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我在長樂坊追着打過你

第257章 我在長樂坊追着打過你

「什麼?」燕靖予覺得她不對勁。

嬴黎搖搖頭,看着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沒事,我是個正直的人。」不饞你身子。

燕靖予還是沒聽懂,捏捏她的臉:「還聽見什麼了?」

「說我是替身唄,真棒,我給自己做替身。」她聳聳肩:「你信不信,很有可能,將來就有人找我說這事,我想想,那些瞎猜的人應該是這麼想的。

孤寡皇上近女色了,有第一個那就有第二個,等你對我的新鮮勁過去,那後宮就該添人了,等添了人,想讓我失寵就太簡單了,就說我是替身,在我懷孕生子的時候來一句,直接讓我一屍兩命。

假如我不能接受,那我肯定死翹翹,要是我接受了,那也不着急,我現在就二十了,再過兩三年就比不上那些十幾歲的小鮮花了,男人越老越好色,他們肯定覺得你也一樣。」

他認真聽着,笑了:「我對能當我閨女的姑娘下不去手。」

「那你還覬覦我。」嬴黎故意挑着眉:「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比我年長十六歲呢。」

他微微皺眉,被這個問題噎住了。

他還真就忘了,嬴黎如今也就二十齣頭,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十七歲的少年了。

「我有個事情比較擔心。」他摸摸嬴黎的臉:「你要是一直不會變,等我七老八十了,你還是這副樣子,怎麼辦?」

嬴黎裝模作樣一番沉思,握住他的手,十分深情:「那你要記得,到時候就說我是你孫女,給我找個年輕俊俏的駙馬爺。」

「滾!」

「嗯~~~」嬴黎朝他懷裏拱,把他拱高興了才繼續說:「你出宮的時候發現沒有,街上到處都是狐狸面具,各式各樣的都有。」

他側躺在床上,撐著腦袋:「嗯,見到了。」

「外地人一看,哎喲喂,這鄴城八成捅了狐狸窩了。」說完,她就哈哈大笑起來。

燕靖予靜悄悄的看着她滿床打滾,在她頭上揉了揉:「行了,睡吧,等下聊歡了,你又要睡不着了。」

他把胳膊伸過來等著,嬴黎糾結了一下:「其實枕胳膊睡覺一點也不舒服,枕着你的胳膊咯我腦袋,枕着你肩膀,姿勢就要很彆扭,我的腦袋總往後掉,你不替我兜著,我自己脖子酸,你兜著又捂我臉。」

「...你前天才說很喜歡的。」

她哼了哼:「現在膩歪了,還是我自己睡舒服,愛怎麼睡怎麼睡。」

「善變。」他嫌棄了一句,把胳膊收回去:「你這喜新厭舊的速度稍快了啊。」

嬴黎躺下來:「先前沒睡過幾次,所以新鮮感還在,現在不覺得了。」

她努力伸展了一番胳膊腿,看了看已經閉上眼睛的燕靖予,挪挪位置湊過來靠着他,見他沒反應,立刻手腳並用的抱住。

燕靖予嫌棄的皺眉,沒搭理她,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她的嫁衣雖說早就準備好了,可當時老夫人替她準備的是太子妃的嫁衣,如今身份不同,那件嫁衣也用不上了,只能另外命人裁製。

一早起來就開始量身,忙碌了一個時辰才結束。

伺候的嬤嬤端來早膳,她剛想動筷就問:「早朝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了,皇上在御書房。」

嬴黎立馬起來:「那我不吃了,端上東西去御書房。」

她帶着一行人來到御書房,小陳公公趕緊下來見禮:「姑娘,皇上正在議事。」

「知道,我去隔壁等著。」

皇宮她熟的很,自己個兒來到偏殿等著,飯菜都還在飯盒裏,一時半會兒不會涼。

等了一會兒,燕靖予就來了,嬤嬤們趕緊把飯菜拿出來。

「你猜對了。」他擦着手:「今日早朝,有人提議讓我先給你一個名分,否則就這麼住在宮裏不清不楚,畢竟婚期尚早,我拒絕了,我要娶你為原配正妻,就必定不會讓你先為妾再為妻。」

嬴黎已經動筷子了,夾起一根油條,美滋滋的咬了一口:「住在宮裏不清不楚?那我回...」

「妄想!」

「......」這不是逼着讓別人說他們倆不清不楚嘛。

他拿起勺子,斯斯文文的喝了口燕窩粥:「昨晚你猜想的事,他們今日早朝也提了,說既然後宮有主,也該充實後宮,從先開始便張羅採選,等我們大婚後就可以殿選秀女入宮了。」

「他們也太心急了吧。」嬴黎一陣失望:「你對我的新鮮勁還沒過去呢,現在提,你肯定拒絕啊。」

他白了嬴黎一眼:「你要是覺得失望,我可以答應他們。」

「你敢。」她急了。

燕靖予這才笑了起來,吃過早膳,他又要去看摺子,嬴黎無聊的很,跟着去御書房待着。

他批摺子,她就坐在一旁剝核桃,小陳公公貼心的給她找了把小錘過來,結果嬴黎一手兩個,毫不費力的直接『咔咔』捏碎。

「我厲害吧。」她不忘嘚瑟一下。

小陳公公連連點頭,也拿了兩個核桃,卻要雙手用力才能捏碎。

她把一盤子乾淨的核桃仁放在燕靖予面前,自己先抓了兩個吃起來:「你先忙,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他抬起頭來:「正好我也累了,一起吧。」

嬴黎看看他,答應了:「那你多帶點錢。」

他們出宮了。

她離開時說過要燕靖予替她看着大周繁華,他真的做到了。

沒有歷朝歷代的皇族內鬥,只一心治理天下,快亡國的大周硬生生被他中興了起來,如今的長街比當年熱鬧繁華。

為了防止他被認出來,嬴黎拿了兩個面具扣在臉上,拉着他的手,與他慢悠悠的在街上溜達。

「羊寶狗腰牛大力~」

突然一聲吆喝,嬴黎的耳朵『刷』一下就豎起來了,她尋聲看過去,是個肉攤。

「桂花糕?」燕靖予只想着她愛吃的東西:「來。」

他拉着嬴黎過去,嬴黎心裏卻惦記上了那個肉攤。

自己身邊這傢伙應該有些問題,要不要抓緊時間給他補一下?

心裏藏着事,她吃點心也不香了,隨便走了走就說累了想回去。

過了幾天,晚膳多了一道甲魚湯,一大隻甲魚趴在碗裏,死不瞑目,湯上飄着密密麻麻的枸杞。

「來來來,多喝兩碗。」嬴黎殷勤的給他盛湯:「有病我們就早點治,不丟人,放心,這是我偷偷燉的。」

燕靖予頭皮發麻:「我為什麼要喝這個?」

「調理身子啊。」嬴黎特意給他撈的滿滿一碗枸杞:「上了年紀的男人總是力不從心,這個道理我懂,這可是我自己燉的,趕緊喝。」

他皺眉:「你覺得我不行?」

「你覺得是我覺得嗎?」嬴黎反問,意思明顯。

燕靖予險些吐血,他攪了攪碗裏的湯:「有個詞兒叫自持,知道嗎?」

「知道,但是我認為,男人能做到自持,是因為女人的魅力不夠。」她盯着燕靖予:「我是不會承認是我的問題的,你死心吧,趕緊喝。」

燕靖予無奈了,看了她好幾次,將湯喝下。

飯後一個時辰不到,他就有些熱了,沐浴更衣出來,心裏越發躁動,在殿裏找了一圈都沒嬴黎的影子,不由得奇怪,正要問嬤嬤,就看見枕頭上放着的條子了。

『大補后不能泄陽,為你好,今天晚上我回侯府睡,保重。」

燕靖予:「......」

這確定不是在整他?

他一晚上沒睡着,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哈欠連天,一下朝,就有人跟過來,委婉的提醒他愛惜龍體,弄得他更鬱悶了。

臨近年底,嬴黎跟着老夫人去祖墳拜祭。

在祖墳,嬴黎看着石碑上的那些名字,一個個摸過去,心緒複雜。

嬴戟、嬴穹、嬴肅、嬴弗、嬴陽....

嬴江氏、嬴趙氏、嬴齊氏、嬴萬氏....

這些人,不久前都還存在,如今,便全部躺在這裏了。

嬴黎在一座座墳前敬酒敬香,看着冰冷的石碑,心裏難免低落。

「你們那麼好,我先前卻不理解,那十五年,我的囂張放肆一定讓你們日夜擔憂吧,對不起,讓你們費心了。」

她在他們的墳塋之間站了許久,這才走到嬴岐墳前。

康健的老頭兒會病故,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現在都還記得老頭兒在宮裏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那一臉的驚訝與瞬間變換的篤定。

就憑夏徽玄一句話,他們無條件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在她和楊家作對的時候,無條件的為她撐腰。

他們都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每一個決定,就算她只是一時衝動,也會替她將事情做好,為她善後。

但他們,與她在血緣上已經隔了太遠。

反到是自己的親叔叔和堂兄弟們,算計她,欺負她,最後還殺她母親。

這當真是比不得。

在嬴岐墳前跪下,嬴黎恭恭敬敬的磕了頭,敬香燒紙,一絲不苟。

轉眼到了年下,燕靖予下旨今年不設除夕宴,他另有安排。

大年二十九,他便換了便裝,跟着嬴黎回了侯府,像個串門拜年的女婿一樣,陪老頭兒們喝喝茶下下棋,再和嬴淮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待着沒話找話,實在無聊,就開始玩沈依依家崽兒。

如今在鄴城的嬴氏人不多,當年見過知道嬴黎的人不少,老夫人與幾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過之後,整個嬴氏都沒再多問。

這一點,讓燕靖予十分佩服。

一個齊心協力到如此地步的家族,不繁榮昌盛簡直沒天理。

最主要的是,人多還能嘴巴嚴,即便是近身的下人也不知道內情,僅是這一點,就並非其他人家可比。

年三十的時候,他帶着嬴黎在街上吃,依舊是城牆腳下的小攤,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一個烤餅,攤主已經上了年紀,鬚髮花白,慢悠悠的念叨著自己家的事。

燕靖予去買了燒雞過來,還與攤主小酌了兩杯,聊得十分盡興。

等他們吃飽,攤主才收拾東西哼著小曲,挑起自己的攤位離開。

街上熙熙攘攘,人多的不可思議,各式各樣的零嘴多的讓人眼花,挨個吃一吃,幾乎能將肚皮撐破。

歌舞雜耍,唱曲小戲,一樣樣熱鬧的不行。

天色擦黑,煙火便在夜空炸開,絢爛多彩,明如白晝。

嬴黎拿着兩根糖葫蘆,仰頭看着,這麼多年,她看過太多煙火綻放的美麗了,但先前的煙火不管多美,少了想陪伴的人,終究不過是一時璀璨,看過,就過了。

他們在街上逛了一夜,拂曉天明,街上的擁擠的人流稍稍減少。

燕靖予背着她回宮,她手裏還攥著幾根沒吃完的烤串,趴在他背上,困得要命。

「走一晚上,腳好疼啊。」她打着哈欠嘟囔,還在燕靖予背上蹭蹭臉:「我吃的也好撐,你走慢點,不然我想吐。」

「回去用熱水泡泡,我再給你揉揉。」

「你說我是不是矯情了?好歹曾經是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呢。」

「曾經是,如今又不是,你現在就是個待嫁的姑娘。」燕靖予將步子放的很慢:「年節已過,還有三個月,你就是個小婦人了。」

小婦人...

嬴黎撇撇嘴:「你有沒有覺得可惜啊,人家話本子上的男女,那才叫一個轟轟烈烈,必定是誤會和解再誤會,你跑我追狂折騰,你都沒追過我。」

「追過。」他說的很肯定:「我在長樂坊追着你打,忘了?」

「......」誰會記得這個啊!

他笑了笑:「我也懷疑過你的身份啊,忘了?」

「你可閉嘴吧。」嬴黎不想和他聊了。

他笑的更歡了:「話本子少看,來來回回就一個套路,沒意思。」

嬴黎聽出意思了:「這個意思是...你看過?」

「嗯。」他並不否認:「看過。」

她眼睛轉了轉,往上爬了爬,壓在他肩上貼着他的耳朵:「我寫過你家太祖的野史,當初賣的可好了,你想不想看看?」

燕靖予一陣無語,她卻叨叨起來:「我跟你講,別人家的後宮為了爭寵你死我活,唯獨你們家太祖的後宮,看誰不順眼,就個個誇她,讓你家太祖去寵幸人家,借刀殺人,隔山打牛,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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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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