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詭異的昔日災厄
尚在遠處，便看到了那與其他無主之眼還算普通的眼睛完全不同的那一個。
像是被固定在天空中的黑色閃電，其裂痕的形狀剛好便是一隻睜開的眼睛，而且明明與作為背景板的天空一樣的黑色，卻讓人一眼就能將二者區分開來，這是作為夢界領主的高貴體現。
而且這東西散發出來的力量顯然與施聆拿出來放在手中並提前安裝完成的【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產生了共鳴。
貝伊迪阿果然最初就是用這副眼鏡作為媒介開啟了對升格世界的浸染，雖然在之後貝伊迪阿不再需要用到這件寶物，但聯繫已然生成，便難以斬斷。
但是讓鄭西顧與施聆停下自己前進之路的卻不是這隻眼睛，而是在其身前，那更為顯眼的身軀。
白皙的皮膚無光而亮，在這漆黑的第三層堪稱耀眼，其有四臂，其中二臂環抱於胸前，另二臂則拄著兩把懸掛在腰間的劍柄之上，赤裸著上身，從額間長出兩根衝天的角，幾乎有祂身高的三分之一般長短，雖看年齡至多不過十一二歲，卻充斥着威嚴與尊貴。
眼中，卻是毫不掩飾地散發着瘋狂與冷靜這兩種完全衝突的眼神，這甚至影響到了鄭西顧與施聆。
夢界領主中，能擁有人形的極少，八千個里至多有雙手之數，此前的那位霓裳天女【彌悵督獰】是一位，是第十四層的領主。
而這一位的威名，便是鄭西顧也曾聽說過，祂是第一層的領主，是最先進入深層夢境的夢界領主，亦是唯一一位進入夢魘，並成功出來的存在。
深層次的夢魘，昔日災厄，稽查堪帝斯。
能冠以昔日之名，敢冠以昔日之名，都說明這一位存在是有多麼的恐怖。
「你真的揍過祂？」鄭西顧帶着懷疑的語氣偷偷地問道。
這不是調侃，祂是真的不信，怕是王沂河在此也頂多與這一位打平。
不過祂能借用王沂河的權柄，再加上施聆，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說了祂們的主要目的是打斷貝伊迪阿的浸染儀式。
「我猜錯了。」施聆也有些尷尬，暴揍稽查堪帝斯？這牛皮吹得有些過了，祂自己也不信。
「魏永呢？」鄭西顧突然發現自己明明能感知到魏永就在此處，卻偏偏不見其人。
「看到那兩把劍了嗎？」施聆道，「昔日災厄的兩把劍，或者說是刀，無所謂反正有時候是刀有時候是劍，一把名為明日劫，一把名為今生苦，此外祂自己昔日災厄也算是一把劍，是不是有點耳熟？」
「昔者三庭！」鄭西顧受到了驚訝暴擊。
「沒錯，祂這三把劍能形成一個閉環，魏永被困裏面了，待會打起來，只要能逼得祂動用這兩把劍，魏永就能出來。」施聆解釋道，「至於這三把劍與昔者三庭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
儘管不知道，但從名字上看，便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對付這種BOSS，光講沒用，多演幾波就知道怎麼打了。」說罷鄭西顧便沖了出去，且在半路突兀消失，想必再出現就是給稽查堪帝斯一發重擊了。
害的施聆一句「哎，等等。」憋在口中，說也不是，吞也不是。
可是，老娘是知道攻略的丫！你個莽夫！
到底誰是瘋帝啊！有沒有搞錯？
果然如施聆所料，鄭西顧顯露身形之時，迎面而來就是一道刺目的刀光，幾乎是在祂剛出現之時就被這一刀平平整整地劈成了平均的兩瓣。
「預判？」也不知鄭西顧用了什麼辦法規避了被切成兩片刀切麵包的慘狀，甚至連屍體都消失了，稽查堪帝斯也收刀入鞘，好似從未出刀過一般，貌似自己這邊不動手，祂也不會動手。
而因為剛剛那一刀，魏永也從施聆所說的那個閉環之中脫困，來到了鄭西顧的身邊。
這劇本不對啊，難道不是給祂造成壓力之後才動刀嗎？這有點過於簡單了吧？
「不對，就好像是我自己撞上這一刀的一般。」這種感覺很奇怪，「你有什麼建議嗎魏永。」
魏永肯定是與稽查堪帝斯交手過的，不過祂也不知道問一問施聆，也不知怎麼想的。
「明日劫，今生苦與昔日災厄，看著名字在結合你剛剛受的那一刀，你應該就能猜出其能力了吧。」給鄭西顧解釋的是施聆而不是魏永，畢竟魏永可能是被突然拉入夢世界，而且措不及防之下讓稽查堪帝斯得手，所以並不是很清楚其權柄，「與其戰鬥的時間越長，與我們就越不利，到最後祂可能隨手一刀都能砍到你，當然，這只是表面能看出來的能力，稽查堪帝斯出手次數太少，難以推斷其真正權柄。」
結合自己那一刀，以及施聆的解釋，鄭西顧很容易就推斷出稽查堪帝斯那三把刀的「表面」能力。
明日劫，能斬未來；今生苦，可斬當下；昔日災厄，便更是防不勝防，斬在你過往痕迹之上，便相當於斬上了你本身。
「所以與這位昔日災厄戰鬥的最好方式，就是站在原地不動，和祂對A。」施聆煞有介事地道，「不過祂這個昔日災厄的稱號，很有問題。」
「懂了。」鄭西顧點了點頭，說罷祂眼中閃過一道光，「但我們現在重要的不是揍祂，而是終結無主之眼的浸染儀式，我和魏永托住祂，幹掉一個無法反抗的無主之眼，應該是簡單的吧？」
稽查堪帝斯顯然聽到了鄭西顧的話，不過祂毫無反應，反而轉頭看向了鄭西顧。
顯得很聽話地亞子。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一句拿命來。」顯然此事宜早不宜遲，二人在心中交流了一番，邊決定由魏永先動手。
魏永是祂們當中唯一一個不在時間線上顯過形的存在，可以說以稽查堪帝斯這三把劍（刀）的表面能力，是完全奈何不了祂的，只是此前被貿然拉入夢世界，又有無主之眼在旁邊搭手，而且祂自知自己可能作為後面鄭西顧的坐標，所以基本上沒反抗就被困進了稽查堪帝斯的閉環之中。
由魏永與稽查堪帝斯近身交戰，鄭西顧蓄力開大阻止其前去援護施聆，簡直就是完美操作。
然而魏永再與稽查堪帝斯交手數次之後，來到了鄭西顧身邊：「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地方不對？」
「第一，祂似乎並沒有要前去援護無主之眼的樣子，第二，施聆在此站了許久，應當在過去留下了一個明顯的印記，祂若要攻，我們怕是防不住，但是……」
「但是祂也沒來攻擊這個施聆的過往。」魏永疑惑道，「而且我感覺祂在放水，完全感覺不到壓力嘛，這到底是不是昔日災厄？」
鄭西顧也沒有這種感覺，祂見魏永與稽查堪帝斯打得有來有往，自己完全沒必要插手，也感覺到了蹊蹺。
「早就傳聞從夢魘之中回來的稽查堪帝斯似乎失去了部分夢界生物的特徵，但理應更強了才對。」鄭西顧疑惑道。
這是，稽查堪帝斯卻是突然出現在鄭西顧的面前，而且一刀（劍）劈下，鄭西顧明顯感覺這一刀（劍）與方才砍自己那一刀，以及與魏永交手之時的完全不一樣，若搞不好，這化身可能真會殞身於此。
但祂條件反射地一下竟還是擋下了這一刀（劍）。
似乎這一刀（劍）在臨身之際其威力被收回了九成。
過於恐怖了吧？
與此同時，魏永和鄭西顧的腦中響起了稽查堪帝斯的聲音。
「再怎麼樣，演總歸是要演的吧？不然我很尷尬。」
三者之間眼神交流一下，便又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雖然腦中飽含疑惑，莫非不只是祂們中有人心向夢世界，夢世界中的存在，甚至是第一層的領主竟有人被策反不成？
太奇怪了吧？
還是說夢魘層次之中有祂們不知道的詭異？讓稽查堪帝斯負負得正了？
不過這不管祂，至少眼下，這位稽查堪帝斯是準備助祂們的。
不過半晌，便感覺到遠處傳來一道波動，而後祂們便感知到身邊的全部無主之眼都閉上了自己一剎那。
施聆成功了。
稽查堪帝斯也在這些無主之眼閉上之時突兀消失。
「怎麼樣，昔日災厄是不是很棘手？」施聆來到二人身邊，調笑道。
魏永和鄭西顧相視一眼，不知道怎麼跟施聆解釋祂們划水劃了半天的事情。
「我們現在要想的難道不是如何離開這裏嗎？」鄭西顧問道，四周的無主之眼都看着祂們雖然知道沒什麼危險但也怪瘮人的。
貝伊迪阿被打斷了浸染儀式，本質收了重創，莫說自己本身，便是祂這麼些個無主之眼也受了牽連，除非夢世界浸染儀式的影響徹底結束，祂恢復自身原本的力量，那鄭西顧三人就等於瓮中之鱉，除非本體來救，否則毫無反抗之力。
祂們得在浸染儀式的影響結束之前離開夢世界才行。
不過浸染儀式終結之後，月墟的那處借口已經封閉，沒辦法從那裏走了。
好在有施聆在。
「去第十四層，我在霓裳天女的領地有別院，連接着三山四海的第四海還記得嗎？」
鄭西顧感覺自己過於機智，還好拉上了施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