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大叔，你誰啊？

瀞靈庭的夜，深邃，無垠。

東野秀一坐在自己位於瀞靈庭流櫻街14號的住所內，意識沉入了虛空。

聯繫上如月綉助他們的方法其實很簡單，簡單到東野秀一此前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那便是兜麻家溝通地獄的神紋。

東野秀一之前總是下意識地以為，這個東西只能用來溝通地獄，但實際上，地獄蝶這種生物，都可以自由的往返三界，甚至在斷界當中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同樣是和地獄扯上關係的神紋，其功能又怎麼會如此的單一？

使用神紋，都可以和地獄當中的靈魂聯繫上，又怎麼會因為尸魂界當中的距離而被阻隔呢？

只不過，神紋不是現世當中的電話，可以直接讓被刻下神紋的人和兜麻沙耶子對話，而是兜麻沙耶子可以利用其家傳神器世彌婆娑將其召喚過去。

對於地獄而言，因為地獄的約束，這種召喚只能退化成為引導其力量降臨。

但是對於尸魂界當中的死神而言，就沒有這種束縛了。

不過，對於現在的東野秀一而言，顯然是不能隨便離開尸魂界的，因為他現在手頭上有一大堆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所以最好的選擇便是

「哇唔.」

嬰兒的哭啼.

現世當中，一間簡陋的木屋內，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中年男人手忙腳亂地抱起嬰兒，同時將其放在懷中輕輕搖晃。

黑崎由木

東野秀一有些無奈地在內心說出這個名字。

因為最近在尸魂界的事情太多，並且自己遲遲找不到給自己滅卻師身體進行補充的辦法，再加上友哈巴赫的事情，藍染那邊一時半會也沒看見要動手的跡象，所以這具身體倒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東野秀一遺忘了，任其在現世當中根據自己當初留下的指令，慢慢鞏固自己的滅卻師能力，順帶開發本身的聖文字能力。

而在東野秀一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看完了自己這具滅卻師身體這段時間的經歷以後，也是有些感嘆，世事無常。

本來黑崎由木和黑崎麻衣這對夫妻是不打算要孩子的，結果這個孩子卻在兩人雙雙即將步入五十歲高齡的時候降臨了。

這下黑崎由木和黑崎麻衣兩人，只能被迫結束了他們不斷漂泊，四處遊歷的生活，選在了在東京府這個地方定居下來。

作為兩人的徒弟，兜野拓哉，也就是東野秀一的這個滅卻師分身，也自然而然地跟隨着定居下來。

只不過黑崎由木也在這段時間內，發現了兜野拓哉的一些不尋常之處。

就比如說七年的時間，讓黑崎由木和黑崎麻衣的頭髮當中，都多出了一些白髮，但是兜野拓哉的身上，卻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迹。

這是因為本質上，兜野拓哉並不能算作是一個完整的人，他只是一個平時在東野秀一無暇顧及的時候，會按照既定程序進行自我行動的工具人罷了。

他的一切都是東野秀一利用靈子還有滅卻師聖文字的能力模擬創造出來的，自然不可能擁有作為人的顯著特徵。

不過黑崎由木也並沒有將這件事情點破。

這些都是東野秀一從兜野拓哉的日記當中，根據黑崎由木平時的一些舉動分析出來的。

東野秀一猜測，這應該也是因為黑崎由木和黑崎麻衣兩人的年紀大了的原因。

年紀大了，就會趨於穩定，不會再去冒險，這是通病，很少會有人能夠打破這個魔咒。

「小傢伙真是活潑啊，大半夜還這麼鬧騰！」

東野秀一用着兜野拓哉的身體，睜著睡眼朦朧的雙眼，一隻手撐在客廳的門沿之上，含笑着說道。

「可不是嗎？孩子他媽都快給這個小傢伙整的失眠了，這不，我將他帶到客廳，免得吵到麻衣休息！」

黑崎由木雙眼慈愛地望着自己懷中的小孩說道。

「有給小傢伙想好名字嗎？」

東野秀一詢問道。

「當然，黑崎砂羽，你覺得怎麼樣？」

「挺不錯的名字，對了，由木老師，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至於以後還會不會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一番寒暄之後，東野秀一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本來他大可以直接離開，只是東野秀一想到，自己雖然和這對黑崎夫婦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自己的這具滅卻師身體卻不是。

並且也是多虧了黑崎夫婦，才讓自己的滅卻師身體，能夠那麼快便掌握了滅卻師能力，且能夠平平穩穩地在現世生活這麼長時間。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和這對好心的夫婦做個告別。

本來東野秀一還以為黑崎由木還會客氣地詢問一下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誰知黑崎由木卻是意味深長地望向了自己，

「加油~」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裏面卻蘊含了無數沒說出來的話語。

黑崎由木望着這個眼神忽然變得無比清澈的兜野拓哉，他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一次，那是在七年前，他和麻衣遭受到一隻異常強大的虛襲擊，差點要雙雙隕落的時候。

那時的兜野拓哉眼中，便是現在的眼神。

不似平常的渾渾噩噩，空洞無神。

而是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和智慧。

黑崎由木不懂附身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很清楚，現在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兜野拓哉，可能兜野拓哉真正的模樣。

現在他要離開了，黑崎由木也想不到自己該說什麼，千言無語只能匯作那兩個最簡單的字。

假如他還年輕的話，說不定還會想着報答當年兜野拓哉對自己和麻衣的救命之恩，以及兜野拓哉這麼些年來一直默默地幫助着他們夫婦兩處理著各種麻煩事情。

只是現在，黑崎由木的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孩子。

他有了割捨不下的羈絆，那種事，他做不出來了。

「呵」

東野秀一輕笑一聲，他沒有想到黑崎由木會是這樣一個回答，不過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我會的！」

同樣是三個簡短的字回復，兩個男人卻已經在這間小小的客廳內完成了千言萬語的交流。

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後，東野秀一便再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黑崎由木和黑崎麻衣這對夫婦註定只會是東野秀一作為死神的漫長生命當中一對匆匆的過客，東野秀一很清楚，他這一走，便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他也知道，黑崎由木心裏，應當也很清楚這一點。

還好，虛圈稍微有點實力的大虛都在七年前的那場事件當中陣亡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虛圈都要進行休養生息和補充實力，因此黑崎由木和黑崎麻衣這對夫婦，大概率會平安地度過餘生吧？

東野秀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熟練地運用起靈力，為自己身上勾勒出那許久沒有使用過的神紋。

與此同時，遠在西稍局地界的倫敦市，正坐在一艘游輪之上，享受着英倫下午茶的兜麻沙耶子，正在和趴在欄桿上面的松本亂菊交流着，

「我聽說最近那個洛克·馬丁伯爵又邀請你去看歌劇了？」

「別說了，沙耶子桑，我現在看見他那張臉就想吐！」

松本亂菊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難道不應該高興才對嗎？畢竟那個洛克·馬丁伯爵可是給你買下了好幾個酒庄呢，只要你勾勾手指頭，你就可以在那裏面隨便暢飲了~」

站在游輪的甲板上，享受着河上的微風，長澤里美微笑着打趣道。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早就和這些死神打成了一片。

「你還有臉說？

要不是你告訴那個傢伙，說我喜歡喝酒，他會這麼幹嗎？！」

結果長澤里美不說還好，一說松本亂菊就受不了了，對着長澤里美就是一頓輸出。

然而，早就習以為常的長澤里美對於松本亂菊的表面責怪絲毫不在意，

「就亂菊伱那喝酒的頻率，我覺得就算不用我說，他隨便找個住我們周圍的路人一問，都能知道吧？

畢竟像你這樣一個大美人，幾乎每天都泡在同一個酒吧裏面，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難。」

「好吧好吧，是我的問題行了吧！」

松本亂菊知道自己理虧，只能兩手叉腰，癟起自己嘴巴。

「哈哈哈哈！」

看見松本亂菊的這副模樣，長澤里美也是放肆地笑出了聲，唯有逗松本亂菊，才是最快樂的事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那個什麼馬丁伯爵就喜歡亂菊你這樣的呢？

他不好我這一口，我就算想出馬，也沒有辦法啊~」

長澤里美兩手一攤，笑着表示。

「是是是，里美桑你就等著吧，如果下次輪到你的時候，看我不狠狠地幫你一把！」

松本亂菊惡狠狠地說道。

見到這兩人日常的拌嘴，兜麻沙耶子也是無奈地笑了笑，目光投向遠方的城市，

「算算時間，綉助君也該回來了吧？

不知道這次他能從那個伯爵家中，得到些什麼情報？」

「是啊，我偉大的綉助君，希望你這次可以給點力，早點讓我擺脫那個洛克·馬丁伯爵的騷擾吧！」

松本亂菊雙手做出禱告狀，彷彿是在祈禱一般地說道。

這是她在倫敦市的一處教堂當中學到的，覺得很有意思，於是經常拿出來裝模作樣地用着。

其實在松本亂菊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早點完成當初他們和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的交易，將當年的那件尸魂界淺打丟失案查清楚，這樣他們，以及秀一大人，便都不用再在現世當中過着現在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雖然這些年在現世裏面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但是對於松本亂菊這樣的標準尸魂界居民而言，還是尸魂界裏面的生活，更適合她。

這也就是在七年前，明明如月綉助已經感受到了東野秀一的回歸，他們卻依然選擇了留在西稍局這邊的原因。

總是被秀一大人保護著的他們，也想要完成一件漂亮的事情，讓秀一大人對他們刮目相看。

而現在，有關當年淺打丟失案的一切線索，終於都匯總在了如今現世當中的這個叫做洛克·馬丁的伯爵身上，松本亂菊她們終於看見了一絲曙光。

本來他們還以為這個所謂的伯爵會非常難搞，因為在西稍局這邊這麼多年，松本亂菊發現了這邊的人類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便是普遍愛財。

尤其是那些達官貴人，更是如此，但是這對於他們這些外來的死神而言，就是一件相當難辦的事情。

畢竟，總不能讓她們去搶銀行吧？

那麼西稍局的那些人，一定是第一個不饒了他們。

幸運的是，這個洛克·馬丁伯爵不愛財，獨愛美人，尤其是他對於美人的喜好，在松本亂菊她們幾經了解之後，更像是為了松本亂菊量身定做的一樣。

於是毫無意外地，松本亂菊被安排上對這位洛克·馬丁伯爵使用了美人計。

如月綉助也順理成章地以松本亂菊遠房表弟的身份，進入了洛克·馬丁的家中工作。

這一查，便是將近半年的時間。

所以松本亂菊雖然嘴上是這麼祈禱著，但是心裏其實並沒有對如月綉助抱有多大的希望。

主要是，有時候吧，真的不能光憑一個的戰鬥實力就去簡單地評判其綜合能力。

在松本亂菊看來，作為他們這支小隊當中，排除沙耶子小姐氪命打法以外的最高戰力，如月綉助真的不是搞情報的這塊料。

否則他們也不至於在西稍局這邊蹉跎了將近二十年之久。

松本亂菊毫不懷疑，這件事如果是換做秀一大人來干，大概不超過一年，頂多兩年，應該就能將一切真相都水落石出吧？

看着松本亂菊那好笑的動作，兜麻沙耶子剛準備說話，卻感覺到自己的斬魄刀傳來莫名的悸動。

「這是.」

兜麻沙耶子能夠感受到，那是有人繪製出來了新的神紋。

有關神紋的銘刻技巧，兜麻沙耶子至今為止只告訴了東野秀一和四楓院夜一兩個人。

後者是她們來到了西稍局后，兩人在一次聊天當中，兜麻沙耶子透露出來的。

主要是在兜麻沙耶子的認知當中，神紋這種力量，單單會繪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要沒有她們兜麻家神器世彌婆娑的引導，這些神紋就等同於是普通紋身。

其他繪製上去，也只不過是增加兜麻沙耶子她自己的力量罷了。

因此兜麻沙耶子才在四楓院夜一的詢問之下，沒有作任何隱瞞。

而這一次，感受着新神紋的位置，兜麻沙耶子很確信，不是四楓院夜一。

因為這個新神紋來自東梢局的境內，而現在的四楓院夜一，包括浦原喜助那一批隊長，還都在西稍局這邊。

「是秀一君你嗎？」

兜麻沙耶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知道，一定是自己當初給京樂春水留下的那句話起到了作用，否則，秀一君一定是想不到還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聯繫上自己的。

是不是有點驚訝呀~

兜麻沙耶子想到了秀一君從京樂春水那裏得知這個方法時的畫面，前者肯定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哎呀，似乎有點點可愛？」

兜麻沙耶子一隻手輕輕地托出自己的腮幫，輕輕地呢喃道。

然後，她便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

「渡世彼岸，世彌婆娑！」

銀色的蝴蝶飛舞，虛空的大門打開，然後，一個陌生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啊？大叔，你誰啊？」

長澤里美率先開口詢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