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她戰勝了死亡

第二部她戰勝了死亡人類從生下來后，都有一種巨大的求生**，這是一種能克服萬難去獲取勝利的不死力量，這種力量永遠勝過殘酷的折磨、痛苦、恐懼、勝過不可抗拒的死亡。

第十五章死亡者的日記杜小麗走了，帶着罪惡的真誠，從我的眼前永遠的消失了。但她的聲音依舊在我的耳邊回蕩著，她美麗的身影也時時浮現在我的腦海里。她的勇敢動搖着我，動搖著大街上的每個行人，也動搖著整個世界。

驚恐罪犯的真誠，兇殘而又簡單的事實。她為她的真誠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靜靜的深夜，娟子打開了杜小麗的日記，一頁一頁地仔細翻讀著。上面用極為秀麗的筆跡記錄着，她用血和淚寫下的夢魘般的災難及她被欺騙、被劫持、遭折磨的悲慘經歷。

我想，無淪是人生道路、生活環境、思想意識，以及奇特的遭遇，對於我們讀者來說，可能都是陌生的。但她的故事裏卻有一種我們並不陌生的東西。也許正是這一點，才會使互不相識的人們，在心靈上產生聯想與共鳴。

更何況她還有着天賦的語感文釆，嬉笑怒罵皆成文章，又鞭辟入裏，使我一直忘時的讀著。當我正準備掩卷沉思時，一段精闢人物的描述引起了我的注意！而正是這段描述，揭露了又一起迫害少女的驚天大案！……

日記是這樣寫的：「她是一個神奇的人物，她和我一樣來至山區，是大山的女兒，我們有着同樣的經歷，也有着同樣的遭遇。但她卻創造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故事，她造就了事業的輝煌，又墜入了黑暗的地獄。

她是我災難的目擊者，也是我鬥爭的參預者。她勇敢的鬥爭給了我極大的啟示和鼓舞，使我受益匪淺。由於我經常接近她，處在她強烈的光照下，使我對她的觀察猶為清楚。

我常想，一個纖纖弱小的女子，無依無靠的來到這巍然矗立，花團錦簇，卻也充斥着驚怨、兇殘、虛偽和謊言的世界。面對一夥詭計多端的盜竊者，所進行的陰謀活動。劫持她、搶奪她、欺騙她、消滅她時，她面對的是一對一百的戰鬥，她居然能夠得以倖存。

而那些為一己私利而去毀滅她的人，卻敗在了她的腳下。為了取得勝利，她不得不忍受着非人的拷打與折磨，為了保存生命，她不得不付出自己的所有。為求得克敵制勝的生路，她走過的每一步都是難以置信的堅強。面對那樣一群滅絕人性與某些無恥當權者狼狽為奸的敵人，並同他們打交道。她必須聰明地利用自己的智慧優勢，去獲取所需的犯罪證據。

還有，就是時間和最重要的，具有一個堅強的靈魂___信心。

堅信那些作惡兇殘的人，將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甚至是生命的代價。代價，永遠是平等的。

她的經歷告訴我，在正義與邪惡的鬥爭中，正義總是以某種方式取勝而且長存，我堅信每件事物的存在與生，都自有其目的與原因。在人的世界裏，夢魘恐怖的災難終將如夢一般的消失。

從殘酷的敵人那裏，我會得到鬥爭的勇氣與最後的平靜……」

娟子放下日記。胸中湧現出一陣劇烈們顫動，過後不禁默然沉思，這位和自己一樣的女人，無論在人生的道路上、生活事業上、思想意識上及奇特的遭遇上，都比自己堅強得多。

自己看了日記后，不也同樣與她生了聯想與共鳴嗎，不也看到了她性格的全部，力量與光彩嗎，娟子產生了一種急於見到此人的**……

憑着記者獨有的嗅覺，她感到這絕非是一個平凡中偶然生的事件，她一定是一個有着不尋常的頑強與機智，有着強烈生存意志並能戰勝死亡的人，這正是記者所要追尋的目標。

她是什麼樣的人，又有着什麼樣的傳奇般的故事呢。要想解開日記中的奧秘，就必須找到日記中的人！

於是，娟子又在日記中翻閱起來……

就在日記的末尾，一個很大的「！」驚嘆號引起了她的注意！翻過驚嘆號上面寫道：她和我一樣，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我們使用的鬥爭，只有一個可憐的方式。必須遵照死板制度的種種嚴格規定，去取得所需要的受害證據，按規定行事……。

而對手卻可以自由的銷毀手中的證據或進行否認、抵賴……在我們生活的圈子裏，最得不到信任的人是誰，當然是精神病院的瘋子。

一個人在哪裏死去，最不容易招致懷疑，當然是精神病院。

這就是「公正制度」中的不公正，這是多麼可憐而又無奈的鬥爭……親愛的朋友，原諒我的無能，當我看到你帶來的字條，我用淚水為你祈禱，也許有一天，公正的天使看到了它！我的夢想將為你祝福……

「娟子」看到這裏，日記沒了下文……但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杜小麗就坐在自己身邊，對她講了這個事。突然從窗外吹進一股冷風，驚悚恐懼驟然而生，全身顫抖起來，直冒冷汗……不由自主地說；「小麗，你可別嚇唬我。你要幹什麼，姐一定幫你……」突然，心裏一下明亮起來：「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去救你的朋友！」說也奇怪，當她明白這事後，心裏豁然開朗，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芒，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天一早，「娟子」迫不急待地跑到公安局去找老同學，剛要出門的老同學，看到她時忙扭頭就跑，被「娟子」上前一把抓住說：「你跑什麼跑，像遇到鬼似的，我就那麼害怕嗎？」

「哎喲，大小姐，你可比那東西害怕多了。我正忙着抓小偷呢，你這一來，准沒好事，耽誤了我抓小偷，完不成指標那是要扣獎金的。」

「真沒出息，抓小偷小摸算哪門子事，你就不能幹點大事嗎！」

「哎喲，我哪像你呀，背靠大樹，才華橫溢，如今又是報社的大紅人，升起來飛快，可我還得從小偷小摸抓起呀！」

「行了行了，你想不想立功授獎？」

「想呀，當然想，可哪有這樣的機會和機遇呀！」

「那好，我給你個機會，今天就陪我了解一件案子去，這事我去跟局長說，讓你配合我們報社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怎麼，改行了，當起私家偵探了？」

「我可是給你個立功授獎的機會，你不去我可要找別人了……」

「行行行！我去，我當然去！」

「那好，我這就找局長去……」

「等等，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案由呢？」

「這你就別問了，到時你就會知道的，快去準備吧！」……

娟子把她心愛的「歐寶」吉普加器堆到了高檔上，因為車裏坐着位警察，自然免去了交通上的麻煩，便放肆的飛奔……。

來到醫院緊閉的大門口時，老同學呆住了。看了看牌子是「精神病療養院」沒好氣的說：「娟子，你精神有毛病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要來住院也得先打個招乎呀……」

「你才有神精病呢，我好心沒好報，燒香倒被佛推倒了。」

「那，你是送我來了，這要讓我那位知道了，還不把我踹了，你可別吭我呀」

「瞧你這付沒出息的樣子。我能吭你嗎，我這是讓你立功授獎！」

「不不不，怎麼地也得給我交個底呀，我才好應付，對吧。」……

「看個病人，你只需站在我的背後，一切都聽我的就行了。」

「就這樣也能立功受獎，我看，真有毛病了……」

娟子不再理會老同學，看到門開了便直奔醫院值班室。看到他們的到來，值班醫生忙問：「你們是病人家屬嗎，看誰？我讓護士帶你們去。」……

這下把娟子問住了……她哪兒知道，這裏住着百十號患有各種類形的精神病人，包括戒酒戒煙的都有。而他要找的卻連姓什麼都不知道，她看誰呢？剛想拿出記者證，打算以釆訪的方式去現目標時……老同學卻低聲說：「哪有釆訪神精病人的記者，除非她也了神精。」娟子氣得干瞪着眼不敢言語。老同學朝她笑着擠擠眼對醫生說：「醫生，是這樣的，我們是派出所的。剛抓了幾個小偷，其中一個跑了，我們擔心跑到你們這裏來了，想請醫院配合一下，讓我們查看查看行嗎？」

「哦！我們醫院每道樓、每個門、都上了鎖。平時病人活動都在室內，就是家屬來了也只能在門外隔着玻璃探望，需要接見的也都要護理監看着，恐怕小偷是進不來的……」

「醫生同志，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小偷穿牆爬樓的本事大著呢，你們那幾把鎖可擋不住他的，要真讓他把門開了，瘋子跑到外面社會上去，這個責任就大了。反正我們己經來過了，配不配合，這個球就踢給你們了……

「那是那是，我這就請示院部！」……

得到的答覆是積極配合。

兩人查看了幾乎所有的病室，在這座人類精神的監獄里，他們耗費了一個上午，也沒有找到想像中的目標。反而在這群失去理性和意識，怪模怪樣，表情恐怖的活死人中穿行查找，倒把娟子嚇了個半死。她極度緊張而近乎於崩潰地對老同學說：「老同學，求求你，我們快走吧。再不走我快跟他們一樣了……

回到車上，娟子在坐位上躺了半天，才回到人間：「哎喲，我的媽呀，我們快走吧，我一分鐘也不想呆下去了。」看着娟子這付狼狽像，老同學不免有點興災樂禍的說：「怎麼？害怕了，不找了，那好！請開車到海鮮酒樓我給你壓驚。不過，你得買單……

「誰說不找了，你別興災樂禍。我只是說，到別的醫院去找！」

「好好好，不樂禍不樂禍。那我問你，你要找的病人姓氏名誰，是男是女，多大年紀，是胖是瘦，總不能凡是瘋子都是你要的人吧，那你不成了精神病院它老媽了……」

娟子一想，對呀！老同學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找來找去，連找什麼人都不知道，那不是真的有點犯精神病了。於是，近於哀求的說：「老同學，正因為不知道這些，才求你幫忙呀，要都知道了，還找你干麻。你當我是開飯館的，找你來就是讓你去吃的嗎！你是搞刑偵的，對這是內行，總不至於是外行找傻瓜吧！」

「好好好，人沒找到，窩裏先亂。我先問你，你把我找到這裏來，究盡要找什麼樣的精神病患者，能不能給我講得清楚一點。嗯，比如，是男人還是女人，年齡多大，有多高，過去是幹什麼的……

「行了行了，這些我都不知道，……」

「那，你有病呀，吃多了撐的，找瘋子開心呀！」老同學還真有點生氣了。

「你才有病呢！他只是杜小麗日記中提到的一個人！」

「那這個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是你姐還是你姨，就這麼急着要找他。真不知干記者的哪來這麼多的親戚……」娟子也火氣了：「是你老姐！你嘴巴乾淨點，不樂意你走吧，離了你地球就不轉了，別以為披了件黑貓皮，就成了黑豹了……」

「別別別，別火，你把日記讓我看看行嗎？」娟子考慮了一下說：「給你看可以，但你得保證，要絕對保密！」

「行！為了找到我老姐，我誓……」娟子被逗的笑了起來，把杜小麗的日記遞給了老同學。讓他看其中打折的部份……看着看着老同學的臉色也有點凝重起來了。這才明白娟子找他的原因，憑着警察特有的感覺，他也懷疑這篇日記中，含有另一起已經生或將要生的重大案情，這對他來說，是機遇也是考驗。

日記吊起了他的興趣，便又仔細的逐字逐句的推敲逐摸著，日記里的含意及目的。他想，杜小麗為何要把日記留給娟子，是為了單純的紀念，還是為了向她暗示著另一件重大的案情，為什麼又沒有寫完呢？……答案很可能是后一種，這就是杜小麗在不相信司法公證的情況下，信任了娟子。希望她能幫助她的朋友，而這位朋友，正在經歷著一場殘酷的磨難。搞不好這又是一樁驚天大案……老同學心裏一熱，忙對娟子說：「娟子，你算找對了人，從現在起，你得配合我，聽我的指揮，我們一起搞它個水落石出……」

娟子一聽要自己當配角就不幹了說：「你說什麼呀，讓我聽你的指揮，你有沒有搞錯，這線索可是我現的，是我讓你來配合我工作的呀……」

「對對對，這是你的功勞，老同學絕不敢不栽樹就摘桃，我知道你要的是頭版頭條的重大新聞，或者是新聞連載對吧……」

「你說什麼呀，新聞能連載嗎，連載了還叫新聞嗎！」

「對不起，我不懂。可這裏面很可能隱藏着一起重大的案情，這可不是你這個記者或是我們倆人能辦得了的。所以從專業角度講，我是搞刑偵的，就應義不容辭的擔起這負重擔了，當然我保證把能夠提供的案情都向你彙報，這總該可以了吧。還有，破案的技術技巧，執法的程序，你怎麼也不如我對吧。所以，偵察破案的操作，你得聽我的，新聞表我不干涉，該滿意了吧？」

「新聞自由這是法律保證的，你想干涉也干涉不了，我要求的是，你必須隨時給我提供整個情況！」

「那行，但目前就你要找的人來說，一點線索沒有，就憑日記來推斷，這是不是太盲動了點！」

「那你說怎麼辦？」

「這不，還得請領導說了算嗎……」

「行了行了！別擺你的臭架子，快說，怎麼辦？」

「要想找到他，必須知道他是誰，幹什麼的。依我看杜小麗認識的人，不外乎兩種人，一種是貪財好色的**份子，黑社會份子。另一種是賣淫娼門的妓女，都不是什麼好人……」

「什麼都不是好人，我看男人才都不是好人。妓女怎麼啦！還不是男人逼的……」

「好好好，這個問題留給政治家們去討論吧，她們大都是無辜的行了吧。我說的是我們要找的這人，必須在杜小麗所接觸的生活圈子裏去找，不能像「瞎頭蒼蠅」開着車到處瞎撞對吧……」

「你才是瞎頭蒼蠅呢，以後你來開車！」

「行行行，我問你，在你跟杜小麗的談話中，有沒有現她跟誰交往最多，我說的是女人？還有，她跟你談過她的好朋友嗎？」娟子認真地想了想，傷感的說：「就那麼幾天，能什麼都談道嗎？」

「那她總該談道，她最喜歡去的地方吧！」

「對，她很愛美，談得最多的是去美容院。」

「哪家美容院？」

「雅倩！」

「好極了！快走吧，別他媽呆在這精神病院門口神精了。」

「去哪兒？」

「對！是「雅倩」美容院……開車呀！」……

「哦！我開，我開！」……

當他們匆匆忙忙趕到杜小麗常說起的「雅倩美容院」門口時，卻再也找不到美容院的影蹤了。昔日興盛，佳麗盈門的美容院門頭上，掛着一塊碩大華麗的標牌，上面寫着「麗莎模特兒職業介紹所」，裝飾豪華的門面，貼滿了中外知名的名模及影視明星的彩照，全玻式的門窗，金色的門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無媚妖艷的光芒。

雇客盈門依舊。不過，光顧進出的都是衣着艷麗，外表美貌的年青女郎，其中不乏也有年青美麗的女大學生……

「奇怪，好好一家美容院，怎麼改成了職業介紹所呢，開美容院不是更能賺錢嗎？」娟子不明就理的自言自語道。

老同學不作任何回答，而是像只「獵犬」靜靜瞧著進進出出的人群。也許是職業習慣吧，對自己所看到的，都會用一種，特別懷疑和不友好的觀察看待眼前的一切，這讓娟子很不舒服。……

正當娟子想奚落他時，卻現他正盯住自己看了又看，便沒好氣的說：「你看着我干麻，是不是想……」

「不不不，我看你挺漂亮的，很有點名模的氣質。」

「我警告你，別打歪主意，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嗨！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想，當記者的想不想弄點花邊新聞調調口味。」

「怎麼，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我哪敢打你的主意。我是想，你不是要找「雅倩美容院」嗎，聽我的保准沒錯。」

「那你想讓我幹什麼？」

「扮成找工作的，摸進去，打聽打聽美容院搬到什麼地方去了，再看看這群剛出窩的「雛雞」，找什麼樣的工作？」

「你讓我混進去？」

「對，摸進去，越深入越好，你放心，有老同學在這裏保護你。當然，你要是害怕，那就算了。」被激怒了的娟子還真要去了。

「誰說我害怕了，光天化日之下他敢吃了我不成，你下車去，我要換衣服。」……

娟子果真換了一套白色華貴的衣裙，也像杜小麗那樣化了個淡裝，對着後視鏡看了看，還真有點儒雅秀俊的感覺，挎上皮包朝介紹所走去……

「介紹所內被玻璃隔成了幾間接待室，每個單間里都有人在接待交談，室外走廊的長椅上，坐着好幾名年青漂亮的姑娘等待着接見。

娟子作出一付風度翩翩，高雅氣派的樣子，目不斜視，款款而瀟灑地走了進去。但她內心卻墜墜不安，心跳不止。這倒不是出於害怕的恐懼，而是她那特有的細膩的感覺，現她的出現引起了姑娘們的注意或議論。而在這些注意和議論的背後，似乎隱匿着什麼，她也說不清楚，也揣摸不透，總有點讓她感到不安的感覺。

但她卻記住了老同學的話，越深入越好，便對單間接待室不屑一顧，直徑朝最裏面走去，但深入到何處為止，她也不知道……

這時，一位年青漂亮身材頎長，皮膚黝黑的姑娘擋住了她的去路，來到她跟前說：「請問，小姐您找誰？」這一問倒難住了娟子，差點說出了自己記者的身份，匆忙之中趕快回答：「我……我找工作。」

「哦，找工作請您在外面等一等，到時我會通知您的」娟子一聽又急了，忙說：「不不不，我找你們經理？」

「哦，對不起，我們經理不在，您請回吧。」娟子一聽急了，要這麼一事無成的回去，非讓老同學笑掉大牙不可。便做出一付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口氣說：「我跟她們不一樣，我要直接找經理才行！」

「對不起，我己經給您說了，經理她……」話未說完娟子突然聽道裏面傳來一聲「馬麗！請小姐進來！」這嗓音是那樣的尖細，差點讓她捂上耳朵……高個姑娘無奈，只好說：「小姐，您請！」便轉身朝前引路，娟子心裏又一陣緊張起來，但還是儘力做出一付高傲的樣子，不慌不忙的跟在姑娘身後走，進一間裝飾豪華的辦公室。娟子突然感到這地方似乎有點熟習，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很快想起來，是杜小麗向他描述過她和朋友相聚聊天的地方，她找對地方了，心裏一陣高興，便沖淡了緊張的心情。

她看到室內一張很大的辦公桌後面，坐着一個衣着講究瘦高幹癟的中年女人。頭高高地梳成個髻插著一支金色簪子，官粉直擦到了脖根，敞開的衣襟微微露出了**，皮膚很白，舉子顯得格外瀟灑，烏黑的大眼像鷹似的盯着自己，黑黢黢令人難以捉摸。從她風韻猶存的面孔上可以看到，她過去風流美麗的艷跡和她貪婪狡詐的個性。儘管塗了一層厚厚的粉脂，但還是抹不去被毒品劃出的皺紋……

當引路的姑娘出去后，她朝我點了點頭，用目光注視着我問道：「你是來找工作的嗎？」

「是的！」娟子不加思索的回答。

「那你該在外面等呀，所里的人會接待你的。」

「不，我不想要她們接待，因為我跟她們不一樣！」

「哦！說說看，你跟她們怎麼個不一樣？」

「我跟她們不是一個檔次的，我要求的工作標準要比她們高！」

瘦高女人突然站起身來，圍着娟子走了一圈，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驕傲。她讓娟子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好像這種驕傲是為她而流露出來的，使娟子很不好受，只好謹慎的掩飾自己的目光朝她看去。

不由得想起老同學剛剛說的話「看看這群剛出窩的雛雞，幹些什麼……」而眼前這個色衰的女人，不正好是支皺皮老母雞嗎……老母雞突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你老家是哪裏的？」

「平渡縣的！」

「哦，知道人們對平渡姑娘是怎麼評價的嗎？」娟子猛然醒悟，這是老母雞在考問自己，那可找對人了。馬上回答：「到了平渡，不想媳婦！」

「那麼說，平渡姑娘一定很美了對吧？」

「平渡女人是漂亮的，而我比她們更強點！」

「你可真自信呀，你來這裏多久啦？」

「兩年多了吧！」

「都干過些什麼？」

「大學畢業，當過教師，也當過演員。」

「哦！大學生，教師可是一門崇高的職業呀，為什麼不繼續幹下去呢？」

「我想當演員，在大學里，我演過戲跳過舞，扮過主角。所以，我決定辭去教師工作。」

「那你應該去歌舞團，話劇團呀，怎麼到我們這裏來了？」

「我去干過一段時間，收入太低，大家都往外跑，我也一樣出來闖一闖，結果被解僱了。」

「以後呢，你還做過什麼工作？」

「無所事事，我想再找個工作。朋友說，憑我的身段我應該去當模特兒，收入高，成名快，於是我釆納了大家的意見。他們便介紹我到這裏來了，也許你能幫我成名。」老母雞點了點頭說：「這是你第一次做模特兒嗎？」

「是的，我相信自己能成功！」

「很好，你去照六張照片，這是我的名片，你到名片上的照像館去照幾張演員明星照，拍好后再拿到我這裏來。我看你的條件非常好，來後會很快成為頭牌明星的！」娟子一看上面寫着經理麗莎，這才知道眼前瘦女人的身份便說：「是嗎，不過照明星照是很貴的，要上千元，如果沒有肯定的答覆，我怕白花錢了？」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這裏有幾家大公司正在招憑摸特兒，按你的條件是完全可以選中的。只要選中了，照片錢一律報銷。當然也可以到我們的芙蓉模特兒俱樂部，那裏的收入也是很高的。」

「那謝謝麗莎經理啦，我打算回趟平渡，回來就去照像，請麗莎經理多多關照。」日本式的禮節讓老母雞笑歪了嘴，高興的說：「看得出，你很漂亮，個頭高，遠處的客人很遠就能看到你，你會成為他們最稱心的模持兒的。不過希望你要快點，知道嗎，來的人很多，時間長了就不好辦了，他們的月薪可是一萬元那，還不包括其他的收入在內呢……」

「好的，謝謝經理！」娟子心裏一陣高興，飛快的跑出了介紹所。她高興的是，現在才現，自己原來也是個美麗漂亮的女人。同樣有着驚人的魅力，這可是女人最大的快樂……

出了介紹所，娟子看導老同學正坐在附近一家店鋪里，跟老闆娘談得挺熱呼。

老同學看到她喜氣洋洋的樣子。便迎了上來問道：「喲！那麼高興，是不是在雞窩裏撿到了金蛋！」

「原來，漂亮女人辦起事來就是方便！」娟子似乎還未從興奮中回過神來「我可什麼都打探到了。」

「是嗎！那裏面是不是個雞窩？」

「我看你神經過敏，什麼雞窩鴨窩的。看到人家老闆娘漂亮就忙着上去套近乎對吧！當心讓你的「一枝花」知道了，看她怎麼收拾你！」

「哎喲！姑奶奶，你可冤死我了，干我們這行的什麼人不打交道，這叫走群眾路線懂嗎。我從她那裏打聽到了以前專給杜小麗美容的吳師傅，現在就在「完美」美容院做他的美容師，找到他「雅倩」的事不就清楚了嗎！」

「那還不快走！」

「先別忙，你還沒彙報工作呢？」

「彙報什麼呀，拿去，這就是你要的東西。」老同學接過娟子手中的幾張名片一看，有麗莎藝術影樓、芙蓉模特兒俱樂部、還有金海岸廣告公司、都有電話和地址等等。便高興的說，這就是線索，你可沒白蹲一次雞窩……」

「嗨嗨嗨！你嘴巴放乾淨點，誰蹲雞窩了，當心我把女老闆的事說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說錯了！看我這張臭嘴，真***不像話……」

「行了行了！快開車去找吳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