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神魔事萬古恩怨（四十八）

「你……」是時，那衛子陵真的是欲哭無淚。明明在說鍾豫，卻還能捎帶着貶損一下自己。對此，那衛子陵也只能是無奈放棄。畢竟，想要與那碧卿逞口舌之力，無異於是找死。是故，其只能是無奈長嘆。

然，那碧卿卻也未曾理會衛子陵的無奈，只是自顧自地說着：「其實，要真說起來。慕華和白翎這倆孩子，雖然只有四五歲，比鍾豫小上一點，但比之尋常小孩，也是要成熟許多啊。雖然他倆一個愛哭，一個愛鬧，卻從來都不給大人惹什麼是非，也不會去爭搶些什麼。明明村中能說話的孩子中，數他們兩個最小。可反倒，他們倆，再算上鍾豫，他們三人更有一種老大哥的感覺呢！」

「嗯……你這麼說，倒也是！」

「而且，你不知道吧！這倆孩子，之前一直在幫着我們這群大人做事。」

「做事？！」

「對！比如，抬抬傷員、給傷員上上藥、給兵士們做些飯、照顧村裏的孩子們，而且還是比他們都大一些的孩子。這些事，他們倆做得都很好！」

「但是……他們倆加起來，好像還不到十歲呢吧！這……」

「所以說啊，他們倆其實真的和一般小孩不一樣的！」

「嘖……這……」是時，那衛子陵臉色是無比複雜。

見狀，那碧卿便是調侃道：「怎麼？！你怎麼這般表情？你難道不信我說的？！覺得這很匪夷所思？！」

「不！不！我……我只是……只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怎麼了？想起自己是孤兒的事情，感到非常難受么？！」

「呃……算是……也不是吧……」

「什麼意思？！」

「其實，我是想到，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孤兒，十分不幸了。所以，我的自己堅強，必須堅強！而且……其實，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很堅強了。但今天再看，就發現比起白翎和慕華他們，我已經是十分幸福了。我……我有師父，有阿玉，有司徒師兄，有虎師兄，有各位長老，有安穩的生活，有一切白翎和慕華他們所都沒有的。雖然，不能說是比大人，但至少比同齡的孩子，他們確實成熟太多了。他們身上那種不應該有的成熟氣質，根本就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所該有的。明顯是磨難，才讓他們擁有着這份不該有的成熟。」

「確實……確實如此……」

「唉……」

「真沒想到啊！」

「沒想到什麼？！」

「真沒想到你會同情魔族！一年前，你不還是口口聲聲說着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么！怎麼現在就又開始同情起魔族來了？！」

「呵呵……不對！不對！不是的！我……我不是同情魔族！我只是……我只是同情兩個孩子而已。」

「不……不明白……」

「我……我是說，在認識了白翎和慕華這兩個孩子之後，我才明白點。或許，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是大人之間的互相猜忌而已，是因陌生而產生的恐懼。但對於孩子，他們的眼中的世界，是不是能更加澄澈一些呢？至少，就白翎和慕華而言，他們的雙眼，是那麼澄澈，是那麼明凈。如果，他們沒有這份不該有的苦難，或者更根本地說，如果他們不是魔族，他們會不會和別的人族的孩子一樣？！」

「你這個問題，問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畢竟人生沒有『如果』。而且……」是時，那碧卿將頭轉向衛子陵，眯着眼笑道：「你這傢伙，不也是不是魔族，我看你好像，也不算十分如意吧？！」

「呵呵……你！呵呵……」如是，聞其言，那衛子陵也是笑着調侃道：「那要是這樣說的話，那你的人生，不也挺糟心的么！」

「你！你這突然將矛頭拐向我……嘖……你還真是挺會找麻煩的啊！」

「什麼叫我會找麻煩？！那你呢？好像是你先莫名其妙地把話頭拐到我頭上的吧！」

「唉……你真是……我們兩個就別互相找茬了吧！」

「行！你願意休戰是最好！反正我從來都說不過你！」

「你知道最好！」說着，那碧卿是嘻嘻地笑着，道：「不過，其實我就是想說，或許對於人來說，人生的幸福與不幸，跟你是人是獸，是神是魔，是仙是妖無關。該不幸，還是不幸。」

「是啊……」是時，那衛子陵也是無奈一聲長嘆。然，轉念再一想，那衛子陵也是突然發覺，道：「誒？！不對！我們這話題，怎麼越說越沉重了？！」

「這不還是你！是你突然就轉到什麼你小時候的話題，然後就越來越沉重了。」

「不不不！不對！不對！好像，是你先提起白翎和慕華的問題，然後話題才一點點沉重起來的吧！」

「那也不對！好像……」

如是，那二人是便是開始爭吵起來。雙方都互相往前尋找，都在說是對方的問題。對於這種無意義的爭吵，二人反倒似乎都樂在其中一般。直至那一直在自己鬧着的白翎，突然又是跑了過來。

那白翎是看着二人的爭吵，那白領似乎也能感覺到，這爭吵間似乎並沒有怒意。是故，其不解地問道：「碧卿姐姐！衛大哥哥！你們怎麼了？為什麼要吵架？」

「呃……」對此，那碧卿忙是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吵架，只是鬧着玩而已。」其實，那碧卿說的也並不是謊話。

「鬧着玩？！」是時，一聽到「玩」這個字，那白翎便是起了精神，道：「你們在玩什麼？我也要玩！」

「呃……我們……我們在……」如是，那碧卿是轉頭望向衛子陵，道：「對啊！我們……我們玩什麼呢？！」

然，面對那碧卿的求援，那衛子陵卻是緩緩將頭給轉了過去，選擇默默地逃避。

然而，另一邊，那白翎似乎亦是發覺了什麼，便是十分乖巧地言道：「你們是在玩什麼我不能玩的東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