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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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冬天的早晨,天上難得的露出了太陽,已經升為保安團警衛排長的韓保江正帶着他那排人出操,傳令兵跑來告訴他,團長讓他帶領三個人立刻到團部報道,韓保江把出操訓練的任務交給了排副,自己帶着機靈能幹的韓保山等三個人急忙趕到團部,佔山好正等在團部,看到他帶人進來了,佔山好說;「劉主任命令你帶領三個弟兄去市黨部,他有任務要交代。」

韓保江「是」了一聲,帶領三個人去了市黨部劉建輝的辦公室,劉建輝見到韓保江后,立刻對他們三個人說;「市黨部接到緊急命令,要求我們秘密調查原偽滿頭道警署署長漢奸丁一根的罪行,為了保密才把你們調來,所以,你們三人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情不準對任何人說,只對我一個人負責,在這期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必須向我一個人彙報,另外,在調查期間你們要是發現了丁一根的行蹤,可以隨時秘密逮捕他,然後先把他關進我們的秘密聯絡站,等候處理。」

交代完后,劉建輝又對韓保江說;「關於丁一根的資料我手裏很少,目前能提供給你們的只有這些,我想聽聽你的行動方案。」

韓保江尋思了一下說;「第一,我們馬上行動,去頭道警察署展開秘密調查,找到他的照片好對照抓捕他。第二,找知情人想辦法打聽到他藏身的地點,在伺機逮捕他。第三,在辦案期間出於保密需要,我們要和你們脫離接觸,我只秘密給你打電話,請把你家裏的電話也告訴我。」

劉建輝看到韓保江剛接手任務就能心中有數,感到自己找對了人,他把自己家裏和辦公室的電話都給了韓保江,最後囑咐說;「切記保密。」

當天上午,韓保江他們三人來到了頭道警署,拿出證件后,警署的人接待了他們,把他們要找的有關丁一根的材料全部拿了出來,韓保江就在警署里看了起來,通過查閱檔案材料韓保江發現,這個丁一根是土生土長的長春人,他是通過認賊作父,甘願給日本人當奴才才當上這個署長的。

這個丁一根十七歲那年在日本僑民開的料理店裏當雜役,由於他善於見風使舵,溜須拍馬,憑着他的小聰明又很快學會了一口流利的日本話,時間長了他發現他這個日本主子專愛出入花街柳巷,於是,他投其所好,那家窯子裏來了新姑娘,那地方有暗門子,他只要得到信兒就把他的主子領去,沒過幾年他的日本主子讓他當上了管事,「九一八」事變后,日本鬼子全面佔領東北,他原來的主子成了長春警視廳的副廳長,就讓他當了頭道警署的署長,雖然他名義上是署長,實際上是副署長說了算,別看他大事說了不算,可是禍害起自己的同胞來一點也不比小鬼子差,所以,頭道那一帶的老百姓都管他叫丁扒皮,半夜裏小孩子哭了,大人一嚇唬說,丁扒皮來了,小孩子立刻就不敢哭了。

檔案里雖然沒寫丁一根如何殘害自己的同胞,卻寫着他善於抓經濟犯,還曾經抓捕過三個犯滿抗日分子而立了功,看到這裏,韓保江想丁一根的這份檔案不能讓它留在警署里,以防止被人做了手腳,就對接待他們的人說;「丁一根的這份檔案我們要拿走,」

那個人有些為難的對韓保江說;「要拿走檔案必須由署長簽字批准。」

韓保江說;「行,把你們署長找來。」

署長聽說有人找他,就問;「誰呀,這麼大的架子還得我過去。」

他的話沒說完,韓保江領着人進來了,推開門他就說;「不敢,不敢,有勞署長大人了,我們是市黨部的。」

說着話,韓保江拿出了市黨部的證件,署長看了一眼立刻站起來喊那個警員;「快,給幾位先生上茶。」

韓保江說;「謝了,」然後一屁股坐到了署長辦公室里的沙發上,他想趁這個機會和署長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探聽點有用的消息,因此,他坐下后又站起來遞給署長一顆香煙,問道;「署長您貴姓?」

署長說;「敝姓陳,耳東陳的陳。」

韓保江很隨便地和他嘮了起來,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陳署長;「署長先生,您見過上任署長丁一根嗎?」

「見過,見過,我原來就是這兒的戶籍警,丁署長跑了以後上頭讓我臨時負責。」陳署長急忙說道。

「知道他家在哪兒住嗎?」韓保江問。

「知道,先前還去過一次,」聽口氣陳署長沒有躲閃的意思。

韓保江見這個陳署長沒有庇護定一根的意思,就直接對他說;「你們這個丁署長可是夠可以的,人家都把他告到了公安總隊。」

陳署長立刻接過來說;「這是自然的,自然的,他在世時要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媳婦,誰家的姑娘媳婦就得陪他睡兩宿,要是不從的話,他就以經濟犯的罪名抓人。」

陳署長的話從旁邊證明了丁一根的可惡和罪行,韓保江氣憤地說;「他就是個畜生,這種人怎麼能讓他還活在世上。」

陳署長也很氣憤地說;「可不是咋地,兩年前,賣煎餅的老劉媳婦不從他,他硬是把老劉抓了進去,害得老劉媳婦上了吊,扔下了三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那個慘景就別提了。」

韓保江趁機說;「怪不得人家要告他。」

陳署長又接着爆料說;「還有呢,我聽說他還霸佔了一個姑娘,把人家都整出了孩子,你說他現在跑了多坑人。」

「我咋聽說前些日子有人在街上看見他了?」韓保江話鋒一轉又問道。

「我尋思他不敢露面,在長春他的仇人太多,那個老劉現在就整天踅摸他,非要逮住他,殺了他不可,」陳署長接着說。

韓保江聽了陳署長的話心裏有了底,對於這種禍國殃民的東西,逮住他把他刑之以法是再好不過的,於是,他又問陳署長;「你們署里誰和他比較好,誰能知道他藏在哪裏?」

陳署長說;「要說過去最能給他溜須的就是李二麻子,不過,這小子不幹了,現在在關帝廟那一帶混呢。」

韓保江說;「那就麻煩陳署長給我們找個熟悉李二麻子的人帶路,我們好早日抓到那個丁一根。」

陳署長說;「行啊,」接着又指著給他們拿檔案的小警察說;「三狗子,你去領這三位先生去趟關帝廟,找到李二麻子,說不定從他嘴裏能說出丁一根的藏身之處。」

叫三狗子的人答應了一聲,手裏拿着丁一根的檔案和韓保江他們告辭了陳署長,離開了頭道警署來到了關帝廟。三狗子領着他們四個人在關帝廟周圍找了一遍沒發現李二麻子,三狗子就對韓保江說;「先生,眼看着快晌午了,李二麻子又沒在這兒,要不咱改日再來。」

韓保江知道這個小警察是想要人情,就對他說;「兄弟,別急,在哪兒都是一天,我們現在就去找家館子,先喝上二兩,說不定就能找到李二麻子。」

三狗子說;「那敢情好,還是先生想得周到,天這麼冷,還真得喝兩口。」

韓保江他們領着三狗子,來到關帝廟邊上的一家小酒館里,隨便點了幾道菜,上了三壺酒,邊喝邊聊了起來。這時,三狗子和韓保江他們也混熟了,所以,也就沒有了防備,不等韓保江舉杯,他張口就喝了一盅,等到大家吃了幾口菜再喝的時候,三狗子已經把他眼前那壺酒喝進去了一半,韓保江對他說;「兄弟不用急,今兒個酒管夠。」

三狗子說;「還是先生夠意思,大冷的天,喝上點小酒那是再美不過了,我和你說,要找李二麻子容易,等我們喝完了,他要還不出現,我就領你們上他家,他光棍一個,住在東大橋邊上的一間破房子裏,他那地方我去過好幾回,有一回他抓了個開暗門子的,先把那個野雞領到了他們家,還讓我睡了好幾回,才把那個」說到這兒,三狗子不說了,他感覺自己酒後失言了。

很快,酒喝完了,韓保江說;「走,兄弟們,咱哥幾個再去關帝廟轉一圈,要是還沒有的話,咱就去他家。」

這回三狗子賣力氣了,他領着韓保江他們在廟裏廟外轉了一圈后,又把他們領到了李二麻子經常去的那間房子裏。那是間黑賭場,白天人不多,就是幾個流氓無賴在哪裏進出,到了晚上那間屋子才叫熱鬧。那天他們把趙金桂就騙到了這間房子裏,今天三狗子把韓保江他們領進了這間屋子,到裏面一瞧,李二麻子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三狗子上前捅醒了他,李二麻子看見是三狗子領着幾個他不認識的人來找他,心裏犯了嘀咕,他坐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對三狗子說;「三兄弟,今兒個咋有空到這來,你在警局不挺好的嗎。」

三狗子說;「還行,就那回事兒,今兒個找你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走,咱找個別的地方說。」

李二麻子見站在三狗子身邊的人一個個橫眉立目的,看着沒一個善茬,只好起身和三狗子他們走了出去,出門,三狗子先對韓保江說;「先生跟我走,我知道有個背靜地方,方便問話。」

韓保江點頭,三狗子把他們領進了關帝廟正殿後面的小偏廈子裏,那裏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遊人,小偏廈子裏面很冷,四面透風,西北風從窗戶縫和門縫裏刮進來發出嘶嘶地聲音,到了裏面,韓保江就問李二麻子;「你知道丁一根藏在哪裏嗎?」

李二麻子聽到是問丁一根的下落,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不過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尋思能不能藉機撈點好處,於是,他掏出煙捲先讓了一圈,然後看着三狗子說;「三兄弟,咱們過去都是老丁手下的,你現在還在警局干著,要說該比我知道他在哪裏。」

三狗子聽了李二麻子的話后,立刻拿出了警察的口氣說;「凈他媽廢話,我要知道他在哪裏還來找你幹個屁,快說得了,我告訴你這幾位可都是市裏的大官,是他們要找老丁,你要知道他藏在哪兒趕快說出來。」

李二麻子聽了三狗子的話,臉上紅了一下,又把頭低下了,看見李二麻子的反應,韓保江斷定這個李二麻子還真就知道丁一根的藏身之地,於是就對他說;「乾脆給個痛快話,丁一根是大漢奸,是政府的通緝犯,誰要是知道他的下落隱藏不報以漢奸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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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斷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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