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夢界浸染
從月墟之中盜走【天官賜福】正是傳說中的盜王之王……
呸！
拿走【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右眼鏡片部分的是鄭西顧。
其實無論是王沂河這邊，還是趕赴北溟的婁九炴，或是秋月以及不知所蹤的施聆，沒有動靜都是可以理解的事。
但鄭西顧與魏永沒有動靜，這就很奇怪了。
這鏡片應該在祂們到天門關的那一日，也就是數百年前便失竊才算正常。
事情是這樣的，在鄭西顧與魏永見到這枚鏡片的那一刻，魏永便在鄭西顧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消失了。
而鄭西顧從拿到鏡片，再到離開月墟，便足足用了這數百年時間。
而且祂意識到，無論是如何回憶，對於這段時間的定義都是數百年。
如此，祂醒悟過來，夢世界已經開始與升格世界進行了融合，時間的定義開始變得模糊，而其發生融合開始的地方就是月墟。
準確的說，月墟恐怕已經徹底淪為了夢世界的一部分，那裏面的天官殿歷代先賢可能也與某位夢世界的偉大存在融為了一體。
鄭西顧通過天官殿的一位巡查天官得知了月墟之中有位三問天官叩問出了祂還留在天門關中，便更加確定了月墟已經淪陷這一點。
也是，若是有【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作為媒介，夢世界的入侵顯然會簡單得多，那祂是怎麼這麼簡單就將這東西拿出來的？
鄭西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不過數百年，說明至少是二到三百年七步，但最多不會超過七百年，超過七百年的就該被定義為近千年了。
也就是說在三百到七百年之間。
雖然想清楚這個沒什麼用，但鄭西顧在這個時候需要隨便想點東西，開闊一下思維，才好確定下一步的動作。
魏永應該是被拉入夢世界了，不過祂們與王沂河同為一體，只要王沂河還在祂們就不可能墮入另一面，自然也不可能會被夢世界同化。
但就算這樣，祂也不想讓魏永在夢世界呆太久，本來就有點傻了，再遭受這樣的摧殘，徹底廢了怎麼辦？
哪怕是化身，那也是自己的兄弟，哪能讓其在那種認知顛倒的地方多呆？
不過眼下這情況，恐怕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現下還能動彈的同僚中，也只有施聆對夢世界了解最深了，還好施聆雖然與夢世界的存在頗有交情，但對於夢世界降臨這件事情，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當初祂父親的徹底墜落，與夢世界的降臨也有極大的關係，只是如何讓祂幫忙撈魏永出來，這倒是個難題。
見機行事吧。
施聆向來神出鬼沒，但想要尋祂倒是簡單，只要指名道姓地罵祂一句，祂保證立馬出來，用打不死你的程度狠狠地揍你一頓。
但鄭西顧今日是有求於祂，自然不能這麼做，不然也不好開口，怪尷尬的。
好在祂第九步的手段還未移交給婁九炴，雖尋到施聆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痴心妄想，但讓施聆來尋祂，辦法還是很多的。
鄭西顧曾與瘋帝時期的施聆打過交道，對於其氣機也很清楚，當即模擬施聆的氣機喊出了施聆的名字。
其實這辦法與罵祂一句如出一轍，只是施聆將後者設定為了條件反射，而前者若非以與祂相類的氣機喊出口，想必是不會回應的。
理都不想理你。
「找我幹嘛？」施聆反應倒是極快，鄭西顧「施聆」二字出口不過片刻，祂便出現在了鄭西顧的身後。
祂自入天門關以來便發現了此地有點不對，再加上進了鄭西顧臨時開闢出來的道域，兩相對比之下，很快便發現了異樣之處。
當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秋月竟已經動手了？祂瘋了不成？」
「此事不一定是秋月的手筆，但的確和祂跑不了關係。」鄭西顧從袖中掏出來一塊鏡片，直接丟給施聆。
就好像這是一塊普通的鏡片一般。
「這是？」區區一塊鏡片，施聆自然是有些疑惑，奈何這東西的名氣實在太大，祂也不用思考過久就在記憶中對上了號，卻依舊有些不確定，「是我想的那東西？」
鄭西顧點了點頭。
夢世界事實上並沒有這一面與另一面的區別，都是一樣的混亂，但是奇奇爾菈作為一個不受夢世界與現實邊界限制的存在，是在另一面降臨的，祂在降臨的那一刻，無法避免的被打上了另一面的烙印。
導致祂幾乎無法跨越邊界來到這一面。
至於為什麼說是幾乎，眼下這就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只是這眼鏡畢竟是被奇奇爾菈送給了因狄?格盧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管它現下情況的，更何況這還只是因狄?格盧恩的化身所映射的投影，甚至只是這投影的一個鏡片。
但這種存在，對於這種機會什麼的肯定有所關注，甚至於現在已經有將視線投過來的可能。
奇奇爾菈能隨意地在夢世界與現實之間來往，這給另一面帶去了很多麻煩，也是堺核在那次慘重損失之後卻依舊能在前線戰場佔便宜的原因之一。
若是奇奇爾菈降臨這一面，哪怕只是升格世界，哪怕只是一部分降臨，那都說明無法越界的鐵則被打破，無論是王沂河，還是施聆都不允許此事發生。
至於秋月知不知道這件事，就不一定了，因為雙面的限制，奇奇爾菈只有通過以自身寶物作為媒介開啟的這種浸染才能進入這一面，若是普通夢世界的降臨或是侵蝕，即便奇奇爾菈知道了也是無法利用的。
若是秋月知道了這一點，並且縱容【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成為夢世界浸染升格世界的媒介，那祂這行為必然會受到王沂河，施聆在內，甚至是王令以及周嘉航一眾廷主存在的敵視，別的不說，從廷主之位打下來是一定的，此誓廷也不可能再讓祂統領了。
祂應該不會這麼蠢吧。
「有可能這才是因狄?格盧恩這三位存在潛入堺核的真正目的。」鄭西顧嘆了口氣道，「你常與夢世界打交道，應該知道中止這種浸染的辦法。」
「很麻煩。」施聆緊皺眉頭，「這種浸染一旦開始，只能在夢世界才能中止，不僅需要幹掉發動浸染的夢界領主，還需要摧毀浸染的媒介。」
不知道為什麼，祂感覺鄭西顧鬆了一口氣。
祂直接問了出來，畢竟任誰聽說要這麼操作，應該都會覺得麻煩才是。
鄭西顧自然不能告訴祂自己鬆一口氣是因為魏永的事情，畢竟要去幹掉那主持浸染的夢界領主，魏永肯定是能一併帶出來的。
祂只道：「好在這媒介已在我們手裏，倒是少了很多麻煩。」
「這才是最麻煩的，【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是一個整體，既然祂們膽敢將這右眼鏡片放出來，說明另外的鏡框與左眼鏡片恐怕更為難尋。」施聆聞此更頭疼了。
「這剩下的，我給你們尋來了。」二人一轉頭，發現說話的竟是一個渾然不見五官的影子，身上披着的竟是方才本該出現的肅凈寒衣。
這影子的手上，正是【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剩下的鏡框與左眼鏡片。
「秋月？」別人不清楚，祂們還能不清楚嗎？那所謂鎮守冥土的仙帝，什麼自葬天門之內，留下寶衣的就是秋月本人，能遠程直接駕馭已然堪比第七步的肅凈寒衣的也只有祂了。
「我也是剛剛通過肅凈寒衣發現天門關此處出現了混亂，由於這天官殿收有【奇奇爾菈的金絲眼鏡】的右眼鏡片，我一直在關注，事已至此我才發現，實在是失誤。」秋月的語氣中也透露著無奈，祂幫着明尊補完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這東西一旦開始便不能結束，若非祂心血來潮，察覺到了不對，恐怕還不會分心出來的，「我雖想噁心王沂河，但也決不允許奇奇爾菈這種存在出現在堺核，我這邊走不開，只能拜託二位了。」
「你還算知道底線。」鄭西顧這次是真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接過影子手上的兩個部件，遞給施聆，「接下來要怎麼做。」
祂平日裏與另一面的存在打交道較多，面對夢世界實在是兩眼一抹黑，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信息，只能靠施聆了。
「浸染一旦開始，除了出現接觸的地域，夢世界與現實的邊界反而會更加堅固，也就是說我們不能通過做夢進入夢世界了，這也是對於主持浸染的那夢界領主的保護，也就是說我們只能通過兩界交互的部分進入夢世界。」施聆一邊輕輕地將右眼鏡片安裝回眼鏡中，一邊道，「但兩界交互之處是最為混亂的地方，這一點想必你已經深有體會，那甚至於比夢世界一般的地方還要混亂百倍，可能轉瞬之間便過去了數億年，當然，這是在升格世界，但過去百年還是可能的，我們想要用最短的時間通過這一段最混亂的區域，只有一個辦法。」
說罷祂就頭看向肅凈寒衣。
鄭西顧似是領悟到了什麼，亦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