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番十五

婚後番十五

李知堯抱着朝霧,哄到秋若從御膳房拿回吃食,也就把朝霧的心情哄得差不多了。之後他便留在坤寧宮陪着朝霧,讓她當個可以發泄小脾氣和小情緒的出氣筒。

因為有李知堯貼心陪着,朝霧便是再敏感脾氣再不好,也並不能真的發作起來。她被李知堯哄得都快沒脾氣了,是以心情大多情況下都是好的。

李知堯對於朝霧不斷增多並且不太受控的小脾氣和小情緒,並沒有覺得怎麼不耐煩。因為他親眼看着朝霧受那些辛苦,自然也不覺得自己受這點折騰算個什麼事。

比起朝霧受的辛苦來說,他可沒什麼能稱得上痛苦的地方。

很多時候朝霧跟他任性胡作,他心裏還會覺得甜甜的,畢竟朝霧此時是真不拿他當外人了。她把自己所有好的不好的一面都展示給他看,把自己所有的情緒和任性都給他了。

若不是打心底里把他當成了依靠,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又怎麼會這般全不設防地向他敞開心扉呢?她把他當成了最可靠的人,所以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任性。

雖然有李知堯陪着哄著緩解心理上的委屈感,但朝霧身上的痛苦並沒有得到什麼緩解。她這一胎懷得與上一胎全然不同,上一胎有多輕鬆,這一胎就有多辛苦。

自從她第一次吐出來以後,之後的孕前期就一直在吐,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連喝水都能吐幾下。御膳房按太醫院囑咐做出來的膳食,也根本緩解不了朝霧的孕吐反應。

朝霧吐到想絕食,但為了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忍着眼淚和胃裏的噁心感吃東西的。吃東西不為別的,就為身體能吸收一點點,然後再給吐出來。

她若是直接不吃東西,連吐都沒得吐。

吐到後來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她不願自己承受,每每都要靠在李知堯懷裏掉眼淚。

她忍着痛苦跟李知堯說:「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李知堯撫着她的肩,也是這想法,只道:「不生了不生了,真是看得我着急。」

朝霧一直這樣吐到孕期四個月,生生熬了一個多月,胎象完全穩定了下來,身上的各類痛苦反應才開始慢慢消失。胃口好了許多,不再嘔吐,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渾身疲累。

身上輕鬆了以後,她開始動手做些小娃娃穿的衣裳帽子鞋襪。她算過了,二娃出生的時候是在快出正月的時候。所以她做了一些冬衣,餘下的便做了春衣。

除了做衣服帽子鞋襪,朝霧有興緻的時候,也會跟着李知堯一起批閱奏摺。她就坐在炕床上,挺直了腰,身後靠着厚厚的引枕,一本奏摺一本奏摺地慢慢看。

今天李知堯忙得有些晚,因為白天花了小半日的時間陪朝霧去逛了御花園。此時天氣已入了秋,花園裏好看的景緻不算多好,不過逛一逛放鬆身心罷了。

逛完了回到坤寧宮用晚膳,再梳洗一番,對於朝霧這個肚子已經有些大了起來的人,這些小事沒有一件不耗時的。她現在做什麼都比平時慢上一些,吃飯也慢。

洗漱完,李知堯攙著朝霧去床上躺着,細心地給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與她說話:「我今日還有些摺子沒看,你先睡下,我批好了馬上來陪你。」

朝霧這時候身子舒服,也是怪好說話的,與之前比起來,這會兒便像是個極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她躺着沖李知堯點點頭,軟聲道:「你去吧,早點忙完早點睡覺。」

李知堯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起身放下床上帷幔,便去案邊批奏摺去了。

夜色籠罩下的坤寧宮很是安靜,朝霧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軟薄的綢紗帳外有曳曳燈光。她翻了幾次身沒能睡得着,索性睜開眼睛不睡了。

這樣睜着眼睛在床上不知躺了很久,眼皮上的困意越來越稀薄,薄到零星不剩。她實在不願躺着了,便掀開被子下了床,趿上鞋往案邊找李知堯去了。

到了案前,看到李知堯手握毛筆在奏摺上大筆寫畫。

她在案桌一角定住步子,問他:「還沒好么?」

李知堯勾起嘴唇輕輕笑了一下,把手裏那本奏摺批完,抬起頭來,看向朝霧道:「還有一些,怎麼不睡?沒有我陪着,睡不着么?」

朝霧繞到桌后,在李知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確實是睡不着,不如陪你一起吧?」

李知堯是怕她累著,但看她此時臉上確實沒有倦意,反而很有精神的樣子,也就隨她了。若不隨她的願讓她忙活忙活,只怕又要敏感多心不高興了。

朝霧坐下來幫李知堯批奏摺,拿起一本打開看了看,嘀咕著說:「這麼小的事也往上奏。」

李知堯嘆口氣道:「他們個個都想累死我。」

朝霧把奏摺放到李知堯面前,示意他可以直接批。隨手再拿起一本,放到眼前打開,一邊看一邊說:「自古來就是的,個個大臣都把皇帝當聖人督著,可說實在的,皇帝也是人啊。」

李知堯接話道:「說起來都是君子聖賢的那一套道理,從小我就聽得耳根子起膩。這個世界上,或許聖人真有,但也真沒幾個,多半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朝霧附和地點頭,「表面上瞧著是聖人,暗下里不知多小人呢。」

兩人就這樣一邊看奏摺一邊議論些君臣間的事,氣氛輕鬆起來,奏摺批閱得也就很快了。批到最後,李知堯看到一件極為好玩的事情,笑着要給朝霧看。

朝霧往他那邊傾傾身子,不是很舒服,索性便直接起身,擠到李知堯的椅子上坐去了。然後李知堯又拉了她,讓她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於是朝霧便就坐在李知堯懷裏,拿着那本奏摺與他一起看。一邊看一邊笑,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一番。兩人聲音都輕,飄到窗邊隱沒在窗縫裏。

朝霧看罷了,放下奏摺回頭,看着李知堯的眼睛,與他說話:「原來也有這麼好玩的事,我還以為這國家大事,都是正經得不行呢……」

李知堯把朝霧抱在懷裏,滿懷香軟,又被她坐着腿,又因為忍了幾個月了,早就本能地便歪了心思。然後看她唇瓣帶着誘惑般地張合著說話,沒忍住便吻住了她的嘴。

朝霧還是保持着回頭的姿勢,被親了后,微微懵了表情。她也沒有閉上眼睛,眨巴兩下看着李知堯,獃獃地沒有動。獃著再被親兩下后,眼神便全軟了。

李知堯克制地吻她,在意識到自己快有些控制不住的時候,停下動作埋頭在她脖頸里,抱着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她發邊的香味一樣讓他迷亂,他只好閉着眼睛不動。

朝霧耳邊染上了粉意,也被勾起了情致。

好片刻,她低低開口說:「我問過了,說是這個時期可以的,只要控制好姿勢和力氣就行……」

李知堯原就是在閉眼睛控制,被她這麼一說,簡直是功虧一簣。不過他對朝霧身體的關心還佔據着首位,所以他還是閉着眼睛吸氣,低聲說:「如果發生意外怎麼辦,忍忍吧……」

朝霧突然有些氣悶,語氣和身子都有些軟塌塌的,怏怏道:「可是我不想忍……」

李知堯沒忍住笑出來,然心裏還是不敢冒險,於是開玩笑對朝霧說:「你就這麼饞?眼下懷着孩子呢,等再熬過幾個月,生了孩子身子恢復好,我一定伺候到你滿意。」

朝霧越發有氣了,「那你剛才還勾引我?」

李知堯大約能體會朝霧此時的內心,因為他也差不多。可他是男人,這事主動權在他,他得把握好。他也沒什麼可說的,直接就道歉:「是我的錯。」

朝霧還是不高興,而且越來越難受煩躁。

她板着臉不再理李知堯,氣得喘氣都很重,好像是在故意給李知堯看。

李知堯看朝霧這樣,只好耐心地哄她。

自打她懷孕后,她有五花八門的生氣原因,李知堯都哄習慣了,也並沒有覺得不耐煩。

李知堯這樣哄了一氣,並沒有成功把朝霧的氣給哄下去。他哄到有些沒轍了,看朝霧仍然板著一張臉說話,於是想了片刻又道:「那要不試試?你哪裏不舒服就立馬跟我說,我停下來。」

聽得這話,朝霧終於有了些反應。

她轉頭看向李知堯,沒好氣道:「我才沒有饞你!」

李知堯又笑了,把她抱進懷裏,「行行行,是我饞你了……」

朝霧還拿勁,然不過一會就軟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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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甌鎖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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