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東西溫言白

第1章 狗東西溫言白

我叫孟辭,是內閣侍讀學士孟顧仁的嫡長女,同時,我也是溫侯府世子溫言白的夫人。

其實我還有個旁人不知的身份,桃源谷醫聖傳人,我的醫術,蠻厲害的。

可是,這樣的我,卻偏偏得了這世上最難醫治的心病。

唉...說多了又要覺得是前世造下的孽債,以至於自己這輩子才會遇到溫言白那個狗東西。

彌留之際,我是硬生生跟閻王搶時間,多熬了好幾個時辰,可就是沒有等到那個狗東西回來讓我見那最後一眼。

等那個混蛋的時候,我還在想着,他是會步履匆匆,還是會不疾不徐,想了很多,卻萬萬沒料到....他不會回來。

於是藏在枕頭下的和離書便沒了用處。

原本也是自己的一時任性之舉,想着和離之後應當就不會與他死後同穴了,可現在這樣的情況,這封和離書,是怎麼也不能拿出來了。

我都快死的一個人了,妥協了大半輩子,遷就了那麼多事,又何必為了這一點點任性而不顧自己兒子的將來和前途呢?

總要多為逸兒想想啊....

不過還是有些憋屈,甚至不着邊際地想着,莫不是那狗東西知道我要給他遞和離書,才故意不來瞧自己最後一眼的吧?

但這樣的猜測很快便被我否決掉。

怎麼可能呢?

就算要自欺欺人也好歹找個像樣的借口來騙騙自己,這樣拙劣的原因真是說出來狗都不信。

嗯,我不是狗,所以我是一點都沒有信,畢竟我清楚的知道,溫言白這個狗東西是去幹什麼才忙到連見纏綿病榻的髮妻最後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也怪自己,當年為何要無聊到去捉一隻螢火蟲,從而撞見了在後花園中月下獨酌的溫侯府世子,溫言白。

更重要的是,自己為何要沒有骨氣地貪圖人家美貌,忘了禮數地躲在廊下轉角處偷看了好幾眼,以至於不小心瞧出了神,瞧入了心,瞧去了一生。

後來每每想到那一幕,我總覺得,其實他也不是好看到仿若謫仙。

但凡那晚的月亮不那麼圓那麼亮,海棠花不那麼飄那麼美,以至於在夾在兩者之間的他,自然而然地被襯托得驚艷絕倫,我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大半夜不睡覺在後花園喂蚊子的傻子一見傾心的!

說來說去,還是一句,美色誤我。

許是人之將死,記憶總是格外清晰些,那些原本該被時間忘記的過往,非要扎心地陳列成一幕幕畫面在我腦海中回想,讓我又氣又無奈。

起先,只是看到了垂髫之年的自己,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學醫識葯,每天都過的很充實,每天都活得很忙。

所以,哪怕年幼的自己沒有娘親疼愛,爹爹總是不著家,也並不覺得寂寞,因為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遺憾。

之後又看到了豆蔻年華的自己,春心萌動,一眼誤終生,單純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拯救一個人,不想看到他眼裏總是黯淡悲傷。

殊不知,有些難過,是只有賦予他難過的人才可以抹去的。

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是啊,我又算得了什麼呢,可能在溫言白這個狗東西心裏,我孟辭也就只是一個自我感動的跳樑小丑罷了,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吝嗇幾分同情。

畫面一轉,最扎心的回憶出現了。

那個,在無數次被忽視遺忘,最後心灰意冷,裝作從未愛過,故作堅強的自己。

唉……那時我已經是溫言白的夫人了。

碧玉年華,是一個女子最嬌艷的時候吶,可若非婆婆設計,瞞着毫不知情的自己,給溫言白這個狗東西下藥,他可能永遠也不會與我圓房。

而在得知無法從被鎖的房間里出去的時候,狗東西竟然決絕到寧願用自殘來傷害他自己,也要保持清醒不碰我。

可笑的,當時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己哪裏不夠好,配不上他,所以才會被他如此嫌棄。

真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人的面前,自卑到難堪的地步。

好在,我向來很會安慰自己,所以很快便緩過神來,可迎接而來的,卻是比難過更可悲的哀莫大於心死。

真的是痛到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來,身體氣的輕顫發抖,想要掙扎,卻被束縛住雙手,嘴裏也發不出聲,像是啞了一樣。

在這樣彷彿逼入絕境的困獸之鬥下,我的淚水痛苦在對方眼裏顯得那麼可笑,同時,在那毫無溫柔可言的撕裂痛楚,那些發狠的衝撞,半分不憐惜的啃咬,還有落在脖頸處滾燙的淚水,也讓我徹底明白了一個事實。

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愛上我。

他是那樣專情,哪怕喜歡的女子已經嫁作他人,也要守着身心的乾淨,只為那個早已遙不可及的'她',即便最後被逼不得已,卻也是心在地獄。

而那晚之後,這狗東西更是一字未言,彷彿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樣,還摔門而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吝嗇施予。

而我也着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明明在這之前,我已經打算好了要拔出心裏的草長鶯飛,哪怕傷筋動骨,也要咬牙與這個狗東西和離。

痛一時總比疼一世的好,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所以,發生這樣的事……當真是造化弄人!

很長一段時間,溫言白,我的夫君,這個狗東西,都未再與我說過一句話。

一次,我無意聽到他身邊的貼身小廝說,世子最近不知道怎麼,總是要沐浴很長時間,特別是....與她洞房之後的那一晚,浴桶里的水都快被血染紅了。

明明是六月的天氣,我卻覺得有些遍體生寒,甚至噁心犯嘔。

真是難堪到了極致,他竟嫌我至此,恨不得將這一身被玷污的皮囊洗下來,可若是有選擇,誰要與他圓房!

原本我就不是一個太過執念的女子,只是那年夜色太美,以至於著了魔,迷了心竅,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罷了。

當一個什麼都可以將就,隨波逐流的人,突然有了執念,便是理智清楚,也還是會被感性所左右,這不是不夠聰明,只是太想擁有。

可往往很多時候,背水一戰,都是九死一生。

很不巧,我打小,就不是特別幸運。

於是我更堅定了要和離的打算,哪怕從今往後青燈古佛,歲月無跡,也好過一顆心千穿百孔,還要日復一日地被撒上鹽巴,難以痊癒。

可命運又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懷了身孕。

還真是倒霉到了極點。

原本,我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

許是從小由師父教導,所以我性子不像尋常大家閨秀那般死板,又或者我骨子裏其實始終還是一個非常自私薄涼的人吧。

我是愛溫言白這個狗東西,但也始終保守着最後一絲不可觸及的底線。

只是,還未等我想法子弄來墮胎藥,溫言白這個天殺的狗東西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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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他總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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