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本命蠱 銅甲屍

第226章 本命蠱 銅甲屍

第226章本命蠱銅甲屍

慘叫聲、喧鬧聲。

一下將宅院外原本的沉寂打破。

即便隔着高牆大院,老洋人四人也能想像到發生了什麼。

來時他們就察覺到黑暗中有數道氣機暗藏。

那是兩大雷壇撒出的眼線。

就是要盯死巴宿。

以防他趁機渾水摸魚。

只不過,恐怕就是他們也沒想到,巴宿手段如此之狠,殺起人來沒有絲毫顧忌。

沒片刻功夫。

只不過懶得理會罷了。

「還請前輩引路。」

別說尋常人,連楊方自己估計都找不出他的蹤跡。

更別說,巴宿還有一身堪稱恐怖的養蠱邪術。

老洋人也是江湖老手,這會早就察覺到了巴宿身上的異樣。

「快跟上。」

一雙夜眼掃過。

外頭那幾個眼線。

要不是那股微弱的氣機波動。

以殺證道,食血養蠱。

見此情形,他眉頭一皺,低聲催促道。

「走!」

但如巴宿如此驚人者。

「走,時間緊迫。」

但卻沒有誰如巴宿這般,視人命如草芥,能將殺人說的如此輕巧隨意。

「好。」

他們誰手裏沒沾染過幾條人命鮮血。

哪裏用他提醒。

「好了,那些礙眼的蒼蠅總算沒了。」

先前要不是老洋人反應快,再加上那來歷莫名的葫蘆短暫震懾住蟲潮,眼下他們恐怕早就已經化作了一堆枯骨。

他修的便是嗜血蠱。

老洋人深吸了口氣,再不敢胡思亂想。

「萬一那小子帶古符離開了城中,再想找到可就難如登天了。」

尋金盜骨之輩,四門八派幾乎各有斂氣閉息的手段。

他還是第一次見。

那陣凄厲聲便戛然而止。

巴宿陰森一笑。

這等斂氣匿形的手段,他幾乎聞所未聞,簡直就是天生的刺客,也難怪巴宿一人便能夠逼得胡宅和金宅兩大雷壇捏著鼻子認栽。

「那你們幾個可要跟緊了!」

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巴宿就知曉。

巴宿收起骨笛,一步向前踏出,剎那間黑袍鼓盪,彷彿一點點融入了黑暗當中。

扔下一句話。

還是老洋人率先反應過來,扯了扯嘴,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對幾人神色間的異樣,巴宿並未在意。

「前輩……好手段!」

畢竟,誰也不想半夜還在夢裏就被人摘去腦袋。

似乎真的只是拍死了幾隻煩人的蒼蠅。

區區幾隻螻蟻又算得了什麼?

當年為了養出本命蠱,他將山門上下屠戮一空,幾十條人命為引,血流成河,方才成功養出那頭嗜血蠱蟲。

聞言,幾個人不禁遍體生寒。

要是聰明先行一步離開,或許還能留的一條命,但為胡滿弓和金鎮木那兩個老東西賣命,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神色淡漠,語氣冷冽如冰。

楊方話音才落,他便已經迅速沖了出去,縱步如飛,緊緊趕上巴宿身影。

目光則是死死盯着他身上那件黑袍。

此刻的它,彷彿一件活物。

在夜色中來回飄動,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等他們推門離開宅院。

夜風呼嘯而來。

如今已經是深秋入冬時節。

寒氣襲人。

但幾人對那點寒氣卻渾不在意,只是一臉凝重的望向遠處四周。

雖然辰州向來有宵禁傳統,城中居民一入夜也都會紛紛緊閉大門,但此刻才入夜不到一個鐘頭,月亮都還未升起。

極遠處的天穹外,還處於黑色和青色的分界當中。

按理說。

這個點總該有三三兩兩的行人。

但此刻目光所及,街頭巷尾卻是異常沉寂。

甚至連蟲鳴鳥叫,野貓野狗的影子都見不到。

尤其是混雜在夜風中,那股淡淡的血氣,更是讓一行人臉色更是難看。

好重的血腥。

老洋人吐了口氣,強忍着不適。

他從十歲便跟着師兄走南闖北,下斗無數。

見過的死人屍骨,甚至比尋常人走過的橋還要多。

但此刻……那股愈發濃郁,粘稠的腥味,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的喉嚨扼住,令人窒息,難以呼吸。

他已經不敢想像。

剛才那短短片刻間。

究竟死了多少人。

他都尚且如此,那兩個帶路的夥計,這會更是無法忍受。

不斷的呼吸吐氣。

試圖壓下胃裏的翻湧。

楊方雖然看似平淡,但看他綳直的肩膀就知道,此刻的他也一定極不好受。

只是……

當老洋人眼角餘光瞥過身前不遠外那道黑袍身影時。

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惡寒。

只見巴宿正張開雙臂,雙眼緊閉,一張臉上滿是沉醉之色。

彷彿那股血腥味,非但不會讓他不適,反而能讓他無比暢快。

「該回來了……」

深深聞了幾口。

巴宿這才睜開眼,一雙漆黑的眸子看向夜色中某一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但聽到這話的老洋人幾個,卻是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果然。

幾乎是在他喃喃聲落下的一剎。

原本還沉寂如死的黑暗中,驟然傳出一陣嘩啦聲。

就像是火塘上的水壺。

水開燒沸的動靜。

很快,一隻又一隻,長相詭異的蟲子從暗夜中湧來,青石鋪就的街道上就像是冒起了無數的墨汁,粘稠的幾乎化不開。

即便之前已經見過。

但再見,幾個人仍舊難掩駭然。

更為恐怖的是,這一次蟲潮並未如想像中返回院中,而是順着巴宿的衣角飛快爬了上去。

漸漸的……與黑袍融為一體。

其中一頭渾身血紅,頭上生出一雙觸角,和天牛有幾分相似,但渾身卻是黏糊癱軟的怪蟲,並未藏到袍子底下,而是順着他手臂爬到了肩頭上。

「不錯不錯。」

「有了這些血食,精神好多了。」

巴宿伸出手,輕輕摸了下它的觸角。

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咧嘴喃喃自語着。

「本命蠱……」

幾乎是看到那頭怪蟲的剎那。

老洋人心頭不禁浮現出三個字。

據說每個蠱師,憑實力能夠豢養數量不等的蠱蟲,其中最為強大的一頭則是本命蠱。

與蠱師性命相通。

甚至能夠替死。

再聯想到城中關於巴宿的那些傳聞,老洋人更是確認,那頭怪蟲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食人蠱。

感受着主人的撫摸。

怪蟲眼神里竟是露出一抹舒適的表情。

不過,很快它目光就越過肩頭,落在了一行四人身上。

明明就是一道再微弱不過,幾乎不可察覺的眼神。

但被它一掃。

四人竟是有種被妖魔盯上的感覺。

血水彷彿都停滯了流動。

「他們是我的客人。」

「不準打他們的主意……」

察覺到本命蠱心思,巴宿搖頭一笑。

聽到這話。

怪蟲這才懶洋洋的收回目光。

老洋人四人則是齊齊鬆了口氣。

「替我找到那個偷走古符的傢伙,我就將他的血肉獎勵給你。」

說話間。

不見巴宿有什麼動作。

撫摸著本命蠱的指間卻有一滴猩紅的血水滲出。

怪蟲眼睛頓時一亮。

張口將血滴一口吞下。

本就猩紅的身軀,也隨之變得更為驚人。

一道難以言喻的氣息散發。

見狀,巴宿立刻閉上眼,無人察覺到他那張毒瘡遍佈的臉頰下,似乎有什麼在蠕動,讓他看上去更是駭人。

「找到你了!」

只用了不到半分鐘。

巴宿便睜開了眼。

抬頭冷冷看向夜色籠罩的城中某處。

「去!」

抬手一拋。

幾人這才發現,那頭怪蟲竟然生有一對翅膀,只不過幾近於透明,加上渾身黏糊,讓人很難察覺。

怪蟲破空疾馳。

巴宿則是身形如煙,潛行在夜色中。

見此情形,四人哪還敢耽誤,巴宿分明就是通過他們所不知曉的詭異手段,找到了偷走古符之人。

眼下他們也顧不上其他。

催動氣血拚命追趕。

那頭怪蟲不斷變換方向,巴宿氣息平穩,絲毫沒有半點亂象,老洋人和楊方也能勉強趕上,但兩個夥計卻是痛苦無比。

三人身手一個比一個強橫。

他們只是常勝山最底層的夥計。

平日下斗的機會都不多。

最多就是派往各處負責店鋪事務。

「你倆先回酒樓,和張把頭回合。」

「等我們消息。」

感受着兩人的吃力,老洋人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從找到巴宿搭上話的那一刻起。

他們兩人此行辰州的任務,其實就算已經完成。

如今前去爭奪古符。

他們非但不能助力,反而會成為拖累。

何況,眼下滿城都是兩大雷壇的人,一旦暴露,不可避免會有一場廝殺惡戰,以他們的身手萬一被留,下場可想而知。

「是……謝把頭體諒。」

聞言,兩人當即停下腳步,抱拳謝道。

若不是老洋人這話,按照山上規矩,今夜他們就是死也不能私自逃走。

這無疑是留了他們一條命。

老洋人只是點點頭,並未多言,隨之轉身,望着已經在數十步之外的巴宿和楊方,哪裏還敢耽誤。

當即施展輕身功夫追去。

有本命蠱指引。

三人在城中四下繞行。

一路上竟是沒有撞見半個人影。

分明就是那頭怪蟲,能夠提前一步察覺到街頭巷口、牆檐樹下的雷壇中人氣息,帶着他們完美避開。

楊方終究沒有修行。

遠遠做不到氣貫周身的地步。

如此強度的趕路下,他身形明顯出現了凝滯,氣息也初見紊亂。

反而是一旁的老洋人。

目光湛湛,氣息平穩。

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此刻的他氣血潛藏,分明已經動用了氣海靈力。

自修行以來。

這還是第一次,僅僅趕路便將他逼到這份上。

可想而知,那頭蠱蟲速度何等驚人。

巴宿同樣如此,也不知道動用了什麼巫邪之術,幾乎不見他動用氣血,但卻能始終保持着難以想像的速度。

「到了……」

終於。

就在楊方都有些快承受不住時。

一直沉默著的巴宿終於開口。

楊方心頭一動,下意識抬頭望去,這才發現此刻他們身處一片棚屋外。

與城中鱗次櫛比的高樓截然不同。

此處一眼望去。

幾乎全是低矮破舊的老房子。

能有片瓦都是少見,大多數就是用磚木簡單搭起的茅屋,甚至幾塊遮雨的草簾用繩子系住兩頭,就算是間屋子。

「這是哪?」

楊方一路上光顧著埋頭趕路。

又是初來乍到。

哪裏認得?

但回應他的只有一股窸窸窣窣的動靜。

「前輩……」

老洋人臉色一變,終於忍不住開口。

「此處百姓何其無辜,我們兄弟二人進去拿下就好,還請不要掀起血禍。」

「你要攔我?」

巴宿回頭,一雙毫無生氣的目光盯着他。

「在下絕無阻攔之意。」

「只是前輩已經幫了這麼大忙,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前輩了。」

被他冷冷盯着,老洋人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之前就有所察覺。

沒想到,巴宿還真有再掀屠戮之舉的意圖。

這地方遍地棚屋,一看就知道是城中貧民窟,在此生活的人,本就艱難無比,連果腹都難。

要是因為古符,莫名牽扯其中。

他實在不忍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

聽到兩人言語,楊方終於回過神來,他並未言語,只是一步踏出,站在老洋人身邊,目光平靜的望向巴宿。

無聲勝有聲。

見狀,巴宿那雙漆漆黑的眸子裏終於掀起了一絲波動。

「看在苗王印上,我可以答應。」

「但……」

「偷符之人必須給我。」

「好!」

老洋人立刻答應下來。

今日縱然沒有巴宿引路,真要遇上的話,雙方必然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楊方。」

似乎生怕巴宿會出爾反爾,老洋人摘下蛟射弓,縱身一步衝上牆頭,佔據住最高處,確保一隻鳥都不可能逃出,這才看向不遠處的楊方。

「放心!」

楊方咧嘴一笑。

反手握住打神鞭,身如狸貓,偏偏力道重若千斤,一記肩撞,草屋大門瞬間四分五裂。

只是。

剛一破門。

一片寒芒便已經撲面而至。

楊方心神一凜,反手一揮,只聽見叮叮叮數道金石相撞的聲音響起,隨後紛紛掉落在地。

低頭一看。

竟然是四枚打磨鋒利無比的鐵骨刺。

這東西他只在說書先生口中聽過。

據說是戰場上專門用來偷襲的暗器。

沒想到今日倒是見到了。

但他卻不敢有半點鬆懈。

因為……

隨着鐵骨刺落地,棚屋深處一股刺鼻難聞的腥臭味瀰漫而來。

同時,還有一陣難以言喻的低吼。

咚咚——

不等他反應。

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然從門內狠狠撞來。

凝神看去。

那分明是一具猶如山熊,身穿盔甲的古屍。

看上去毫無生機,胸前張貼著一張古怪符籙,殘破盔甲下洛露的皮膚……呈現出銅鐵一般驚人的色澤。

最為可怕的是。

它行動自如,絲毫不像屍僵。

渾身黑煙滾滾而起。

濃濃死氣中夾雜着一股衝天的煞氣。

看到它的一剎那。

楊方眉頭一下緊緊皺起。

身後牆上的老洋人也是心神一沉。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銅甲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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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我,陳玉樓,一心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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