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4章 第4章

陸長淵往蕭靖離開的方向遁去,追了一會兒,也不見人影。

涼老安慰道:「別急,他跑不遠。」

「我不急。」

陸長淵一點也不急,下情毒的是蕭靖,胡作非為的也是他。

倘若兩人不是師兄弟,陸長淵可不會一忍再忍,或許正是他的多次縱容,才讓蕭靖走上歧途。

記憶中,年幼的蕭靖乖巧伶俐,整天黏在他身後,乖乖軟軟的喊師兄,修鍊時受傷了,也不哭。

哪像現在,仗着金丹真人的修為,對門下弟子肆意妄為,連同門師侄都容不下,德不配位。

陸長淵很失望。

「我的徒兒乖巧伶俐,又敬重長輩,他哪裏不滿意,要一次次與白兒為敵。」

「白兒善良,寧可偷偷躲著哭,也為他掩飾,替他求情。」

「他倒好,肆意橫行,令人生厭。」

陸長淵心頭不滿,他劍道大成,又是劍宗的元嬰真君,理應一心問劍,早日修成大道,卻被蕭靖牽絆著。

想想,師父也來得莫名其妙,誰告知他的,莫不是蕭靖吧?

他做錯了事,怕被責罰,就搬出師父壓人。

「哼,他的心性毫無長進,只知向師傅告狀。」

倘若他有良知,就不該去煩擾師父,讓他老人家憂心。

「你以為,是蕭靖喊含丹真人來的?」

陸長淵哼笑一聲,沉聲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涼老說:「是我給含丹真人傳訊的。」

陸長淵瞳孔皺縮,識海像被一把鐵鎚敲打,胸膛悶悶的,蹙眉問:「什麼?」

「蕭靖快入魔了,除了含丹真人,我想不出更好的人選,能讓他保持清醒。」

夜涼如水,月色如冰。

陸長淵恍惚不解,心頭一沉,像被一隻鐵拳硬生生塞進了心裏,呼吸難耐,不解其意問:「他……會入魔?」

好端端的,為何要入魔?

他們是正派魁首,自古與邪魔歪道不兩立,難不成他為了功力大漲,轉修魔門法術?

「荒唐,他太亂來了!」堂堂劍宗的金丹真人,成了魔修,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陸長淵臉色鐵青,寒聲道:「倘若他入魔了,我定不饒恕!」

「這麼說,你要斬他於劍下?」涼老語氣淡淡,提醒道:「為了你,他才走火入魔的。」

陸長淵驚詫萬分,失聲道:「這不可能!」

涼老嘆了口氣,提起往事。

彼時,他們去圍剿魔修,卻遭遇埋伏,兩人九死一生,浴血奮戰。

這時,一名喪心病狂的魔修躲在暗處,趁機用邪道秘法襲擊陸長淵,意圖毀了他一身修為。

危急時刻,蕭靖挺身相救,硬生生受了一擊,金丹受損,修為止步不前,被心魔纏身。

陸長淵難以置信,反駁道:「那件事,已經過去許久了。」

涼老點點頭,接茬道:「是啊,好幾年了,他被折磨好久了。」

「怎麼會?」

陸長淵很清楚,他斬殺了不少邪魔歪道,魔修們恨他入骨。

那一擊,不是奔著要他命去的,而是要毀了他的道心和劍心,讓人在絕望哀嚎中,一步步入魔,成為他最痛恨的那一類修士。

在蕭靖剛受傷時,疼得痛不欲生,陸長淵也心急如焚。

後來,他們回到了宗門。

漸漸的,蕭靖的傷勢也痊癒了,他不再喊疼,也重新修鍊。

明明一切都過去了,如今,怎地又起了風波?

涼老搖頭嘆息,遺憾道:「他的傷一直沒好,宗門長老看過了,也別無他法,只能拖着了。」

「你如何得知?」

涼老一頓,幽幽說:「此事,宗門上下,人盡皆知。」

青蓮真人根基受損,從來就不是秘密。

陸長淵張口結舌,心跳亂了。

「那天,我四處閑逛,剛好來到他洞府外,見他受心魔纏身,痛不欲生。」

「你那師弟,也是狠人吶。」涼老回想往事,連連嘆息:「為了你一句話,所有的痛苦,都暗暗忍了。」

剎那間,一道驚雷劃破陸長淵的識海,一縷塵封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蕭靖受傷后,有一段時日,常常以此為借口,纏着他,將白兒擋在洞府外,妄圖霸佔他。

然而,陸長淵不勝其擾,冷冷道:「你別喊疼了,我聽得心煩。」

「師兄,你不心疼我嗎?」

陸長淵不耐煩道:「你閉上嘴,我就心疼你。」

自此,蕭靖不再喊疼了。

漸漸的,陸長淵以為,他的傷勢早就痊癒了,畢竟宗門裏有上好的丹藥和不出世的醫修。

陸長淵如墜冰窟,渾身冷得發僵,心臟皺縮,呼吸間都在抽痛。

久久,他動了動冰涼的薄唇:「他可以說……」

「說了,又有何用?」涼老毫不客氣,一針見血道:「他的話,你信嗎?」

陸長淵喉頭一緊,固執已見道:「他不纏着我,好好說話,我也不會無視他。」

涼老一頓,嘆息道:「你……是純陽之體啊。」

這世上,除了含丹真人,恐怕就只有涼老心知,蕭靖乃純陰之體,頂級爐鼎體質,陰盛陽衰,本就傷己。

不料,他還被魔修重傷,陰陽失衡,根基受損,難有丹藥醫治。

在靠近陸長淵時,他的純陰體質得到調和,雖不能痊癒,可好受些罷了。

然而,他們的恩怨是非,涼老也不願過多干涉,畢竟他們的星象都被天機蒙蔽了。

這兩人,交纏至深,命運多舛啊。

陸長淵臉色陰沉,加快了速度,四處尋找蕭靖的蹤跡。

「你瞎找也不是法子,」涼老放開神識,提醒問:「他會去哪裏?」

「我不知道。」

涼老頓了頓,接着問:「他可有常去的地方?」

陸長淵想了又想,羞愧道:「我沒問過他。」

平時,只有蕭靖來找他的份,陸長淵一心修行,很少關注他。

如今想來,陸長淵悵然若失,對這師弟,他知之甚少。

「這些年來,我無須找人,一傳訊,他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說着,陸長淵拿出一張傳訊符,說了幾句話,卻遲遲沒得到回應。

陸長淵苦笑一聲:「看來,他記恨我了。」

一直以來,蕭靖對他千依百順,唯恐他不開心,豈會發脾氣。

不對!

有一次,他沒陪蕭靖練劍,對方就生氣了,還躲了起來。

陸長淵雙眸一亮,往一個方向遁去。

越往北,溫度越低。

枯枝上掛滿了寒冰,白皚皚的雪地一望無際。往裏走,冰雪覆蓋着大地,寒冷刺骨。

陸長淵披上一襲純白的狐裘,長長的睫毛上掛着寒霜,焦急下,如殘影掠過冰面。

「絕靈潭」是劍宗的一處歷練之地,佔地極廣,可靈氣稀少,又天寒地凍,修士們難以用靈氣禦寒。

在苦境中,他們一邊鍛體,一邊磨礪意志,能堅持者,往往有所得。

陸長淵年少成名,於劍道一途極有天分,又有涼老指引,從未到此苦修。

倒是蕭靖,劍道一途的天資不足,一生氣,就喜歡躲著修鍊,還揚言,要讓他刮目相看。

絕靈潭太廣,他躲在哪裏了?

忽然,太阿劍發出刺耳的劍嘯,往西南方飛去。

陸長淵追了過去。

他執太阿劍,修《上元劍訣》主攻;蕭靖執青蓮劍,修《青蓮太上秘法》,主防。

太阿劍和青蓮劍乃上古對劍,為二人所得后,各自認主。

年少時,陸長淵和蕭靖感情甚篤,一心以掃蕩天下邪修為己任,執對劍后,又修雙劍合擊之術,一時間,橫掃荒宇。

如今,太阿劍示警,想必是蕭靖遇到了危險。

轉瞬間,陸長淵深入絕靈潭的腹地。

此處,千年冰凍,萬徑人蹤滅,所見之處,皆是白茫茫的飄雪。

陸長淵體內的靈氣漸漸凝滯了,呼吸間,冷冽的寒氣鑽入經脈,灌入丹田。

深深淺淺的腳步蜿蜒向前,停在了一處山洞前。

大雪紛飛,寒氣逼人。

山洞中,一道虛弱的人影倒在地上。

他姿色無雙,如雪中精怪,鴉發隨風飄飄,膚白勝雪,美得不可方物,卻雙唇染血,恍若雪中一點紅。

忽然,他劇烈咳嗽,殷紅的鮮血噴灑在雪地上。

陸長淵愣住了,雙腿如冰柱,挪不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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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渣攻們都瘋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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