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妖藏於東山
第二章有妖藏於東山
天下九州，各國雄起。
經戰，春來國，子夜國，砂城國，山齊國四國簽訂和平停戰協議。開國往來，貿易亨通，和平共處，安國興業。
民間興修仙問道，各門派層出。
……
青天白日不敢硬闖，現下夜已深，頭頂明月皎潔，自己正值壯年又何懼傳言。
雖然，心下還是隱隱擔憂……
山腳下手拿鋤頭的壯漢看着面前黑墨般巍峨的高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大哥，咱究竟還上不上？」身邊瘦小的漢子頗有些打退堂鼓，伸出手扯住身前壯漢衣角。「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這東山邪乎得很，好多男的女的進山都失蹤了……」
這算不算羊入虎口？
「傳聞從這東山跑回去發了瘋的那人還說是被女妖精捉了他們去，要是是個女妖精，老子求之不得！」本來傳聞是挺唬人的，但是看着小弟如此膽小怯懦，漢子卻不由得嘲弄一笑。想想自己作為大哥需得做出表率，見到小弟這般，又不得不心中一橫，步子直往前跨。「想捉老子，就看她夠不夠道行，夠不夠美！」
大哥威武，只是……
那瘦小的漢子貓著腰，小心翼翼緊步跟上：「那可說好，一有風吹草動小弟就不陪了。主母的墓里就算再多寶貝，也抵不過這條小命兒……」
「沒點志氣。」藉著月光行着路，壯漢低罵道。「主母生前乃東山鄭家嫡女，聽說她嘴裏那顆夜明珠來頭都不小，是那紫禪真人花了三年道法升華之物，況且那陪嫁的東西好傢夥該少不了。再者那墓剛埋三天不到，趁著泥土還新，就算動過別人也看不出來，此時不動手什麼時候動手？」那也……
似乎錢財誘惑並不十分能讓那瘦小漢子動心，但是此刻回頭無望，苦着張臉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跟着壯漢一步步向前了。
月光下的樹榦上結著大大蛛網，反射出晶瑩的光澤。一隻夜蛾被光芒吸引，撲著翅膀悄然靠近，一不小心，整個身子已然撞了上去。
蛛網被夜蛾掙扎著拉扯，每一根細細的銀絲都像危險的琴弦。黑色的蜘蛛悄悄爬了過去，幾隻腿迅速的將夜蛾抱在懷裏，張嘴咬住夜蛾的身體，噴出更加多的蛛絲，將夜蛾纏了個結實。
幾個呼吸間，那夜蛾便漸漸的不再動彈。
……
清風拂過巨樹的樹梢，樹冠上躺着一隻看星星的小松鼠，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小嘴巴動的極快，一顆顆瓜子殼便從嘴裏吐了出來。
天上的星星落在在那撲閃撲閃的眼睛裏不知覺也都變成了一顆顆堅果，有橡子，榛子，核桃，松子……
要是山裏的果物能像星星那麼多就好了，那樣冬天也就不怕了呢……前一秒悠悠然，下一秒那隻小松鼠小小的耳朵卻悠地一轉，似乎是認真聽着遠方的什麼聲音。它立起身子，神色緊張的看向遠方，連嘴巴動作都停了下來。
吸吸鼻子，小爪子裏瓜子粒兒紛紛落下。
「好像又有人進山，我先走啦！」小嘴兒一張，竟能吐得人言。
幾個躍步，一溜煙利索的跳下了樹。小爪子一接觸到地面上，立刻化作人類的手腳，小松鼠悠地化成一個褐衣女子，身子輕輕一掠快速的飛遠。巨樹被風吹動，枝幹輕搖，葉子沙沙作響，似乎在向小松鼠道著別。
……
長劍挑開大片大片的蛛絲，白衣的少年臉上一片苦澀。
「長祺，你看這洞中蛛絲遍地，咱們該不會是已經到了妖精老巢吧？」「噓——」神色老成持重的少年回頭瞥一眼說話的少年，目之所及地上樹上皆是如雪般的蛛網。「這地方我們不熟悉，妖精卻了如指掌。要是到了妖精老巢，還沒等我們收她就要被你打草驚蛇，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我們四人也是點兒背，新的門人入谷三年，第一次試煉怕是也就只有我們才抽中了東山之惑。」稍微肥胖的少年嘆息一聲。「我這三年，哪學到了什麼真本事……」
「你自己整天往廚房裏跑沒學到本事，不代表別人也和你一樣。」先前開口的少年笑道。「再說咱們有模範生長霖在，不怕。」
說着話間，朝最前邊手持長劍的一位少年湊了過去，討好的道。「好長霖，你會保護我們的吧？」
那少年側過頭看看貼近自己的人，俊眉微趨，不動聲色的避開一步。「長天！」老成的少年輕斥一聲。「安靜點，你可不是來玩兒的。」
被罵了，長天耷拉着腦袋退回長祺身後。「是。」
胖胖的長恆憨憨一笑，用肩膀撞了撞長天，頗有些幸災樂禍。
……
泥土一捧捧的從墳墓中挖出，身後瘦小的漢子接着泥土氣喘吁吁，望着不斷挖著泥土尋道的大哥。「大，大哥，還沒挖到嗎？」
富人的墓不比尋常人家，興建之時便得花上月余，此時雖然只是挖個能入身的洞，也是很需要時間的。
「急什麼。」這墓走得越深越是難挖，本就受累，遭此催促壯漢心中自是煩悶。手上鋤頭一扔，向瘦小漢子道。「你去挖會兒，我來移泥土。」
大哥向來說一不二，反駁也無意義。瘦小的漢子只得應下，抓着鋤頭向深坑走去。
看着瘦小漢子走下坑洞壯漢卻是一喜，自己長得壯挖的洞自然是得大。但是若是自己這小弟來挖洞入穴便可以省事省力，心下頓時覺得輕鬆。「你先挖著，我去附近看看還有沒有啥大戶人家的墓。若挖到主母的寶貝，你休想私藏。」
瘦小漢子應着，本就是膽小的很的人，這會兒只得硬著頭皮挖，手上一刻也不停。似乎一分心，心裏的妖魔鬼怪便能化了實，生生將自己吃進肚裏去。
……
墓地里大小不一的蛛網遍佈，月光之下泛著銀色光芒。藍色磷火火花悄然升起，林中貓頭鷹驚聲時起，更添這東山鬼魅般的氣息。
壯漢伸手揮落蛛網，想着墓裏頭那些寶貝，向前的膽子也大了幾分。
「讓我來瞧瞧這尊墓是哪戶人家的……」
先前被拆了蛛網的蜘蛛不厭其煩地重新結上了絲，冷風忽起，墓地里溫度陡然降了幾個度。
壯漢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望了望四周陰森的黑色。眼角處忽見一抹身影，極快的從密林中閃過。
「誰，誰在那裏！？」壯漢抓緊手上鋤頭，驚道。
急促有序的聲音響起，「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黑色的龐大身影隱在密林中，移動速度極快，壯漢視線根本無法分辨眼前的事物。
「是誰？鬼鬼祟祟！是條漢子就出來見人！」
鬢邊汗珠順着臉頰滑下，壯漢神經越綳越緊。
「我若不是漢子呢？」林中一道嬌媚的聲音回道。「那還能出來與郎君一見嗎？」
俏生生，嬌滴滴，怎麼聽都是嬌意。腦中不自覺浮現出配合這等聲音動人的嬌美臉龐。
可是，這荒山野嶺，還是墓地。
早聞有妖藏於東山，之前還不信邪。這會兒，怕真是被自己撞上了！「妖怪啊！——」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壯漢一聲驚叫，腳下生風快步向著鄭家嫡女墓跑，已是驚懼得滿頭大汗。「老二，快跑啊！有妖怪！」
妖怪？
密林中那個黑影探出一個女子的頭，目光流轉十分貌美。只是緊跟着那頭顱慢慢從密林中出現，竟現出高約二丈的巨蛛身體，嘴邊帶着俏皮一笑。
「你是在說我嗎？」眼神隨之變化，兇狠而暴戾的望向前方跑開的壯漢。「太失禮了！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女孩子呢！？」
八條巨足猛然起跳，巨大的身體一晃，已是穩穩截住了壯漢的去路。「喂喂，我難道長得不夠貌美嗎？」
單看那臉，確實算是貌美的。只是她那身子以及那八條黑色的大長腿，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欣賞不了消受不起的……
壯漢將鋤頭舉起，恐懼的結巴道。「別，別過來，妖怪……」
「那那，又叫人家妖怪，難道人家長得不夠貌美嗎？」
真是只執著的妖怪，一個問題問了好幾遍。
攔住了去路，此刻竟只問些奇怪的話。不吃了自己，也不傷自己。
壯漢壯了壯膽子，藉著月光看着面前那隻巨大的蜘蛛精。
「你，長得貌美……」
那蜘蛛精呵呵一笑，似乎極為滿意。
「那，你說說看我若是與你們人類相比，還差哪裏呢？」
這……壯漢看着蜘蛛精，咽了咽口水。
「我，我真的可以說實話嗎？」
蜘蛛精伸出一隻腿在空中虛晃一下，似是放鬆著身軀，又似真的大度寬容。
「但說無妨。」
壯漢看看她那漆黑巨大的身軀，小聲道。「這身體，似乎是……」
大了些……
蜘蛛精聞言，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自己的身體，點點頭。
「你很誠實。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嗎？」
此刻妖怪橫在前方，還長著八條腿。自己兩條腿，橫豎是跑不過的。雖然想與她硬拼，但是她那節肢尖端尖銳，似比刀刃還要鋒利。怎麼都是死，不如趁現在那妖精還沒想弄死自己，多套些話來，哄得她開心指不定還有生路。
……
蛛絲漫漫，纏繞着的白骨一具具。四個少年皺着眉，視線一一掠過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白骨。
「看來這真的是妖怪老巢，只是此刻這妖怪不在家，出去了。」長天用劍伸向那白骨，似想戳動一般。
劍被挑開，長天轉眸便望見長恆警告的看着自己。「這些白骨想必都是被妖怪害死的無辜之人，你不該拿劍褻瀆亡靈。」
自知理虧，長天乾笑着撓撓頭。眼角處瞧見一團火苗燃起，又在瞬間重回寂滅。
「是往生符？」見眉眼如畫的少年口中念完訣，長恆不由問道。
冷淡的桃花眸內一片清明，少年點點頭。
長祺看看少年，略顯欣慰的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膀。「做得好，長霖。」
少年頷了頷首，腳步繼續向前方走：「雖然妖怪不在，但是以防還有其他小妖留在此地，各位小心為上。」
「妖怪啊——」忽聽一聽尖叫聲起。
夜深的森林中尖叫聲一起，沉睡的飛鳥和小動物也跟着驚飛四起，瞬間變得格外吵鬧。
被這陣勢嚇到的長天緊緊抱住身邊的長恆。「聽到沒聽到沒，有人在叫妖怪！」
忽而身邊白色身影似一道箭光，直直掠過自己身畔，向著飛鳥驚起的地方直奔而去。
「長霖！——」
長祺下意識伸手去抓，卻只有那少年的衣角輕輕掠過他的指縫，轉瞬間便已不見了少年的身影。
「快，跟上長霖！」三個白衣少年腳尖輕點，身影急急掠向密林深處。
……
帶着些許疑惑，壯漢小心揣摩著面前那蜘蛛精的意圖。
「在，在下不知……」蜘蛛精望一眼那壯漢，撇撇嘴角。「因為呀，吃的人太少，道行……不夠呀……」
媽的！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吃自己！此番於自己問話，妥妥的全是貓戲老鼠的把戲！
壯漢暗道自己天真，向著開闊之處便跑，嘴上不忘高聲支會著自己那可憐的小弟。
「老二！快跑！有妖怪——」
「我可不想做妖怪！」蜘蛛精冷了臉色，腹下吐出如同幼童手腕般粗細的白絲，幾個吐吸間便結成了巨大蛛網，緊緊的封住了壯漢逃跑的路線。「我也不想吃人的，可是我要做人啊，要做人的話我就要先吃人提升道行啊……」
聲音的聲音依舊嬌滴滴，似此舉不是出自於她本意，不情不願，懶洋洋極。
跑也跑不掉的嘛！壯漢認命的跪下來，哭着大聲求饒。
「妖怪大人，求求您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他們可怎麼活啊……妖怪大人，饒命啊……」
蜘蛛精笑笑的靠近壯漢，節肢彎鈎輕輕擱在壯漢脖子上。「別怕，稍後還有一個，兩個，三個……」
眸子微眯了眯，似乎是在思索般。
密林中蛛絲震蕩，發出的聲音在蜘蛛精的耳朵里卻是異常清晰。
「四個……五個人，會一道去冥府陪你……」
有人弄破了自己那些小姊妹辛苦織的網，自己就一併收下提升修為吧……
壯漢面如死灰，張嘴還想問些什麼，話在嘴巴，卻一點聲音都不能再發出了。
眼睜睜的，感覺自己骨碌碌滾了一圈。眼裏看着一具已經沒了頭的身軀，頸口之處血水直往外冒。
那身軀的衣飾和體格，看着還十分的眼熟。
那妖精立在一邊，將前肢尖端探入那具無頭身軀心口。彎鈎似的鈎爪沉沉沒入，待下一瞬拉出，鈎爪上懸著一顆猶在跳動的血色肉團。
「咕咚咕咚，咕咚，咕——」
妖精的喉嚨輕輕滑動。「咕咚——」
嘴角血跡腥甜，蜘蛛精意猶未盡的舔上一舔。
瞥見不遠處躡手躡腳想跑的瘦小漢子，蜘蛛精眼底帶着絲絲嫌棄。「瘦是瘦了點，不過好歹是肉。」湊合著吃吧。
蛛絲吐出，鈎爪輕拽，被蛛絲粘住的瘦小漢子已到身前。還沒等蜘蛛精開口，那人已撲倒在地哭號開了。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吵死了。」
蜘蛛精不耐煩的斥出口，瘦小漢子頓時噤了聲，跪在一邊抽抽嗒嗒十分可憐。
「脖子露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我倒是給你個痛快。」耳畔傳來一聲嘈弄，緊跟着兩顆暗器飛將過來，直砸在蜘蛛精巨足彎鈎上。
彎鈎被砸得砰砰響，隨着那暗器落地，望上一眼，竟是兩顆平凡的核桃。蜘蛛精大怒，丟下爪下那瘦小漢子。蛛絲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噴去，接着嘴裏罵道。
「碧落！又是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傢伙！」
被喚碧落的褐衣女子俏皮笑笑，語氣略帶不悅。「我原本坐在海棠樹上吸收日夜精華修行着仙人之道，還不是你擾我清修。」
「你要吸收日夜精華修行，我要吃男子心臟修行。法門不同，你若強逼壞我好事，我也不會饒你！」
「不饒就不饒，怕你不成！」褐衣女子眼色一冷，抬手間掌中凝結出紫青色雙劍。「霈蛛看劍！」
蜘蛛精揮動八足一邊與褐衣女子抵抗遊走，一邊尋找機會奮力還擊。可是褐衣女子雙劍揮得極快，遊刃有餘挑釁般的笑望自己。
奇恥大辱。
眼見不敵，蜘蛛精急道。「碧落，你以為你比我厲害，其實不過是仗着有高人贈你的法寶。我與你相鬥手中並無法器，算不得公平。若是你將紫青雙劍卸下，你也未必能贏過我。」
褐衣女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尋思了這番打鬥確實不算公平，遂將雙劍隱於掌中，朗聲應。「好啊，霈蛛，我卸劍再與你一戰便是。」
厲害歸厲害，腦子卻不算好。又或者是那高人的教誨真的入了心，她這個笨松鼠也學那高人舉止，磊落的不得了。
蜘蛛精心下輕蔑不已，嘴上卻尊敬道。
「果真是那高人點化過的，心胸果然開闊。」巨足隨着話聲齊落，第一時間直直逼向褐衣女子。
褐衣女子還沒準備好，堪堪躲過那攻擊，不悅問。「喂，你如何就開始了？」
「哼！」剛剛還忌憚她那法器，此刻又何懼之有？蜘蛛精心中怒意暴漲。「打你還要看時辰啊？」
自從這小松鼠得高人點化化為人型后，她這小松鼠精便屢屢壞自己好事。
說什麼高人賦予她守護山林的任務，假以時日必定能修成正果。因那自己沒見過的高人，自己修為才如此艱難。如今若不趁機除她，誓不為妖！
碧落險險躲著蜘蛛精巨足彎鈎，不免有些心驚。此前一直仗着法器在手，安能將這蜘蛛精制住。如今一看，自己這一身修為，不過勉強自保而已，要真是一戰的話還真是不太夠看。
不過，那蜘蛛精修著邪路，修為已然遠超了自己一大截。
這邪路修行起來，莫非還真……
「你手上沒有法器在手，與我纏鬥還敢分心？」霈蛛目光冰冷，眸中忽起笑意。「不過碧落，你似乎忘了我是只蜘蛛吧……」
碧落呼吸一滯，反應過來才想藉助自身優勢彈跳開，此刻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無法動彈。
身後巨大的蛛網緊緊粘連着自己身軀，碧落難得的感覺到一絲恐懼。「霈，霈蛛……」
霈蛛冷冷笑着。「雖然我吃人可以修鍊，但是想必吃了你的妖丹，也會對我的修為增益不少吧……」
「霈蛛，你手上鮮血太多，若你能修成正果才是真的讓人笑掉大牙！」蛛網強硬，如同鐵著掙扎不開。碧落穩住心神，一邊與霈蛛周旋一邊暗暗在掌中凝結紫青雙劍。
「不要緊，是下地獄永世無法超生還是得享正果那都是我自己的路！」霈蛛目露瘋狂之色，巨足彎鈎輕輕刺入碧落胸口。
紫青雙劍凝結完好，碧落心中催動劍訣。
紫色與青色二劍於空中畫出一道劍光，一劍飛來挑開霈蛛巨足，一劍破下碧落身後巨大蛛網。再一道光，雙劍飛回碧落掌中。
見勢不好霈蛛大驚想走，碧落豈會再讓她逃？下一瞬飛身而起，揮劍便劈。
霈蛛避無可避，只得使出渾身解數揚起巨足藉以抵擋。
只是想像中的攻擊未到，再抬眼看，卻見那剛剛還颯爽英姿的碧落懸於半空。
一支長劍，貫穿了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