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新的旅途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使用這柄大劍嗎？」沒等少女回答，殺蝶直接拿出了一雙手套:「這是領頭人先生給我的手套，它讓我能夠使用這把劍。」

「果然是這樣嗎？」少女到沒有太過於驚訝，之前交手時她就感覺到了，殺蝶的實力並不足以駕馭巴魯格。

「他把劍和手套都給了我，還留信說他當時救我是因為我能夠給他提供關於黑影的消息，讓我不要為他報仇什麼的，是真的傻，即便他不說我也不會替他報仇的……」

說到這殺蝶情緒變得低落，少女很能夠理解她的心情，自己曾經和哥布林殺手一起冒險時，他就說過相同的話。

不為利益一起冒險的人，才是真正能為對方考慮的同伴，這樣的人是不會願意將自己的同伴置身於險境的。雖然現在的冒險者們也大多都保持着比較好的關係，但多數情況下，是因為冒險者公會的制度在約束他們。冒險者這一稱呼雖然好聽，但其實質上還是屬於雇傭兵的一種。

「你和他很像。」殺蝶看着少女，「心裏裝着有比任何人都要疼的傷，卻依舊在考慮著別人的痛苦。」

「有嗎？」少女搖搖頭，伸出雙手，「以前或許是這樣吧，但現在我已經沾染了太多的鮮血，你也看到了我操縱着亡靈，能夠操縱它們的人會是什麼好人嗎？」

「但我也看到了你依舊能夠使用地母神的禱告，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相信地母神是不會再繼續回應你的禱告。」

殺蝶握住少女的雙手，觸碰到的一瞬間，少女本能的向後掙脫，但殺蝶緊緊地抓住，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

掙扎了片刻后，少女接受了。

她感受着來自她人的溫度，這使得她又有些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了:和藹的嬤嬤、調皮的精靈弓箭手、可靠的蜥蜴僧侶、幽默的矮人術士、以及沉默的哥布林殺手……那時自己天真的以為大家都會一直相互陪伴下去，不論今天如何難受，當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新的冒險都會使一切又都變得更加美好。

「你能用地母神殿的禱告魔法，說明心底深處還是善良的。」

殺蝶說的話和嬤嬤一樣，這不禁讓少女回想起自己剛剛學會亡靈法術時曾問過嬤嬤的問題——

[為了救人而導致無辜者的死亡，這件事如果是您會怎麼處理？]

[作惡多端且不思悔改的人就應該被審判，否則誰還願意去從善呢？我們盡量去保護別人，但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保護所有人。]

「我會幫你的。」殺蝶一句話將少女從沉浸的回憶中拉出。

「那這些強盜？」少女指著樹林外正被骷髏們看守着的人，「他們怎麼辦？」

「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強盜，原本的強盜早就被冒險者殺了。」

「那冒險者們是誰殺的？」少女疑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殺蝶搖搖頭，「我之前並不在這裏，是收到一封信后才來這裏的。」

「信？誰寫的？」

「之前和你一起的那個精靈女孩，她寫信讓我到這來的。我是在半道上遇到這群飢腸轆轆的流民，想着這邊也許可以收留他們所以就帶着一起上路了。」

「之前和我一起的精靈女孩？」少女心中的疑惑變得更加巨大，「你之前是在哪生活的？」

「在無人之地里，我對那邊更熟悉，何況在黑影死去后，我還有些姐妹需要救出來。」

「讓你來幹什麼呢？」

「只說是很重要的事，並沒有說具體要做什麼，怎麼了嗎？」

「讓我想想。」少女閉上眼睛消化著殺蝶的消息。

不論精靈弓手劍是不是進攻艾葉地計劃的內鬼，她都沒有理由來找殺蝶，況且以上森人高貴的性格，讓他們接觸一般的人類都很艱難，更不要說無人之地那裏的下等人了。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少女起身拉起殺蝶，「我們先去哥布林殺手先生的農場，在那裏再好好的商議一下。」

「嗯。」殺蝶起身跟她一起離開森林。

也許這次艾葉地之行，能找到這些戰爭背後的秘密，少女心想，即便找不到也無所謂，但我一定得去確定精靈殿的安危。過去的美好已經是不可再找回了，但未來的美好，是可以用我的努力爭取到的！

那一瞬間，跟在少女背後的殺蝶彷彿看到了光芒從她的背後湧現，如同地母神殿牆壁上那副神像圖背後的聖光。

殺蝶欣慰的笑了起來，不論艾葉地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只要能感受到同伴的心那邊無所畏懼，畢竟，真正的冒險者們從不畏懼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