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三十四章陪你的日子

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沈初荷臉上的笑容消失,擔憂的咬住嘴唇。

雖然很擔心,但是他在家,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吧?

是吧?

過一會兒再打電話試試看吧?

……再過一會,沒等到沈初荷撥出電話,便接到了寧朱熹的電話,聲音低沉,隱忍而哽咽著。「沈初荷,快下樓,姜美心在等你,你們一起到醫院來。」

她沒說寧相戈在哪兒……不詳的預感籠上心頭,沈初荷失力的後退兩步,腦海里浮現出寧相戈笑笑的臉……雙眼無焦的站起身,沈初荷麻木的向外快步走。

「你幹嘛去?鞋都不穿?」只覺一陣風過,沈定偉抬起頭看着門口已經跑出去的沈初荷,輕輕的皺起眉。「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姜美心沒說話,安靜的開着車,腳下油門卻踩的很危險。

沈初荷面無表情獃滯的看着前方,到了醫院被領到手術室前,看了一圈守在外面的人,終於控制不住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寧春雨在,寧春川夫婦在,寧朱熹在,吉恩軍導演在,還有一圈警察同志也在……

可是,這些人裏面,沒有寧相戈……

眼淚順着臉頰流下,沈初荷面無表情的看着手術室的門,心痛的突然無法呼吸。

寧朱熹和姜美心將她拉起來,扶到椅子上坐下。現在情況誰都還不知道,誰也沒有辦法安慰她。

而在這裏的人,都心痛得顧不上照顧別人的情緒。

除了一臉痛惜的警察同志,其他人眼裏都是淚。一向很注意形象的寧春雨眼裏的淚水從未間斷,看着沈初荷都沒空去罵。吉恩軍導演也哭了,寧相戈是他唯一的兒子。

寧春川夫婦也在哭,沉痛的氣氛籠罩着這裏,沒人的表情顯得輕鬆。沈初荷捏緊拳頭,心痛得一拳一拳捶在心口。

手術室燈熄滅,眾人心中的燈卻瞬間卻亮了起來。門被打開,大家都已經圍了上去。

「哪位是傷者的監護人?」

寧春雨眼睛發紅的看着醫生。「我。」「我。」吉恩軍也道,然後看看寧春雨,摟了摟她的肩膀。「我們是寧相戈的父母。」

「出血比較多,傷了後背大動脈。搶救及時不至於致命,我們已經做了縫合手術,進行了輸血。再加上病人身體情況比較好,生命體征也趨於穩定。外傷有一些,但是並不是大問題,肋骨和手指指骨有幾處骨折,情況還算樂觀。」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面露難色。「剛剛只說了好的方面,現在……你們需要有個心理準備……」

沈初荷心臟像被猛然揪緊。

「寧先生他失血多,拖延時間又有點長,大腦有缺氧現象……也許會很快醒過來,也許要幾天,也許是幾個月……也有可能是……」醫生停住了話,看了看寧春川的臉色。「現在我們會送他去做一下磁共振檢查,看看結果才能確認。」

寧春川的臉擺在那裏,誰見了都是畢恭畢敬的,即便是現在面前的副院長醫師。

眾人原本心中落下的大石頭,現在卻像砸中了腳一樣的讓人難受。

沈初荷守在寧相戈的病房門外,安靜的坐着等待着。眼淚不曾停下,眼睛紅腫憔悴。病房裏都是他的家人,沈初荷現在進去是不應該的,她也知道。

推他進病房的時候,只匆匆一瞥,那失血發白的俊臉上帶着些傷痕,讓沈初荷不忍再看,蹲下身掩著嘴哭都不敢發出聲音。

好久之後病房門被輕輕拉開,有人坐在了自己身邊。

沈初荷抬起含着眼淚的眸,看着身邊的寧春雨,低下了頭。「阿姨……」

寧春雨高高的揚起手臂,巴掌落在沈初荷的臉上。「我就知道,這是孽緣。」眼淚落下來,高貴優雅的女人此刻在沈初荷面前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威脅他攔不住他。」

那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很堅決的樣子。「媽媽你再讓人寫沈初荷奇怪的報道,我會比你想像的更奮不顧身接近她!你知道我做得出來的吧,我喜歡她喜歡得要死!」……

「不給他人脈關係也攔不住他,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他花了很多時間去查。支持他的不是我,我討厭你,什麼都沒有而且一身污臭的女人……偷偷給他幫助的是他舅舅,知道事情之後我也攔不住他了……」

張可文是個好人,可惜生在了寧家,作為私生子。所以沒有任何人知道張可文是前任市長的兒子,個中艱辛也只有自己知道。

「知道他為了你四處奔波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出事的,他會為了你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一直是我寶貝的孩子,我有多捨不得,他為什麼要為了你把自己搞成這樣……」

看着寧春雨的眼淚,沈初荷眼淚也落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特別的?他怎麼會喜歡你……他要是喜歡別人,興許我還不會那麼難受……你算什麼……家世如此不良,你會是他的敗筆,知道嗎?倘若有人知道你的背景,會怎麼看待他?……這個傻孩子,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寧春雨哽咽著,到最後話已經不成句。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幾個字,沈初荷找不到更適合的話語,哽咽著,泣不成聲。

兩人就這樣哭了很久,久久之後寧春雨看着沈初荷光着的腳,似乎下了什麼艱難決心的深吸口氣。「不讓你見他我知道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他為你弄成這樣之後。心中既感激又難以抗拒這種愛我很明白……」

眸里閃過一絲不確信的遲疑,沈初荷求證的看向寧春雨。「阿姨?」

「進去吧,陪着他也好,你會比任何護工都盡心儘力的照顧他我很安心。但是,我的前提是在他醒過來之後,你就離開他。不然現在我身後這個門,你也休想再進去一步。」

沈初荷低着頭,緊咬着唇,眼淚簌簌往下落。

「如果不接受,那你現在就離開吧。」寧春雨將頭挑開,高傲的臉上露出冷意。

難道現在離開嗎?離開這樣的寧相戈?沈初荷怎麼可能做得到?搖著頭,像抓住最後的機會,沈初荷哭的全身無力。「我不能離開他,阿姨,求求你,我不能離開他……」

什麼自尊心,什麼尊嚴,統統都不要。寧相戈,她只要他,她要他好好的。

寧春雨眼裏閃過一絲動容,挑開眼睛揮開沈初荷抓着自己的手臂。「那你走吧,如果不想我叫保鏢送你走。以後只要有寧相戈的地方,你都不能出現,如若出現,我便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後悔。」

那樣的話是不是連他醒過來都看不到?那樣的話是不是不能在他身邊守着他?那樣的話是不是,就連現在的時間也要被剝奪?

寧春雨那麼狠絕的樣子不可能只是在嚇自己而已,寧家的能力,沈初荷沒能力也沒勇氣去試探那底線……

哭着不停點頭,只怕連這最後的機會都溜走,現在就離開寧相戈對於沈初荷來說完全沒有辦法想像。「我答應你,阿姨我答應你,我會乖乖陪着他,等他一醒我就立刻離開。我會走,我會走得遠遠的,不會靠近他。」

她的改口也在寧春雨的意料之中,她愛自己的兒子,自己看得分明,所以這也註定了自己會是贏的那一方。

「等他醒來,隨便找個男人在身邊,斷了他的念想。做得到嗎?」

此刻沒有沈初荷可以選擇的餘地,只能含着淚點頭,沈初荷咬着牙,嘴唇顫抖。

「好,那你進去吧。」

沈初荷抹掉臉上眼淚,轉向寧相戈的病房,一步一步,無比沉重。

赤腳走在地面上的聲音刺耳,寧春雨斜睨著沈初荷那雙臟污的腳,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轉向身邊陪同的小護士。「幫我去給她買雙鞋吧,隨便什麼,拖鞋也行。」

走進病房的時候,寧春川夫妻和吉恩軍正要離開,看了一眼沈初荷,輕輕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姜美心握了握她的手。「這裏交給你可以嗎?」

寧相戈出事最忙的人會是姜美心,沈初荷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嗯。」

寧朱熹留了下來,和沈初荷一左一右的坐在寧相戈兩側。

用溫毛巾給寧相戈擦拭着手,沈初荷還是沒忍住眼淚。伏在他床邊哭着,肩膀顫抖。

「他找葛大強很久了,將你爸腿打斷,致你母親早產,將你們家故事改寫的人。那個人惡名昭彰,十幾年前就消失了,為了找那個人,他一個人跑了很多地方。前一段日子去廣州,差點抓到葛大強,但是被跑掉了……那人換了個名字安逸的生活了十幾年,被他毀了一切還被通緝,第一個想報復的人,就是他……」寧朱熹聲帶微微的顫抖著。

「你不知道的時間裏,他都很努力的在縮短你們之間的距離。按說我應該稱讚你是唯一一個讓他這麼奮不顧身的人。但是他是我哥哥,他這樣我是很心疼的……我只有一個哥哥啊,哪怕你不在他身邊是遺憾的事情,但是我更希望他健康平安……他那麼調皮的人,現在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裏他怎麼受得了?……」

沈初荷抬頭看着緊閉着雙眼的寧相戈,眼淚滾落。「是我的錯……」

那個時候,就應該順着他的……

「好吧,那你走吧,不用管我的死活,就走你的吧。」他那樣說的時候,就應該回答「我留下來」就好了的……

「明天見,寧相戈。」為什麼那時候的自己,偏偏那樣說了呢……

「明天我可不想見你,你總這樣不要再見了最好!」

沈初荷懊悔的捏緊拳頭,腦子裏都是寧相戈說些言不由衷話的樣子。明明自己就看得出來,明明就懂得他的心思,為什麼不肯留下來呢……都怪自己……應該留在他身邊的啊……

寧朱熹看看沈初荷手指上的鑽戒,擦掉眼淚。「事到如今,就好好在他身邊陪着。」

沈初荷垂下頭,輕輕點了點頭。

……走出門的姜美心一把抹乾凈臉上的眼淚,揚起標準化的笑臉走向走廊不遠處的警察。「想必我們的寧小哥已經變成了非常勇敢的市民英雄,那麼我們應該怎麼配合警方調查以及宣傳英勇事迹呢?」

……

大片白色的蘆花開得很漂亮,一身潔白衣服的寧相戈走在鄉間的小道上。

感覺手被向後牽扯著,寧相戈側過頭,笑容便瞬間掛了滿臉。身邊是一身白裙走在他身邊的沈初荷,笑笑的回望着他,看起來異常甜美放鬆。

「你怎麼會在這裏?」突然想起記憶最後的片段,寧相戈緊張的抓住她的肩膀四處查看。「你沒事嗎?葛大強沒對你怎麼樣嗎?」

沈初荷還是笑着,像聽不見他說什麼,笑笑的看着他。

這是怎麼回事?

寧相戈皺起眉,鬆開沈初荷的肩膀向後退一步。「你不是沈初荷,你是誰?」

「你先去死!然後就輪到她——」沈初荷的聲音突然變成了葛大強的,與那惡聲一齊變化著的外形,舉著鎬錘向他砸過來。

寧相戈大驚失色,拔腿往前狂奔。跑啊跑啊,路上迎面開來了一輛小汽車,二十年前時尚的款式,現在看起來卻分外老土。

寧相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葛大強,卻是人影都沒見着一個。停下腳步正疑惑間,身邊走過一個男人,牽着一個小姑娘的手開心的說笑着往前走。

迎面而來的車裏一個少年探出頭來,眼神痴痴的看着已經與車錯開的那對父女。

寧相戈眉頭越皺越緊,看着前面那對父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向前跑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腳步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寧相戈吃力的向前跑着,眼看着前面的父女越走越遠。

放棄般的停下腳步,前方的小女孩也停下了腳步。突然的回過頭,沖他笑了笑,張開的嘴巴似乎說了一句什麼。

等寧相戈再想去追,前方的人則漸漸的消失不見。

載着小男孩的車經過寧相戈身邊,小男孩的聲音清晰可聞。

「外公,這裏有這麼多好看的東西,以後我還要來,你在這裏給我建一個山莊吧。」

寧相戈呆在原地,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苦笑。

心跳變快,看着機器上那逐漸增加的心跳數字,沈初荷立刻按下了床頭的按鈴。

腳步聲響起,醫生和護士跑了進來。

「他心跳加快了,還有眼睛也不停在轉動,但是為什麼他還醒不過來?」

已經第十三天,每天都和他說好多的話,沈初荷一日一日的期盼著等待着。而寧相戈這第三次的奇怪現象,在她心裏無論幾次都是救命的稻草。

醫生用筆燈觀察著寧相戈的瞳孔,護士則快速的記錄各種數據。等待了一會兒,見寧相戈恢復了平靜,卻沒有醒過來的趨向,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希望變成失望,沈初荷無力的坐在寧相戈床邊,抱着他的手,眼淚漣漣。

「為什麼還不醒過來?你的工作還沒做完啊……電視劇才拍一半,等你醒的每一天也很耗錢知道嗎?知道你後台硬撐得住……但是,你也要負責任的對不對?對你父母,對朱熹,對美心……」

「你能聽得到吧?我現在說的話。我很想你,笑着的,淘氣的,傲慢的,臭美的……統統都很想念,所以你快點醒過來,我會一直等你……」

我等你,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我等你,愛我疼我寵我粘我。

我等你,回到我身邊的那一天。

沈初荷輕輕的給寧相戈擦臉,剃鬍子,溫柔,完美而熟練。

這一幕看了很多遍了,寧朱熹眼眶發紅,將頭扭向一邊。「今天的物理因子治療和運動治療,高壓氧都做過了嗎?但是哪怕是手指的顫抖還沒有昨天反應好嗎?」

將毛巾放回衛生間里,沈初荷又坐回床邊捏著寧相戈的小腿。「嗯。」

沒有表情的臉上,眼神空洞麻木,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

「你回去工作吧,有時間的話再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更怕寧相戈沒醒過來,你卻只剩下一個軀殼。」於心不忍,寧朱熹深知沈初荷內心的痛。

沈初荷沒說話,安靜的敲打着寧相戈的腿部,像沒聽到似的。

寧朱熹閉了嘴,咬着嘴唇控制住情緒,將眼淚咽回去。「你記得好好吃飯,有什麼需要的打電話給我我去辦。你的生活用品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沈初荷搖了搖頭,手下動作始終如一。

寧相戈沉睡日記第二十七天:哪怕是再讓我空歡喜一次,也請你給我一點反應。

今天的你,不夠努力。手指顫動只有五次,比起昨天的十次又差了許多,筆燈觀察瞳孔收縮情況皆不良。

說好的要等你醒過來,我不會食言。

但是,再努力一下好嗎?

「天氣變冷了,外面的樹葉子都黃了。昨天晚上颳了好大的風,吹落了好多樹葉。早上去買早餐看到清潔工阿姨在那裏哀怨的望着樹上沒落完的葉子,我覺得她更盼望樹葉一夜之間全部落完。銀杏葉子很好看,我帶了最漂亮的一片給你。你要不要看一下?還有,你起來陪我一起去散散步好不好?你每天都躺在床上是不是也好飯了?所以啊,你要不要醒過來?……」

手指微微的動了動,寧相戈眼閉的雙眼顫抖了一瞬。

……

身後開過一輛車,是之前的那輛。寧相戈看着緩緩沿着小路行駛的汽車,本想低下頭看看車內的人,卻突然聽見身後小女孩的哭喊聲。

慢慢轉過頭,視線里出現的小女孩懷中抱着什麼,滿身是血的站在車道上大聲的哭喊著求救。「救救我弟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心臟一陣絞痛,看着那個女孩,寧相戈難受的捂住胸口。

車停了下來,少年探出頭來,看着女孩立馬揚起了笑臉,是她——「看看怎麼回事?」

不過,她為什麼在哭?還滿身是血?臉上也佈滿青紅不一的淤青和傷口。

司機接了吩咐下車拉開車門,打開車門讓女孩上了車。

「你受傷了?是去最近的醫院嗎?」女孩手裏抱着什麼?讓她那麼緊張?少年伸長脖子去查看。

女孩哭着攤開懷抱。「是我弟弟……他才剛出生,嗚嗚……打他也沒有聲音,也不哭,他是不是死了?……嗚嗚,弟弟不能死……」

小小的孩子,皺巴巴的躺在女孩懷裏,渾身青紫,看起來很是醜陋。

看着女孩哭泣的樣子,少年急向前面的司機道。「去最近的醫院!」然後轉頭看着女孩溫柔的安慰著。「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我先試試給他做個人工呼吸,你不要怕。」

死馬當作活馬醫,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女孩拿不定主意,「人工呼吸?」

少年點點頭。「就是嘴巴對着嘴巴,將口腔里的氣過渡到另外一個人的嘴裏,很安全的。」

聽到少年說安全,女孩止住了哭聲,將信將疑的將懷中嬰兒向少年靠近了些。

全身是血,血腥味真噁心。少年皺皺眉頭,在看到女孩期盼的眼神之後狠狠心,深吸一口氣伏下了身。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司機從後視鏡看着不妙的情況,加快了車速。

少年漲紅了臉,沒有放棄。

二十下,二十一下,二十二——

「哇——————」

嬰兒的啼哭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少年仰起頭看向女孩。

司機鬆了口氣,從後視鏡里讚許的看着少年,揚起了笑臉。

女孩抱着嬰兒,佈滿青痕的臉上終露出些許放鬆的微笑,低頭小心翼翼的用布將他重新抱起來,感激的看着少年。「謝謝你。」

少年搖著頭笑得羞澀,嘴上卻無比傲嬌。「小事一樁嘛。」

女孩伸出手,將少年唇邊的血跡輕輕擦掉。「你叫什麼名字?」

「寧相戈。」少年咬着嘴唇扭扭捏捏道,看着女孩接着問。「你呢?」

「我叫沈初荷。初夏的小荷。」

沈初荷,沈初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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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欠我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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