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戰（四）

張浚走後，唐峰對皇帝說：「陛下，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臣也告退了。」皇帝說：「大過年的，咱們三個人一起吃頓飯，朕還有話對你說，跟朕來。」皇帝帶着唐峰和太子來到寢宮外殿。

皇帝吩咐：「來人，傳膳。」片刻之後宮女、太監送來菜肴和酒，皇帝說道：「大過年的，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來，喝酒。」唐峰和太子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兒皇帝給太子使了個眼色，太子借故離開。太子走後，皇帝對唐峰說：「妹夫，我有幾句心裏話，只能對你說。二十年前，朕為了和平把四妹送到金國和親，結果只換來了一年和平，朕對不起福金啊！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第二次，所以你一定要帶兵擋住金賊。還有朕讓太子協助你工作，是想讓他歷練一下，朕六十歲了，想傳位給他。他不會過多干涉你的工作，你按自己的計劃執行。」唐峰迴答：「臣領旨。」隨後他接着說：「陛下為了迷惑敵人，您應該下令免去臣本兼各職，使金賊放鬆警惕，如果仗真的打起來了，臣在官復原職，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皇帝說：「好，就按你說的辦。」這時太子回來了，三個人又喝了一會兒酒，唐峰告辭回家。

當天下午唐峰正在研究地圖，思考佈防方案，衛兵向他報告：「稟報將軍，昭慶軍節度使劉懋求見。」唐峰心想：劉懋肯定是來勸說我帶兵出戰，以避免他的女兒被送往金國，我正好藉此機會把辭職的消息傳出去，想到這裏他對衛兵說：「請劉將軍進來。」劉懋走進客廳行禮之後兩人分賓主落座，寒暄幾句之後劉懋切入了主題：「駙馬爺，完顏亮向聖上索要貴妃娘娘的行為令人髮指，下官聯合了幾位將軍聯名奏請皇上，不要答應金賊的無理要求，如果您認同我的觀點請在奏摺上簽字。」唐峰接過奏摺開始閱讀，發現第一句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後面滔滔不絕地陳述了送劉貴妃去金國的壞處，結尾處已經有八個大臣簽名。

唐峰說：「完顏亮的行為的確欺人太甚，不過我年事已高，已經準備下野了，威武軍現在實際上由石駿來指揮，你去找他，就說是我讓你去的，他肯定願意簽名。」劉懋心想：唐峰已經五十七歲了，年事已高並非虛言。

相比之下掌握威武軍實權的石駿比馬上要下野的唐峰影響力更大，找他簽名更合適，於是就告辭離去。

次日，唐峰派人把劉偉晨和石駿請到家裏，對他們說：「二位將軍，為了迷惑敵人，我即將下野。石將軍，按照慣例皇上會讓你繼任威武軍節度使，你上任以後要馬上籤發命令免去劉偉晨的參軍（參謀長）職務，改任軍匠司（軍需官）。」劉偉晨和石駿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麼？」唐峰說：「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皇帝已經決定任命丞相張浚為籌餉大臣，負責籌措物資供應前線，按照朱仙鎮戰鬥的先例，各軍的軍匠司會被任命為籌餉幫辦（籌餉大臣的副手）。偉晨，你年齡也不小了，做參軍恐怕經歷來不了，石駿年富力強適合做參軍。常言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來做軍匠司我放心。第二，石駿繼任威武軍節度使后更換參軍，說明一朝天子一朝臣，唐峰統領威武軍的時代結束了。能做實我下野的消息，讓金賊深信不疑。」劉偉晨和石駿起立回答：「明白了。」然後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