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武者的由來

在燕歌行用一記「鎏金天罡」將陣法打開一個缺口時，長孫並沒有時間去震驚這一擊的恐怖洞穿力，而是一直關注龍氣的變化。

果不其然，龍氣竟在關鍵時刻掙脫了平川的「絕對意志」，回縮法陣，畢全力於一「甲」，最終以最堅硬的「甲」擋住了燕歌行最鋒利的「槍」。

在燕歌行的預料中，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她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

而這種絕對自信帶來的便是燕歌行喪失了應對突發情況的能力，體內真氣難以接續是一方面，意識中對於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缺少應對手段是更根本的原因。

但讓燕歌行最驚訝的是，一旁的長孫竟然能在這意外出現之前便做出相應的對策。

她完全肯定長孫是在自己這一擊失敗之前便已經開始準備他那一記「疊浪」。

因為，她感知到長孫在那一刻虹吸領域是從「吸」變為了「呼」。

這種「超前的預料」導致長孫在將龍氣斬首后，燕歌行依然沉浸在他那周密的計劃之中。

燕歌行修行到這個境界，她越來越清楚，比起真氣的雄厚、武技的強大，有時意識的寬度更能決定武道之路的高度。

想到這裏，燕歌行竟然有些慶幸自己選擇了和長孫結盟，而非對手。

……

龍氣被長孫斬首后，陣法崩潰的同時，龍氣趁機崩解為九道四散而逃。

「還想跑！給我回來！」

平川的聲音在九道龍氣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不可抗拒的絕對意志。

九道龍氣「乖巧」地回到幾人身前。

控制住龍氣后，長孫首先看向燕歌行，開口道：「你先取走四成。」

誰知燕歌行這個時候竟拒絕道：「正好九道龍氣，我們一人三道。」

長孫有些詫異。

「今日若是沒有你們，這道龍氣我確實無法獲得……剛才，大家都出力不少，龍氣平分即可。」

燕歌行真誠的說道。

長孫點點頭，沒有矯情，將每個人的三道龍氣分給二人。

但是，幾人都沒有注意到長孫剛才那一記疊浪不僅斬首了龍氣，餘下的罡氣更是直接斬進了石球之內。

正在幾人平分龍氣之時，石球忽然有了動靜，先是細微的顫動，隨後變成了劇烈抖動。

「什麼？」

待到幾人反應之時，石球表面的岩層已經開始出現脫落。

「嘩啦啦……」

待到石球表面的岩層脫落完畢，一個巨大的通體紅色的金屬球體出現在三人眼前。

「這是什麼？！」

三人都被眼前的球體震驚。

哪怕是燕歌行，在之前對石球表現出了勢在必得的決心，但當看到石球的真面目后，同樣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而就在幾人震驚之時，金屬球體忽然亮起一道光束，還未等幾人回過神來，便已將三人掃過。

「滴滴滴……叮！」

緊湊的滴滴聲最後化作一道令人感到悅耳的「叮」聲。

「這……」

此刻長孫內心的震驚遠超燕歌行二人，因為眼前這一幕讓他思緒都發生了一絲錯亂。

「這……不可能……這東西怎麼看起來有些科幻……」

別說這個金屬球體不像是九州大陸的東西，就連長孫用來形容它的詞，「科幻」，都顯得不像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這分明是在前世世界裏，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東西啊……」

這是令長孫思緒錯亂的原因。

只是不等三人從震驚中完全醒來，球體內便出現一股令他們無法抗拒的力量，將他們直接攝入。

……

「嗡……」

長孫耳邊持續響起惱人的耳鳴聲，這種生理上的干擾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剛才發生的事情。

長孫的不適反應同樣出現在平川和燕歌行身上。

「這是哪裏？」

三人恢復行動能力后，第一時間查看自己處境。

「我們還在……秘境內？」

平川看着周圍的場景與天涼山有八分相似，隨即不確定地喃喃道。

「不是，我們在金屬球體內。」

長孫開口否定道。

但周圍的場景卻真實到令平川和燕歌行難以分辨。

然而長孫有過多次夢境輪迴的經歷，對此時的情況最是熟悉。

此時他們經歷的幻境和之前他經歷的夢境輪迴太過相似，真假難辨，足以令人沉淪其中。

只是頻繁的經歷這樣的夢境輪迴，讓長孫不禁有些懷疑，自己這段時間所經歷的總感覺有些巧合到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這也是長孫參加新紀元杯的執著所在，他總感覺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他向某個方向前進。

「吼！」

一聲威武的龍吼，將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是赤焰神龍！」

燕歌行震驚地指向山峰之巔，此時正有一頭威風凜凜的紅色神龍盤踞在山峰之上。

「這果然是幻境……」

二人看到活着的赤焰神龍，終於確定他們此刻就是身處金屬球體之內，眼見耳聞都是幻境。

「這應該是赤焰神龍生前的回憶。」

有經驗的長孫給出極具參考意義的答覆。

三人順着赤焰神龍的視線向遠處望去，隨着赤焰神龍的龍吼聲響起，一道道代表了不同元素的光亮起，與此同時，雲層中也影影綽綽的閃過龍影。

「這是……秘境內其他幾座山脈的神龍！」

燕歌行有些激動的說道。

長孫仔細的數了數，正好九條，正是被人族強者拓跋無忌斬殺，奪走龍氣穩定大陸的九條神龍。

等等！

想到這裏的長孫忽然察覺到一處之前被自己遺忘的重要細節。

據史書記載，末世之戰使得太平盛世崩塌，大陸隨之解體，是拓跋無忌斬殺了神龍，將九道龍氣化作大陸的九條山川命脈止住了大陸的崩解之勢，從此太平盛世易名九州大陸。

而長孫進入天葬秘境后才發現這段被世人傳誦的佳話中有一處致命的細節錯誤！

既然拓跋無忌已經抽走了神龍的龍氣，那自己此時看到的赤焰神龍龍氣又是哪來的？

長孫低頭看看手中三條真實存在的龍氣，眼神中出現了迷茫。

「無名弟，怎麼了？你又有何發現？」

平川看出了長孫眼中的震驚和茫然，開口詢問道。

長孫平定了內心翻湧的情緒，開口問道：「你……你可知九州大陸是如何形成的？」

平川像看傻子一般看向長孫。

「這誰還不知道。末世之戰導致大陸崩解，拓跋無忌前輩斬殺神龍抽取龍氣，從而穩定了大陸。九道龍氣……龍氣？」

平川同樣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長孫聽聞平川如此回復，再次確定對於這段歷史史書就是如此記載的，就連出自平陵州的平川都只是知曉如此，那足以說明「真相」就是如此。

只是這段「真相」似乎不同尋常。

長孫轉頭看向燕歌行，此時她的表情也顯得有些震驚，顯然她也並不知道這段歷史的真相。

「或許……或許我們發現的龍氣並不屬於被拓跋無忌前輩斬殺的那條神龍……」

平川內心依舊不願相信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長孫沒有急着否認，但他的內心已然確定這其中肯定隱藏着什麼。

正當三人內心震動之時，周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山腳處忽然出現大批人群，黑壓壓地向著山頂移動。

三人壓下心中的巨大困惑，定睛向山腳的人群望去。

只見人群中的人們衣衫襤褸，所有人眼神灰暗，像是行屍走肉般緩慢移動。

直到行至山腰處，眾人抬頭可以望到山頂的神龍時，他們的眼神中才出現了一絲虔誠。

眾人伏倒在地，跪拜天上的神龍。

這場景看起來就像是遠古人類朝拜神靈的場景，看起來並無異常。

但長孫卻還是在其中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細節。

首先這些人腳戴鐵鐐，雖然大部分人的雙手是自由的，但還是有一小部分的雙手是被鐐銬鎖著的。

從這點可以看出這些人要麼是被奴役，要麼就是被囚禁。

緊接着長孫再向這些人身上的衣服望去，雖然他們都已衣衫襤褸，但從那些破碎的布條中還是能看到一絲囚服的影子。

「這些人是囚犯？」

長孫不敢確定，只能安靜地繼續往下看。

神龍接受了人們的朝拜后，沖着天空吐出一口龍息，炙熱的火焰直接燒紅了半邊天。

這恍若末日一般的景象彷彿是神降下天罰，但地上跪拜的人們卻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是眼神貪婪地望着天空。

隨後，神龍吐出的龍息竟在天空中凝結出神秘的圖案，初看恍若陣法，再看又像圖騰，想要細看卻發現就是一團胡亂的軌跡。

而隨着圖案凝結完畢，地上人們的貪婪更盛，一邊目不轉睛地仰望天空，一邊開始盤坐……修鍊！

沒錯，彷彿是囚徒一般的人們開始了修鍊，只是在長孫等人看來，他們修鍊的方式有些原始和可笑。

有些人模仿著神秘圖案中的某一小部分，將身體擺成奇怪的姿勢。

有些人則將手指當作筆，在地上勾勾畫畫，彷彿是在演算什麼。

還有人則是閉目打坐，開始利用吐息之法配合神秘圖案中的某一條軌跡，在體內做周天運轉。

燕歌行看着這一幕，眼睛瞪得彷彿銅鈴，目光更是已經直了。

「這……這……難道是武者最初修鍊的場景……」

一語激起千層浪。

燕歌行這一句話彷彿是一顆巨石砸向長孫二人原本平靜的內心。頃刻間，二人心中波濤洶湧。

「這是……火行法則……」

長孫抬頭看着天空神秘的圖案，內心已經震驚到麻木，以至於看到神龍將完整的火行法則隨意吞吐演化，情緒上都沒了波動。

燕歌行目光放遠，看向天邊那道讓她熟悉的金光，那裏同樣有着一幅神秘的圖案。

儘管模糊，但她一樣確定，那就是金行法則。

而在不同的方向還分別有木、水、土、風、雷、光、暗等七種本源法則。

「這便是武者的由來……」

平川忍不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