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追逐

儘管李牧寒憑藉着那一絲微弱的黑色氣息追尋着左析的行蹤。

但左析卻利用那如同他分身一般的黑色羽毛在城市的各處都留下了黑色的氣息，李牧寒的感知能力很快被擾亂，他無法分辨究竟左析的真身在何處，就只能每一處氣息都去確認。

饒是他速度再快，但也被打亂了節奏。

而特管局也第一時間在城市之中佈下了天羅地網，在各處設下了界域敕令，但左析的力量，也就是渡鴉的力量十分特殊，它是黃泉節度使，彼岸行者，就算是界域敕令也無法捕捉到他的氣息。

再加上左析曾經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指揮人員，他對天海市以及特管局的各種指揮方式以及佈防情況都太過於了解。

據岑麟講述，左析之前甚至還親自參與了指定系統作戰計劃，現在特管局所使用的大多數戰鬥指令左析都參與過編排。

也就是說現在特管局最引以為傲的力量反而成為了他們最大的束縛。

此時，在一棟老舊的廢棄公寓一樓，左析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其中。

他在現身的瞬間就突然跪在了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這血液里充斥着黑色的氣息以及大量的渡鴉羽毛。

「.......時間不多了......」左析的手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道。

同時他被燒傷的那半張臉再次展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廢物！！廢物！你這樣也能替她報仇嗎！！別忘了！別忘了！你的敵人是特管局！是朔白！是常越！還有那些背叛了我們之人！一個都跑不掉！！」

「我會.......我會報仇.......替她報仇.......」

左析慢慢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

但就在這瞬間，一把匕首貼着他的臉頰飛過，狠狠插入了他眼前的牆壁之中。

而後一陣腳步聲在空曠的一樓響起。

左析緩緩轉過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身材纖細，但眼神卻冰冷如霜的少女，正步步逼近他。

「意外嗎？為什麼我能找到你。」

嗖——

說話間，她隨手一揚，又是一柄匕首飛出，然而她的射擊技巧似乎並不精湛，匕首擦過男子的身體，深深插入了一樓入口處的地板。

「你......是誰......」左析艱難地調整著呼吸，竭力壓制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

「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隊，突擊手。」

話音未落，又一把匕首疾射而出，這一次匕首插入了男人右後方的牆角處。

「尹琪。」

少女邊說邊接近左析，手中的匕首如流星般連續擲出，然而每一次都與左析擦肩而過，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很快匕首就佈滿了這棟廢棄公寓一樓大廳的各個角落。

「......第七小隊......」左析低語，被火焰灼傷的那一半臉龐瞬間怒吼：「第七小隊！！叛徒！她是叛徒！該死！！該死！！」

然而，另一邊滿是刀疤的面頰卻帶着痛苦的表情反駁：「不......她只是個孩子，她......並未親身經歷過那次事件，她.......無罪。」

「該死的！！她是我們的敵人！！敵人！！不能放過她！有罪！！有罪！！別忘了你的仇恨！仇恨！！！」

燒傷的面頰就像一個惡鬼，不斷地在蠱惑著左析的思維，讓著身材消瘦的男人捂住了面龐，痛苦的嘶吼起來。

「對！！對！！有罪！！他們都該死！！該死啊！！！！」

「唉。」尹琪嘆了口氣。"如果你不是個瘋子就好了，這樣在我將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剔下來的時候，你所發出的悲鳴應該會讓我很愉悅。"

「你.......怎麼找到我的。」左析似乎是恢復了平靜，但那股殺意卻也完全佔據了他的全身。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尹琪將一把匕首拋起又接住，來回把玩著：「我知道你對特管局的辦事手段瞭若指掌，所以我用了一些我自己的方式，只能說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慶幸在柴郡貓學到了那些東西。」

「學到了......東西？」左析歪了歪頭，而後慢慢張開手臂，環顧四周，發出了嘲諷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學到的是如何讓匕首百分百無法命中敵人嗎！？」

面對男人的嘲笑，尹琪沒有任何的憤怒，反而是發出一陣嗤笑，隨後她將手中這把匕首也扔了出去。

而這一次男人看得真切，這把匕首雖然仍舊是貼著自己的臉而過，但它直接將剛剛掠過自己眼前的一隻蒼蠅給釘死在了牆上。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個意氣用事的人，曾經的我對同伴，家人，這些東西嗤之以鼻，但很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麼造化弄人，它很喜歡和你開一些有關命運的玩笑。」

尹琪攤開手，聳了聳肩，露出了一抹無奈的微笑：「我的隊長，不對，是前任隊長，這個老東西讓我體會到了家人的感覺，但他自己卻在最重要的時候忘記了家人的含義，獨自去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從而丟了性命。」

說着，尹琪的手伸向了西裝褲兜，而後從褲兜里摸出了手機。

「一開始我無法理解，但現在.......我明白了，有些事真的只有自己親手解決，才會有那種快感......」而後隨着咯嘣一聲，她捏碎了手中的手機。

「從現在開始，我將不會有任何支援，左析，我會讓你解開你那噁心的界域力量。」

而左析現在的腦子關心的並不是剛才這名叫尹琪的少女所說的話，而是剛才她的一系列動作。

她的技巧非比尋常，但卻沒有一隻匕首真正扔中自己的身體。

那麼她剛才到底在幹什麼？宣洩情緒？不對，那她大可以全都招呼在自己身上。

想來想去，左析無法得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而尹琪似乎注意到了左析的困擾，她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嘲諷神色說道：「還真是和傳聞中的一樣，最擅長指揮的隊長，左析，自身卻是一個膽小鬼啊。」

「你......說什麼？」

「如果你不是膽小鬼，那怎麼會背叛自己的隊員，真虧你現在還有臉來說替他們報仇，左析，害死他們的不是別人，是你，最該死的人......是你。」

這句話就如同是踩到了左析的逆鱗。

在話音剛落的瞬間，左析的身體猛然炸開了一絲黑色氣息，這股氣息不斷朝外擴散，如同一片陰影一般籠罩了這僅靠窗外月光照亮的一樓廢棄大廳。

「我會讓你死的很痛苦.......」

左析死死地盯着尹琪，而尹琪也回應了一個不屑的笑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