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話表飛言與脂皮畫曲館的人比試繪春/宮,他筆下的人物栩栩如生,但眾人細看,那為下者的容貌竟是蔣成青。他是少年心性,知道石雁三討厭蔣成青,就藉機羞辱蔣成青。雖然未見過蔣成青行房時的神情,卻勾勒的極生動。

蔣成青在眾人帶着笑意的目光下,臉色漸漸變得青白,好不精彩。

石雁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無甚表情,厲聲道,「小兔崽子,還不滾回來,誰給你的膽子,敢編排前輩。」

飛言偷偷吐了吐舌頭,擱下筆退了回來。

蔣成青深深呼吸幾下,道:「好,好畫功,這場就算你們贏。」

石雁三含笑道:「這可怎麼是好,我只帶了三個人,卻已然勝了兩場,還要繼續比下去嗎?」

蔣成青鐵青著臉道:「比,怎麼不比。」石雁三問出這話,分明是在說,你比不過我們,還是罷了吧,蔣成青怎麼可能答應。

第三項.比的卻是床調。

這場該是輪到飛雪上了,她在床調上雖不是十分擅長,但對付脂皮畫曲館那幾位當是夠了。

可就在這時,章老爺子咳嗽一聲,插道:「石三啊……」

石雁三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這位老先生又有什麼要吩咐,不動聲色的答道:「在呢,章老爺子有什麼訓示?」

章老爺子悠悠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我看這最後一場,還是你們做師父的上好了,速戰速決。」這話中意思是好的,既然不能中止比試,那就提前一局揭曉勝負,讓蔣成青也別丟那麼多臉了。

石雁三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還是笑道:「那就不知蔣先生怎麼想呢?」

蔣成青僵著臉道:「一切都憑章老爺子做主。」反正對他來說,多一場少一場,也無所謂了。

石雁三掃了一眼他們,緩聲道:「那好,這最後一場,就由……」

「等等。」輕懸忽然出聲制止。

石雁三皺了皺眉,道:「輕懸大師又有何高見?」

輕懸合什道:「章老爺子,石檀越,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場比試十分不公平嗎?」

石雁三臉上隱隱帶着冷笑,道:「哦?輕懸大師何出此言呢。」

輕懸道:「時花樓乃是天下第一妓館,高手如雲,人才濟濟,脂皮畫曲館縱然也十分出色,但不可否認,是遠遠比不上時花樓的。難道這比試,不是很不公平?」

也虧輕懸能強詞奪理到這個地步,弱肉強食,本就是各界法則。時花樓強,那它就算欺負脂皮畫曲館,也沒什麼好說的吧?

但石雁三也不屑和輕懸爭,看了一眼笑眯眯不開口說話,就像什麼也沒聽到的章老爺子一眼,道:「那輕懸大師,到底想怎樣呢?」

輕懸宣聲佛號,斂目道:「貧僧對時花樓的精妙床技仰慕已久,早就想領教領教了,只是苦無機會。現下呢,貧僧想代替蔣檀越與貴館一試高低,既能一了貧僧夙願,也能使這場比試稍微公平一些,石檀越意下如何?」

石雁三冷笑着道:「輕懸大師果然打的好主意,好主意啊。」她面上仍是不動,但心底卻波濤洶湧,第三項比的是床調,天下誰不知道輕懸這個死禿驢床調乃是一絕,論到這個,石雁三絕沒把握勝過他!

也不能不答應,否則人家還以為時花樓怕了輕懸呢,白白讓輕懸撿了便宜,石雁三現下可是代表着時花樓。

輕懸笑道:「那石檀越覺得好不好呢?」

石雁三回頭看了看韓雁起和明盛蘭兩人,一咬牙,道:「好!」

輕懸便笑開來,眉眼舒展,溫潤如玉,笑吟吟的道:「如此,我們開始吧?石檀越,請。」

「等等。」石雁三一抬手,道:「和你比的不是我。」她回首一指,「是我的師弟,韓雁起。」

是,要她上場,有七成機會會輸,但是別忘了,在場的時花樓床技師父可不止她,還有一個韓雁起!韓雁起自幼在韓宴舟的培養下學習,精通各式床技,若是由他上場,那麼七成輸的幾率,將變成七成贏的幾率!

石雁三含笑道:「我的小師弟,可也是時花樓一流的床技師父呢。雁起,這場比試,就由你來。」

韓雁起看向了明盛蘭,他的臉色並不好,顯然不希望韓雁起上場。

可這關係到時花樓的聲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韓雁起身上,石雁三手心也被汗濡濕了,她知道在韓雁起已經有了愛人的情況下,讓他上場,根本是強人所難,也不近人情。

半晌,在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明盛蘭拍了拍韓雁起肩膀,道:「去吧。」

韓雁起詫異的看着他。

明盛蘭在他耳畔低聲道:「無論怎樣,你現在還是時花樓的人,我可以勉強接受這一次。」

韓雁起高興的吻了吻他的面頰,道:「只此一次!」

輕懸笑眯眯的看着韓雁起,道:「小公子,還請手下留情啊。」

韓雁起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哦,我不會讓你輸的太難看的。」

輕懸的笑容僵了僵,道:「真是感謝,我們開始吧。」

石雁三心中大笑,她這個小師弟就是太實心眼了,把人家客套的話也當真。

輕懸道:「小公子選上選下呢?」

選上選下,指的自然是叫的床調,是要為上者叫的,還是為下者叫的呢。兩方比試床調,自然要有上有下,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一般來說,是為上的更佔便宜,原因很簡單,哪有做上面的那個叫出各種花樣啊。

韓雁起毫不猶豫的道:「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訝然,特別是石雁三,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小師弟從不是知道客氣的人,選對自己有利的一方,應該是從小就懂的啊。

輕懸也沒想到韓雁起竟然這樣大方,緩緩笑道:「好,小公子不愧是藝高人膽大啊,那貧僧說不得就佔佔這個便宜了。」

韓雁起不在意的笑了笑,他自有必勝的把握,但眾目睽睽之下,選為下的,叫出的床調不知有多勾人呢,也太……總之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一切注意。

明盛蘭似乎也明白韓雁起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

其實對於韓雁起來說,選哪個也差不多,真正厲害的床技師父,怎麼會拘束於上下呢。

輕懸雖然多數時候都是在上面,但他叫起為下的床調還真不是一般的誘人。他年已二十有七,可能因為常常誦經,聲線是溫柔中帶着一點點沙啞。

起調時柔柔的,帶着喘息,低低的幾聲,在十分寂靜的大廳中回蕩。

這時韓雁起再插/進來,他的聲線是偏於清亮的,畢竟還年輕,此時刻意壓低了嗓子,雖然還是帶着清澈的味道,但那喘/息聲竟也顯得很性感,在上面的那種性感。

這種上下顛倒,但絲毫沒有維和感的床調比試,果然只會出現在高手之間。

輕懸眼睛一亮,兩人皆是半掩著口的,起先都不曾看對方,他的床調從開始試探性的短促喘息,開始漸漸長起來,尾音都勾人的翹起,好似撓在了人心頭,同時也盯着韓雁起看。

韓雁起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眼對上他的,兩人對視。

輕懸的叫/床聲大了起來,雖然像是很綿軟的調子,但聲音竟然很高,這種奇妙卻很刺激人心的方式,讓許多人興奮起來。並且輕懸身懷梵音,看起來就是很正經的人,又因修習床技,隱隱還透著情/色,這半遮半掩的感覺,很容易使人產生欲/望。

他不愧是宿松寺未來的方丈,很懂得如何勾起人心底的欲/念,叫/床聲層層疊進,綿綿密密鋪開來,還帶着一點刻意的鼻音的聲音在人耳邊回蕩,毫無情/色的味道,卻滿是情/色的味道。

他挑釁的看向韓雁起。

在這種許多人都面紅耳赤的時刻,兩人的目光仍是那麼澄澈。

韓雁起微眯眼,低下了頭。

漸漸的,原本穿插在輕懸聲音中好似相和映襯的低沉叫/床聲也變大了,那種就在人耳畔迴響,卻一點也不高昂刺耳的叫法,這為上者的叫聲,相較輕懸那較為長的叫聲不同,是多了許多粗喘。

聽着這聲音,彷彿你就能感覺那一滴滴汗水,從上方滴下來,耳畔是低沉的喘/息,性感的縈繞着……

怎麼說呢,韓雁起的叫聲與在天嘉脂皮畫曲館時完全不同,聽着這次的叫聲,帶着壓迫感,就像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壓在你的上方,他在喘/叫,好似下一刻隨時能夠貫/穿你,讓你發出高昂的叫聲。

分明是略帶清亮的少年聲音,卻能叫出這霸道、強硬感覺的叫/床聲。

無法否認,每個人心底就有脆弱的時候,會想有個人依靠,而這聲音,正把人心中的脆弱挖出來,讓你想依靠,想被擁抱,被貫/穿。

如果是心性不堅定的人,恐怕此刻就要軟軟的倒下來,仍人上下其手了。

輕懸忽然停了下來,沒必要繼續了。

他淡淡的道:「我輸了。」

韓雁起抬頭,自若的停下聲音,道:「你輸了。」

的確,若是換了輕懸,他敢肯定自己做不到韓雁起那個地步,起碼,他根本就從心底覺得在床調上,為上者是吃虧的。

現在呢,吃虧的反而是他這個叫為下者的人。

此刻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尷尬的互視。

既贏了,韓雁起往回走。

輕懸在他後面道:「多謝小公子,貧僧受教了。」

韓雁起微頓步,頭也不回的道:「不客氣,你只記得,上下平等。」

站回明盛蘭旁邊后,明盛蘭低下頭帶着笑意,道:「上下平等,哦?上下都一樣的話,雁起就不必那麼執著上下啦。」

韓雁起一僵,嘿嘿笑道:「這個……有時候……上下,那還是不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啊呼……折艷會差不多完了,明天可以完結正文了=w=

TAT番外番外番外寫啥呀摔!我好想寫薛橫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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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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