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 尷尬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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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三

尷尬處境

第二天,爸爸來看我。他沒想到我還能醒來,感情從不外露的他,已然老淚縱橫。

歐陽漠北出去買午飯,爸爸對我說:「小雪,你這個學生對你真的不錯,到現在,光你的醫療費用就花了九百多萬了,如果單是爸爸,恐怕早已經留不住你了……」爸爸說着眼淚又出來。

我無法想像,我血肉模糊被醫生判了死刑時的情景,但讓爸爸想起來就后怕的事情,恐怕已經嚴重到極限了。

「你們學校只肯出十萬就再也不願管了,我們也沒打算讓你救的學生出錢,你救人是應該的。那另外三個學生也湊不出多少錢來。歐陽漠北家境雖然不錯,但我也不相信他家能拿出多少錢,可是漠北什麼都沒說,負擔了所有的費用,原來我以為是他家的錢,可是當他從海都和國外招來世界知名的外科專家給你做手術時,爸爸才覺得,這個孩子很不一般。」

如果是黨寒夜。曲曲九百多萬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算不上,招些外科專家來,那也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他現在已經不是黨寒夜了,他總不能告訴別人,他是黨寒夜穿越來的。就算他告訴人家,人家也只會當個笑話聽。

「小雪,我看得出來,漠北對你不是單純的報恩,在你治療的過程中,他寧願高出百倍的費用,也不準給你留下疤痕,而且還有……「爸爸頓了頓,有點為難,最終還是說了,「他說你是處女,在做任何手術時,都不準醫生給你用導尿管。」

我忍不住笑了,果然是黨寒夜,也只有他才會這麼荒唐。

「可是小雪,人家畢竟比你小十二歲,無論他現在多麼愛你,人總是在變化的,就算你沒有受過這些傷,你將來總會比人家先老……爸爸只希望你能幸福。」爸爸眼神里是擔憂和掛懷。

我安慰他道:「爸爸,你放心,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看。這麼大的災難我都熬過來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是的,我現在心裏一片明朗,有寒夜在,我和他都活着,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爸爸見我如此開朗,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

寒夜,不,漠北,還是改不了口啊,漠北買了幾個菜,和爸爸在旁邊吃午飯,好久沒有吃東西,看得我眼饞,可是漠北緊緊讓我喝了一口粥。他跟爸爸倒是邊吃邊聊,聊得還很投機。

下午歐陽漠北就把爸爸打發回家了。

爸爸走後我說:「我爸爸才來,你怎麼立刻又讓他回去?」

他有理有據地說:「睡在病房太辛苦,我怕累著老爺子,讓他去住賓館,他又捨不得花錢,還要留着給你看病。所以只能儘快趕他回家了。」然後他嘴角一翹神情中加了點邪惡,「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單獨跟你在一起,不想被人總打擾。」

我扯了扯嘴角,單獨跟我在一起,我要後半輩子站不起來,拖累你一輩子,看你還有心情跟我單獨在一起不?「我要永遠不醒來,真成了植物人,你還那麼樂意單獨跟我在一起嗎?」

「那樣更快樂,我想親你哪兒就親哪兒,不用擔心被掐。」他臉上帶着邪魅的。

我有心揍他,但無力指揮自己的手腳,只能翻翻眼皮。耍賴皮我自愧不是他的對手,轉移話題:「寒,我的醫療費現在花了多少?」

「不到一千萬。」他輕描淡寫地表情,與前世黨寒夜對待錢財的態度無二。

「你從哪裏弄來那麼多錢?」

「從股市上賺了一些,找侯羽箭要了一些。」

現在正是金融危機肆虐的時候,別人的錢都給套在股市,他居然還能在股市賺錢,但我知道,他有這個實力,只要他願意,再成立一個韓樂翔帝國僅僅是翻手覆手的事情。但是,侯羽箭怎麼會給他錢?

我問道:「你告訴侯羽箭你是誰了?」

他笑笑道:「我會那麼傻嗎?這小子精著呢,就算我告訴他,他也不可能相信,乖乖地給我錢,要真那樣。韓樂翔怎麼可能在他手裏發展到今天,早給人騙光了。」

是的,這一世,黨寒夜僅僅活到三十一歲就墜機而亡,聽漠北如此講,韓樂翔後來的發展應該是侯羽箭在打理,但應該沒有前世黨寒夜主持下興盛,要不,我重生前怎麼都沒聽說過?

「那麼,你是怎麼讓他肯解囊相助呢?」

漠北有種小小驕傲的樣子說:「我跟他打賭,他輸了,只好乖乖給我錢。」

黨寒夜的賭技我見識過。「打賭?你到海都去找他打賭?」

「我才懶得去海都親自找他,我打電話把他招來的。」

侯羽箭怎麼說也是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歐陽漠北此生不過是個小小高中生,我不可置信:「你招他就來嗎?」

「那當然了,對付這小子,我就是一貼老膏藥,靈得很吶。」他洋洋自得。

我信,我完全相信黨寒夜治侯羽箭的招數。「你跟他賭什麼?」

問到這個,歐陽漠北忍不住大笑:「賭他內褲的顏色,賭他找女人喜歡什麼姿勢,賭他最長堅持多久。」

「你太損了!」我哭笑不得。上一世的黨寒夜被疾病纏身,容貌醜陋。顧忌很多,現在,歐陽漠北可是健康瀟灑,帥得很。境況變化,人的性格會變嗎?上一世,面對腹黑強大的黨寒夜,我從沒有過失控的感覺,因為那時我認為他本就不屬我控制,但現在,面對同一個靈魂的歐陽漠北,我有種把持不住的失控感。他,必將還是一個梟雄,甚至,更加強大。

接下來的日子,聽說我醒了,許多親戚朋友還有同事來看我。我的身體恢復的也很快,能稍微坐起來一會兒。

漠北天天給我按摩,幫我翻身,有時讓我x着他坐一小會兒,給我講故事,和我鬥嘴,陪我聊天,日子過得很愜意,直到有一天,歐陽漠北的媽媽來看我。

早飯後,歐陽漠北收拾房間,我睡覺,一般這一覺會睡到十點多鐘。這種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生活,還不如去干苦力舒服,我被壓抑的難免對漠北爆粗口,所以睡覺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方法。我倒很希望自己再睡五個月,一覺醒來可以自由行動了。

迷糊中聽見有人在屋子裏說話:

「考試考試,難道你兒子就是用來考試的?」難得聽到寒夜也有撒嬌的語氣。

「小北,不考試怎麼上大學?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你再也耽擱不起了。再說,薛老師已經清醒過來,你照顧她這麼多日子,也已經對得住她的救命之恩,她也不是只救了你一個,咱們家給她雇個特護還不行嗎?」這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應該就是漠北的媽媽。

我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如果我和漠北在一起,那麼這位,就是我未來的婆婆。而我這個未來的兒媳要比她的寶貝兒子大十二歲,比她這位準婆婆恐怕還小不了十二歲!我無法想像自己給如何面對這種尷尬的境地。

然後漠北不耐煩的聲音:「不就是考大學嗎?我明年考上北航,行了吧?」

「北航?」他媽用近乎哭笑不得的語氣道,「那可是國家重點。你都半年多沒有上課了,就以你現在的成績,拿什麼考北航啊?」

「你不要那麼大聲好不好?小雪在睡覺。」漠北壓低聲音阻止他媽,「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有過食言嗎?我說一定考上,就不會有考不上的道理。」他的語氣還是硬邦邦的。

按說,寒夜上輩子是個孤兒,應該很渴望家庭溫暖,有了這麼疼他的媽媽,他該由衷的高興才對,可是從他語言裏感覺,很冷。

他媽果然有了怒氣:「小北,以前你一直叫她小雪,她可能成為植物人,媽媽也不跟你計較,可是她現在已經醒了,她是你的老師,你卻叫她小雪,這是她讓你叫的?」

歐陽漠北不語,他媽繼續道:「我也承認,薛老師人不錯,可是,你得想清楚,她比你大多少?十二歲啊!那是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鴻溝,不要說我答不答應,你問問這個社會,你會不會被人們嘲笑死?而且將來你們還有很多麻煩要面對,你現在還小,將來你走入大學、社會,會遇到更多的好女孩,要是將來你喜歡上別人,那樣會傷了薛老師。小北,媽媽是為你好,更是為她好,聽媽媽一句勸吧?」

她的語氣很誠懇,我很理解她,也很相信她的話成為現實的可能。在我從知道漠北就是寒夜的驚喜中清醒下來,就開始想這個問題。我心裏微嘆一口氣,莫非我跟寒夜真是前生無緣,今生無份,只能這麼一次次擦肩錯過?

「好了,」漠北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緩,我能感覺到語氣里的感情波動,兩世的折磨,他已經容不得別人再有任何拆開我們的隻言片語,「你說的話我都知道了,你回家吧。」

「我不走,我要等薛老師醒來,跟他好好談談。」他語氣也異常堅決。

漠北的語氣依然硬邦邦的:「你要跟她說什麼?」

「我要讓她勸你回去上課,把你們之間的利害關係給她講明。」

「如果你要跟她說了那些話,我不但不會回去上課,明年我連高考都不會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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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豪門夢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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