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人和鬼只差半步

第三十七章人和鬼只差半步

扎德經過搶救,脫離了危險,但不容樂觀的是,他的腎臟復原需要二次手術,需要大量血源。然而,血庫中再沒有適合他的血型——隱性xxo型。

周醫生在護士的幫助下脫掉手術服、洗漱完畢后,踉踉蹌蹌地走回醫生辦公室,疲憊地坐到皮椅上,不展一臉愁容。他覺得口乾舌燥便站起身走到飲水機前,揪出一個紙質水杯送到水閥下。

沒水。

這幾天氣候悶熱,一大桶純凈水早晨上架,挨不到中午便乾旱見底。周醫生心懷不滿地把水杯狠狠地摔到地上,「哼,這狗x醫院,連捅水也算計。」

「周醫生!」一個女護士手端咖啡、笑嘻嘻地推門進來,見他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坐着,便風趣地說:「大人,您辛苦了,奴才伺候您了!」

「哦,是苗護士啊,你可真是水泊好漢及時雨啊!」周醫生情緒一下子興奮起來,似乎忘記了疲勞。「謝了,大美人!」

「嗯,算你董事兒!」苗護士臉上綻開笑容,「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舉手之勞嗎!不過……」

「嗯——怎麼,喝你一杯咖啡,還得講個什麼條件?」周醫生伸出接咖啡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心裏明白,那後腦勺都是心眼的苗護士,總是找各種理由和借口糾纏自己,他不敢把話挑明去得罪她,因為她在醫院的環境中大有『背景』,得罪她,就等於得罪了一群人,在醫院裏還怎麼混日子。接受她吧,自己又是有家室的人,老婆孩子怎麼辦?做情人吧,自己又沒錢。貌相平平,有才又有何用?難道人家還能倒貼和你玩嗎?這次不知她又要邀自己幹什麼。他婉轉地笑道:「要是條件太苛刻,我寧願放棄咖啡。」

「看給你嚇的,我說周醫生,明天是公休日,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咱們到海邊玩玩怎麼樣,天很熱啊!」苗護士說着用手做扇輕輕地扇著。

「哦,是這事,好說。」他接過咖啡一口見底。「到時候再說!」

「哎——你這叫許的什麼諾啊,我不管,你不去也的去,誰叫你喝了我的咖啡。」苗護士故裝生氣的樣子,乖嫃地噘著小嘴。

「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不敢答應你。」周醫生認真地抬頭撇了她一眼。

「為什麼啊,周醫生,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搪塞過去的理由。」苗護士沮喪地望着他,企盼他能改變他的決定。

「今天的手術是否成功,我沒有把握,如果患者的病情惡化,我恐怕就沒休息時間了!再說……」

「梆梆」的敲門聲。

「請進!」周醫生面對破布纏腿的她實在無奈,聽見有人敲門,就像失足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即而答道。

「周醫生,我們在對伊爾扎德第二次手術血源籌備中現血源斷供,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護士長神色焦慮地直視着周醫生,希望他早點拿主意。

「這……這樣吧,我現在就去找院長,求助血站幫忙,再多採集些血漿,手術的時間不能改!耽擱一天,就多一份死亡的危險。」周醫生想了想,語氣十分堅決地說。

「好吧!」護士長應聲轉身拉門離去時忽然停步說道:「哦,對了,今天上午,您在做手術時,有人來找過您,說是您的朋友,有要事,叫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您。」

「那人長的什麼樣?」在周醫生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伊爾扎德的家屬。」護士長沉思片刻說。

「好,知道了。謝謝!」周醫生的臉頓時陰霾下來。

「怎麼,有難事?」苗護士試探地問。

「嗯!」周醫生隨口答道。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掏出手機,「喂,你好老闆,我是周醫生,……唉,情況並不樂觀,啊!……目前還說不好手術是否成功,對。對。需要觀察一下,……對!如果控制不住傷口的惡化,就得進行二次手術,甚至換腎……別別別,你聽我說,我真不能收您的錢,你放心,人做事憑的是良心,救死扶傷是我們的義務,有一點希望我們絕不會放棄。……嗯,不客氣,再見!」

周醫生放下電話,望着苗護士一時也沒了主意。「錢再多,也不是萬能的!如果伊爾扎德的腎真要是保不住,還是沒救!」

「怎麼講?」苗護士不解地問。

「本來腎源就少,何況伊爾扎德的血型又那麼特殊。」周醫生失望地搖了搖頭。「上哪去找和他配型的腎。」

「哦,我倒是遇到過這種血型的患者,據說現在還在咱們醫院,不過,他死了!」苗護士惋惜的語氣中流露着傷感。「哎,我說周醫生,沒希望的是就別琢磨它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等等,」周醫生異常興奮地盯凝著苗護士,一種念頭朦朦朧朧跳了出來,「你是說,前兩天送來咱院,搶救無效死亡的那個女患者?」

「對啊?二十來歲。」

「叫什麼名字?」周醫生急不可耐地問。

「叫什麼什麼徳瑪?記不住了。哎——你問這些幹什麼?」

「噢,沒事,隨便問問。」周醫生神色詭秘地掩飾著自己。忽然間,周醫生彷彿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對不起苗護士,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去值班室躺着休息一下。去海邊玩的事再說。」周醫生緊鎖眉頭,似乎很疲乏地站起身往門外走。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越敬越歪歪腚!」苗護士生氣地一甩身子擠出門外。

周醫生並沒有去醫生休息室,而是到醫院外的煙酒店,買了兩瓶價格不菲的盒裝白酒,用黑包裝袋包好后,直奔醫院的太平間,他機警地正面避開熟人,急匆匆地敲響了太平間看守室的房門。

「誰呀!」含糊其辭的沙啞聲,顯得心情很煩。

「董師傅嗎,我找你有事。」周醫生透過用報紙遮掩著窗戶的縫隙,窺見董師傅正酣暢地仰脖飲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彬彬有禮地壓低聲音回答道。

「找我能有雞毛事,下午不對外,走吧走吧!煩躁,喝點酒也不安心。」

「董師傅,我是周醫生啊,過來給你送兩瓶好酒!」周醫生並沒有去計較平日裏,為不失崗位,戰戰兢兢,夾着尾巴做人的老師傅是何種態度,反而故意把話說的很親切。

「噢,是周大夫!我還以為是死者家屬來探視的呢?」屋裏傳來歉意的話音。

隨着稀里嘩啦的門栓聲,從昏暗的門裏現身一位老者。醉熏熏地瞪着血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周醫生的酒瓶。

「周醫生幹嘛這麼客氣,有用的著的地方儘管吩咐好了。」老人高興地接過周醫生手中的酒,眯縫着眼睛端詳著,「嗯,是好酒!原裝的。真是好多年沒捨得喝了,來來來,屋裏坐。」

周醫生前腳剛邁進門,一股濃烈刺鼻的酒氣,熏得他下意識地捂住鼻子,但他還是咬咬牙進去坐到了椅子上。

「董師傅,是怎麼回事,我朋友的一位親戚病故,就存放在您的太平間里,今天晚上朋友辦事路過此地,想要來看望最後一眼,可是時間很不合適,他下飛機可能都**點啦,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趕班機,您看,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晚點下班幫個忙,讓朋友見上一面?」

「這……好吧,看在酒的份上,好說!」老人憨厚地笑道。

「董師傅,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啦!」周醫生難為情地望着老人,從兜里掏出幾張「紅色」人民幣,塞到老人手裏。

「哎——你這是幹什麼,都是活友,誰不求誰呀!」老人撕扯不過中年壯漢的周醫生,便難為情地收下,嘴裏不住地咕噥著一些謝意的話。

臨別時,周醫生似乎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你好,我是周醫生,我跟你說啊,我和太平間的師傅說好了,你下飛機后,最好抓緊點時間,盡量少影響老師傅休息。啊?什麼,班機延時起飛,那什麼時候才能抵達這裏?……不知道!這怎麼等你,啊呀,你這事叫我為難了,那麼大歲數的老師傅,能和咱們一樣靠時間,等到半夜嗎?……哎呀,不是我不幫這個忙,咱倆誰跟誰呀,……什麼,留鑰匙?好好好,我和董師傅商量商量,你別關電話!」

「董師傅,您看……」周醫生顯得很無奈,一臉哀求的表情望着董師傅。

「這……好吧,我就破例一次。」董師傅緊鎖眉頭想了想說:「記着,離開的時候一定要鎖好門。萬一出點什麼事,我無法和死者家屬交代。」

周醫生伸出自感顫的手接過鑰匙,心跳的厲害,他不再敢抬頭去看那老人善良的眼睛,慌忙謝過後,轉身消失在醫院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周醫生徑直到了伊爾扎德的病房中,對他的身體狀況做了全面體檢后,按排夜班護士對扎德重點看護。同時他自己也到醫務處要求臨時加一個班,掌握些病情癥狀,以便有利於兩天後的手術。

醫務處領導很是感動,讓他多注意自己身體。

夜裏時分,醫務人員都因睏倦而捲曲到自己能夠將就的地方打着瞌睡,病房中,除了病痛難眠的患者外,大都進入夢鄉。醫院的長廊中靜悄悄的,時而能聽到清冷的鼻酣聲。

一位身着醫生白褂的中年人,輕輕邁着腳步,穩健地穿過長廊向前走着,在距離太平間不遠處,忽然間神秘地消失了。太平間的大門被緩緩地敞開一條縫隙,一個白色身影伴隨着微微的絲絲聲,閃進了太平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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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了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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