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前後夾擊

書名《賭乾坤》，全書只有十章，分別是「正、提、反、脫、風、火、除、謠、翻天、覆地」雖然不長卻很難懂，鹿鳴花了好些天才熟記下來，熟記以後卻發現書中的內容和阿福平時的賭技如出一轍，腦子裏也慢慢形成一幅幅畫面。

原來阿福一直讓鹿鳴仔細觀看他賭錢就是為了能好好理解這本書，其中的道理都是相仿的，不然直接學起來肯定是雲里霧裏，在阿福的指點下，鹿鳴很快就理解了書里的內容，雖然還遠不能參透其中奧妙，但也有個樣子了，尋常武夫怕是打不過他了。

冬去冬又來，今年似乎比去年更冷，光是大雪就下了好幾場了，鹿鳴已經十七歲了，自練武以來又長高了一些，但依然很瘦，此時他已經能熟練使用一些賭乾坤里的招式了。

去年在土地廟遇見那師徒二人的事鹿鳴早已忘卻了，但阿福一直沒有忘，他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天預感終於應驗了。

老婦人帶着徒弟來到了君威山，君威山位於坤州北部，每一代坤國之主死後都要葬在這，因此被稱「聖山」，平時祭祀都是在宮中的廟堂里，但每隔五年都要來此進行一次大祭。

「師父，咱們來這幹嘛？這裏好冷啊，趕緊走吧。」之前偷鹿鳴銀子的小賊還是一副乞丐裝扮。

「你不是經常問我為什麼苦練武功嗎？今天我就告訴你，我要刺殺坤國之主！」

「刺殺……坤國之主？為什麼？」小賊顯得十分震驚，明明這麼冷的天氣都沒能讓她發抖，剛剛卻打了個寒顫。

「因為他殺了我夫君！不過你好像只是有點吃驚，並不害怕，真是我的好徒弟！」老婦人為徒弟的膽量感到高興，卻沒有發現徒弟心中的忐忑。二人抄小路先一步來到君威山祖廟裏埋伏起來，一會只待坤國之主到來就猛下殺手。

臨近中午，祭祀的隊伍終於上來了，老婦人早已等不及了，被眾人擁簇的坤國之主剛一露面她就動手了，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小心！」，這個聲音正是自己徒弟的。

隨着護衛團團圍住二人，老婦人苦苦等了五年的刺殺功虧一簣，但她沒時間猶豫，趕緊朝着人少的地方奮力突圍，在師徒二人的合力之下逃了出去，但也身受重傷。

阿福放出的黑燕趕緊把信息傳遞給他，在耳邊一陣嘰喳后，他慌忙跑了出去，相處這麼久，鹿鳴還是第一次見師父如此匆忙，心知出了事，沒有時間奇怪為什麼師父能和燕子對話，趕緊跟上了。

君威山地勢高聳，山頂常年積雪，今年的雪又格外大，此時整個山中大雪瀰漫，阿福一邊疾行一邊找人，心裏非常着急。

老婦人和徒弟跑到山裏一處低洼處，二人都是白衣，正好利用大雪隱藏。

「師父，我對不起你，但我不能看着我爹被殺。」

「原來你是坤國的公主，林夕為夢，你跟我說你叫林夕，其實是歸夢吧，怪不得突圍時他們縮手縮腳的，也多虧了你我才能逃生。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是我一直太天真了，以為苦練了五年功夫就能報仇，今日一見我才發現，即便你沒有出聲我也殺不了你爹。」

「師父，你……」此時婦人彷彿變了個人，突然年輕了幾十歲，眼角還有顆淚痣，原來她一直都在易容，此時受了重傷，早已沒有力量來維持了。

「對不起，一直瞞着你，這才是我原來的樣子，只是為了行走方便才用了易容術，你不用管我了，今天我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你確實逃不出去了。」說話的人身着墨綠青龍袍，腰懸佩刀，氣勢凌然，此人正是五年前率軍擊敗夕璟的歸昌，他是王室親貴，此次也來祭祖，婦人見到他之後怒氣上沖，噴出一口鮮血，越發昏沉，而歸夢卻一直在為婦人求情。

「夢兒，你知道她是來殺你爹的嗎？」

「我今天剛知道，我不知道爹和師父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師父這兩年對我非常好，而且她殺不了爹，求你放過她吧六叔。」

「你當真執迷不悟？那可休怪我不留情面了，等我回去再跟你謝罪。」

護衛們不敢動手，歸昌可沒有顧忌，他是坤主的親弟弟，而且深得重用，並不怕傷了公主，真動起手來歸夢可差得遠了，但是她不要命地保護師父，歸昌一時半會還真沒轍。

終於，歸昌還是生氣了，他不在手下留情，就算傷了歸夢他也要殺了刺客，膽敢在聖山刺殺自己的國主，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眼見歸夢就要招架不住了，突然一個身影衝過來擋住了歸昌凌厲的攻勢，鹿鳴趕到了。本來他比阿福后出門，速度也比不上阿福，但是碰巧先遇見了二人，雖然心裏還有怨氣，但是他知道婦人和師父有着很深的淵源，因而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不許傷害我師娘和師妹！」這話讓荼蘼和歸夢很尷尬，這小子怎麼胡說八道！

要說對歸夢還有幾分情面，對鹿鳴可就完全不會了，猛烈的攻勢打得鹿鳴完全招架不過來，沒一會身上就多處受傷，要不是《賭乾坤》招式靈活多變，恐怕鹿鳴早就命喪當場了。

「哦？小子你和夢兒招式完全不同，顯然不是同一個師父，你怎麼叫她師妹？」

「我其實也討厭他們兩個，但是這位……和我師父關係……」鹿鳴看到之前的老婦人變得年輕了很多，雖然臉色蒼白，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一時語塞。

「那你覺得你能保得住她？我是看你年紀輕輕習得一身好武功才放你一條生路，若是執意尋死，我這就成全你！」歸昌本以為嚇嚇他也就算了，沒想到鹿鳴還是不走，不禁有些生氣，再次施展起凌厲的刀法，這次鹿鳴可着實招架不住了。

雖然《賭乾坤》「脫式」和「風式」非常靈活，但是鹿鳴並沒有練到家，而且他內力和歸昌相差太多，轉眼之間已經險象環生，但是歸昌愛才，並不忍心直接殺了鹿鳴，而且還不知道他背後有什麼人，所以才是遲遲不肯下殺手，一招上挑，鹿鳴的短劍脫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