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打架（姐不是吃素的）

看着已經睡香的兩個孫兒，孫梅香的心裏湧起了一陣憐愛。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孫兒。

孩子會慢慢長大，需要花的銀子會越來越多。自己以後也要找老公，肯定也要給自己一份體面的嫁妝。總不能自己就頂着這個寡婦的身份，就這樣一輩子吧！

想着這些，覺得越來越亞歷山大，隨即甩甩頭，將東西歸類好，簡單的梳洗之後，安寢了。想那麼多也沒用，還不如過好眼下的日子。

「奶奶，醒醒，陽陽和石頭，肚子餓餓！」孫梅香睡的有些迷糊，昨天真的是累壞了，以至於都睡過點了，還起不來。

「奶奶，餓餓！」石頭也跟着哥哥，推了推孫梅香。

「醒了，別推了，乖！」孫梅香轉醒后，飛快起身，梳頭時，手不自覺的就挽起了一個這個時代的婦人，才有的髮型，這些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等到發現時，她還美滋滋的，原來這個現在除了自己具備的才能，還多了這個身體主人的多種才藝。

看來這家裏的縫縫補補，應該也難不倒自己吧。

手腳利落的進了廚房，將昨天買的包子饅頭都拿出來，熱了熱，就著燒開的水，這樣也算是飽餐一頓了。

「奶奶，以後陽陽和弟弟，能天天吃到包子嗎？」不到三歲的陽陽，一邊小心翼翼的啃著半個包子，一邊問著對自己越來越好的奶奶。

這個包子真的好好吃，要是每天都能夠吃到，那就好了。

「會的，等奶奶賺到銀子，以後陽陽和石頭，天天都能吃到包子。」孫梅香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髮。

然而，掃興的人，總是有。白目的人，更是多。

「我說你們家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嗎？怎麼還有銀子吃包子。我說孫梅香，你不會是偷了誰家的銀子或者是做了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才有銀子買包子的吧？」

隔壁孫家大娘的兒媳婦，一早就來找孫梅香麻煩。本來看別人不如自己，她就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不可一世。

可是突然發現，這個一直被自己鄙視的人家，居然能夠吃得起包子，這怎麼能令她忍受的了。

這包子，三個可得兩文錢，多金貴的東西啊。自己一年到頭，都未必捨得上買一次。可現在自己見到的是什麼？被自己鄙視的人，窮的都已經揭不開鍋的，她家居然買了包子，還一次好幾個。

瞧那桌子上的白面饅頭和包子，還有那兩個小奶娃滿嘴流油，就知道還沒少買，頓時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莫怪乎，今早起來，還沒走出來，就聞到一陣肉包子的香味。（如果孫梅香知道，她的鼻子和狗一樣靈，自己家離她那麼遠，都聞得出來的話，一定不讓孩子們拿着包子出來吃了。）

「我的銀子來的清清白吧，乾乾淨淨。至於怎麼來的，和你沒有關係。還有，你算哪根蔥，管起我家的事情來？論起道理來，首先，我輩分比你大，你乖乖的得喊我嬸。其實，我年紀比你大，就算不比輩分，就年紀而已，你也不該對我大呼小叫。」

孫梅香昨天可是問清楚了，隔壁的這個孫大娘，是自己算得上一個遠方親戚關係的，表姐。

那麼這樣說，她的兒媳婦，總是比自己第一個頭的。可沒見到這個兒媳婦呂氏對自己多恭敬過。

就自己來到這邊的幾天，動不動拿話刺自己，她算哪根蔥？

那婦人臉色一紅一白，被堵的沒話說。確實，那孫梅香輩分比自己大，年紀也比自己大。可她以為，這孫梅香人窮志窮，被自己欺負習慣了，自己說她幾句也是應該的。

沒想到，她還有敢和自己頂嘴的一天。偏偏，她說的話都是對的。一時沒想到，到底該怎麼說。

然而，眼睛轉到桌子上的包子和饅頭，心思就活泛開了：「我說孫嬸子，既然您比我大一份。那我家的花兒也嘴饞肉了，那是不是也應該給點解解饞呢？你畢竟也是做長輩的，是不是？」

孫梅香心中冷笑，真是臭不要臉的女人。

「可以是可以啊。可是你看我們祖孫三人，好久也沒有米面吃了。作為孝敬長輩和愛護老幼，你是不是應該那點米面過來，孝敬一下我這家的孤寡老人呢？」

孫家兒媳婦被這話一堵，頓時一面一紅（給氣的），掐腰說道：「我呸，就那你點破包子，有什麼了不起的。還能用包子來訛我的米面，活該你窮死，餓死。」

「呂氏，我說你別給臉不要臉。一大早的找我晦氣，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還能再來我這鬧。告訴你，姐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我在發現你來找茬或者是在後面說我壞話，看我不拔光你的牙，縫了你的嘴巴。」

孫梅香氣了，當真自己好欺負是不是。一天兩天上門鬧事，她算個屁啊，欠收拾的女人。

孫家兒媳婦被孫梅香這一吼，給愣住了。要知道，那孫梅香是村裏出了門的軟包子，誰都可以拿捏的。這倒好，現在真是反了天了。

想到這，頓時挽起袖子，走了過來。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軟包子有幾分能耐？打了，也是白打。

「怎麼滴，叫你一聲嬸子，還真以為自己是長輩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你今天不對我不客氣，我還得對你不客氣了。」

孫梅香心裏正窩火著，看到這架勢，就知道這一場架，是避免不了的。頓時將兩個孩子叫回屋裏，不準出來。

自己也挽起了袖子，衣服裙子一紮，做出一副打架模樣。這個女人真是欠收拾，今天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以後恐怕是沒完沒了。以後這村裏的人，都以為自己好欺負不成。

孫大娘媳婦沖了過來，對着孫梅香，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看到這情況，孫梅香頭一偏，推一掃，頓時她就變成了一個狗啃泥，趴在地上。頓時火冒三丈，這女人，太過分了。今天要是不給點顏色，那她呂氏以後怎麼在這梅林村混，怎麼抬得起頭來。

孫梅香才不怕她，自己一直生活在農村，隨後後來家境優渥。但小時候，就和男孩一樣的野，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上山各種玩以及打架，那可是樣樣都干過的。

孫家大娘兒媳婦手腳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對着孫梅香就是一陣抓撓。想要抓住她的頭髮，被孫梅香一閃，反倒是自己的頭髮被她扯住了。

剛想要抬起腿，頂她的肚子，就發現腳被孫梅香狠狠的踩了一下。頓時疼的直吸氣，那鑽心疼，可不是蓋的。

眼淚都彪出來了，可是沒打到人，着實不甘心。心裏恨的，牙咬痒痒的。想撕爛孫梅香身上的衣衫，她知道孫梅香也就那麼一兩件破衣裳，自己將她撕碎，看她還怎麼做人。

猛然頭皮被人狠狠一扯，頓時大叫一聲，眼淚直接狂流。這個惡魔，根本就不是平時的孫梅香。那個軟包子，哪有這麼的強悍。

「呂氏，我可是警告過你的，不要逼我。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再讓我發現下次，我就直接把你的牙都拔光，嘴巴縫起來。

告訴你，是人都會有脾氣，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今天我就當收些利息，這一巴掌就當做你剛才想打，我還給你的。」

說罷，用力撕扯她的頭髮，讓她講臉抬起來，對着她的臉，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啪！」

「嗚嗚嗚……孫梅香，你這個賤人，你會不得好死，嗚嗚嗚……」孫大娘的兒媳婦，心裏怨恨極了。

孫梅香這個賤人，膽敢打自己，回家一定要和相公哭訴哭訴，讓他給自己找公道。還得和村長說一下，把這賤人趕出梅林村。

「呵呵，我等著。」孫梅香也不着急得去摘枸杞了。

她知道，這些人不會罷休的。遠遠地瞧見一個人往這邊走來，看一眼這個惡婦，頓時計上心來。既然這樣，自己何不演一場戲呢？

突然見她講身上的衣衫撕的破破爛爛，伸手將頭髮打亂。然後狠狠的擰了幾下自己的胳膊，兩隻手臂都不放過。

緊接着就往地上一做，雙手搓着眼睛：「嗚嗚嗚……呂氏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欺負我孤兒寡母，連我孫兒吃的包子，你都要搶走，難道你就不怕挨雷劈嗎？

嗚嗚嗚……我的孫兒餓的面黃肌瘦，昨天好不容易巧娘給了幾個包子饅頭。你還好意思要搶過去。是欺負我家沒男人是不是？

嗚嗚……天理不容啊，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吶，看看我們一家子是怎麼被人欺負的？」

孫梅香哭的很大聲，在屋內的陽陽和石頭，聽到奶奶的哭聲，頓時也跟着哇哇大哭起來。奶奶哭了，怎麼辦，那個壞女人，欺負奶奶。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發現耳邊傳來各種人的吵鬧聲，孫梅香悄悄的睜開了眼縫隙。我滴乖乖，怎麼一下子就這麼多人了，莫非鬧大了？

這時只見巧娘帶着村長過來了：「讓讓，你們都讓讓，村長來了。」

梅林村的村長看到這情況，頓時氣勢一沉，大聲一喝：「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最先看到這邊情況的人，開始對着村長彙報了：「我遠遠的看見這孫氏和呂氏在爭吵。呂氏一把將這孫氏推到地上，孫氏年紀大了，身體根本也沒有呂氏好。

至於兩人爭吵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哦，對了，我聽到說包子的事情。還有兩個孩子哭着說呂氏是壞人，我就趕緊讓人過來找村長你了。」

孫大娘家的兒媳婦，聽到這話，訴說的顛倒是非黑白，氣的臉都青了。

「嗚嗚嗚……村長，你可得給我做做主啊。嗚嗚嗚……我無兒無女無相公。現在帶着兩個孫兒已經很不容易了，眾所周知，我的家產都被兒媳婦卷跑了，如今家裏可是什麼也沒有。」

孫梅香說到這的時候，瞧瞧的抹了抹兩滴情淚，接着繼續說道：「這幾天還都是靠着巧娘的接濟，才勉強過的日子。嗚嗚嗚……哪知道昨天巧娘看到兩個孩子餓的面黃肌瘦，不忍心就給了幾個包子饅頭。

我今早熱給孩子們吃的，可誰就知道，這呂氏就過來，說什麼我作為長輩，她家的孩子想要吃，就必須給。嗚嗚嗚……我看着兩個孫兒，正猶豫着，哪知道她就衝過來打我了，嗚嗚嗚……

村長，你可得為我做做主啊，我雖然是孤寡人家，那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嗚嗚嗚……你們看看我的衣衫，就是被她撕碎的，說什麼要我見不得人。還有這胳膊上的青青紫紫，嗚嗚嗚……

她和我搶包子，我想留給陽陽和石頭吃的。可是她衝過來要搶，在推搡之下，我一不小心打了她一下，她就把我的衣衫撕碎，胳膊擰成這樣了。嗚嗚嗚……」

孫梅香坐在地上，哭的一抽一抽，令周圍的人看了。都覺得那呂氏極度不要臉，連個孤寡老人家，都要這樣欺負。

梅林村的村長看到這，看看呂氏，再看看地上的孫梅香，心裏大概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這個呂氏也真是夠可以的，都把人欺負成這樣了，還想着惡人先告狀。

「呂氏，你欺負孫氏孤寡老人，將人打傷，撕碎衣衫。這樣吧，要麼賠孫氏20文了事。要麼陪她醫藥費，置衣費，如果選擇後者，我們村裏可是提供衣衫和大夫的，你要哪個？」

孫大娘家餓兒媳婦，這會兒咬碎一口牙，還得往肚子裏吞。現在是百口莫辯，也沒辦法。

陰狠的眼神，瞪着孫梅香。她肯定不會選擇第二條，第一條這20文，她家得不吃不喝多少天，才能夠攢到。

孫梅香看到這個眼神，故作害怕的抖了抖身子，躲在巧娘身後。

巧娘剛好也看到呂氏的這個眼神了。頓時狠狠一擊目光瞪回去，眸光中略帶着警告。

「村長，我選第二條。」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沒想到自己欺負人不成，反倒被欺負了過去。在這基礎上，還要被人倒打一耙，心裏怨恨極了。

「第二條可以，先給銀子，否則到時候補給。」本來眾人都聽到這，準備走了，沒想到巧娘來了這麼一手。

本來還打算，回頭一文錢都不給的，看她能耐自己何。沒想到那巧娘都是站在她的一邊，當場為難氣自己來。

「你等著。」呂氏氣呼呼的回家，數了數二十個銅板，當着眾人的面，地給孫梅香。

那表情，就好像家裏死了人一樣。心不甘情不願，咬了牙，扭過頭，才將銀子遞了過去。

村長和眾人，看到這情況，才陸陸續續的散去。巧娘輕輕的點了點孫梅香的頭，這點小九九，她還是看在眼裏的。

孫梅香討好似的，看了巧娘一眼，她就轉身走了。

孫大娘家的兒媳婦赤紅的雙眼，看着孫梅香手上的銀子，牙齦都咬出血來了。

「告訴過你，別惹我，你非不聽。下次就不會這麼便宜，不相信等著瞧。」孫梅香說罷，轉身回屋去了。

今天得虧有這兩個小傢伙助陣，否則還沒那麼順利。這平白無故的賺到了二十文，她心裏也樂的慌。

這呂氏，可沒少欺負過自己。光是聽她的那些言語，就知道平時是怎樣的了。

「孫梅香，你會有抱怨的……」

「呵呵，我等著。不過我倒是相信，你的報應會比我快。」孫梅香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你等著……」

聽到這話，孫梅香從屋內走出，手裏拿着布巾，在眼睛上敷著：「如果你要打架，我快要繼續奉陪。如果要耍嘴皮子，我也等著，奉陪到底。」

呂氏很恨的跺跺腳，回自家去了。孫梅香這個該死的賤人，一定要她好看，今天自己在梅林村，算是面子完全掃地了。

這一切，都是那個孫梅香害的，她為何不死了算了。該死的賤人，等著吧！

孫梅香收拾妥當后，又親自烙了一點餅，帶上饅頭，關好門，牽着兩個孩子準備出門了。枸杞的趕緊摘，多賺一些銀子是一些。

家裏都沒有菜，這個冬天，到底吃什麼，什麼都要銀子。悠然嘆了一口氣，牽着兩個孩子，果斷的出門了。

現在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賺銀子，讓自己和孩子們，能夠安穩的過冬，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