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探秘白玉宮

第1章 探秘白玉宮

貌似已經有幾千年沒有打開過的大門,在我的推動下緩緩打開,裏面依然是無盡的黑暗。

我們隊伍中能用的三隻手電筒一齊照去,黑暗中露出一條光亮的通道,地上的台階通往更深的地下。

我揮了揮手,曹爺一手提着工兵鏟,一手拿着剛從霍青嬨那裏要來的手電筒,第一個鑽進了通道。真不愧是模範員工啊,哪個單位要是把曹爺從我這兒挖去,那可是佔大便宜了,幹活、打架以一當十,吃飯、喝酒以一當二十。

通道是道旋轉樓梯,不斷往下,還好沒有多長,我們就下到了一個寬闊的大廳里。

我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走在最前面的曹爺用手電筒緩緩地照了一圈。天哪,那些是什麼?

在曹爺的手電筒光里,一條不算寬的地下暗河從我們面前流過,上面有三座拱橋,橋後面的兩側是一根根高大的立柱,上面刻着飛禽走獸的圖案。看着這條暗河,我本能地想到蜥螈們守護的那個泉眼,估計和這條暗河是相通的。

立柱兩旁各站着一排雕刻而成的古代軍人,還有一些人席地而坐,面前放着矮几,身後站立的端著各式器皿的侍女,也是雕刻而成的。遠處則是一個高台,高台上的景物看不太清。

其實這些拱橋、立柱、侍女、坐着的人,以及兵馬俑一樣的士兵都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這些東西全是用玉石雕刻出來的。

純白的玉石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白色的玉石中隱約閃現出黃色條紋,更是彰顯了玉石的獨特性。

人說美玉難得,但這裏整個兒就是一個玉石的王國,沒有那種透亮的青玉,都是純白的玉。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恐龍專家和曹爺—曹爺對錢以外的東西,向來沒有什麼價值觀念。

一隻頂級玉瓶能炒出千萬元的價格,這一屋子的玉該值多少錢?

好半天,老林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

龍大少那有些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羊脂玉啊!現在一公斤沒有雕琢過的羊脂玉的價格已經上百萬了。」我們馬上就開始在心裏估算這個大廳里的羊脂玉的價值,算來算去,光那一根立柱就有幾噸重,這個賬真是沒法算了。

天哪,一個國師的墓都修得如此誇張,這樓蘭的經濟真是讓人難以想像啊。

我們懷着激動的心情走上玉橋,雖然我很想制止他們用手摸橋上的石刻、花紋,害怕其中有機關陷阱,但是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摸了幾把。入手溫潤,略帶一絲冰涼,即使在這裏沉寂了幾千年,依然有油脂般的滑膩感。

下了橋,我開始仔細打量這個大廳里的格局。

雕刻這些人物的傢伙,絕對又是一個大師級的人物。那些形態各異的臉,惟妙惟肖的神情,甚至是細微的頭髮絲和皺紋都被雕刻出來,再配以真人比例大小,簡直和活人一樣。

手電筒光從雕像的臉上一一掃過,我也看出了點兒名堂,這個雕刻大師,似乎是在雕刻一次貴族宴會的場景。坐着的每個人的姿態、神情、動作各不相同,有人正端著酒杯暢飲,有人正在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有人貌似喝多了,一副醉態,低頭不語。

喬大少看見離他最近的一個雕像盤腿坐着,單手舉杯,張著嘴似乎是在高呼朋友喝酒。他看上了人家桌上的一個酒壺,於是走過去想拿起來仔細看一下。

誰承想,那個不大的酒壺,他連着拔了兩下卻沒有拿起來。曹爺用手電筒照了照,原來酒壺與矮几是一體的,不但如此,就連矮几上其他的果盤、菜肴,也和矮几是一體的。也就是說,那個雕刻宗師在雕刻矮几的時候,順便把上面擺着的東西也雕刻出來了。

喬大少有些不甘心,又上去推了矮几一把,沒推動。再仔細一看,矮几和地面也是一體的。這些坐着的人、站着的士兵、侍女和面前的矮几,都是直接連在地面上的。這個大廳根本就是一塊巨大的羊脂玉,有人在上面直接雕琢出了這些人物、立柱。

雖然我們僅僅看到了大廳的一部分,但我敢斷定,僅憑現在看到的這一部分,就已經足夠將世界八大奇迹改寫成「九大」了,這些雕刻與兵馬俑、巴比倫空中花園相比也毫不遜色。

「奇觀啊,世界奇觀啊!」好半天後,老林長長地喘了口氣,激動地說道:「看來和我有一樣想法的人還真不少。」

這時我們這些震驚的人才回過神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激動的神情,連恐龍專家和曹爺都被感染了。霍青嬨激動地抓着我的胳膊:「這是國寶啊!不,這是全人類歷史文化的瑰寶啊!」

在激動的人群里,那個德國淘金佬尤為突出,他手舞足蹈地在雕像堆里鑽來鑽去,嘴裏還高喊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語言。這小子估計在心裏已經把這些雕像摺合成歐元了。

好半天後,騷亂的隊伍才安靜下來,大家繼續順着人群中間那條路往高台走去。其實那也不算是高台,最多也就比玉石地面高出一米,正前方是個台階,通往台上。

台階下的道路中間跪着兩個人,雖然只是雕像,卻不掩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台上正中間端坐着一個神情威嚴的男子,額頭上雕刻着頭飾、髮帶,中間是一顆雞蛋大的紅寶石,鑲嵌在玉石的頭飾里。男子面前是一個超大號的矮几,矮几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白玉雕琢的美酒佳肴。

這個白玉宮殿的正主兒終於出現了,這麼威嚴的造型,這麼突出的位置,還有頭上那顆在手電筒光中依然能閃光的紅寶石,一看就是主角的待遇啊。

男子身後兩側,各侍立着一個人。龍大少的手電筒照向左邊的人臉,我仔細一看,覺得這人的穿着和臉上的鬍鬚、毛髮有些眼熟。

曹爺指了指那個人,說道:「這傢伙怎麼這麼面熟呢?」

我和老林還有駱駝等一干人都點了點頭,而霍青嬨和龍大少等人卻都一臉茫然。好半天,還是眼尖的喬大少有了新發現,「嘿!我當是誰呢,」喬大少得意地說道,「大家不用猜了,老熟人,就是上次遇見的孫悟空啊。」

我們這才發現,這個玉雕的穿着還真和那具棺材裏的空哥一樣,就是臉形不像,這張臉看起來比空哥那樣子威武多了,但是那滿臉的毛髮依稀有空哥的幾分樣子。

「孫悟空?」霍青嬨和龍大少都一臉不解地看着我。

前面幾次給他們講我們的經歷時,我和喬大少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發現空哥棺材的事情。這事情有些詭異,再加上還有一個金虎玉環,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隨口說道:「嗯,我們在沙漠裏遇見一個古歐羅巴人的棺木,裏面的人縮水了,長得有些像孫悟空而已。」

龍大少對於沙漠裏的一具古屍沒興趣,倒是霍青嬨一聽是歐羅巴人便來了精神,一個勁兒地問東問西。

再往右邊的人看去,奇怪了,此人肥頭大耳,大袖寬袍,衣領相互交叉,頭扎髮髻,一身漢服。從圓潤的臉形看,就是一漢人。宮殿中所有人的穿着都是異族服飾,只有這個雕像穿的是漢服。

其他人不論是坐着的貴族還是站着的婢女、侍衛,都穿着緊袖口、小衣領的衣服,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胡服。而且這些人的面部輪廓也明顯帶有歐洲人的特色,看樣子這些人就是古樓蘭的歐羅巴貴族了。只有這個漢服雕像,有着東方人種的圓潤臉形。

我們再往台階下跪着的兩人看去,這是哪朝的皇帝啊,咋跪地上了?

地上跪着的人,其左邊的人也身穿漢服,臉圓無須,頭戴通天冠,匍匐在地上,將手中的一方刻有五條龍在一起的玉璽高高擎起,低着頭,一臉諂媚的表情。右邊的人身材魁梧,穿短衣,身披盔甲,禿頭,腦後留有頭髮,紮成兩根小辮,也匍匐在地上,手上捧著一把彎刀,臉上一副拍馬屁的表情。

為什麼說是皇帝?主要是因為我看見了左邊那個人頭上戴着通天冠。秦始皇統一六國后,不但給後來接任的歷朝皇帝留下一個傳國玉璽,而且還統一了皇帝的穿着服飾,其中這種通天冠就成了皇帝獨一無二的帽子,也成了皇權的象徵。

龍大少對着那個玉璽看了好半天,突然驚呼道:「傳國玉璽!」說着就伸手去拿那塊玉璽,沒有拿動,玉璽和那人的手是一體的。

我一聽「傳國玉璽」四個字,心差點兒跳到嗓子眼了。難道自後唐國主李從珂抱着傳國玉璽自焚后,失蹤了許久的和氏璧居然會在這裏出現?

那個漢人皇帝雕像手中捧著的玉璽,正好雕著五條在一起的龍,讓人本能地聯想到了和氏璧,只是這個玉璽是假的,因為它和雕像的手是一體雕琢而成的。這台上坐的是什麼人啊,敢讓漢人的皇帝跪在地上,捧著傳國玉璽獻上?

見不是真的傳國玉璽,大家這才又把心放回肚子裏,繼續看旁邊那個扎小辮子的傢伙。霍青嬨說道:「這人從打扮上看應該是匈奴人。」

老林也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看他那古怪的頭型,就可以看出是來自草原上的人。」

老林這麼一說,我也反應過來了。古時候,草原上各民族的人還真是一個打扮,不論是突厥、契丹、黨項,還是後來的蒙古族,都喜歡把頭頂上的頭髮剃掉,然後在腦袋周圍弄上一圈小辮子。按照這個宮殿是樓蘭人建造的這一事實,當時草原上最強大的應該就是匈奴人了。

「要說這漢人的皇帝舉著玉璽磕頭我倒是可以理解,是投降歸順的意思,但這匈奴人弄把破刀是要幹啥?」曹爺悶聲悶氣地問道。

我也納悶道:「你說這些樓蘭人想啥呢?喝酒就喝酒吧,還弄倆人來跪在地上,還一個是漢人、一個是匈奴人。」

「這個我知道點兒。」龍大少看了看那個雕像手中的刀,說道,「匈奴人要是投降或者歸順,就會獻上自己的隨身佩刀,以示臣服。看這個雕像的裝束和配刀,我覺得是匈奴的貴族,再加上旁邊跪着的要是漢朝的某位皇帝的話,那麼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匈奴人的單於。」

我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很合理。我也弄明白了,這雕刻之人描繪出來的是一幅百官宴飲圖,以及漢朝皇帝和匈奴單於歸順的場景。就是不知道台上坐着的那個寶石男到底是樓蘭的國王呢,還是傳說中這個墓室的主人—那個精神系大法師。

不過這雕刻和設計場景的人倒是挺會意淫的,樓蘭這麼一個西域小國,竟能弄得漢胡兩大國的君王跪地稱臣。虧得是讓我們看見了,要是讓同一時期的什麼龜茲王、莎車王之類的西域諸侯看見,還不笑掉大牙啊。

別說是強盛一時的漢朝了,就是匈奴人的殘部阿提拉,都能弄得整個歐洲愁雲慘淡,把強大的羅馬帝國搞得分崩離析,更別說樓蘭這樣的小國了。不論是漢朝還是匈奴,搞定樓蘭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老林看來和我想的差不多,他笑着說道:「這個雕刻的人是個瘋子,在史書上記載的樓蘭『戶千五百七十,口萬四千一百,勝兵二千九百十二人』,是個只有一千多戶、一萬多人口、三千士兵的小國,這傢伙居然讓漢朝和匈奴兩個大國的皇帝都跪在地上,還一臉諂媚的表情,真是太具有想像力了。」

我指了指台上中間坐着的寶石男,說道:「這傢伙實在是人中龍鳳啊,現實中搞不定的事情,居然跑這兒做夢來了。」

本來我和老林一唱一和,將坐在正中間的寶石男貶得體無完膚,結果老林一聽我這沒歷史知識的人說話,就鄙視地看了我一眼,我們的說唱組合也就解體了。

「歷史上,樓蘭地處絲綢之路的重要咽喉,是匈奴人和漢人都志在必得的地方,所以一直受着東邊的漢朝和北邊的匈奴雙重爭奪和管轄。這個國家的國王當得也辛苦,漢朝強大了就歸附漢朝,匈奴強大了又歸附匈奴。」老林一臉悲哀,彷彿他就是那個國王似的,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好歹人家也是個國王啊,心裏能不憋屈嗎?」

我看了看枱子上下各有四盞宮燈,「那個……這個……燈里不知道有沒有油?」雖然龍大少還有不少電池,但是本着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的原則,有油燈點當然是個最好的選擇了。

眾人往那幾盞宮燈看去。我們剛走到燈旁邊,手快的曹爺已經將手塞到了燈盞里,摸了一把黑色的油脂出來。他的動作驚了我一身冷汗,這小子也不怕燈盞里藏着什麼有劇毒的東西啊,看都不看就把手塞進去了。你說就他這個性子,咋活這麼大的呢?

曹爺把手湊到了手電筒邊,我們都圍了上來,是動物油脂,但不是那種常見的白膩的動物油脂,而是有些烏黑。

曹爺把油脂湊到鼻子邊聞了聞,說道:「沒啥味道。」接着這小子又做了個動作,想把油脂塞進嘴裏嘗嘗,但被我拉住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我們幾個也聞了聞,沒聞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老林捏了一團油脂在手上搓了老半天,才說道:「這油脂應該是白色的,時間長落的灰太多了,才變成黑色的。」

我才不關心它是啥顏色,急着問道:「能不能點燃?」

老林點了點頭:「嗯,油性蠻大的,點燃應該不成問題。」

喬大少對老林說道:「以前我看過一本書,書里有人在古墓的燈油里摻了迷藥,結果燈一點着,大家就都中著兒了。你再仔細看看,那黑色的是不是什麼藥粉之類的。」這傢伙鍾情於探險,那些探險類的小說平時沒少看。

這個國師可是個精神系的大法師,喜歡搞些旁門左道的東西。老林剛把手中的油脂湊近,想再仔細看看,懷裏的歪歪突然探出頭來,對着老林手上的油脂一頓猛舔。這小傢伙估計是餓急了,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給它喂東西吃了。

老林驚得一把把它按回了懷裏,先不說這東西有沒有毒,這麼小的狗吃上兩口油脂,就是拉肚子也能把它拉死,但緊趕慢趕還是讓這小傢伙吞下去一塊。老林摳著嘴巴都沒讓它吐出來,急得他就差弄個活體解剖,親自動手從歪歪肚子裏掏出來了。

眾人看歪歪吞下油脂后,好半天沒啥不良反應,這才暫時放下心來。龍大少問道:「現在燈油有了,燈芯有沒有啊?」

曹爺掂着手電筒往燈盞里照了照,燈盞的油脂里露出一截很粗的燈芯。曹爺拽了出來,不是普通的棉線、麻線之類的燈芯,是什麼說不上來。

霍青嬨拿着那截有她小拇指粗的燈芯,在手電筒下端詳了許久才說道:「這貌似是什麼動物的筋吧?」

我接過來用手揉了揉,很有韌性,再仔細一看,上邊露出油脂的部分已經焦黑了,但是下邊一直裹在油脂里的部分由於隔絕了氧氣依然油亮油亮的。剛才被曹爺用袖子擦乾油脂后,這根燈芯的下半截正在空氣中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氧化變黑。

「應該是吧。」我對這東西也不陌生,野外經常有需要抽筋扒皮的事情要干。我將手中的某種動物的筋又遞給了曹爺,曹爺將它插回燈盞當中。

我掏出打火機,對準燈芯點了一下,沒想到這種油脂和燈芯的可燃性真好,遇到點兒火星就著了。老林湊到燈旁邊,發揮他狗鼻子的功效,聞了好半天才說道:「沒啥氣味,應該不是迷煙。」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挨個兒把宮燈上的燈盞點着,這樣一來,高台附近頓時被數百盞宮燈照成白晝一般。

喬大少一邊用打火機點燈,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你說這到底是什麼動物的油和筋啊,怎麼這麼容易點着啊?是不是傳說中秦始皇墓里的東海鮫人,一滴油可以著千年?」

這小子還怪會想的,連美人魚都能想出來,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魔音洞裏那幾個大鼓的鼓面,估計和這些東西是配套的。這國師還真變態,抽筋扒皮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熬骨煉油。

我站在枱子上,望着這座白玉宮殿出神,這裏有太多的謎團,說是國師墓,但是這座宮殿裏找不到任何屍體的影子。中間坐着的那個寶石男是誰?是國師,還是樓蘭王?旁邊站着的空哥和二師兄又是誰?我拍了拍有些發暈的腦袋,繼續發揚我一貫的風格,想不明白的問題就不想了。

我轉過身,才發現這些傢伙正站在寶石男身後,對着一道屏風品頭論足。剛才這道屏風我也看見了,卻沒怎麼注意,現在仔細看看,屏風也是玉雕成的,四邊雕著鏤空的花紋,中間打磨得極其平滑,卻沒有雕刻圖案,只有一段陰刻的曲里拐彎的吐火羅文佔據了整個中央,看上去無比霸氣。「白—玉—宮—」霍青嬨辨認了一下,念道。

嗯,這名字還算是符合實際情況,沒有浮誇摻水,這地方要是不叫白玉宮,還真沒有比這兒更合適的地方了。

大家研究完玉石屏風,又圍攏到寶石男周圍,德國淘金佬的眼睛盯着那顆紅寶石不放,大有把它吞下去的意思。兩個護衛軍的殘部也蠢蠢欲動,這也怪不得他們,我看了看,除了霍青嬨和兩位大少,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對那顆紅寶石有點兒想法,就連我也想把它撬下來。

這東西的價值實在不可估量,這麼大的紅寶石,除了英國女王皇冠上的,我還沒見過比這個更大的。

這顆紅寶石太顯眼了,要是沒有什麼防盜機關那才見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碰的好,要不然誰知道又要出現啥鬼東西呢。我連忙招呼大家散開,在宮殿裏尋找一下有沒有什麼密道、機關之類的。

我和霍青嬨一起圍着那幾根立柱轉悠,希望再次從立柱上找到突破口。其他人有的想挪動貴族桌上的酒壺菜肴,有的在衛兵、侍女身上東摸摸西摸摸。

我正對着立柱上樓蘭人狩獵的雕刻發獃,霍青嬨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望向她,她卻沒說話,而是指了指寶石男坐着的地方。我轉頭望去,好傢夥,那個叫王峰的護衛軍,此刻正拿着一把匕首一點一點地從寶石男的頭上撬紅寶石。旁邊圍了一圈人,打頭的就是德國淘金佬和曹爺,後面是指指點點出主意的老林。駱駝的人馬在魔音陣里全軍覆沒,所以這小子這會兒心情不好,沒參與他們,只是蹲在老林邊上看熱鬧。

我一看這還得了,我的話都不聽了,以後還不翻了天,剛想衝過去大吼一聲,把這些不省心的傢伙全趕走,只聽到「叮」的一聲,寶石已經被王峰撬了下來。

王峰激動地握著寶石,還沒來得及出聲,就看見寶石男頭頂那個被撬開的口子裏噴出一股白煙。此時,手快的曹爺已經衝過去,剛準備湊到王峰身邊好好看看,正好趕上白煙,好在他旁邊的德國淘金佬反應快,一把拉住了曹爺,就在同時,那股白煙全噴在了王峰的臉上。

王峰捂著臉慘叫起來,手裏依然攥著那塊紅寶石。其實白煙沒有噴到王峰的正臉,只噴到了下巴和脖子上。我和霍青嬨奔了過去,對着周圍還愣神的人喊道:「看什麼看啊,還不救人!」

大家這才七手八腳地把在地上打滾的王峰拖到了遠離寶石男的地方,王峰依然捂著臉扭動着身體在那裏狂叫。我直接撲上去,一屁股坐在了王峰的身上,雙手用力地把王峰捂在臉上的手掰開。

王峰的半個下巴還有脖頸上一大塊地方都被白色的東西包裹住了,好像是一層薄薄的白膜,白膜四周的肉皮已經有些泛紅。我剛準備用手去摸,卻被老林一把拽住了,「慢!」老林喊道,「你看他的手。」

我這才注意到王峰那隻在半空中揮舞的手,手指上有些地方也有這種白色的膜,估計是剛才捂臉的時候沾上去的。旁邊的曹爺看見那層白膜,也嚇了一跳:「這啥東西啊?」

我翻身站起,抬頭望向老林:「怎麼辦?」

老林還沒說話,就聽見背後有人喊道:「閃開!」龍大少手裏拿着一個水壺,推開看熱鬧的人走了過來,「試試用水沖,看能不能衝掉。」說完就一隻手掰開王峰又捂在臉上的手,另一隻手將水壺裏的水全倒在了白膜上。

那白膜一遇到水就變成了黃色的泡沫,連同臉上、脖子上的皮膚一起變成了泡沫。老林一看,驚呼道:「完了,要壞菜了。」說完我們就看見王峰掙開龍大少拉住的手,又開始新一輪的慘叫,只是這次的慘叫里加了兩個字:「癢啊—」他一邊喊著,一邊就用手往那些泡沫上撓去。一直握在他手裏的紅寶石上的稜角,彷彿是個割肉的利器,劃得他滿臉都是大口子。

龍大少也傻眼了,沒想到自己好心反而幫了倒忙,我們一時間束手無策,只能看着王峰像瘋子一樣躺在地上撓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就一會兒的工夫,那些泡沫已經都被王峰從臉上撓了下來,順帶撓下來許多皮肉。不過沒有了泡沫並不代表就止癢了,王峰從地上跳了起來,撲到台階上,用他那張爛臉使勁地蹭台階,好像那台階主治皮膚瘙癢,兼有大還丹的功效似的。

我看着王峰幾下子就把臉上一大塊肉蹭到了台階的稜角上,弄得台階上一片血,總不能看着他就這麼一直把自己蹭成骨頭吧,我看着四周喊道:「都別傻愣著了,上去拉住他!」

其他幾個傢伙隨我一擁而上,將王峰從台階上拖了下來。我們也沒有別的方法,只能將他按在地上,四肢牢牢地按住,防止這小子把自己的肉蹭光了。

王峰趴在地上,見手腳都被按住了,就轉動脖子,開始用臉頰蹭地。老林撲過去,把一塊破布裹在王峰的頭上。

王峰的頭被蒙在背包里,四肢和身體都被按住了,只能不斷地發出凄慘的叫聲,來緩解他臉上的奇癢。這傢伙的力氣越來越大,幾次差點兒被他掙脫,喬大少、龍大少、霍青嬨等所有人都上來,才又把他摁住了。

沒折騰一會兒,就感覺到王峰的身體突然綳直,然後突然又鬆了下來,凄慘的叫聲戛然而止。過了好半天,老林才掀開背包,看了一眼王峰那血肉模糊的臉和瞪得幾乎爆出來的眼珠,還有張得巨大的嘴巴,說道:「完了,活活癢死了。」

我看了看王峰那張露出森然白骨的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前剔羊肉時咋沒這種感覺啊,就是把一隻整羊剔成骨頭也沒任何感覺,可看着王峰那張臉,我突然有了一種恐懼感。

王峰用他偉大的生命,向我們傳遞了一條亘古不變的真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再仔細一想,我們又何嘗不是一樣,要不是為了那每人一百萬的報酬,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呢?

那顆紅寶石依然緊緊地握在王峰的手中,上面滿是鮮血、泡沫和碎肉,好一個捨命不舍財的傢伙,死了都還不鬆手。

老林看了看王峰手裏的紅寶石,又抬頭看了看我,我向他點了點頭,說道:「先收起來吧,等出去了再說。」老林小心翼翼地轉動王峰的手腕,想取下紅寶石。沒用,這傢伙攥得真緊啊,而且老林也不敢用手去摸那塊寶石,誰知道上面的鮮血和泡沫有沒有毒。

駱駝上來幫忙,這小子戴着厚手套,直接無視那些泡沫,硬掰起來。即便如此,也弄了他倆一身汗,才把紅寶石取下來。要是沒有駱駝那身蠻力,還真掰不開王峰的拳頭。

對於老林把紅寶石裝進自己口袋的事情,龍大少和霍青嬨沒什麼意見,龍大少似乎對紅寶石不是很感興趣。至於護衛軍最後的倖存者,就是有意見也不敢表現出來,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還要指望我們呢。德國淘金佬倒是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但是被我們直接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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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隊異聞錄2:白玉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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