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瘋妹妹
中午十一點三十分，秋漫剛走出會議室大廳，一名看上去十**歲公司的保安叫住了她：「秋漫姐，這是昆哥讓我交給你的，」保安拿出一串鑰匙遞給秋漫：「昆哥還說，他給你留了言。」
秋漫有些莫名的接過鑰匙說：「謝謝。」
保安說：「秋漫姐，你與別人一點也不一樣，總是讓人那麼容易親近。」
秋漫拿出手機，淡淡的一笑：「好好乾，會有出頭之日的。」
秋漫邊往出走邊聽着留言
「秋漫，我是昆哥，我出差替蕭董辦事，要幾個月才能回來，你的朋友來找你說你的家人來了，安排在我的家裏住吧，在華麗街，花園小區二棟3o1號。鑰匙我放在今日值班的保安手中。昆哥祝福你。」
「秋漫你好，當你聽到我的留言時我已經在飛機場了，我去北京恰談一項合資的項目。如成功的話我們就把公司轉到北京來。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我不在的時間，你要好好工作，別太任性。祝你愉快。蕭天一。」
「秋漫，你的家人來了，現在我的店裏，聽到留言請趕來。晨飛。」
秋漫聽完了所有的留言，停下了腳步沉思了一會兒，撥通了晨飛的電話，「晨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可不可以再麻煩你把我的家人打車送到華麗街，花園小區二棟3o1號。我這就過去，謝謝你。」
秋漫看了看停下的公交車，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去。她走得很快，沒用五分鐘穿過了兩條街，來到了一個露天菜市場。
「阿姨這個豆角怎麼賣的。」秋漫問。
「五元錢三斤。姑娘這可是早上架上新摘下來的，新鮮著呢。」
「五元錢四斤，我要五元錢的。」
「姑娘可真能講價，行啊，知道省錢，比我那天天花錢的姑娘強多了，行，就當阿姨特意給你進的貨。」
「那謝謝阿姨，」秋漫溫柔地笑着說：「以後我就買阿姨的菜了。」
秋漫從菜市場出來，兩手拎滿了菜。她擠上了1o1路公交車。在華麗街花園小區下了車。她向二棟樓走來，遠遠的她興奮地喊了起來。
「媽。。。。。。爸。。。。。。沙沙。。。。。。」
「霍兒，霍兒，」那位老婦人，領着比她高出一頭的女兒挪著碎步向秋漫這邊走來。
「哎呀，」那位老漢長長的舒了口氣小跑迎了過來高興地說：「哎呀，我大姑娘回來了。買這些菜乾啥，有一口飯吃飽就行唄？」他邊說邊接過秋漫手中的菜。
「爸，早上幾點到的，餓了吧，中午簡單吃點，晚上再好多做點好吃的。」秋漫臉上溢滿了欣喜：「媽，坐了幾個小時的車累壞了吧，走上樓歇歇吧。」秋漫上前接過老婦人拎着的一個三角兜關心地看着那位一直緊緊依偎在媽媽懷裏的姑娘說「妹妹，我是姐姐，不認識姐姐了，霍兒，我是霍兒啊？」秋漫看着沒有一點反映的沙沙，問了一句，「一直沒看醫生嗎？」
那位老漢就是王喬山，老婦人就是順子，那位看起來怪怪的姑娘就是沙沙。現在的喬山與順子憔悴得面色蒼黃，雖然才5o來歲，看起來很像直不起背來的七十多歲的老人。
秋漫一直默默地注視着父母的變化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很沉很重的壓力，然而，她只是把這一切盡收在她的睛眸中封存走來。
「看了，鎮里村外的都跑遍了，」喬山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錢也花的差不多了，該借的也都借遍了，這回我從別人手裏花一毛錢的利息貸
了三千元，到這大醫院看看，再不好我也沒辦法了。」
順子聽喬山這麼說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下來，在樓梯的過道嗚噎起來，「不管能行嗎，好好的孩子不能就這麼讓他瘋瘋顛顛的。。。。。。」
「媽，沒事沙沙是後天的精神病，只要找對了病根慢慢會好的。」秋漫扶著順子安慰地說：「我聽說過很多精神病患者，慢慢的好好照顧會好的，媽，放心吧沒事，別人都好了，沙沙也會好的，放心吧。」
秋漫回頭用很真誠的眼神看了晨飛說：「謝謝你。」
晨飛看着秋漫的臉上流露着總也磨滅不掉的自信，他很想對秋漫說些什麼，可是看着她筆直的後背，一步步向上邁著台階的腳步，他完全可以感受到一個女人的堅韌與樂觀。他覺得此時無論說些什麼樣言語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晨飛做了一個ok的手勢真誠地看着秋漫微笑着。
「爸，到了，」秋漫對還在往四樓上的喬山說：「這個3o1就是了。」
「霍兒，這是你的房子呵？」喬山摸著綠色的防盜門問：「你看這門就得值不少錢。」
「這是我公司一位朋友的房子，他出門了，得幾個月才能回來，咱們先住在這，」秋漫邊開門邊說：「我住是宿舍，沒有地方的。媽帶着沙沙進來，把門關上。」
「爸，媽，晨飛你們坐着歇會，我先簡單的做點，都餓了吧，等晚上有時間了我再多做幾個菜。」秋漫把買回來的菜拿到了廚房。
順子走過來說：「霍兒，媽幫你。」
「媽，不用，不用，我自己行。」秋漫往出輕輕推著順子。
順子仔細看了看秋漫欣慰地說：「霍兒變得都快讓媽認不出來了，白凈凈地又好看多了。媽一直都認為霍兒將來能有出息。」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秋漫說：「晨飛去看看是不是找昆哥的，告訴他昆哥出差了。」
晨飛打開了門，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站在門口問：「請問王秋漫在嗎？」
「在，請進，」晨飛對站在門外的女人說。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了看坐在沙上的順子和沙沙說：「這樣吧，麻煩你轉告秋漫，下午四點三十分，我在樓下等她。」
「你是，」晨飛剛想再問些什麼，可是那位女人已經轉身走了。
「晨飛，誰呀，好像聽見了我的名字，」秋漫從廚房走到晨飛面前問「人呢，怎沒沒人呵？」
晨飛說：「一個女的找你，看屋裏有客人，沒進來，還說四點半讓你在樓下等她。」
「女的，除了你沒人知道我在這裏呵。」秋漫用淡然的眼神掃了一眼空空的下樓的台階地說：「晨飛咱們先吃飯。吃過飯之後你去學院再向院長給我請半天的假，我得去醫院，總是麻煩你，很不好意思。」
「秋漫你為什麼總是跟我這麼客氣，這讓我決得自己在你的心中很多佘。」晨飛用很深情的眼神看着秋漫說：「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好不好。」
「你本來就是我的好朋友，好了，好了，吃飯。」秋漫微微的一笑，「爸，媽，餓了吧，吃飯了。」
秋漫放好了飯桌，喬山，順子和沙沙都坐下了，晨飛進廚房幫忙「秋漫，做飯可真夠度的，」晨飛看着秋漫往一個個碗裏盛着清淡的牛肉蘿蔔湯嘗了一口，「哇，秋漫沒想到你還真有一手呵，清淡爽口喝起來一點也不油膩，好喝。」說着晨飛捧著碗幾口喝光了。
秋漫看着晨飛說：「慢點喝，還有很多呢？」
「那你天天給我做，我永遠都會喝不夠，直到幾輩子，你願意嗎？」晨飛握住了秋漫剛放下湯勺的手。「我願意分擔你所有的。。。。。。」晨飛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響了。
「你的手機響了，」秋漫拽回了自己的手說：「還不快接。」
「我不管，你讓我把話說完。」
「是月蒙打來的，可不是我不讓你把話講完。」秋漫詭秘地使了個眼色。「小心回去挨批。」
「你想到哪去了，」晨飛關掉了手機說：「你誤會了。」
「你怎麼這樣呵，怎麼掛人家女孩子的電話，」秋漫一手端著一碗湯叉開了話題：「快吃飯，我媽媽她們一定餓了。」
晨飛兩隻手剛碰到湯碗，手機又響了，秋漫剛好進來，搶過手機按了接聽鍵，貼在了晨飛的耳朵上。
「我有事，去不了了，你自己吃吧，要不你叫業軍陪你吃，就這樣，再見。」晨飛對着手機說完趕緊關掉了手機。
秋漫看了看晨飛語氣很沉穩地說一句：「晨飛月蒙比我更適合你，時間會證我是正確的。」秋漫沉默了片刻，用很歡快的語氣繼承說：「快幫我往桌上端菜，都十二點多了。」說完向晨飛淡淡的一笑。
晨飛喜歡看她笑，秋漫的笑能讓他忘記煩惱讓他看到樂觀。
「媽，爸過來吃飯，」秒漫擺好椅子坐在了沙沙的身邊也請晨飛坐在了沙沙的另一邊。晨飛剛想坐下，只聽啪的一聲，沙沙掀翻了飯桌，捂著頭『啊，啊，』狂叫着滿屋亂跑。順子和喬山趕緊拉住亂撞的沙沙。
「出去，出去，你們都出去，出去。」沙沙尖聲地吼著。
「好，好，我們出去。」喬山和順子邊應着沙沙的話邊往嘆著氣往一邊躲。
「沙沙，我是姐姐，霍兒啊，」秋漫慢慢的靠近沙沙握位她的手輕柔地說：「你不是專門來看姐姐的嗎？你再好好看看，我就是姐姐呵？」
沙沙的眼神中的驚恐漸漸消失了，眨着眼睛歪著頭盯着秋漫看。『嗚嗚』沙沙突然抱着秋漫大哭起來。
晨飛看着她們姐倆都站着，順子拿過兩個椅子走到她們身邊，想讓她們坐下。忽然沙沙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晨飛，猛地把秋漫推倒在地，開始砸起東西來。晨飛扶起坐在地上的秋漫，說：「還是送醫院吧，總這樣怎麼能行啊！」
秋漫站起來，看着又開始噪動的沙沙說：「晨飛，我看沙沙對男性很繁感，不好意思，你還是還回去吧。這都是人家的東西，都弄壞了可怎麼辦呢？」
「秋漫你別急，」晨飛用擔心的眼神看着秋漫。「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啊！」
晨飛走後，順子上前把沙沙扶到床上坐下，秋漫收拾著沙沙弄翻的碗筷和妹妹摔壞的枱燈。喬山一股屁坐在沙上嘟囔著，「這可咋整，這是上輩子造的啥孽，怎麼攤上了這麼個怪病，這幾個月呀，我和你媽，白天白天陪着，晚上晚上熬著，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呵！」
秋漫重新放着桌子說：「爸，媽，吃飯吧，沒事，一會兒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