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何去何從

歐陽劍依然閉着眼睛，慢慢消化令人無法接受、匪夷所思的變故。眾人的議論聲傳來而且南腔北調。「聽敵軍來了幾十萬，大部隊恐怕危在旦夕。」「雖然我們攻佔了南昌城，可是敵人很快調來重兵，我聽撤退時有大批士兵開了差。」「是不是你想開差。」「我是營長招的兵，只要營長活着我就跟着他。」南昌？歐陽健心裏明白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並且有了初步的判斷，甚至年月都不會有誤差，只是日期不好。作為在八一軍旗下成長起來的共和國衛士，對於這一段驚心動魄歷史可以是倒背如流。

既然蒼天有眼，讓我再活一次，就是讓我做一個堅定的信仰者，哪怕前面的征程是千山萬壑、激流險灘，哪怕前面是豺狼虎豹、命懸一線，也要勇敢的走下去，為了崇高的信仰在所不惜。歐陽劍在短暫的瞬間暗暗下定決心，決定把自己無保留的融入改變祖國命運的滾滾洪流之中。要淡泊名利，跟隨那些偉大的先驅們，全身心去轟轟烈烈的戰鬥。歐陽劍有些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

自己是營長，但是自己的身世、姓什麼叫什麼一無所知，周圍這些戰友更是不熟悉。然而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他們顯然是戰鬥潰敗並陷入絕境，自己作為最高指揮官要拿主意。是向南追趕部隊？歐陽劍很快否定。他清楚地知道這段歷史，知道向南非常危險，時刻都會遭遇敵軍。「營長，你喝煮吧，可爛糊了。「歐陽劍再次睜開眼睛，見方才眼淚婆娑的瘦戰士，手裏端著稀粥笑吟吟的望着他。

肚子確實餓了，歐陽劍張開嘴慢慢的喝着粥，很快判斷出這名戰士是自己的警衛員。看樣子警衛員肯定知道自己的來龍去脈，但是現在不能問，但也不能裝傻充愣，現在是關鍵時期，必須體現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因為自己是大家的主心骨，這一毋庸置疑，必須讓大家樹立起信心看到希望。這樣大家才能信服，看到前途和希望他們才能團結在自己周圍。「副營長！「戰士見大鬍子走過來，急忙站起來打招呼。

「營長，你的氣色好多了，這下子我放心了。目前不知道大部隊怎麼樣了，有的要求尋找部隊，有的要求解散，大家心情很灰暗。」副營長李光達做在身旁，眉頭緊鎖。看樣子這位彪悍的大鬍子軍銜是副營長，哪么除了自己他應該是第二號人物。歐陽劍冷靜觀察大鬍子，發現此人的身材有1米8很魁梧。話聲明顯帶有北方口音，無疑是北方人。此人滿臉的鬍鬚，裹着厚厚的嘴唇顯得很質樸，通過外表觀察此人是一個沒有心計之人。

「這裏是什麼地方，有地圖嗎？」歐陽劍迫切想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南昌城北側，距離南昌城大約60公里，此地叫風雲谷。到處都是敵人，我們只能晚上行動。」李光達完從皮包里拿出地圖。馬攙扶歐陽劍有些吃力的坐起來展開地圖，一邊看一邊思索。眼下最重要的是尋找立足之地，這是當務之急。突然歐陽劍的眼光鎖定在羅霄山脈，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副營長，你把大家招集過來，我把決定告訴大家。」「營長！你怎麼改口了，平時都叫我大鬍子，而且乾脆豪爽，這文縐縐的有些不習慣，」李光達有些詫異。歐陽劍苦笑了一下掩飾道：「面對如此困局，也許我改變了，也許是負傷讓我變得成熟起來。自從醒過來以後，我思考了很多，但是我的信仰沒有變。「李光達眼睛一亮頭。

大家在副營長的吆喝下，有些懶散、懈怠圍攏過來，頹廢的表情寫在每一個人臉上。「把傷員也抬過來！」歐陽劍聲音盡量顯的柔和，目的是讓大家放鬆。士兵們七手八腳把9名傷員抬了過來。歐陽劍觀察9名傷員傷勢不太重，否則不會堅持到現在。傷員中有腦袋纏繃帶的，有腿部纏繃帶的，看到大家萎靡不振的樣子，歐陽劍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營長，你吧下一步我們怎麼辦？」手臂纏着繃帶的張世英急迫道。

歐陽劍觀察張世英，見此人身材中等勻稱，儘管臉色黑紅消瘦但眼睛很有神，一看就是一個聰慧之人，也是一個不隱瞞自己觀之人。「營長我錯了嗎？「張世英有些發毛躲避歐陽劍的目光。歐陽劍目光轉向其他人聲音低沉道：」現在我們情況不明，而敵人的氣焰非常囂張。尋找大部隊現在不是時候，敵軍大部隊肯定向南追擊，因此我決定繼續向北進入羅霄山脈，我們先在羅蕭山區躲避一時再尋找機會。「

「營長，羅蕭山區土匪橫行，我們根本無法立足！」張世英搖頭否認。「我認為營長的有道理，等營長養好傷再作打算不遲，」一名負傷的傷員贊同。黑暗中歐陽劍看不清話的傷員面容，但感覺不是普通士兵。其實歐陽劍不知道，9名傷員有4位副連長，三位排長一名班長，唯一一名士兵是營部的文書，而這些情況歐陽劍一無所知。由於軍官往往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因此他們傷亡率非常高。

歐陽劍語氣變得和緩道：「能留下的都是好樣的，明你們對前途有信心。有道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們4個人就是4個火種，我相信一定能形成燎原之勢。」「營長，你就下達命令吧，我們跟着你，」一名戰士表達決心，其他人表示贊同。歐陽劍接道：「你們看羅霄山脈，位於湘鄂贛三省交界，是一處戰略要地。幕埠山、九華山、廬山形成三角形，地形地貌對於我們出沒非常有利。」

「營長的有道理，我們先在山區立足然後再作打算！」李光達滿口贊。眾人神情一爽表示同意。「雖然羅霄山區土匪橫行、山賊當道，但是這也是有利的一面，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們就除暴安良拿土匪開刀，獲得當地百姓的擁護。現在革命處於低潮，因此我們必須隱忍。一旦時機成熟我們一鳴驚人。現在我宣佈一個決定，從現在開始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要慢慢地恢復元氣。」

「還有，我們這身軍服要收藏起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同志們，當我們再穿上軍服的時候，就是我們叱吒風雲的時候，我相信那一天一定會到來。」由於激動傷口傳來撕裂般疼痛。歐陽劍忍不住捂住胸部。警衛員馬心疼的扶住歐陽劍。「營長身體太虛弱，不要讓他再了。大家都明確了下一步怎麼走，先散了吧！「眾人散開后，李光達有些激動道：」營長，你變化太大了，幾句話就讓大家鼓起勇氣，而且信心十足。以前你的話語不多，而且令人生畏。」歐陽劍心裏清楚，即便是北伐軍，其軍官與下屬也很少交流，除了下達命令基本上不溝通。

「現在我們是生死兄弟，必須心心相印，這樣我們才能闖出一條路。好了不這些，你搞一個花名冊，把4位同志的姓名、軍銜、籍貫寫清楚，有的我還不太了解，現在我要了解每一個人，我的情況也要寫清楚。」歐陽劍靈機一動，想出了了解大家包括自己的辦法。

李光達掏出一個本子，很快把4名人員的情況一揮而就，然後把本子交給歐陽劍。歐陽劍見到自己的名字心中大喜，歐陽劍！難道這是巧合嗎，劍乃利器具有進攻性我喜歡。當看到黃埔一期時，歐陽劍驚嘆自己的資歷居然如此雄厚。自己的籍貫是東北哈爾濱人，這讓歐陽劍更加驚呼，後世自己就是哈爾濱人。李光達是河北人、保定軍校畢業，張世英······。

「營長，天快黑了，你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出發！」李光達站起身來。歐陽劍擺擺手道：「向北走情況不明，天黑也許更危險。天黑是土匪出沒的時候，如果碰到土匪太危險，現在我們不能有一閃失。我決定今天晚上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出發。估計北面沒有敵軍大部隊，即便有也是少量部隊。況且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這樣更安全。」

夜晚，大家都進入夢鄉，哨兵在林子邊放哨，這是歐陽劍安排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夜風輕輕摩挲樹葉，發出特有的聲響。天氣有些悶熱，這是伏天的特。歐陽劍透過樹葉仰望滿天的星斗，似乎淡忘了自己的再生，而是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十分沉重。他沒有明確告訴大家在羅霄山建立根據地，原因是不合時宜。他相信伴隨時間的流逝，大家會百分之百接受，這一他非常自信。

如何走下一步只能視情況而定，現在制定計劃都是霧裏看花，不切實際。總之如何利用當前乃至這幾年的有利形勢，如何韜光隱晦是必須要做的，自己最大的優勢是熟知天下大事，先知先覺這一足夠了。想到此歐陽劍渾身充滿了力量，思緒伴隨一絲欣慰香甜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