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癥結所在
山中的夜晚是美麗的，少了幾分城市的喧嘩，卻多了些許讓人心平氣和的寧靜。
鐳射燈把c區的球場照射的猶如白晝，兩個身影站在球網兩邊，隔着球網，兩隻大手輕輕互握了一下。
真田示意鳳先發球后，就拎着球拍轉身。
「真田前輩，我會全力以赴的！」鳳長太郎沖着真田的背影微微鞠躬，轉身走向後場，一手握拍，一手緊握著黃綠色的小球，雙目直視着對面那個強大的男人。
緊握了一下網球，屈膝，上半身微微後仰，把網球高高拋起，起跳，揮拍！
黃綠色的網球頓時化作一道流星沖向對方的場地。
可是，還沒等鳳反應過來，本應該落在對方球場的網球已經砸在了他的腳邊，並且快速的彈向後方。
「可惡！」鳳身子一轉，球拍面險險的接到網球，擦著球網落在真田那邊的球場上，咕嚕咕嚕的滾到外圍。
鳳長太郎也因為身形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田眉毛一挑，走到外圍，用球拍挑起網球，丟給鳳后，就走到后場。
鳳接住網球，站起來。
第二次發球。
鳳的發球依舊快猶如子彈，這次他有所準備，沒有那麼狼狽的讓真田打個措手不及。
二人的身形快速的追逐著那個來回飛的小球，雙方都沒有打算取巧勝利，而是實打實的在用體力和耐力進行着較量。
真田瞅准鳳露出的死角，快速的抽擊！
球速加快，「砰！」的一聲就落在地面上，高高的彈出界外。
鳳仰頭，大張著嘴巴，抬手擦拭掉額頭的汗珠，張大嘴巴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收回視線，看着真田。
「前輩，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最終會選擇了你。」
真田抬眸，看着面色疲憊的鳳，「你會這麼問，就已經輸了。」
鳳愣了一下，緊握了下網球拍，轉身，揮了揮胳膊，「那麼就讓我看看前輩的決心有多麼的堅定！」
真田壓低帽檐，轉身，擺好接球的姿勢，抬頭看着對面的鳳長太郎。
四目相對。
兩個性格秉性，成長環境，還有個人經歷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再一次重新審視對方，雙方的眼中均有着讓人無法無視的執拗。
看着鳳再一次打過來的發球，真田眼睛一眯，身形微動，猶如王者一般揮拍后，一刻也不放鬆的緊盯着對面的人。
新一輪的耐力比試依舊是鳳棋差一招，落敗。
一次次的挫敗，非但沒有讓鳳感到沮喪，反而讓他越挫越勇。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真田的賽末點。
鳳的體力依舊達到極限，他拄著球拍，支撐著快要累癱的身子，抬頭看着對面像一座山站着的真田，晃晃頭。
豆大的汗珠隨着他的動作紛紛落地，也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不少。
真田並沒有催促鳳，只是站在那裏抬手抓了抓網球線，又抬頭，看向跡部別墅所在的方向。
很晚了，不知道她休息了沒有。
鳳長太郎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眼神微微一暗。
「前輩，她有愛情恐懼症，你知道嗎？」鳳看到真田一愣，嘴角扯出一個無力的苦笑，努力的站直，托著疲憊的身子走到后場。
真田聽了鳳的話，眉頭一擰，走到后場后，隔着整個球場看着他。
「她告訴你的？」手不自覺的緊握了下球拍，猛然想起幸村那些沒頭沒腦的話，一直困擾在他心中的疑問也豁然開朗。
因為害怕，所以逃避。
因為太在乎，所以怕刺傷。
那個白痴！簡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蠢蛋。
真田忍不住在心裏罵了緋村一句。
「前輩，最後一球，請多多指教！」鳳長太郎大喊一聲，然後就好像使出了全部力氣一樣，揮拍。
真田也毫不客氣的反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賽末點，鳳長太郎身體雖然達到了極限，可是速度不減反而快了些許。
反倒是真田的速度慢了一點，好幾次差點丟分。
「請前輩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放開她的手。」鳳長太郎奮力奔跑，再度揮拍，隨着他的動作，幾滴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飛濺到地上。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真田奔跑，回擊。
「請前輩好好的照顧她，不要讓她再那麼傷心。」鳳長太郎舉起胳膊，用力的抽擊，自心底深處再次吼出一句話。
「我答應你。」真田瞅准空隙，用同樣的抽擊把球打到鳳的死角。
鳳猛然回身，揮舞著球拍，努力的去追擊，可是卻只能看着網球落在地面，彈出界外。
腳步一個踉蹌，鳳高大的身體重重的摔在網球場上，他翻身，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
許久之後，他聽到了腳步聲。
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鳳拿開胳膊，抓住真田伸過來的手坐起來。
「前輩，你很厲害。」
「你也不錯。」真田轉過身，背對着鳳。
鳳長太郎看着真田的背影，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他可以走進緋村的心裏面。
無力的苦笑一下，鳳撐著胳膊站起來，「前輩，她的癥結源自她父母身上，拜託你了。」說完，他就撿起地上的網球拍，轉身，托著疲憊的身子慢慢的往外走。
真田轉過頭，看着鳳的背影，「等一等。」
鳳停下腳步，轉頭，「前輩，還有什麼事情？」
「為什麼？」真田是一個比較直接的人，除了緋村的事情，面對其他的不懂之處，他會直接的詢問，而不喜歡去胡猜測。
鳳長太郎輕輕的一笑，轉過身，看着天空之中的星星點點，半晌之後，平靜的開口：「這是我能夠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前輩，她的……幸福就靠你了。」
「……謝謝。」真田沖着鳳道謝。
鳳揮了揮胳膊，「我只是沒有自信可以做到前輩那一步，不然……」說完，鳳就慢慢的走出網球場。
真田看着鳳越走越遠的背影半晌，低頭，沉思片刻，簡單的收拾一下網球場后，也快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