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存在的硬皮書

第1章不存在的硬皮書

一個幽黑的小房間里。

一張大通鋪上睡了十幾個孩子。

都是些十二三歲的男孩。

他們一個個蜷縮著，睡得不算安穩，連手都不敢伸到被子外面。

「嗤！」

左邊牆上的燭燈突然亮了起來。

索爾腿一軟，差點沒坐進身後的垃圾桶里。

索爾緊了緊領口，所有瞌睡都被凍醒了。

「還沒消失嗎？也許它不是我的幻覺。」

當他頂着一臉血從雜物間爬出來時，連管家都差點以為是鬧鬼了。

自前幾天穿越過來，那本書就一直懸浮在索爾左肩上。

血液流到走廊的中間，終於停止擴散。

可是這地真難擦啊，怎麼越擦地上的血越多呢？

你低頭一看，懂了，原來是自己身上在不停地流血啊！

第二天，巫師塔的垃圾房裏，多出了一具乾屍。】

硬皮書定格在空白的一頁，上面飛速地出現了幾行字：

穿越以來，索爾從來沒有走出過這座塔。

那些巫師學徒，一個個長得怪模怪樣，脾氣也非常差非常急，好像每天都被死神追着屁股跑一樣。

第十三層。

而那管家在確認他還沒死後，立刻給他分配了工作，索爾連傷都來不及養，就被派去幹活。

不管是不是幻覺，索爾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時間一直研究它。

走廊準確來說是一個半圓形，左右兩邊每隔幾米就有一扇房門。

「唔……」

他連忙轉過身，見身後的門被打開一條小縫，門後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

索爾按了一下額頭上的舊傷，輕微的刺痛讓他清醒，動作終於利落起來。

但幻覺應該不會持續這麼多天還不消失。

那裏懸浮着一本不到巴掌大的硬皮書。

他用拖把棍撐住身體，心有餘悸地望向那攤血液。

第十二層有個怪人，喜歡往門口扔垃圾。

門外是一條長長的弧形走廊，走廊兩邊每隔幾米就有一扇門，門兩旁各有一盞燭台亮着，用它們微弱昏黃的光芒，儘力驅散著走廊里的幽冷。

直到今天。

門后沒有動靜。

他攥緊了手裏的拖把，咬着牙，硬著頭皮準備上前。

索爾小心地推著車，想繞開那片血液，這時，他面前的硬皮書又發生了變化。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第二天，花房裏增加了新的花肥，你對自己臭烘烘的新形態，感到非常滿意。】

索爾低頭，用力地拖着地面，借用體力勞動，驅散心中的不安。

索爾：「……」

索爾前兩天仔細觀察過上面的花紋，除了輕微頭暈，沒有任何收穫。

【朔月曆314年，5月21日，

你在清理走廊地面時，看見了從門後面滲出的一灘血液。雖然感覺恐怖，但為了完成任務，不被做成花肥，你硬著頭皮上前擦地。

索爾心驚肉跳地等了一會兒。

據說上一個負責打掃的僕人就是死在了第十三層。

他快速爬下床，穿好掛在牆上的僕從服，推開小屋的門，走了出去。

索爾立刻感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手輕輕顫抖著，又想跑，又怕房間里的巫師學徒覺得他行為失禮。

他連忙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聽見，快速拖完這裏的地面。

他又有什麼價值被騙呢？

索爾低哼一聲，揉了揉鈍痛的膝蓋，迷迷糊糊爬起來，呆愣片刻讓自己清醒。

頭髮、撕碎的紙、不知名的肉塊……

清掃走廊的活必須在燭火從幽黃變成明亮的白焰前完成，不然，撞見出門的巫師學徒，說不定會被抓去做實驗。

他打了個哈欠，在清晨的微涼中開啟了新一天的工作。

索爾的前身就是被一個巫師學徒用一本書砸死的。屍體被丟在雜物間，差一點兒就被當垃圾處理掉。

時間緊迫，他保持着對門后的警惕，一邊拖地，一邊緊緊盯着那道門縫。

【伱恐懼於那灘未知的血液，決定不清理這處地面。

他心中一喜，難道金手指知道他遇到危機，所以主動出來救他了嗎？

索爾用餘光瞄着地上的血，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書上。

「原來我的金手指是死亡危機預警。在這個恐怖陰森的地方，倒也實用。」

然而，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巫師塔。

強大的巫師學徒，動動手指就能摁死他。

早晨，因為地面不整潔，你被管家叫走。

索爾一愣，這是硬皮書第一次出現變化。

索爾穿越的身體識過字，經過幾天的探索，他又從破碎的記憶里找回了一些基本常識。

索爾喊過系統，求過晶片，都沒有得到回應，最後只能將其歸結成是自己腦袋受傷而產生的幻覺。

睡在最左邊的男孩被燭光晃了一下眼睛，蜷縮進被子裏，用腳踹了右邊的男孩一下。

每當哭聲響起，房門兩邊的燭火就會輕輕搖曳，光影搖晃，無比滲人。

作為穿越者，索爾對這個數字比較敏感。

回憶結束，索爾先去大通鋪房間旁邊的雜物間里拿了拖布、水桶和垃圾桶，放在一個小平板車上，推著前進。

打掃第十一層的時候，索爾於一扇門後面聽見了嗚嗚的哭聲。

右邊的男孩被踹，就迷迷糊糊地再踹右邊的男孩。

他沒想過這硬皮書會騙他。

「快去……遲到了會被巫師大人做成花肥的。」旁邊的男孩像囈語一般提醒他。

索爾已經習慣走過這裏時，主動上前清理。

他拿掛在垃圾桶邊的小鏟子收走所有垃圾，轉身去倒垃圾時，聽見微弱的摩擦聲。

索爾藉著燭光看向自己左邊肩膀。

那種明明什麼都沒發生，卻依舊會讓汗毛豎起來，手指忍不住輕顫的恐懼。

索爾現在只是個沒有任何能力的十二歲小孩，而且身體瘦小。

這車軲轆據說被刻上了靜音術，防止驚擾到那些神經無比脆弱的巫師學徒們。

那血液鮮紅，粘稠，有股濃重的腥氣。

就在這時，他左肩上的硬皮書突然飛到他的胸前，並嘩啦啦地打開。

就這樣一個踹一個，一個踹一個，把最右邊的男孩踹到了牆上。

終於，他走過去了，那扇門被彎曲的走廊擋住。

索爾前兩天也打掃過這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這一層仍會讓他感到不舒服。

至於巫師，呵，以他的身份還見不到巫師。

看得見，摸不著，別人也看不見。

而且，作為這裏的僕人，他每天凌晨四點左右就要爬起來，將十一至十三層走廊的地面拖一遍。不能有明顯的污漬垃圾留在上面，不然就會被剁碎了充當花肥。

按照管家的要求，索爾必須清理乾淨一切明顯的臟污。

索爾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推車順着斜坡來到上一層。

即使原本是唯物主義者，來到有巫師、有怪物的詭異世界，還是會選擇從心一些。

在經過第三扇門的時候，索爾的右前方房門……突然從門下滲出了一灘鮮紅的血液。

他穿越這個奇怪可怖的地方沒幾天，被教導最多的就是對所有巫師學徒保持最大的尊敬和謙卑。

那些門上掛着門牌，門牌上面的字元代表房間號碼。

靠！

怎麼選，都是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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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