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52章

第152章 第152章

燕嬌跟着柳生生往軒轅殿而去,她怔怔問著:「柳總管,八皇子真的死了嗎?」

柳生生搖頭嘆了一聲,看着她道:「殿下,八皇子的確死了,且證據指明正是殿下您所殺。」

燕嬌側頭看向他,「柳總管以為是本宮殺了八哥嗎?」

柳生生一頓,又聽她問:「父皇也如此以為嗎?」

「殿下……」柳生生道:「此事不是陛下信不信,而是陛下願不願信。」

燕嬌心下一驚,「柳總管此言何意?」

柳生生瞥了眼周圍的侍衛,貼近燕嬌一點,說道:「是六皇子指證的殿下您。」

燕茁?

她眼睛微眯,心裏泛起的冷意染上眼角眉梢,若是燕茁指證她,那就是說八皇子的死與他有關。

燕茁他怎麼敢?

她捏緊拳頭,面上愈發的冷,卻沒再多言一句。

待到軒轅殿時,大理寺卿吳大人、刑部尚書鍾大人、謝央、裴寂,還有楊忠義兄弟倆也都在殿中,正中跪着燕茁,皇帝身旁的齊妃不住摸着眼淚。

「茁兒,你怎麼也傷成這樣?」

燕嬌目光落在燕茁身上,只見他微微彎著脊背,左手按在右上臂上,痛苦而掙扎道:「母、母妃,兒臣沒事。」

皇帝看到門口壓下的陰影,微微抬起頭,眯起眸子,冷聲道:「太子,你該當何罪?」

燕嬌心下微冷,皇帝從來都沒喜歡過燕艽,她自成太子以來,也算是兢兢業業,對他也無怠慢,可到如今,皇帝也只偏信燕茁,不肯聽她一言。

她冷笑一聲,又看向被放倒在地的八皇子的屍體。

她瞳孔一縮,那張俊秀的臉沒一絲血色,整個面容顯得冷冰冰的,她眸光一顫,淚光微閃。

她仰起頭,只道:「不知兒臣所犯何罪?」

聽到她的聲音,燕茁的背脊一顫,瑟縮了一下,只聽皇帝道:「昨日老八去雀台見你,你將他推入河中,你可認罪?」

燕嬌:「父皇所說,兒臣不知。」

正此時,燕茁抬起頭,喊道:「父皇,你要為兒臣做主,太子殺了老八后,竟還要殺兒臣!」

他說着,就膝行了兩步,又道:「兒臣實在害怕,昨日太子像瘋了一般,若非兒臣被山陰王所救,只怕兒臣再也見不到父皇、母妃了。」

燕嬌聽着他的話,看了眼一旁的楊忠信,冷嗤了一聲,只朗聲問道:「誰人不知楊家與本宮不和,六哥也處處針對本宮,六哥所言,恐怕是假。」

燕茁低垂著頭,眼珠一轉,回過身看着燕嬌道:「燕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八就是你殺的,若不是你殺的,那信件又如何解釋?」

「信?什麼信?」

她這一問完,皇帝就揚了揚案前的信件,燕嬌微怔,「這是什麼?兒臣從未寫過。」

「這是你的字跡,寫的是亥時三刻在雀台相見,朕問你,昨日亥時,你在哪兒?」

燕嬌眉間微緊,「回父皇,亥時已是宮門緊閉,兒臣自然是在東宮之中。」

「哦?」皇帝狠狠一拍桌子,「那朕怎麼聽聞太子拿着腰牌出了宮?還說是朕的命啊?」

燕嬌忙跪下道:「父皇容稟,若是兒臣出宮,又怎會如此明目張膽,這不是有意讓人懷疑到兒臣身上,定是有人誣陷兒臣!」

燕嬌看向燕茁,又道:「還有,誰不知六哥曾大鬧八皇子府,而蘭竺道人是兒臣派去八皇子府,兒臣與八哥感情頗深,兒臣怎會殺八哥?」

燕茁連忙道:「燕艽,你就是知道這樣做,會讓人懷疑有人嫁禍你,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張膽,你與老八感情深?呵!那是因為老八犯不着你的利益,但泰山封禪之事,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

燕嬌猛地看向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泰山封禪,父皇遇刺,而你墜崖,可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燕茁伸手指着她,大聲喊道。

燕嬌嗤地笑了一聲,「六哥慎言!」

「就是老八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詭計,你怕我和老八的腿疾好了,會有礙你的太子之位,你便做了一出苦肉計,但不巧,你回京之時,去了張家,你說的話,全被老八聽到,幫你做這齣戲,殺了那群殺手的,正是張潯恩!」

燕嬌聽他言之鑿鑿,若不是說的是她,她都要信了,卻不想張潯恩帶兵去大楚,竟給燕茁鑽了這樣一個漏洞。

現在張潯恩在大楚,根本無法回來作證,而八皇子也被燕茁殺了,身上又有她的信,皇帝又偏寵燕茁,此事對她不利。

「老八是個心善的,他的腿好了,感念你的恩德,可你呢,你知道他知道了真相,就想殺人滅口,昨日約他出來,將他推下河,也虧得他對我這個兄長還信任幾分,可惜……」燕茁擦擦眼淚,看向皇帝,狠狠一叩頭,「可惜兒臣還是晚了,父皇!」

燕嬌看他演得熱烈,冷冷一笑,她側過頭看向八皇子的屍體,八皇子的腿好了嗎?

他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將腿治好,可他的腿好了,卻喪了命。

燕茁這樣的卑鄙小人,從沒想過放過他,也從未顧念過手足之情。

她抬起頭,透過朦朧的眸子,問皇帝道:「父皇,不信兒臣嗎?」

皇帝沉吟一聲,剛要開口,就聽燕茁眼淚漣漣,「你還狡辯什麼?父皇,老八不能枉死啊!」

燕嬌的餘光看到他又深深叩拜起來,垂下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

只聽皇帝冷冷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抵賴?」

「陛下!」這是裴寂的聲音,他似有些不敢置信。

燕嬌眸光微動,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謝央,只見謝央沖她幾不可見地點頭,隨即垂眸不動。

「你殘害手足,不堪為儲君!」燕茁看了眼裴寂,連忙指著燕嬌道。

燕嬌從袖中滑落匕首,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回身扶住他的肩膀,一刀刺進他的胸腹,在他耳邊道:「你至死,本宮都是太子!」

皇帝和齊妃大驚,皇帝站起身,吼了一聲:「燕艽!」

燕嬌恍若未聞,轉了一下手腕,將匕首刺入更深。

耳邊傳來燕茁虛弱的聲音,「燕、燕艽……」

齊妃直奔燕茁,將燕嬌推到一旁,一把扶住燕茁,「茁兒,茁兒,你怎麼樣?」

燕茁想抬起手捂著胸前,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嘴角留下蜿蜒的血跡,一雙眼看向燕嬌,恨意和氣怒交織。

燕嬌坦然看着他,回身向皇帝道:「既是六哥說兒臣殘害手足,兒臣自當不能有違他意。」

「你、你……」皇帝震驚地說不出連串的話來,只一個勁兒指着她。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太子竟然當着陛下和齊妃的面,刺了六皇子一刀!

「父皇……」燕茁虛弱地喚著。

齊妃擦着他嘴角的嫣紅,不住哭着,「茁兒,別說話了,別說了,來人啊!快去尋太醫,太醫在哪兒啊?我的茁兒!」

燕嬌懶懶地將那匕首扔在地上,燕茁,一命換一命,既是八皇子死了,你就該把命賠給他!

「燕艽,你竟然敢!」皇帝好半晌,才吐出這一句,但他似是氣得不輕,身子站得不穩,剛說完,就往後仰去,虧得柳生生手快,扶住了他。

裴寂看着那落地的匕首,又看向太子,他突的覺得太子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而謝央則是所有人中最不變神色之人,這樣最好,燕茁一死,皇帝就只剩下她這麼一個「兒子」,縱使皇帝再不願,都不能動她,也只能將皇位給她。

至於八皇子……

他目光落在八皇子的屍體上,緩緩垂下眸子,另一手輕撫過袖口,將其壓平。

太醫來得倒也快,將燕茁的血止住,又趕緊命人拿人蔘吊氣,齊妃哭得不能自已,皇帝則是氣得腦袋發暈。

皇帝吞了口口水,終是指着她道:「來,來人!將太子押到刑部,朕……朕……」

他身形晃了晃,抬手按著額角,只覺眼花得很。

「陛下!」楊忠義等人擔憂地喚了他一聲。

皇帝擺擺手,「朕無礙,吳卿,鍾卿,你們……你們給朕查清楚那些刺客!」

說罷,他便捂著腦袋,看着燕嬌,一時也不知該將她如何是好,只得將她收押大牢。

侍衛們上前,要押著燕嬌,燕嬌掙開他們,朗聲道:「本宮自己會走。」

只是話音一落,她跪地叩了一個頭,「父皇,兒臣沒做過,也不會殺八哥,六哥……自食其果罷了。」

「你住口!」齊妃聽到這句,猛地站起身,就要來推她。

燕嬌狠狠一抬頭,齊妃被她這一眼看得通體冰寒,只聽燕嬌道:「齊妃,六哥為何會做下此事,想必你最清楚!」

說罷,她緩緩起身,輕掃了掃自己衣襟上的塵土,轉身朝外走去。

齊妃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聽到燕茁微弱地呼聲,她又連忙奔到燕茁身邊,握住他的手道:「茁兒,母妃在這兒,你不要丟下母妃,你一定要挺過來,一定要挺過來。」

皇帝沉沉望着燕茁,慢慢挪動步子,「撲通」一聲,半跪在地,嚇得柳生生連忙將他扶起,奈何皇帝似是受了很大重創,怎麼都有些起不來,還是裴寂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如此,八皇子被殺一案,以及皇帝泰山封禪遇刺一事,到底真相如何也無從知曉,只太子被關刑部大牢,而六皇子命懸一線,不知可否挺過來。

謝央看着燕嬌丟在殿中的匕首,輕輕俯身,將其撿起,楊忠義看着他的身影,眸子微顫,他為何總覺得這位太傅的身影很是熟悉?

到底哪裏熟悉呢?

作者有話說:

老六下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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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的太子總想被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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