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劍神的陪練
「沒事，沒事……我只是想靜靜，只要一會會兒。別問我靜靜是誰，我怕你會愛上她。」
唐綰綰倚在亭柱上，一臉生無可戀。比起掰正西門吹雪的三觀，她真的寧願掰正自己的。
「……」西門吹雪再次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剛說什麼？」良久，唐綰綰才漸漸恢復過來。
「明日卯時，可否梅林一敘？」西門吹雪道。
「梅林？為何？」
「我想和唐姑娘討教幾招。」
「呃……」唐綰綰很想拒絕西門吹雪，不過接下來的任務，很可能西門吹雪對她的好感度高點會更好辦事。她可不想之後因為和西門吹雪一語不合，被他趕下山莊。
所以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送西門吹雪一個人情。
但那之前，她必須先說實話。
「西門吹雪，其實是這樣的……」唐綰綰訕訕吐舌道，「你看我這兩把劍雖然看着鋒利但其實也很漂亮對不對，因為這不是你那種意義上的劍，咳，這其實是一對裝飾劍，你知道我們七秀坊主要還是跳劍舞的，劍就是這麼漂亮，至於磨得鋒利點只不過是為了防身，絕不是因為我們行走江湖要打打殺殺，我們講過了，我們是一個講求和諧的門派，主要還是以貌服人，而厲害的劍招，其實我也只會昨天那一招，其他都是花架子……」
「……」西門吹雪顯然被她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我們七秀坊劍舞冠絕天下，坊中女子一對雙劍行走江湖，任俠意氣，自在逍遙！……」
她昨天的話彷彿還在他耳邊回蕩。
不過西門吹雪畢竟不知唐綰綰底細，又有着江湖人的慣常思維，下意識地以為是唐綰綰不願講門派絕學顯露在外，被人偷學。他看她的劍招隱隱能溝通天地之力，自成一派變化，認為其師承也應極為嚴格。
「是我魯莽了。」雖然唐綰綰還欠着他的人情，但西門吹雪也沒有以此要挾逼迫她出手的打算。
「不是不是。」唐綰綰連忙擺手道，「我的意思是，我並非不想和你切磋，只是我學雖過幾個厲害的劍招，卻不成體統，所以無法和你對戰。但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給你演示。不過，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是在我面前，你的劍不能出鞘。」
唐綰綰還是很怕西門吹雪的劍的。
「第二，是我的幾個劍招演示完后，我希望你能在此基礎上，幫我推演一套劍法。」
唐綰綰想過，自己穿越到這裏，接下來很可能是要在江湖上行走的，而江湖兇險，她的劍法雖可能讓她達到一擊必殺，但不成體統始終是個極大的缺點。
她不是劍術大家，只有一身裝備，對劍術全無半點認知，而西門吹雪卻是行家中的行家。既然西門吹雪想探索她的劍招，她正好可以讓他幫忙來完成幾部劍法的整理。
「推演劍法？」西門吹雪凝重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答應了。「好。」
他走到她面前，又補了兩個字：「多謝。」
「不客氣，我們七秀弟子都不是小氣的人。」被劍神說了謝謝，還是很順耳的。唐綰綰笑起來。
也許是突然放鬆下來，她這一瞬的笑容也是鬆軟的，像天上的雲朵。眸子如一泓清泉，陽光里閃爍著光芒，蕩漾出愉悅的波紋。
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忽然移開目光。
*
翌日清晨，梅林。
「我先從雷霆震怒開始了？」唐綰綰手握雙劍，朝遠處道。
她的身體有些緊張。雖然西門吹雪沒有拔劍，但氣場全開還是讓周圍的空氣降低了幾度。
17尺外的西門吹雪點點頭。
「那我來了——雷霆震怒！」唐綰綰手一揮，施展劍招。因為這招不是殺傷技能，所以她還是很放心的。
如雷如霆，不暇掩耳！
一聲轟隆巨響中，紫色劍光飛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全神貫注，這次他聽出，這並非是天上雷響，而是劍氣轟爆空氣發出的劇烈聲響。能夠揮出這樣一招，需要劍客有極強的內力和控制能力，能將一瞬間產生的劍氣積聚在劍刃最細微處，再以劍刃斬破空氣，形成雷霆。這幾乎是在小範圍內模擬了天地之力！
雷霆之勢，迅不可當！
西門吹雪劍起，然而雷霆之劍亦如雷霆般迅速，儘管他在觀察劍勢上只花了一瞬時間，劍氣卻已到面前，他只堪堪用劍擋在身前。
劍勢如雷，劍氣亦如雷。只是接招，他也感到虎口一麻，體內氣血沸騰。
不過西門吹雪也無愧劍神之名，這次8秒之後，他就恢復了戰力。
「再來！」他的鬥志似乎被這招激發了，氣勢沉着，眼神卻發亮。
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唐綰綰生起佩服之感。
劍神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當的。他性格冷，但對劍的追求卻不冷。無論什麼事，如果有這種不服輸的勁頭和挑戰精神，那這個人做的一定不會太差。
西門吹雪也許有天賦，但也許，他不過是比別人付出了更多而已。
「來了！」唐綰綰感覺自己也有些熱血沸騰起來，用力一揮劍。
一陣風吹過。
【正在調息之中。】
雷霆震怒：招式冷卻時間，1min30s。
唐綰綰：「……」
西門吹雪：「……」
唐綰綰：「那個……等我1分鐘。」
一分鐘后，又一個雷霆震怒朝西門吹雪砸了過去。
三分鐘后，又一個……
一個小時后……
一個時辰后……
唐綰綰無語看天。
早上起來太晚，她只來得及吃了個包子，就匆匆趕到梅林。此刻，極大的藍量消耗下，她關注到自己的buff，已經是「飢餓」了，不過不是「重度飢餓」，隻影響的是她的速度，招式效果並不受限。
但是……不僅好餓，特么的還好累啊！一分半一次的雷霆震怒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了，她的手臂整個都酸了，然而西門吹雪還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力在摸索這招劍招。
「來。」西門吹雪道。
唐綰綰有氣無力地揮了揮爪子。
又一道雷霆劍氣朝西門吹雪激射而去。西門吹雪飛身而起，揮出一劍，這劍逆劍氣而上，衝破紫色雷霆重重枷鎖，揮灑出一片清光。
雷霆震怒！破！
那片清光劍氣卻還未止息，經過雷霆洗鍊，它隱含了一絲雷電之威，不過勢頭已弱。
「躲開！」西門吹雪的喊聲傳來。
正糾結要不要在cd時間拿包子出來吃的唐綰綰茫然地抬起頭，看到西門吹雪正朝她飛過來。然而比西門吹雪更快的，是一道無形劍氣。
她臉上的懵逼表情還來不及向驚恐轉化，嗤一聲輕響，劍光已拍在她的胸口。
巨大的衝力將她整個掀飛出去，撞向身後十幾步外的梅樹。
「寶寶還是個孩子，還不想死啊！這走向不科學啊啊啊！！」胸口傳來的劇痛和在空中下落的無助感讓唐綰綰驚慌不已，卻無力掙扎。
身後忽然多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散發着清淡的汗味，卻很溫熱。
滿滿的踏實感填充進她的心，唐綰綰下意識地緊緊貼住這個溫暖懷抱，她幾乎想哭。
而後，她看到了懷抱着她的人的臉，和他身後的天空。
天很藍，雲很白，風很靜。他們在墜落，卻很輕緩。
他臉上還掛着汗珠，正順着下頜堅毅的曲線劃下，落在她唇角。
他正看着她，眼中有憂色，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那一霎，唐綰綰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忘了這個瞬間，這個人。
——麻麻快打死他！就是這個人戳了我一劍！！！(╰_╯)#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