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也知足了

第一章 死也知足了

二狗擦了把汗,把鎬頭狠狠的扔在了一邊,娘的,這天氣熱的要了俺要命,還讓老子來挖地,這不是誠心想讓老子遭罪么,這該死的天氣。

二狗咒罵了一會,便坐在地上拿出一塊乾巴巴的饃就著水亢哧亢哧的啃了起來。

二狗本不是這裏的人,前些年家裏遭了洪水,被淹了個精光,人該死的死,該跑的跑,都找了自己的活路,二狗順着大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不知多少天,便走到這裏來了。

那天天有點暗,已經餓了兩天的二狗穿着一身早已油光錚亮的破大衣到了這個屯子,正看見一個俊俏的女人在河邊洗衣服,二狗看着那粗布衣服下裹着的美人,心底不知怎麼的升起一股躁熱。

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心想尖猴那小子一直跟老子說女人有多好,老子從來都沒嘗試過,難道就這麼死了,到了那邊還不被尖猴給磕磣死,不行要死也得享受一回。

想到這裏兩天沒吃東西的二狗,不知從哪裏擠出的力氣,像只飢餓了瘋狗見了屎一般撲向了洗衣服的女人。

當天晚上屯子裏的一幫壯小伙將二狗捆在了村中間的木樁上,一村的人拿着火把站在一旁看着,一些閑來無事的婦女們則嚷嚷着:「弄死他個該死的,弄死他,讓他欺負俺們女人,整死他!」

二狗看着眾人感覺就像當初老家要放電影一樣,大家坐在露天的土地上,嘮著嗑,磕著瓜子,想着想着二狗不禁嘻嘻的笑了,他不怕死,真的,對於見慣了死亡,看慣了痛苦,受夠了飢餓的二狗來說這不如死的日子早就過夠了。

何況自己也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等到那邊見了尖猴自己也能跟他白呼白呼了。

想到這裏二狗竟不覺的得意起來,想到當初走難時跟個老幫子學過的一首歌,便咧開嘴唱了起來,「那邊的妹子兒喲,哥哥想的晃喲,你要是沒人采喲,哥哥我來捧你呦,哥哥沒財呦,只有一顆心呦,你要看的中呦,就跟哥哥走嘍。」

這村民聽了都是一陣嚷嚷,哎呀嘿,這小子還真行呀,死到臨頭竟還唱上了,他不是瘋了吧。

二狗聽眾人都在議論自己,心裏不禁十分爽快,他是個人來瘋的性格,心裏一爽快不僅唱得更大聲了。

下面的村民一見,都傻眼了,這時從人群里走出一個老頭,他駝著背,拿着一個巨大的煙袋,間或的抽上兩口。

在他後邊便是今天上午被二狗欺負了的那個洗衣服的女人,她看着二狗那得意的樣,不但沒又生氣,反而有些莫名稀罕起來。

人越缺啥就越是中意啥,她心想,「這才是真正的老爺們,敢作敢為,連死都不怕,哪像俺從前的那個熊蛋的鐵柱呀,愣是讓狼給嚇死了。

真是的,我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叫村長捉他了,這回可咋辦。」

那老頭到了二狗身邊,把煙袋放在木樁上磕了嗑,回頭叫這身後的那個女人,「鐵柱他婆姨,你過來,來看看,這小子俺可是幫你逮住了,咋辦你自己說吧,你男人死了,俺們也不能讓你受了欺負,你說吧咋整。」

那鐵柱婆姨本就是看二狗順眼的,又聽村長說自己說了算心裏登時有了主意,可她還沒說話呢,人群里不知是誰便喊了出來,「那還用想么,要我說,哪的孽哪還,廢了他,你們大家說是吧?」

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都是看熱鬧不嫌火大得主,特別是那些村裏早已閑出屁了的婦女們,頓時響應了起來,「對對對,廢了他那,看他以後還怎麼欺負俺們,說的就好像她們也都是受害人似的。」

鐵柱的婆姨一看這下完了,別人不知道她這小子的本錢,她可是知道的,要是誰能嫁給他那肯定是享福的命,自己那是親身體會了的,絕對錯不了。

自己死了個男人,這剛看上一個又要被費了,這可咋整,要說自己可真是蠢呦,不就是給他欺負了一下么,也死不了人,你說自己找什麼村長呀,難道自己這輩子就這命了么,不行,說啥也得保住他。

想到這她看了看綁在柱上兀自唱着歌的二狗,這時二狗的大衣早被扒了,長時間的飢餓早已榨乾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脂肪,露出了精瘦的腱子肉,下身只剩下一個單薄的褲子,沒什麼特別,就是身材看起來十分強健,看的旁邊的女人們心裏都跟長草了似的。

二狗總體上說還是不錯的,身材雖是因為飢餓而變得有些消瘦,但骨架確實粗實,一看就是有勁的樣子,只是臉上依舊黑黑的像是沾了什麼東西似的。

鐵柱婆姨走到二狗面前拿出一個手絹給他擦了擦臉,一張俊秀的面容便露了出來,看的鐵柱婆姨一愣。

剛才自己只顧著掙扎了,竟沒看出他竟是這麼個俊後生,想到這鐵柱婆姨不禁暗罵了自己一句,自己這是幹啥呀,現在事還沒完呢就擱著做上夢了。

她收起手絹問二狗道:「你叫啥呀,擱哪來的,多大了。」

二狗看了看眼前這個女人,心想她沒招俺沒惹俺自己就欺負了她是有點對不起她,算了,就當給她點麵皮,「俺是從老遠來的,家裏受了大水,沒活路了,走難到這裏了,我叫房二狗,俺今年有十八九歲了,俺記不清了。」

聽了二狗這樣說鐵柱婆姨不禁心中歡喜,可是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轉過頭看着村長說道:「二叔,算了,還是放了他吧,俺,俺不追究了。」

村長皺了下眉毛,深深的皺紋讓人看着有種無形的壓迫感,「為啥?」村長問道。

鐵柱婆姨看了看村長和一大堆楞了的村民,又看了看二狗,「他還是個孩子捏,要是就這麼壞了他讓他以後都咋整。」

「何況俺家的情況二叔你也知道,鐵柱看山死了,家裏也沒個男人,咱村的情況俺也知道,重勞力都是有着落的,俺不給您老添麻煩,所以俺想收他當個乾弟弟,以後幫襯幫襯俺,二叔你看行不。」

村長皺着眉想了一會,習慣性的拿出煙袋裹了裹,才發現沒有煙便又收了起來,見鐵柱婆姨還在看着自己便咳了一下,「好吧。」

說完便去解開了二狗的繩子,他看着二狗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鐵柱婆姨要收你當個乾弟弟,你要是答應以後就留在村裏,要是不答應就趕緊離開俺們村,你選一個吧。」

二狗被放了下來,心裏還在納悶,又一聽這老頭這麼說才知道是剛才那個女人給自己求的情,想讓自己當他的乾弟弟,那自己以後不就是有家了么,哪還能不同意呢,立刻跪在地上給鐵柱婆姨磕了兩個頭,「姐!」

鐵柱婆姨一看這,不禁苦笑,其實她本就是個借口,想要救下二狗,沒想到村長還當面說出去了,沒辦法只好認了吧,她扶起二狗幫他弄了弄頭上沾著的灰草,「走吧,跟姐回家。」

二狗「嗯」了一聲,兩人便走了。

只剩下滿地的拿着火把的村民,一個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站在那裏,直到村長都回家了,才一個個戀戀不捨的散去了。

鐵柱婆姨名叫蘭花,乃是這響水溝土生土長的人,山野的小地方都是那麼排外,比如外娶來的女人死了丈夫,就得守寡,而村裏的女人死了男人便可已再嫁。

蘭花便是這村子裏的人,是可以再嫁的,可是要她嫁到外村去她還不幹,而本村裏的勞力卻有大量的缺少,前幾天山上又鬧了狼賊,一下子又少了不少,鐵柱就是前幾天鬧狼死的。

鐵柱是從外村來的,到了響水溝看上了蘭花,便落在了響水村。

響水村的勞力少是出了名的,不知為什麼,響水村出女不出男,男女的比例有時甚至達到一比十的地步,所以響水村一直有個習俗便是選郎婿。

怎麼說呢,就是因為本村的男人太少,而別村的男人又多所以弄得一個「相親會」。

不過所有相中的郎婿都只能住到響水村,而且孩子也得只跟響水村的姓,就像好似是入贅一般,所以少有願意來的。

二狗和蘭花回了家,一到屋子蘭花便叫二狗去拿個大木盆來,蘭花燒了一大鍋的水,兌好了后讓二狗跳了進去,看着健碩的二狗,蘭花臉不由的又紅了起來,趕忙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扭身便轉身出去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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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小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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