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黑白分明

周硯之所在的角度，他正視周垚的同時，餘光剛好可以帶到周垚旁邊的遲遇。

所以，周硯之明顯看到遲遇在聽到他的話以後動了動眼皮兒，然後緩緩抬頭，看向他的眼神充滿茫然。

反觀周垚，明明周硯之目光平靜，她卻無形感到一種壓迫感。

「我……」

周垚腦子突然轉不動了似的，張張嘴，愣是憋不出一句話。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刮相關信息，發現周硯之竟真的什麼都沒說過，在她提出相關話題的時候也從未給過她正面回應。

哦不，準確地說，不是周硯之不給她回應，而是她根本沒給周硯之回應的機會。

良久，周垚才找回自己聲音，沒底氣道，「難道又是我搞錯了？」

奇怪的是，周垚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着周硯之，而是轉頭看旁邊的遲遇，一副極其不自信的模樣兒。

冷不丁被周垚這麼問，遲遇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

「又？」

周硯之挑眉，似是在細細品味這個字的精妙之處。

一瞬間，遲遇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剛才的各種情緒通通消失殆盡，被緊張和心虛取代。

「啊……」遲遇乾笑着挽上周垚手臂，悄無聲息地用力以作提示，眼睛卻是看向周硯之的，「老師，垚垚年紀小，難免會搞不清狀況，您別放在心上。」

以周硯之的智商，只怕周垚再多說兩句，他就能猜到上次他和九九單獨吃飯是她和周垚故意安排的「相親局」了。

就是因為想到這一點，遲遇才緊張心虛。

正如遲遇所想，聰明如周硯之，怎麼會看不出遲遇的意圖呢？

這會兒，早就看穿一切的他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壓制住笑意，只點下頭輕「嗯」一聲，然後看向周垚略帶警告意味道，「有時間就多做題，少臆想，明白？」

理虧如周垚不甘地動動嘴皮兒，「知道了……」

此地不宜久留——這是遲遇此刻的唯一念頭。

「老師，我們回房間了，您也休息會兒吧。」

遲遇說完就帶着周垚起身往房間走。

周硯之點點頭，目送兩人，卻不想走到一半的周垚突然轉身，一瞬不瞬看着周硯之，探究似的開口，「哥，我很認真地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沒在追人嗎？」

剛才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周垚將昨晚周硯之的反應復盤一遍，雖然周硯之的確什麼都沒說，但她總覺得他的反應怪怪的，藏着貓膩兒。

因此，她越發不信是自己判斷失誤。

尤其是在不斷失誤過的前提下，她那想扳回一局的心情就更勝了。

無論是周硯之，還是遲遇，兩人誰也沒料到周垚還會殺一個回馬槍。不過，這次兩人都只是短暫的頓了一下，很快便恢復如常。

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就是遲遇的心情了，期待又忐忑。

對她而言，當然是更希望聽到周硯之肯定的否認，而不僅僅是剛才的那種很容易被解讀成模稜兩可的反問式否認。

真正在意的東西是容不得一點不明確的。

因為，哪怕是一點點的缺口都會讓她不確信、糾結，甚至胡思亂想，她要的是絕對明確、黑白分明。

遲遇正胡思亂想着，周硯之低沉的聲音傳進耳朵。

「我真的沒在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