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我已經無可救藥
騎電瓶車的男人見到錢立刻不罵了，從地上起來忙不迭地撿錢。
顧潮汐哼笑一聲，「要換成我，非讓他倒賠幾千塊不可。」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傅梵逍奚落他一句，正要開車，葉經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告訴他這幾天他們一直盯着那個發佈會上的舉報人，最近有了一些收穫。
那個人叫周成，自從上次公開在發佈會上舉報傅氏剽竊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停止作妖，不斷地在網上繪聲繪色地爆料關於傅氏剽竊的一些細節。
傅梵逍沒讓葉經年輕舉妄動，只是避開對手的人在暗處觀察。
「傅總，周成之前在外面欠了很多賭債，最近突然找到其中一部分債主還了債，至於其他的債主，周成怕他們來鬧，就讓這些收到錢的債主幫着保密，說是要等拿到尾款才能還。」
「尾款？」傅梵逍冷笑一聲，「查清楚是什麼尾款了嗎？」
「據我猜測，應該是站出來舉報傅氏剽竊所得到的報酬。」
「既然這樣，就幫他一把。」
「好。」
……
第二天一早，遲老爺子收拾行李準備回老家。
夏蝶本來打算把老爺子要回去的事和黎家人知會一聲的，但遲老爺子堅持不想驚動他們，夏蝶想着他大概是心情不好怕麻煩，便答應等他走了之後再和那邊說一聲。
本來老爺子的行李不多，除了幾件換洗衣服之外就是幾包據說是調理睡眠的中草藥。
夏蝶又讓羅嫂買了些土特產，大包小包裝了不少。
一切收拾妥當，遲晏已經站在門口，「走吧。」
遲老爺子看他的眼神頗有幾分討好的意思，一邊連聲應着一邊彎腰去提放在地上的行李。
夏蝶見狀，剛要招呼遲晏過來幫忙，兩個人影已經從他身後閃了進來，一前一後進門。
走在前面的是遲晏的保鏢梁石，他徑直走過去從遲老爺子手上拿了行李便往外走。
另外一個也是個體型健壯的男人，夏蝶是第一次見，雖說長得算不得凶神惡煞，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酷樣子還是讓人覺得不像個善茬。
他緊隨梁石其後旁若無人地朝着房間中央的行李走過去，對站在前面的夏蝶完全視而不見。
眼看着就要撞在她身上，他居然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夏蝶只得趕忙退後兩步，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那男人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提了行李便又徑直朝着門外走。
遲晏將剛才的經過盡收眼底，「站住。」
已經走到他跟前的男人瞬間停下腳步，抬眼看向他。
遲晏話都沒說，直接抬腳踹在他膝蓋骨上，伴隨着一道骨骼斷裂的聲音，男人哀嚎一聲因為慣性後退幾步猛地仰面摔在身後不遠處的樓梯上，接着咕嚕呼嚕一直滾到了底。
等他停下來時已是頭破血流，他也顧不得擦臉上的血，蜷縮在地上抱着膝蓋哀嚎得沒了人聲。
那男人是第一次見夏蝶，以為她和遲老爺子一樣，在遲晏那裏只是工具人，這才沒把她放在眼裏。
遲晏這一發火讓他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越是不明白心裏就越沒底，戰戰兢兢只有求饒的份兒。
遲晏站在樓梯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
那男人的腿被踹斷了，胳膊撐着地半天沒起來，梁石趕忙放下行李折回來將他給拖上了車。
夏蝶被眼前這血腥的情景嚇到，轉頭一看遲老爺子亦是面如土色。
她快步走到遲晏面前低聲怒道：
「阿晏，你這是幹嘛？！你不是答應過在我面前做事不這麼極端的？」
被夏蝶呵斥一聲，遲晏這才回過神來，見她一臉的怒意，陰戾的表情一掃而過，聲音也隨之弱了下來，「抱歉，我，下次注意。」
雖說剛才那男人的行徑讓她很反感，也覺得應該讓他吃點苦頭，但遲晏的這種處理方式還是讓她覺得特別不舒服。
夏蝶看了遲晏一眼，又轉頭看看遲老爺子，見後者明顯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暗自覺得老兩口從小將遲晏放縱得沒了邊界。
當着老爺子的面她實在也不好再說遲晏什麼，便提了遲老爺子放在桌子上一個裝衣物的包往外走。
遲晏忙走過來伸手去接，她也不理，一路提着下了樓。
剛才那個被踹的男人已經被梁石給塞進了副駕駛，本來正靠在椅背上捂著膝蓋疼得直打哆嗦，看到跟在夏蝶身後的遲晏，趕忙強忍着疼痛坐直了身子，戰戰兢兢地看着他。
遲晏垂眸瞄了一眼夏蝶臉上的表情，對着梁石道：「一會兒幫他把傷勢處理一下。」
梁石和那男人像是有些意外，梁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
看着老爺子的車子走得沒了影子，夏蝶轉身便朝着別墅里走。
一直跟着她上了樓，她都沒回頭跟遲晏說一句話，後者最終按捺不住，「對不起……」
剛才一見手底下的人對夏蝶那樣，他一下子沒忍住。
夏蝶厲聲打斷他的話，「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看看你剛才的樣子像什麼？和外面那些好勇鬥狠的社會混混有什麼區別？」
遲晏的眸色暗了暗，低啞著嗓子道，「我一直都是那樣的人。」
看着他極具挫敗感的眼神，夏蝶的心一下子軟了，「以前這樣不代表你以後就也要這樣，阿晏，你才二十多歲，就算從今天開始改變也都還來得及！」
遲晏苦笑，「真的來不及嗎？」
「怎麼會來不及？」
遲晏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你不覺得我已經不可救藥了嗎？」
夏蝶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心裏真是這麼想的，就說明還來得及。」
遲晏沉默著彎了彎唇，看着她清麗秀美的臉龐，他有種想在她額頭上吻一下的衝動，可當他垂首朝着她靠近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作罷，伸手幫她攏了攏頭髮，轉身離開。
……
眼看着身後的別墅漸漸沒了影兒，遲老爺子終於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
「兩位大哥，我們要走多久才能見到我兒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副駕駛上的男人正竭力忍疼，聽到遲老爺子的聲音不由轉頭冷睨向他。
男人陰戾冷酷的眼神瞬間讓老爺子毛骨悚然，身子不由顫了一下，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梁石和那人也都不說話，只是開着車子一直往前走，不多時便遠離市區，心知人跡罕至的郊外。
遲老爺子眼見着眼前的景象越來越荒涼，心裏漸漸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頭也不回，「去見你兒子。」
這一路上，遲老爺子的心一直懸著，聽到他們主動提他的兒子，這才趕緊又跟上一句，「我兒子……他現在還好吧？」
「見了面就知道了。」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答。
「哦哦……」
說完這句，老爺子再也不敢說什麼，前面的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將車子越開越快。
直到遲老爺子感覺一把老骨頭被顛得要散了架，車子才停了下來。
他抬眼看看四周都是荒山，沒有任何可供人棲身的建築，心中那絲不詳越發濃重，「這裏是？」
梁石將車子熄了火，將右手掌心朝上朝着副駕駛中的男人伸過去，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打開前面的儲物格，將一個東西放在梁石掌中。
老爺子雖然老眼昏花，但那個東西還是看得真真切切，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他神經一緊，下意識伸手去開後排車門，可車門鎖著，怎麼都打不開，他將身子緊緊貼著車門，驚恐萬分地看着已經打開另一側車門抬腳上車的梁石，「你……你要幹什麼？！」
梁石眸子一眯，眼底泛起陰鷙的寒光，「不是說了要送你去見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