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就叫病已吧
貓靈尊把王沂河送到赤縣便很自覺地退下。
主要她也有些害怕這位天尊，可能是來自貓科動物的直覺，總覺得這位天尊很危險。
由於鄭西顧的微操十分專業，冥土與赤縣的最近點，剛好是在近海市。
鄭西顧顯然也在通過什麼辦法監控赤縣的一切，對於王沂河選了個孤兒主角，也是清楚得很。
正常來說，在世界並未產生病變的情況下，神性們在日常工作的時候也會與世界產生鏈接，以便更好地行使祂們作為造物主的權柄。
而這種鏈接，需要通過一本記載了世界本身的書籍，在部分世界被稱為「世界之理」，更為廣泛的稱呼是「啟示錄」。
這本書會出現在世界本身所產生的所有文明之中，雖看似每個文明都有，但事實上有且僅有一本。
其實沒了這本啟示錄祂們也能做到與世界的鏈接，只是需要的時間與精力相較於找到這本書來說還是太多了，兩相比較之下，大多數神性在進行世界性工作之前都會先找到這本書。
但這是常神的選擇，對於王沂河來說，直接簡單粗暴地宣示自己對世界的統治權便可，他的權柄，凌駕於世界之上。
已經瘋掉的世界意志本身也意識到了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局面，作為靶子的病源試圖阻擋王沂河的意志，準確的說是世界意志希望以這個假貨代替自己。
畢竟已經陷入了瘋狂，過量的情緒流已經炸裂了祂的意識，也就是說祂的行動取決於不停閃過的無數情緒，誰也不知道祂下一秒會是憤怒還是喜悅，這種情況與王沂河認知中夢界領主的行事方式，何其相似。
這種抽筋一般隨時會更改想法的特點，正是夢界領主最麻煩的地方。
可惜，這種彷彿小孩子一般只會拿起東西來遮擋自己的手段，撿漏且毫無作用，王沂河甚至沒有受到半點阻攔就通過了足以讓任何凡物瞬間崩潰的「病源」。
世界意志雖然陷入了瘋狂，但祂的本能還是做出了最有利的選擇，在病源中祂導入了大量祂所承受的各種情緒——這種讓祂陷入這種境地的恐怖，是祂以為的最糟糕的東西，也一定能讓祂感知到的危險承受相同的痛苦。
徒勞！
這甚至是在減輕王沂河的工作，祂本就是要解決世界意志的病變，眼下其主動把病變割裂開來一部分，成了無根之萍，順手解決起來更加地輕鬆愉快。
隨着整個世界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光亮，這光亮似乎來自宇宙深處，又似乎來自身邊，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無法解釋，但世界就此易主。
變化自然是有的，絕大多數瀕臨終極變異的患者在這一天陡然發現自己離終極變異似乎奇迹般地扯開了一段距離，而且似乎在越來越遠，這無法解釋，但這是事實。
所謂的終極變異，本就是世界意志在徹底陷入瘋狂之前，所設計的用於延緩自己的瘋狂，幫助自己抵擋來自無數世界情緒衝擊的產物，一道鎖，雖然事實證明這只是無濟於事的掙扎，但的確將祂的瘋狂往後延緩了一段時間，足以讓祂做一些能保證世界與僅有的文明苟延殘喘下去的佈置。
想想這還真是值得表揚的掙扎，祂將原本只能由自己承擔的衝擊分攤給了全世界，並利用重組這些人終極變異或是死亡之後的靈魂，進行重組的辦法，製造了擁有自己特色的「輪迴」。
而且祂也知道自己瘋狂之後，恐怕會想盡辦法隱藏自己的狀態，而且祂也清楚自己的世界之中，似乎有來自世界之外的難以想像的強大存在，祂在想盡辦法向這些存在傳遞自己「生病」了的消息，企圖讓這些大佬能行行好，撈祂一把。
於是祂選擇了得自王令那些花里胡哨的知識中，最適合傳遞自己消息的一種，第五序列：途徑，並很靈活地套上了「病症」的殼子。
王沂河真的是對這個世界意志越來越滿意了，即便祂現在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似的。
其實情況比看起來要好很多，因為升格儀式已經過濾了一部分，這裏指的並不是這個升格世界專屬的升格儀式，而是統籌了整個節點的，出自昔日廷中那一位的升格儀式本身。
它過濾的是進入到整個節點的情緒流本身，也就是說，情緒流在進入此節點之前已經受到了削弱，此世界的世界意志所受到的衝擊並不是完整的，這可能也是祂能佈置這麼多手段的原因，若沒有這第一步的削弱，恐怕這個世界已經崩潰，而王沂河祂們也已經被送回了堺核。
直面完整的衝擊，在第一次衝擊中保持住了自我還是有可能的，例子太多，但佈置了這麼多手段以保證世界的存續，恕王沂河直言，太假了。
不僅僅是在法則層面，病源內蘊含的病態信息被王沂河過濾了一遍，使得其蘊含的知識危險性大幅度降低，這一點，在這顆唯一生命星球上的生靈們發現之後會引發怎麼樣的恐怖變動，不得而知，但王沂河現在想要等一個自己需要見一次的小可愛與祂見面。
一個在前三紀，準確的說是在前一千四百餘轉，祂都沒有放在眼裏，但在今日卻足以讓祂為之側目的存在。
一個小女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王沂河的身邊，跟個鬼似的，可惜王沂河並沒有被祂嚇到，而且這小女孩在長相上非常符合人類的審美，並不可怕。
「你為什麼沒有反應，是我不夠可愛嗎？」小女孩歪著頭看着祂，疑惑地問道。
並且祂對自己的問題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從髮型到樣貌到衣着開始飛速變化，什麼雙馬尾、包子頭，圓臉、尖臉、瓜子臉，洛麗塔、漢服、旗袍······
「你喜歡哪一種？」
「我喜歡的不是你這個性別。」王沂河瞥了祂一眼，內心哭笑不得，表情卻沒什麼變化，「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世界意志會有性別。」
世界意志當然沒有性別，只有因為凡種信仰誕生的「人神」才會擁有性別，那是信仰祂們的生靈賦予祂們的性別，而世界意志，祂就是世界本身，世界本身怎麼會有性別呢？
當然在祂成功擁有自我，確立為神性之後，祂可以選擇自己的性別，但現在，這位世界意志看起來是「給」了自己一個性別。
「感謝您的幫助。」世界意志嘟著嘴，事實上祂的心智大部分被龐大的情緒流所牽制，祂之所以嘟嘴，是來自於祂治下的這顆唯一的生命星球上面，最有效的討好男性的方式——來自未成年小女孩，簡稱「蘿莉」的微笑。
「我的幫助可不是免費的。」王沂河冷笑一聲，「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是。」世界意志毫不猶豫地低頭，一點都沒有作為天道高貴冷艷的樣子。
畢竟祂現在的命掌握在王沂河的手裏，在祂的病變完全受到凈化之前，如果王沂河停止幫助祂梳理情感，並且撤走了祂的鏈接，祂將再次恢復到之前那種危險狀態，而且更糟。
這一次祂將清除地知道自己的結局，祂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種痛苦了。
而且體驗過王沂河瞬間幫祂蒸發了七成病變，並且還硬剛住了那般龐大的情緒流開始幫祂梳理情感的時候，世界意志就完全被祂的強大所折服，看這樣子，應該就是對於強者本能的崇拜。
王沂河特地要見世界意志一面，可不是要看這位世界意志來以這種方式勾引祂的，祂需要告知其接下來要如何配合自己，而且做為世界意志在升格這方面與一般的土著升格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就連作為至高神性的蘇王瑧，也不好與其相比，畢竟蘇王瑧不可能像世界意志一般能一直保持對自己所有世界的完全全知全能，所以事實上，世界意志在升格的時候要佔去至少兩個名額，不過也因此，世界意志做為升格者的確定，能提早升格儀式準備完畢的時間，一飲一啄實在不好論述。
簡單地說，起點很高，而且很是麻煩，一般來說主持升格儀式者除非不得已，是不會選擇世界意志作為升格者的，而病變，就是一個不得已的情況。
「頭伸過來。」王沂河招招手，世界意志還以為祂終於喜歡自己了，很是興奮地在王沂河旁邊坐下，把自己的頭伸過去。
卻不想王沂河只是一指點在世界意志的頭上，只是傳過去其要如何配合自己，與如何調整自己的狀態以符合世界意志升格的條件之一，情感的完整，自我的獨立與本身能脫離世界本身穩定存在，世界意志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呢。
「從今以後，你便叫病已。」王沂河突然冒出一句讓祂很高興的話，很好地安撫了大佬沒摸祂頭的失落，王沂河只是結合祂病變的經歷隨便取的，總不能叫赤縣，畢竟叫赤縣的太多了。
「我可以姓王嗎？」病已得寸進尺。
「不行！」王沂河果斷拒絕，但看見祂肉眼可見地頹廢下去，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隨便你吧。」
「好！」瞬間恢復高興，王沂河覺得自己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