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翼甲蟲

第11章 金翼甲蟲

老林懷裏抱着歪歪,這傢伙讓喬大少折騰慘了。喬大少捧著歪歪來迴轉悠,弄得它暈頭轉向,此刻它縮在老林懷裏,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喬大少研究起那九個洞來,看能不能再發現什麼東西。

我端著第二個頭骨,走到霍青嬨旁邊坐下,將頭骨放在她面前。「反正閑着也無事,不如看看,第二重考驗是什麼,搞不好還能找到出去的路。」關於頭骨的問題,我剛才問過霍青嬨,她說,可能是按照擺放的距離來區別哪個是第一重考驗。

除了那六個頭骨,龍大少踩碎的那個位於空哥棺材的左邊,並且離得最近,應該是第一個。現在我拿的這個是正對着空哥棺材背後的那個,應該是第二重考驗。

霍青嬨仔細閱讀著頭骨上的文字,曹爺走到那些腐朽的屍骨前,挑挑揀揀了好一會兒,才提着一把短鉞走到我跟前,遞給我:「就這把好一點兒,留着防身吧,比你的軍刀好用。」

我接過短鉞,失去巫術的控制,短鉞也氧化了,只是這把的情況好些,入手沉重,握把兒和武器連成一體,應該是整體用青銅鑄成的。

霍青嬨看了好半天才說道:「上面提到一種叫『金翼』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還提到銅環、鎖鏈……」

「銅環?鎖鏈?」我疑惑道,搞不明白空哥又在玩什麼把戲。

喬大少一直在石室另一頭的一個洞口研究什麼東西,聽到我說的話,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從洞裏拉出一個銅環,呼喊道:「這不就是銅環嗎?」

我們幾個看見他拉出一個銅環,銅環的另一頭還連着鎖鏈,當即嚇得跳了起來,「快放回去!」我喊道。

這時,洞裏傳來一陣鎖鏈嘩啦嘩啦的聲音,接着石室的頂上也傳來一陣鎖鏈的聲音。老林連忙喊道:「上頭有東西,都靠着牆。」

他這一喊,嚇得喬大少扔掉了銅環,龍大少和淘金佬放下了空哥,一群人靠着石牆,仰頭看着石室頂。

我這才發現,原來石室頂上,有一個被鎖鏈吊在空中的箱子,是胡楊木的,做法和空哥的棺材有些像。自從進了石室,就沒抬頭看過一眼,加上光源有限,木箱一直隱藏在石室頂上的黑暗中,要不是這鐵鏈的聲音,還真沒人發現。

喬大少拉的那一下銅環,明顯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條本來吊著木箱的鎖鏈突然脫節了,失去平衡的木箱一頭拖着鎖鏈,一頭向下從空中跌落在地上,摔裂開來,露出裏面的東西。

由於木箱一頭還連着鎖鏈,所以下墜的時候還盪了一下,落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裏面依然還是一個箱子,個頭小了許多,比筆記本電腦大不了多少,看樣子應該是青銅的。

好半天,石室里再沒有動靜,我們這才都圍了上來,「完了,第二重考驗。」我看了目瞪口呆的喬大少一眼,都說曹爺是冒失鬼,沒想到喬大少冒失起來,比曹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喬大少一臉無辜地望着我。你真沒做錯,你就是手賤,高台上拔玉盒,弄得我們和坐飛碟一樣。現在又拉銅環,咋的,你不弄出點兒事情,是不是就不能證明你的存在啊?

我正準備數落喬大少,卻被老林拉住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總不能讓喬大少再把這個箱子吊回去吧?吊箱子的另一截鎖鏈高懸在空中,除非飛上去,要不怎麼也掛不上。喬大少自知犯錯誤了,躲得老遠。

手快的曹爺已經從碎裂的木箱中搬出了一個銅箱,不知道這次裏面會有什麼驚喜。我們圍着銅箱,這箱子就這麼大一點兒,裏面應該不會關着什麼乾屍、猛獸吧?

龍大少說道:「這次可不是我,是你們的人自己觸動的第二重考驗,和我無關。」

我沒有說話,皺着眉頭掃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再說些什麼,只顧全神貫注地看着那個銅箱,打開還是不打開?我抬頭望了一眼,老林、霍青嬨,還有遠處的喬大少都看着我,雖然大家都害怕再有危險,但還是想打開看一眼裏面裝的是什麼。

最終,在他們希望的眼神中,我用軍刀砍斷了已經氧化到幾乎用手就能擰斷的鎖,打開了銅箱。

掀開銅箱蓋,手電筒光照過去,裏面只放着一塊木牌,木牌和箱底差不多大,與頭骨上塗的紅色塗料一樣,木牌上也有花紋,不像是文字,倒像是圖。奇怪了,空哥的第二重考驗居然只是一塊木牌,這小子想幹嗎?

曹爺剛準備伸手進去取出木牌,卻被老林攔住了。老林指了指銅箱的一角,我們這才發現,在銅箱的一角,蜷縮著一隻蟲子。

褐色的硬殼,背上有一對翅膀,極像我們經常見的甲蟲。在手電筒光中,那個本來蜷縮的甲蟲漸漸舒展了蜷縮的身體,突然張開了翅膀—一對金黃色的翅膀,和眾多昆蟲相似,略帶透明。

就在我們的注視下,這東西飛了起來。「這難道就是萬年在頭骨上說過的『金翼』?原來是種昆蟲。」龍大少盯着甲蟲說道。

霍青嬨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了,不過……」她表情凝重地說,「我總感覺這隻蟲子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它是第二重考驗的主角的話,那它絕對是一隻『巫蟲』。」

是啊,想想第一重考驗,就幾乎把我們逼上了絕路,第二重能簡單嗎?那隻甲蟲貌似許久沒有飛行了,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進行活動筋骨的「試飛行」。

「巫蟲?難道這個甲蟲已經活了兩千年?」老林也盯着甲蟲,提出了疑問。

霍青嬨說道:「應該是了,有出土文物上記載,薩滿教擅養各種昆蟲,有的用來作為巫術的配料,有的被製成巫蟲。至於具體的作用,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一無所知。」

曹爺說道:「總不能讓這傢伙就這麼一直飛著吧,拍死它。」

老林搖了搖頭:「情況不明,先不要動手。」我們這一路經歷了太多欺負了一個卻引來一群的事情,現在見到這樣落單的傢伙,都不敢動手了。

金翼甲蟲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熟悉了飛行,又盤旋了兩圈,突然從高處對着我們俯衝過來。我們連忙揮舞著胳膊散開來,此刻我還赤裸著上身,那甲蟲又抬高了高度,沖着我飛過來。

我連忙躲開,結果胳膊上的傷口一疼,我沒躲利索,金翼甲蟲擦着我肩膀飛過。我這才發現,這東西的兩隻前爪就像兩把鋒利的刀,只是被輕輕地劃了一下,我的肩膀就出現了一道血口子,雖然不深,卻可以讓人看出這小東西的不凡。

有了上次的經驗,我連忙後退,其他人都開始施展手段,有的脫下衣服,有的揮舞雙手,驅趕那隻金翼甲蟲。霍青嬨趁機走到我身邊,觀察了那道血口子。這口子就像是被樹枝劃了一道一樣,連血都沒有流。

還好霍青嬨只是在血口子上按了按,說道:「沒關係,只是一道普通的口子。」

我這才放下心來,還好不是巫毒。我抬頭四處尋找,早已找不到甲蟲的蹤跡。其他人也停了下來,全神貫注地盯着頭頂和四周,生怕那傢伙又從哪個地方鑽出來。

好半天都沒見動靜,我疑惑地問道:「這就完了?」

老林放鬆了精神,說道:「甲蟲都找不到了,能不完了啊?不過這貌似也太簡單了一點兒吧。」

失去了金翼甲蟲的蹤跡,我們暫時安下心來。這東西飛行的時候,翅膀有聲音,只要它再次出現,我們就能發現。

我們將目光又集中到箱子裏,我小心地取出箱子底下的木牌。木牌兩面拋光,刻着水車、高台、尖刺、水潭,甚至連老林「父子」發現的那座隱藏在水面下的橋都有,原來是外面那個山洞的立體圖。木牌用紅色塗料勾勒了刻畫的縫隙,和我們見到的場景相同,沒有什麼區別。

我把木牌翻過來,長期放在銅箱裏,底下有些泛潮了,但也算清晰,後面什麼都沒有,就是普通的木板紋路。

這就有些奇怪了,空哥的第二重考驗,怎麼處處透著不著調的味道?一隻莫名其妙的蟲子,一塊莫名其妙的木牌,最起碼他得告訴我們,怎麼做才能破除第二重考驗吧,搞這麼神秘幹嗎?

我們圍着木牌仔細研究,卻找不到絲毫頭緒。這時背後突然傳來聲音,我回頭望去,只見駱駝站在牆邊,這小子終於醒來了。

我對着駱駝招了招手:「你小子倒是夠能睡的啊。」說完又準備低頭研究木牌。突然,我覺得駱駝哪裏有些不對勁。這小子睜着眼睛,但是眼睛裏卻沒有黑眼珠,而是純白色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他站在那兒,對我剛才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你們看!」一旁的龍大少將手電筒照在駱駝身上,我這才看見,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這小子肚皮上那道連腸子都流出來的傷口居然神奇地癒合了,霍青嬨之前給他縫合的傷口,那黑色的縫合線,此刻只是粘在表皮上,只要一陣風就能吹掉。

不可能啊,霍青嬨給他吃的那兩片消炎藥又不是千年靈芝、萬年人蔘,傷口怎麼可能好得那麼快?

不過,這種癒合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事。

霍青嬨望着站立不動的駱駝,說道:「看樣子他是中巫術了。」

龍大少再次喊道:「快看他的胸口。」

我們又望過去,只見駱駝右邊肋下的皮肉突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鼓包。這個鼓包在不斷地往胸口移動,就像裏面有隻蟲子。看鼓包的大小,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裏面就是那隻消失的金翼甲蟲。也只有它有這個能耐了,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第二重考驗。

我沖曹爺歪了歪頭,曹爺會意,收起工兵鏟,我倆一左一右,向駱駝包抄過去。駱駝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那樣站着。

走到跟前,曹爺見駱駝依然沒有反應,上前推了一把:「駱駝!」

曹爺見駱駝依然沒有反應,又上前用手翻起駱駝的眼皮。我也湊上前去,只見眼眶裏根本看不到任何黑色,黑眼珠到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站着不動的駱駝突然動了,他猛然一把抓住曹爺的手腕。我一看不好,上前掰住駱駝的手腕,想要把曹爺解救出來。這小子的力量本來就和曹爺是一個級別的,此刻中了巫術,力量更加變態,他一揚胳膊,把我甩開,抓着曹爺的手臂就咬上去了。

其他人也衝上來幫忙,幾個人將駱駝團團抱住。曹爺抽了半天才把手抽出來,胳膊上鮮血橫流,再看駱駝嘴裏,正在咀嚼什麼,嘴角還有鮮血溢出,估計就是曹爺的那塊肉了。

我衝到曹爺身邊,問道:「沒事吧?」

曹爺看了一眼傷口,揮了揮手,說道:「沒……」就沒聲音了,我向他望去,只見曹爺眼睛裏的黑眼珠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駱駝一樣的白色。他晃了晃身子,倒了下去。

我再往駱駝那邊望去,只見龍大少、淘金佬幾人正把駱駝死命往牆上按,連霍青嬨和老林都上去幫忙了。駱駝渾身通紅,血脈上涌,那個凸起的疙瘩已經遊走到了鎖骨。

「小心,別讓他咬着!」我喊道。剛喊完,就看見駱駝掙開龍大少按著的胳膊,一把抓在龍大少的脖子上。我這才看見,這傢伙的手指甲變得老長,油黑髮亮。

龍大少摔倒在地上,我連忙將他扶起,只見三道血痕出現在他脖子上。我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見他的眼睛也變成了白色,然後倒在了地上。

少了龍大少,駱駝更難被控制,眼看馬上就要掙脫了,我衝上前去,毫不猶豫地對着他的面門一拳,砸了個結實。

骨頭咔咔作響,不是駱駝的,是我的拳頭,我感覺好像是砸在銅牆鐵壁上。老林拚命把駱駝的另一條胳膊按在牆上,他沖我喊道:「抄傢伙,要不我們都得完蛋!」

我低頭看見被我立在牆角的短鉞,算了,還是用工兵鏟拍吧,這東西下去就是個口子。我急忙轉頭去拿被曹爺別在後腰上的工兵鏟,一回頭,卻看見曹爺站在我身後,模樣、表情和駱駝剛開始時一樣。更可怕的是,這小子胳膊上那塊被咬掉的皮肉,正在一點一點地生長。

我轉頭向龍大少趴着的地方望去,只見這小子也在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沒有用手撐地,身體就那樣突兀地直了起來,跪在地上,然後又站了起來。

「小心點兒,被咬上或抓上都會中毒,和他們一樣!」我提醒道。

曹爺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張嘴就往我脖子上咬來。我連忙側身用手托住他的下巴,趁這傢伙還沒把我抱緊,一個矮身從他懷抱里鑽了出來。要是讓這小子抱緊了,大猩猩也掙不脫。

我見抵擋不住,連忙沖其他幾人喊道:「別管駱駝了,跑啊!」其他幾人見狀,鬆手撒腿往石室另一邊跑。老林剛轉身,就被駱駝從背後一把攬住,我一看情況緊急,從牆邊撿起短鉞,揮手砍在駱駝的頭上。

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再碰見刀槍不入的傢伙,這一路上見了太多刀槍不入的怪物:蜥螈、蟲屍、無頭屍……要是駱駝再刀槍不入的話,我真想開罵了,你空哥有這樣欺負人的嗎?

還好,短鉞劃過駱駝的臉頰,出現一道淺淺的傷口,流出黑色的血液,不過只流了一點兒,傷口就開始癒合了。此時我哪還有別的辦法,又是一鉞。駱駝伸出雙手將短鉞抓在了手裏,老林乘機從駱駝兩臂之間鑽了出來。

我望着已經向我們靠過來的曹爺和龍大少,沖老林喊道:「老林快跑!」可惜我話音剛落,就看見老林也倒了下去,一定是剛才被駱駝抓住的時候,駱駝的指甲劃破了老林的皮膚。

歪歪從老林懷裏鑽了出來,轉頭望了老林一眼,似乎也知道以它的能力幫不上忙,只好歪歪扭扭地跑掉了。

那把短鉞被駱駝抓在手中,我拽不出來,只好無奈地鬆手。「咔嚓」一聲,短鉞在駱駝手中變成了兩截,駱駝扔掉短鉞向我衝來。

我跑到石室另一頭,只看見霍青嬨和淘金佬:「喬大少呢?」

霍青嬨用手一指,只見喬大少拉着恐龍專家,正躲在石室中間無頭屍藏身的一個洞裏,此刻他正露出腦袋,緊張地望着外面。這小子倒是挺會躲的。歪歪一會兒躥過來,一會兒躥過去,他們四個卻沒有要難為它的意思,看來目標只是人。

我望着打頭的駱駝,此時他正好從宮燈邊走過,那個凸起的疙瘩已經順着脖子到了眉心上,沒有再動,看來那個地方就是它最後的地盤。

看着那個疙瘩,我那個恨啊:「早知道,第一次看見那甲蟲,我就應該一腳踩死!」

霍青嬨搖了搖頭:「也不一定,巫術的事情不好說,當時你要是弄死了,搞不好還會弄出什麼更變態的。」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個已經這麼變態了,更變態的長什麼樣,我是真想不到了。「現在怎麼辦?」我沖着霍青嬨問道。

「實在不行,只有把駱駝身上的那個東西弄出來,再弄死,看行不行。」霍青嬨猜測道。

不過貌似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我點頭道:「好吧,只能這樣了。」借用老林說的話,死馬就當活馬醫吧。

四個人並排走了過來,走在最邊上的曹爺,似乎發現了躲在洞裏大氣都不敢出的喬大少,他沖着那個洞走過去。

我剛準備上前,想想辦法把駱駝按倒在地上,卻被淘金佬一把攔住了。

淘金佬沖着我說道:「Parkour,Parkour。」我說這小子是幹嗎?平時像個悶葫蘆一樣不說話,關鍵時刻搞什麼鬼?還「怕苦」,你怕苦我來啊,你攔我幹什麼?

霍青嬨聽了淘金佬的話,兩個人用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英語交流了兩句。「他說他會跑酷,幫你引開其他人,讓咱倆去對付駱駝。」霍青嬨說道。

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我有個疑問,「什麼叫跑酷?」我問道。

霍青嬨見我不明白,只好給我解釋道:「這是種極限運動,是法國人發明的,『Parkour』一詞就來自法語,所以我剛才才能聽懂。」

就我們說話的這會兒工夫,淘金佬這小子已經開始穿戴了,穿完以後,我感覺這小子是要上場打橄欖球。

「他說的那東西管不管用?」我又問道,別這小子上去一個回合,就讓那四個人撕碎了,那還不如讓我這個酒吧鍛鍊出來的武林高手上呢。

霍青嬨搖了搖頭:「要說這項運動,如果玩得好的話,駱駝他們四個根本就摸不到他的毫毛,但是不知道卡恩斯的本事怎麼樣。」

我看了看正在躍躍欲試的淘金佬,看這小子自信滿滿的樣子,應該不會太差吧?

此時,石室中間傳來喬大少的慘叫:「啊—曹爺,別抓!曹爺,我是你哥們兒喬大少哇,哎喲—」曹爺堵在洞口,一把一把地往洞裏面抓。

我看見駱駝、龍大少和老林越走越近,連忙推了淘金佬一把。這小子最後又整理了一下頭盔,就沖了出去。只見這小子玩了個絕的,靠着牆跑,正好老林在邊上,離牆不遠。這小子離老林還有幾步遠的時候突然發力,躍起,用腳蹬著牆面,連跑幾步,眼看就要落下時,正好到了老林的頭頂,他雙手借力按著老林的頭頂旋轉半圈,便落在了老林的身後,飛起一腳將老林往我們這邊踢了過來。

他的這一系列動作,看得我目瞪口呆。我這人平時很少服人,今天看見他的這套動作,我是真服了。

淘金佬趁著其他三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工夫,從背後上去,一人一腳,直到這三個傢伙都轉個身,他才轉身向後跑去。曹爺也不管洞裏的喬大少和恐龍專家了,沖着淘金佬就追了過去。地上那些散落的無頭屍本來都快化成灰燼了,讓他們這麼一踩,徹底變成了骨灰。

霍青嬨上前,一把按住了老林的脖子,沖着我喊道:「把他塞進去!」我順從地聽了霍青嬨的話,撲過去抱起老林的兩條腿,直接將老林塞進了那個洞裏。

老林這小子是趴着被塞進去的,他要是站起來,也是面朝里,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抹了把汗,轉過頭去,看見喬大少和恐龍專家正從那個洞裏爬出來。看兩人的眼睛,我就無語了,什麼巫術啊?連恐龍專家這樣大腦受刺激的都不放過。

淘金佬帶着他們三個奔到了角落,三人剛圍住他,就見他站在牆角突然跳起來,左蹬一下牆,右蹬一下牆,然後趁著身體到了最高點,一個前空翻,又落在了三人的身後。

他對着三人背後又是一人一拳,等三人轉過身,才又往我們這邊奔過來。

霍青嬨問我:「怎麼困住駱駝?」

我也沒有辦法,駱駝那塊頭,兩個我也搞不定。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看見石室中間從房頂垂下來的鎖鏈,鎖鏈的一頭還連着被摔散的木箱子。

我指著鎖鏈,對霍青嬨說道:「把他捆住!」

霍青嬨點了點頭,我倆貼著牆和他們擦身而過,淘金佬身後的隊伍,雖然少了老林,卻多了喬大少和恐龍專家。

其他幾人無視我和霍青嬨的存在,把目標都放在淘金佬身上,也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我倆等他們從我們身邊衝過時,奔到石室中間的那個鎖鏈處。霍青嬨抓着鎖鏈用力一拽,唰的一下,鎖鏈就掉了下來。

只見霍青嬨手腕一抖,鎖鏈像毒蛇出洞一般,正好纏在跑在最後面的駱駝的腳踝上。看來這練過功夫的人果然不一樣,要是我,搞不好就直接纏駱駝脖子上了。

只是霍青嬨沒駱駝那麼大的勁兒,雖然纏住了駱駝,卻被駱駝差點兒帶趴下來。我撲到駱駝頭上,一個人往後拽,一個人往前撲,終於把駱駝給弄倒了。

我整個人撲在駱駝身上,這小子一用力,我差點兒飛起來。我使出全身力氣按住他,喊道:「快來把那個蟲子弄掉!」我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才勉強把駱駝制住。

霍青嬨從後面跑過來,手上還拖着鎖鏈,她沒有急着動手,而是用鎖鏈在駱駝的脖子上纏了一圈,又從腋下穿過,這一拉緊,我的壓力頓時鬆了許多。我接過鎖鏈纏在駱駝的兩個腳踝上。這下好了,駱駝的腳用力掙的話,勒的是他的脖子,他的脖子用力的話,勒的又是他的腳踝。

我趴在駱駝身上,用全部重量壓住他,同時兩手扳住他的脖子。霍青嬨撲上去,也抱住他的腦袋,從腰間抽出匕首。

此時,淘金佬早已把剩下的幾個帶到了牆角,這小子發現我們正在給駱駝動手術,也不敢把人帶過來,只好在那邊的兩個牆角來回躥。好在那幾個傢伙中邪以後,動作有些遲緩。淘金佬用他們的身體和牆壁當支點穿梭其中,只要躲過那幾個傢伙的利爪,暫時沒什麼危險。

駱駝被壓在地上極力掙扎,霍青嬨用匕首挑開他眉心的那個鼓包,果然不出所料,那隻金翼甲蟲飛了出來。

霍青嬨抄起地上一塊散落的木箱碎片,像打棒球似的將還在振翅的金翼甲蟲扇得撞在旁邊的牆上。我隨手撿起一把破爛的短鉞,對着還在牆邊掙扎的金翼甲蟲一頓猛剁。這種感覺太解氣了。

駱駝他們就在我剁碎金翼甲蟲的瞬間,像沒氣的皮球一般,都萎縮地躺在了地上。牆角的淘金佬正準備按著喬大少的腦袋從頭頂越過,誰知喬大少一軟,這小子差點兒一個跟頭栽死。

事情還沒完,金翼甲蟲是死了,但是從它被我剁成粉末的身體里,又飛出幾隻更小的蟲子。這大蟲還套小蟲,有完沒完?

那幾隻蟲子很小,身上卻閃著藍色的光芒,和螢火蟲一樣。它們在金翼甲蟲身體周圍盤旋,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和霍青嬨只好後退。雖然還有小蟲子,但是看着駱駝他們集體躺倒,我的心裏還是舒服了點兒—我是沒勁兒和他們再鬥上一場了。

那幾隻藍色的蟲子在石室中飛舞,不一會兒就又落了下來。我和霍青嬨,還有此役當論首功的淘金佬圍了過去。只見藍色小蟲落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那塊和金翼甲蟲放在一起的木牌上。

它們整齊地圍成一個圓圈,落在了木牌上,再也不動。我們三個守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再驚動這些「巫蟲」。不一會兒,那幾隻蟲子身上的藍光接連消失,失去藍光的蟲子隨即從木牌上掉下來,蜷縮四肢,看樣子是死了。

「你們看!」霍青嬨指著被蟲子爬過的木牌,對我們說道。

我連忙望過去,木牌上原本蟲子圍成一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圓圈。

「這是什麼,它們產的卵嗎?」我現在見到蟲子的第一反應,就是產不產卵。

霍青嬨仔細地端詳了下,才說道:「不像是卵,倒像是分泌的液體。」我一聽液體,就想起滿身腐蝕黏液的蟲屍,頭皮又發麻了。

「我知道了,你們看!」霍青嬨突然激動起來,指著木牌。我和淘金佬又湊了上去,這樣有點兒距離,我反而能更直觀地看見整塊木牌。

那些蟲子落下的位置,正好在地圖上,它們在水潭那座橋底下的深處的位置,圍了個圈。看來空哥果然是個守信的人,作為破除第二重考驗的獎勵,他用那些蟲子分泌的液體給我們勾畫出了一扇門,應該是通往嘗歸墓室的門。

誰能想到,嘗歸會把墓室建在水潭底下?在我們之前吃燒烤的地方,腳底下就是嘗歸的墓室。

空哥應該是用什麼東西提前抹在了木牌上,只是無色,我們看不出來,卻能吸引那幾隻蟲子。打死我也不相信那幾隻蟲子是自己隨意趴上去的。

不過,看着那扇門的位置,我又有些鬱悶了,這麼深,怎麼下去呢?

看來怎麼下去這個事情,還要看第三重考驗了。只可惜,我們全真七子外加傻姑和塞北明駝,現在能動的只有三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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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隊異聞錄2:白玉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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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翼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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