控哥譚的這些底層勢力，那個財大氣粗的組織一律將變種人統一標價，而且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打款十分痛快。
哥譚的混混排外而且貪婪，這個組織甚至營造出了賣方市場，如果搜羅到的變種人的確擁有很強大的變種能力，哥譚混混總是會坐地起價，而大多時候，這個組織也並不介意提高採購價格。
渾身散發着點點亮光，呼吸之中都帶着金粉氣息的花仙子plus版蝙蝠俠，作為「一個有點兒娘的變種人」，毫不意外的被這些膽大包天的哥譚街頭混|混們納入了可動手的目標範圍。
布魯斯·韋恩:我想了一下，其實蝙蝠俠也是沒有必要非要遵守不殺原則，真的。
蝙蝠俠非常尊重生命，但是這不代表着他對其他種族的人也能維持友好態度。
這不難找例子，看看可憐的超人同學吧！明明已經和蝙蝠俠並肩戰鬥很多次了，甚至和他一起拯救過地球，但是蝙蝠俠還是做好了3個能夠迅速控制超人、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甚至是殺死超人的應急預案。
布魯斯·韋恩絕對不是歧視變種人，只是變種人在他這裏，和超人的待遇是一樣的——一樣的作為「其他種族」，被他所保護和接納之前，肯定要面臨懷疑和警惕。
蝙蝠俠還沒有直接接觸變種人，在某個著名的事件之後，變種人分裂成了兩個派系，雖然偶爾也會有變種人作為超級英雄出現在大眾視野，但是一般情況下，他們隱姓埋名，十分低調。
哥譚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和混亂的社會公共秩序，讓很多變種人對這裏敬謝不敏。
對於這些發生在哥譚之中的變種人買賣，蝙蝠俠當然按照最近的婦女兒童失蹤案一樣的處理。只不過顯然這位哥譚義警並沒有將變種人買賣案提高一下處理等級，也肯定不會想到自己還有被當成獵物的一天。
如果再給蝙蝠俠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再給布魯斯·韋恩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恐怕還會保持現在的判斷，畢竟他的眼裏可沒有什麼變種人和非變種人，決定他處理事件的優先順序的準則是優先解救婦女兒童。
如果失蹤的是變種人小孩，如果蝙蝠俠今天順利的摸到變種人的基地，那他會去做的，一定是先將人質之中的孩子保護起來。
哥譚的犯罪巷中出現了一個「帶點香味兒、昏迷著的、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變種能力，好像只是會發光的變種人」的消息不脛而走，順帶着，塞西莉亞和傑森·陶德也一併成為了哥譚的小混|混們的目標。
如果上一次塞西莉亞和達米安一起毆打的那幾個哥譚小混|混僥倖出了院的話，他一定會告訴他們這一伙人，看見女人和孩子就快跑吧。
可惜的是，距離上一次塞西莉亞和哥譚的這些混|混們結仇也只過了不到兩天的時間，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自愈能力很強的人，但是那5個哥譚的混混顯然不在其中之列。
現在，他們還躺在布魯斯·韋恩出資的人道主義關懷醫院之中，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
哥譚的法律是薛定鄂的法律，對於普通人或者說沒有什麼金錢和地位的人來說，一旦他們觸犯法律，法律必將予以痛擊，來彰顯正義。
可是當觸犯法律的人在哥譚有金錢或者背景，那一切都要另當別論了。
選擇性的法律是否還是真正的法律，布魯斯·韋恩曾經無數次發生這樣的詰問。然而哪怕他是布魯斯·韋恩，除了面上點頭哈腰，想着趕緊送走這位什麼都不懂懂卻愛指點江山的闊佬之外，哥譚的官員們依舊無動於衷。
現在，布魯斯·韋恩·睡美人·蝙蝠俠倒在了哥譚的小巷，急匆匆地向他趕來的不是他的羅賓，而十幾個聞風而動的變種人獵人。
是的，在哥譚的黑市力，這些人沾沾自喜以「變種人獵人」自稱，彷彿這樣欺壓別人，就能讓他們找到別樣的快樂和人生的意義。
塞西莉亞都不需要天光提醒，就能夠聽見這陣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來人應該有五六天都沒有洗過澡，塞西莉亞甚至能夠聞到身後傳來的隱隱臭味，讓她幾乎作嘔。
她當然不能作嘔，無論是當着傑森·陶德的面做出了嘔吐的動作，還是直接吐到地上的布魯斯的身上，這兩件事情發生哪個，塞西利亞都會忍不住想告別這個美麗的新世界的。
塞西莉亞寧可在主神空間失去了編製，只能吃低保，和天光一起瑟瑟發抖，也絕對不想面對那樣尷尬的處境。
幸好那些人在塞西莉亞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他們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生死不知的布魯斯·韋恩，流露出了幾許貪婪。
如果此刻這些哥譚街頭的混|混知道地上躺着的並不是他們認為的普通的變種人，也不是一次性買賣的商品，而是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是那個只要和他搭上線，就一輩子吃喝不愁的布魯西寶貝——當然，前提是他們是面容姣好的美女，而不是好幾天不洗澡的街頭混|混，不知道這些哥譚底層的渣滓們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現在，他們並不後悔。
他們呈包抄的趨勢，向著今天他們運氣很好發現的「甜品小蛋糕」們圍攏過去。
迪克·格雷森如果知道他跑去蝙蝠俠最近的一個安全屋，尋找可以用的車去搭載他的老父親的這種行為，會讓他的父親反而陷入險境，恐怕迪克·格雷森也會覺得有些後悔。
當然，在後悔之前，迪克·格雷森會質疑，這樣的幾個哥譚的混|混，對於他的養父來說，真的能稱之為險境嗎？
阿爾弗雷德注視着即將發生的一切，可憐的憂心忡忡的老管家也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這不是塞西莉亞遇見的第一個哥譚街頭對她圖謀不軌的囚犯，她確認這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那麼打扁第一個哥譚混|混，和打扁後來的無數個，這兩者中間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沒有。
塞西莉亞不是不準備動手，只不過她在動手的前一秒稍微猶豫了一下。
塞西莉亞看了一眼傑森·陶德，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塞西莉亞是知道的，普通的孩子不會想着去撬蝙蝠俠的蝙蝠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試圖將她擋在身後。
是的，這些混|混出現的時候，小孩子的臉上雖然出現了明顯的慌張。他畢竟還是太小了。正因為懂得哥譚街頭的規則，所以才會本能的覺得害怕。
但是即使害怕，他卻沒有獨自跑開，而是擋在了塞西莉亞的跟前。這很奇怪，一個深諳哥譚生存準則的小少年，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在哥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超級英雄的特權，
普通人如果沒有鐵棍也敲不碎的脊骨，那就應該學着離這些人遠遠的。
沒錯，在哥譚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蝙蝠俠之所以成為了哥譚的怪談，也多多少少和這些半真半假的傳聞有關。
傳言之中，蝙蝠俠曾經多次在與哥譚的黑暗勢力鬥爭之中，被罪犯們打斷了脊柱。但是第2天，他往往還是能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哥譚的黑暗裏。
雖然也有人傾向於蝙蝠俠是用了替身，或者蝙蝠俠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但是在恐懼面前，這樣的理中客到底還是少數。
很多人相信蝙蝠俠有特異功能，像是吸血鬼一樣擁有神奇的自愈能力，所以才會在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之後繼續活蹦亂跳。
布魯斯·韋恩當然沒有那麼神奇的自愈能力。他就是在用一副普通人的軀體保護著哥譚，為哥譚而戰，並且已經長達十年之久。
在迪克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的特殊時間扮演蝙蝠俠的，一直是他忠誠的管家阿爾弗雷德。
傑森·陶德也沒有神奇的自愈能力，他只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顫抖，還揚起一抹故作輕鬆的笑。
任何一個成年的大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小孩是在強自鎮定的假裝。
假裝就假裝，傑森·陶德向那個為首的混混搭話:「艾比伯，你最近不應該是在南邊混嗎？怎麼有時間到了北邊來？」
傑森·陶德給很多□□跑過腿，這讓他對哥譚的各方勢力分佈了如指掌。
被傑森·陶德搭話的人腳步一頓，轉而笑了起來，那是一種貓戲耍老鼠的笑。他看着傑森，又看着他身後的塞西莉亞，笑得有些古怪:「呦，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崽子準備英雄救美啊？毛長齊了么？」
他嗤笑了一聲，抬手就向傑森·陶德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