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兩難
晴艷已經6路水路的不知走了多久，幾名結伴而行的女子，有幾人已經回到了故里，有幾人比自己所到之地還要往南，幾人便還是相伴而行，也好有個照顧。念柳也跟着她一起，說來念柳也不知怎麼的，半路上有幾次都要跳河而死，幸虧都被人現了，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作孽啊，作孽。」晴艷心中默默念著，若讓她呆在大漠，她是個侍寢的奴兒，雖不會飢餓勞困而死，可那份身心虐待她又能撐多久？現在讓她出來，她如此纖細一個女子又能去哪裏？回家？她明明是出嫁了的小娘子。去夫家？想必她被劫持的事情也已經有所知，於任何一個家庭，娶這樣一個妻子過門，無異於要受人戳脊梁骨，更何況還是官宦人家。晴艷看着她一張蒼白臉，也知道她定不是那種何處都能安身的女子，若讓她跟自己去那暖月樓，怕她更受不了吧。
晴艷把她架進船艙，又見這眾多同行的姐妹，有幾個人覺得自己是撿回了一條命？在那種地方，經歷的是驚嚇和折磨，總是想要拚命離開，可現在回去，有人已經家破人亡，有人也會被世俗所不容，可她們還算撐了下來，沒到念柳這般讓人放心不下，畢竟念柳年歲小，被那些人玷污的時候還是處子……
晴艷心中難以平靜，眼前儘是念柳那無助的眼神。她坐在一處不言語，手中的帕子，卻已經緊攥成團。難，太難，這並非她不想幫念柳，實在是……
她始終都坐立難安，陽光藏在大片烏雲中，擠出點點陽光，卻還是讓她難以睜開眼睛，濕濃的空氣，讓她呼吸困難，她終於按捺不住，又次進船艙去看念柳。
她掀開門簾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瞧見念柳平靜的閉着眼睛，似是已經睡去，才算放下了心，想必是又哭又鬧的累了，才這般。
還記得她曾與念柳談過心，問她心中所屬，她說自是想去夫家，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她怎麼好意思再回家？何況，她與相公自小就見過，彼此間還是有好感的，雖過了這麼多年，也不會多麼生疏。可是不僅僅念柳擔心，晴艷更是擔心他夫家的為人，會不會去了再把念柳拒之門外。念柳怕也是清高的女子，雖心中想着夫家相公，若真去了讓人轟了出來，不羞得尋思膩活才怪。可她畢竟也知道自己已不是清白身，一切事情結成了幻象。
晴艷便想把念柳送至揚州，再行回到秦淮。可她突然想起了化青交給自己，讓自己及時送到的兩封信。她突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相信化青能夠周旋一些，她丫頭心思縝密。念柳如今又是這幅樣子，讓她不能不動容。
但是……
她心中還是有說不出的感覺，化青是那般我見猶憐的女子，而且心思也重。化青能保全自己也罷，若是不能，她這顆心又怎能過得去？畢竟這麼些個女子，全仰仗了她和那些蒙古人定下的什麼約定。念也念了，怕也怕了，現在……
晴艷也埋怨起自己來，若不戰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這樣下去，離著被折磨瘋了也差不多了。
驀地，念柳低聲咳嗽了幾聲，弄的晴艷心中更加難受。卻終是拍下了版，先陪晴艷去揚州，如果夫家不許，她也能勸著念柳在做打算，總不能就這麼看着她一味的向虎山而行。
化青她自是顧不了那麼及時，畢竟念柳就在身邊，她沒有辦法就這麼看着念柳的這幅樣子。晴艷心中默念著餓「阿彌陀佛」，在她無力顧全的情況下，也只能求佛祖顯靈，保佑化青能平安，最好能，能夠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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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巴根傳書來報。」海日古手中拿着剛從海東青腿上摘下的書信，掃了一眼，便拿來呈給阿里不哥。
「奧？動作還挺快，這麼快就到了許慎？」阿里不哥微微有些驚訝，畢竟許慎部離着他的駐地有陣子的距離。若是巴特爾等漢子單獨行動，這度到不足為奇，可不是拉了馬車么，帶着那個小奴隸走的。
「是，巴特爾已經把人安置下了，而且多添了人手伺候，估計不會那丫頭並不會如王爺所說，能如此輕易的逃脫。」海日古也有些不明，卻見信中所言不得不信，可見離著王爺所料有所出入。
「呵，你我都不可小瞧了她。那巴特爾是何等的人物？他是許慎的宗長，更是血性的漢子，你真當他是什麼坐懷不亂的人物？」阿里不哥卻不急於求證什麼，只是覺得那女奴不是什麼讓人一驚一嚇就能輕易服軟的主。再多的人看着她，也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讓她鑽了空子。
「哈哈，這巴特爾其人屬下與王爺認識相同，都有所了解，自是不會放棄眼前的女子不好好享用。」海日古也明白巴特爾的為人，也是毫不隱晦的笑道。
「哼，你倒也明白，可她就又那本事抓住了巴特爾的心思，愣是能讓他巴特爾大半夜的帶她去看什麼星星！」阿里不哥突然冷冷哼道，這女子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唬了巴特爾。
「哈哈哈，屬下也覺得奇怪，真不是巴特爾一草原漢子竟中了這漢女的邪。」
「我料想這更邪乎的還在後面，誰知道巴特爾能做出什麼來。」阿里不哥派人時刻盯着巴特爾那邊的動靜，就是怕那女子玩什麼手段，讓巴特爾再反悔與自己的盟約。
「不過王爺，這女子之事暫且一放，巴根書中還道了另一事。」海日古明白阿里不哥心中有想法，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讓他難以釋懷。卻又想起巴根提起的另一件事，又不得不說。
「哦？還有何事？」阿里不哥道。
「巴根說，弘吉剌族已經派人連夜整裝，要去許慎拜訪，書信已經提前傳達。」
「可靠么？」阿里不哥一聽，便是一皺眉，這弘吉剌人度也真夠快的。巴特爾剛從自己這兒走，那邊的書信就送到了，
「是許慎族人傳信的時候，巴根在一旁聽到的，從信中所言應是沒什麼差池。」海日古看見阿里不哥表情陰上加陰，便知道又觸了逆鱗。
「原來是這般情況。」阿里不哥雙拳緊握，不由的暴起了青筋。
「那王爺，我們？」海日古試探性的問道，阿里不哥性子暴虐，誰知道要是按捺不住又要出什麼亂子。
「呵，我們又能如何？難道現在就要打上門去？」阿里不哥竟釋然的一笑。可海日古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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