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請罪
「殿下，您沒事吧？」
四皇子一腳踹翻來人，捂著臉怒吼出聲：「你他媽眼睛瞎了嗎？還不將這廢物拿下，等着我親自動手嗎？」
四皇子是真的怒了！
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人敢當眾抽他耳光！
這哪裏是抽他耳光，這簡直是把他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這要是算了。
他連續三天都會被氣得睡不着覺！
「毆打皇子，膽大包天，都給我上！」
一眾侍衛立刻抽刀上前，殺氣騰騰。
反觀皇甫青，這一巴掌下去，心中直呼爽快。
前世身為特戰指揮官的他，本就精通各種搏鬥、械鬥甚至古武，面前這些臭魚爛蝦，他豈會放在眼裏？
面對來勢洶洶的侍衛，他不慌不忙一拳砸出。
嘭——
來人頃刻間倒飛出去，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這副身體未免也太弱了！」
皇甫青有些不滿地嘟囔一嘴，立刻又沖了上前。
片刻之後，十幾名侍衛盡數倒地，再也沒有一個能爬起來的了。
所有人都呈現出一副驚恐模樣。
眾人彷彿第一次認識面前七皇子般，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唯有皇甫梟，震驚之後怒吼出聲：「皇甫青！這裏是皇宮，你打傷我就算了，竟敢打傷御林軍，你是要造反嗎？待我告訴父皇……」
「不必皇兄操心，我自己會去跟父皇請罪。」
皇甫青無所謂地笑了笑，徑直朝着院外走去。
院內眾人，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看着皇甫青離去的背影，眾人彷彿置身夢中，久久不能回神。
剛剛……
發生了什麼？
……
欽天殿。
乾帝因為楚、燕大軍來犯之事，正愁得頭疼。
我朝自建立以來，素來重文抑武，以致於商貿空前繁榮，國庫充盈，每逢戰事則是能議則議，能不打則不打。
畢竟能賠款議和，誰願意冒死打仗？
可偏偏近些年來，災禍不斷，國庫空虛，議和賠款肯定是拿不出來了，但若是割地賠讓，只怕對方狼子野心，難以平復。
如今之計，唯有一戰！
可大乾積弱已久，如今敵軍來犯，偌大王朝，竟無可用之將，實在是令人寒心啊！
眼看殿下還在為是戰是和吵的不可開交，乾帝的臉色也陰晴不定。
就在此時。
「啟稟聖上，七皇子求見！」
老七？
乾帝聞言皺了皺眉，對於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他素來不喜。
此刻更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殿內議事，朕無暇見他，讓他有什麼事情晚點再說！」
來人忐忑不安：「稟聖上，七皇子自稱來請罪的！」
嗯？
聞言，乾帝頓時一臉疑惑。
請罪？
雖然老七不爭氣，但素來老實本分，膽小謹慎的他生怕惹出亂子，正是這種性格被乾帝所不喜，他能有什麼罪？
「七皇子說……他掌摑四皇子，並打傷御林軍十幾人，如今候在殿外，請聖上發落！」
此言一出，偌大的金殿，瞬間鴉雀無聲。
隨後，眾人爆發出一陣鬨笑。
七皇子打四皇子？
這可能是今天最大的笑話！
誰不知道七皇子手無縛雞之力，僅憑其一己之力，如何傷得了十幾名御林軍？
可就在此時。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父皇大人，你可一定要嚴懲那逆賊，當眾打我就算了，竟敢打傷十幾名御林軍，這是要造反啊！」
四皇子匆匆進殿，臉上掛着一個無比清晰的巴掌印，眼中寫滿了憤怒。
嘩——
周圍瞬間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滿臉震驚。
四皇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真被七皇子打了？
這麼怎麼可能！
乾帝臉色瞬間無比難看，這種緊要關頭，怎麼還有給他添麻煩的，他倒要看看，這究竟怎麼回事！
「去！傳老七進殿！」
很快，皇甫青被帶進殿內。
他先是環視眾人一圈，隨後看向龍椅上，那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不卑不亢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周圍人微微一愣。
有人隱約察覺到，今日的七皇子，似乎有點不對勁。
乾帝明顯也感覺到皇甫青身上氣質變化，頓了頓身子問道：「有人說，你掌摑你四哥，甚至打傷了十幾名御林軍，可有此事？」
話一出口，連乾帝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誕。
老七的性子，平日自己說話重點，他都能嚇得跪在地上，什麼時候有這般膽子了？
「是！御林軍已被送去醫治，兒臣自知有錯，特前來請父皇發落。」皇甫青淡然出聲。
原本鬨笑議論的大殿，頃刻間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瞪大眼睛。
什麼！？
皇甫青當真打了四皇子，甚至還打傷了十幾名御林軍？
「逆子！你想做什麼！」乾帝瞬間暴怒，站起身來。
可就在這時。
「陛下，兒臣以為，若四弟此言屬實，那他便是犯了重罪！若是欺瞞之言，便是欺君之罪，更加不可饒恕！」說話者一身五爪蟒袍，相貌堂堂，正是太子皇甫雲。
說完，皇甫雲一臉冷笑地瞥了眼皇甫青。
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眼下正是除掉皇甫青的機會，他怎麼會就此放過。
能當上太子，豈是易於之輩。
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將皇甫青立於進退兩難之地。
果不其然。
下一秒。
「豈能有假！父皇，七弟如今簡直大逆不道，望父皇嚴懲此僚！」
四皇子一邊揉着臉，一臉含怒出聲。
「臣附議！」
「四皇子所言極是！」
一石驚起千層浪，從皇甫青進門，到眼下群臣附議，眾人連事情都沒搞明白，但儼然已經準備給皇甫青定罪了。
如此荒誕的一幕，卻連個站出來幫皇甫青說話的人都沒有。
雖然眼下情況，本就是皇甫青的目的。
但看到這一幕，他還是不由一陣冷笑，這幫唯利是圖的小人，還真是急不可耐啊！
滿朝文武煽風點火，乾帝的怒意漸漸上涌：「你告訴朕，此番請罪……是希望我定你什麼罪！」
「兒臣自知罪孽深重，故……」
皇甫青緩緩躬身，深吸了一口氣，「請父皇賜死！」
嘩——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都隨之騷動起來。
眾人難以置信地看向皇甫青，都覺得他腦子出了問題。
就這麼大點事，這廝居然求死？
膽小怕事，也不至於到這個份上啊！
就連皇甫梟，此刻都是一臉錯愕，不明白皇甫青究竟想幹什麼。
乾帝明顯一怔，隨即臉色立即陰沉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兒臣，願以死謝罪！」
皇甫青不卑不亢，彷彿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
乾帝臉色無比難看。
他不明白，自己面前這素來貪生怕死的兒子，今日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難不成？
這另有蹊蹺？
乾帝眼睛一眯，緩緩掃視全場，寒光四溢！
「老七，你從實說來，是否有人威脅你？」
縱然他在不喜歡這個兒子，那也是自己親兒子，他怎麼會眼睜睜看着他送死！
此話一出。
原本剛剛着急給七皇子定罪的人，此刻都傻眼了。
他們沒想到，皇甫青這一招以退為進，反倒激起了乾帝的憐憫。
尤其是目光掃過四皇子和太子時，兩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直呼冤枉，生怕乾帝懷疑到自己頭上。
而此時的皇甫青，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
怎麼？
你們不是都想我死嗎？
現在我就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