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為何是他
看到江面上再次出現紙船，我心中不禁感到緊張，緊張之餘不免有些意外，我沒想到今晚它會出現第二次。
不過，那艏紙船看上去和先前有點不一樣。
歸相成坐船來見玄真子的時候，紙船上面的小屋裏面是暗淡的。
而此刻，紙船裏面有猩紅色的微光照出來。
九爺看到那艏紙船后，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笑意。
快到岸邊之時，紙船便驀地停在了江邊，它離我和九爺所站的位置，也就只有幾米遠。
先前我們用秘術跟着玄真子來江邊，我知道他們看不到我和九爺，所以心中沒有特別大的畏懼感。
而此刻，我們是實打實的站在這裏，而且離紙船更近了些，我心跳得很厲害。
要說我這會兒完全不害怕，那絕對是在騙人。
我緊張得咽了口口水，望向九爺，聲音弱弱地說：「九爺，有點怪啊，怎麼又來了艏紙船。」
九爺面色嚴肅地說：「哼！不來才怪，我還怕它今晚不來呢。怎麼樣，剛才我才說敲山震虎，這才沒幾分鐘吧，有些人就心虛了。」
就在我們說話間，便從船屋裏走出來了一個人。
此時月光正亮，讓我能夠清楚看到船上的情況。
看見那人臉龐的那一刻，我暗自吃了一驚，那人正是歸相成。
我還以為他會害怕九爺而躲著，不成想他居然敢直接就現身出來。
歸相成快速在我的身上掃了一眼，便對九爺說：
「沒想到幾十年不見，你這老頭兒到是越活越年輕吶。」
說這話的時候，我瞥見歸相成的一隻手翻動了幾下，朝着我這邊打來了什麼東西。
旋即，我感覺到河面上有一股陰冷的風，朝我們這邊吹了過來。
九爺輕輕扶了下我的肩膀，我便感覺那一股陰冷立馬就消失了。
隨後九爺微微一笑，說：「哼！你也不耐啊！什麼風能把你吹到烏江這個小地方來了。」
歸相成陰陽怪氣地說：「哪裏哪裏，有溫九爺在的地方，豈能叫作小地方啊！」
「既然如此，那有我九爺在的地方，誰給你的膽子，敢來這裏撒野！」，九爺突然提高了嗓門吼道。
我不禁暗想，盡然歸相成認識九爺，卻還敢在他店裏把柳若雪給抓走，那他自然不害怕九爺。
果然，歸相成的臉色只是稍微一怔，便輕描淡寫地說：「這麼大的山河，我就不能四處游它一游么。不能說我來到了你的地方，就叫撒野吧！」
「來這裏遊盪，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毫不過問。可要是在我店鋪里搞事情，那我豈能放任不管。」
歸相成故意裝糊塗，露出很困惑的神色，說：「我什麼時候去你店鋪裏面搞事了？」
九爺哼了聲，對我使了個眼色，便對我說：「十三，是他綁走柳若雪的吧！」
我稍微一愣，便領會了九爺的意思。
儘管九爺已經知道歸相成綁走柳若雪的事兒，而今晚玄真子的陰魂，也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很清楚。
但是，這會兒九爺還如此問我，很顯然他是要我當着歸相成的面，給他一個確定的說法。
我指著歸相成，很堅定地說：「九爺，就是他，是他在你的店裏綁走了柳若雪。」
等我說完這話，九爺便沉着臉，盯住歸相成說：「你現在還要什麼話要說！」
歸相成略微思考，沒有直接回應九爺。
他話鋒一轉，說：「溫九爺，今晚我本可以不用出面，但我還是來了。以你的本事，你可知道我為何會見你嗎？」
九爺說：「你敢出來見我的原因，我心中知曉和從你的嘴裏說出來，那是完全是兩碼事，甚至可能關乎到你生與死。」
歸相成冷冷地說：「我的生死，倒要看看你們還有沒有當年的那種你能耐了。」
「今晚，我出來見你，是要告訴你，這次我抓了那女孩的事，你最好放下，何必呢！好好照料下你身旁的這個小兄弟才是！」
九爺神色凜然，說：「哦！那我若要是不放呢！」
歸相成的臉色微微一變，說：「不放那也很簡單啊，你先斗得過我們再說吧。想讓他三天之內無條件交出那個女孩，你恐怕要失望了。」
他說完這話，看向我說：「小兄弟，你還年輕，這世間佳人無數，你小小年紀，何必就為了那個女孩浪費精力呢！」
我聽完心裏很是不爽，一時不顧膽寒，直接叫罵道：「關你鳥事啊！」
歸相成神色微變，並不生氣，而是嘴角掛笑的說：「小兄弟，我綁走她，你反倒應該感謝我。我可是在幫你斷情絲，跟她在一起，你很危險。」
我怒道：「感謝你八輩祖宗啊，你不把她交出來，你才很危險。」
說這話之時，我的手已經悄然放進衣包，緊緊地捏住了鎮邪劍。
人一旦被激怒，就會失去理智，變得衝動。但是，也會變得無所畏懼。
這會兒，我對歸相成的畏懼已經減少了很多，卻而代之的是心中憤懣難當。
歸相成此刻是站在船上，而不是在我的跟前。
他要是在我跟前的話，我恨不得拿鎮邪劍衝上去干他，不管輸贏，就想揍人。
九爺板着臉，厲聲說：「歸相成，你既然大老遠來了這裏，還兩次出現在烏江之上，這江中自有文章吧！」
聽完九爺的話，我發現歸相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許不自然。
歸相成說：「溫九爺，雖然你能算能卜，但是事情未必就如你所想。」
九爺兀自冷笑起來。
「那就走着瞧，三日之內，我必須要在這烏江邊上，見到柳若雪。到時候我要見不到她，那你們，一切後果自負吧。」
說完這話，九爺便和我說先離開這裏，旋即他便轉身跨步離開。
這讓我不禁犯嘀咕，我還以為那歸相成出面之後，九爺會出手把他給拿下，讓他交出柳若雪。
但是九爺依舊只是嘴上說三日之內要見人，竟然沒有動手，這不符合他的一貫風格。
不過倒是有點讓我不解的是，整個過程中，九爺手指一直捏成了一個法指的形狀。
而歸相成的手上，也有很奇怪的姿勢。
我心中疑惑著，準備轉身跟上九爺。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歸相成揚了揚手，船屋裏面便飄出了幾縷猩紅的東西。
那東西似是遊絲一般的煙霧，很細，但是肉眼依舊可以看得見。
就在我驚訝之際，那幾縷猩紅的細小煙霧，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忽然就朝我們快速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