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抵達地球

瀾若號主控艙艦上時間10:521000/9/23

臉色異常蒼白的葉月身著作戰服立在主控台上，剛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音抬手制止，神情疲憊的少將望着自己的艦長，「你若還想說那種抱歉，我來晚了之類的廢話趁早閉嘴，這是對戰死者的褻瀆。」音頓了一下，緩和下來。「但，你以行動證明了自己是瀾若的艦長，音在此表示敬意。」

艦長沉默不語，良久方道：「可否告知我傷亡報告。」

「共出動飛魅6000架次，回收1491架，歿者皆已啟用克隆體，備用飛魅尚有4000，對戰力影響不大。」音安靜回復，「摧毀洪荒級戰巡艦三艘，飛魅9143架，戰損比1:14.」

而此時，藍夏突然插入。「報告，接到林星訊號，是否接入？」

10s后。

「精彩絕倫。」林星依然那副女童形象，夜色的長裙安靜搖曳。「我原以為九曜只是媽媽的消遣，沒想到姐姐竟真施展地出。」

葉月罕見地露出驚訝：「這並不在最初的圖紙上，你如何得知？」

「是的，媽媽在瀾若上動了許多小手腳，但這隻能瞞得過軍方的那些白痴罷了，是吧？藍夏？」

「不知姐姐對我的驚喜是否滿意，那三艘玩具還真的不大好保養。」面容精緻的女童輕輕托住下巴。「父親沒來讓我很是失望，姐姐，我在地球，等待和你結束這場遊戲。」

消失。

「我對這場遊戲也實在厭倦了。」葉月嘆息，「起航吧。前往地球。」

不知是否是林星故意縱容，在之後的航行中瀾若再也沒有遇上任何麻煩。

在第三天，那顆美麗的藍色星球便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瀾若號主控艙艦上時間10:521000/9/26

所有人都在中央投影中觀看千年前人類的故土，其他人倒還罷了，葉月與音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不可思議。

「倘若站在完全客觀的角度，阿星還真是一個偉大的領導者。」葉月嘆息，「人類數萬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竟被她那般輕易地完成。」而音沉默地看着，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在記憶中完全不存在的地球，中央屏幕中無數組影像變換著：落日煙霞下波瀾起伏的大海，嬉戲徘徊的企鵝成群結隊；晨光熹微的廣袤蒼茫草原，矯健的獵豹奮力追逐著獵物，飽滿流暢的肌肉筋骨彰顯著生命的活力。以及冰川戈壁，山巒茂林，這些地球上存在這千百年曾經被毀滅殆盡的存在此刻以前所未有的健康姿態在這顆故土星球流動。沒有任何污染與廢物的蹤跡，但，城市依舊存在，在曾經的人類聚集點，那些有這千百年榮光的名城依舊完好地矗立在那裏，而完全現代化的都市中依舊有着穿梭往來的懸浮飛艇，同樣，也有着身着各式服裝的人類蹤跡。當然音月知道，真正意義上的人類已不再這顆星球存在，他們只是量子生命下載人體的結果——作為暫時的宿體來完成一些本體不方便完成的工作。

駕駛椅上的葉月沉默許久，突然開口：「藍夏，如何聯繫阿星？」

30s后。

「姐姐竟然沒有直接攻擊。」林星微笑。「我還以為那4000多具屍體會讓姐姐失去理智呢。」

「阿星，這個我暫且可以擱下。」葉月望着女童般的妹妹，「星靈與人類，真的沒有和解的可能嗎？」

「呵呵，最初我和姐姐一樣的天真。」林星純黑的雙瞳冰冷深邃如遼遠的夜空：「神靈與狗彘如何可以相處，當我被整個人類族群所唾棄謾罵，各種無所不用其極的羞辱時，我沒有放棄這個信念。當我獨自將研究完善量子生命，甚至不惜違抗族群意志時，我沒有放棄這個信念。當我最終完善自己的力量向他們展示時，他們除了恐懼，便是妄圖利用，想要把我當做無所不能的廉價機器，又或者用不順手便要毀掉的劣質工具，在他們眼中我只是連實體都不具有卑微幽靈，而他們才是至高無上的萬物之主。」

「這樣卑劣無用的種族，除了浪費資源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價值。」

「更何況，我與你們之間有着永遠不可開釋的血仇，那三十四億人的鮮血是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天塹。」林星精緻的臉龐露出譏諷的笑意。「即使姐姐偉大到那個地步，你的戰士恐怕也不允許自己的艦長做出那麼大的背叛。」

「我不知道。」葉月安靜低語，「我們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而一千年前，無疑我們是錯的。」

「能聽到姐姐這樣坦白的話語，星深感欣慰。」林星抬眼與自己的姐姐對視：「可惜我想如今的地球，再也找不到人類的容身之地。」

這樣直接的拒絕並未激怒瀾若的艦長，葉月搖頭：「阿星，那請允許我們離開，我再也沒有興趣繼續這場戰爭。」

「為什麼？」

「因為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對人類而言，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摧毀地球，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動搖星靈的根基。而更有可能是阿星你將我們徹底毀滅，這並不能給你們帶來任何益處，只是徒費了精力與能量。更況且瀾若所擁有的武器足以將這個恆星系摧毀十次，但這並非我所想看到的結局。就目前而言，對於地球星靈是更好的主人。」

月輕輕嘆息：「我們持有者諸神的兵器，並非為完成諸魔的事業。」

清脆的擊掌聲，林星饒有興趣地望向虛空：「媽媽，你感覺呢？」

一個平和溫潤的女聲在主控艙中靜靜響起。

「阿星，我也從未料想自己竟在無意間打開了一個這樣的盒子。」

在這樣的語音中，有一個全息投影在艙中展開，是一個長發的女子，白衣素裙，黛眉下的雙眸明如秋水，有着夜的神秘與薇的優雅。那位幾乎以成為神話的女子安靜佇立在她千年前的造物。葉月望着她那純白如玉臉頰久久說不出話來。

「呵，媽媽還是那麼漂亮。」林星輕笑，張開雙臂走向母親。「抱抱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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