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一十章

兩百一十章

碰到這樣的倒霉事,鍾母也是慌神了,正準備送人去鎮上,就被四妮兒攔住了。她一路小跑的衝上前。對鍾母說:「我剛才看過了傷口,傷口不是很深,但是擦破的創口很大,所以才流了不少血。媽,你別擔心。丁丁肯定沒事的。」

鍾母一聽這話,眼淚直流,剜了她一眼恨恨的說:「你非要急死你媽就好了!他們家就這一個獨苗,要是丁丁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拿你自己去抵債也沒用!」她不敢跑快了,兩隻手抱着一個這麼大的孩子,走了不到兩百米就感覺吃力了。滿頭大汗,心裏更是急得熱油潑上去似的。對四妮兒語氣更是疾言厲色,兩人好不容易跑到了衛生所。那個衛生院看到大人孩子兩手都是血,嚇了一跳。

幾年前申衛生員已經不在這裏工作了。現在在這裏接診的都是正兒八經的醫生,醫療環境比以前赤腳醫生好多了。

四妮兒看到丁丁被送去縫針,又聽到醫生說的話,終於放下心來。她一把扯過鍾母的衣角說道:「這件事真不是我弄的。」說完,她就原原本本的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跟鍾母說了一通。對鍾母這樣的人來說,她就算是真委屈,也不能當着她的面直接指責胡念梅。沒誇張事實,也沒弄虛作假。從口袋裏摸出兩片碎給她看。鍾母心裏已經信了一大半。

她看到四妮兒檔案也被撕了,一肚子火都冷卻下來。她來的時候只看到丁丁倒在地上,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頓時就有些後悔。拿着那兩張碎片怔怔的說:「….這可咋整?!」

都撕成這樣,她心裏不免擔心四妮兒上學的問題了。她雖然不太想讓四妮兒去讀大學,覺得浪費錢,可是她能考上這麼好的學校,鍾母心裏也十分驕傲。村裏的女人誰不羨慕她有子女福分?又因為四妮兒這次成績,市裏特地表彰了永鎮中學,還送了一台黑白電視。又說大學畢業能包分配工作。無論是分配去哪裏,那也是有鐵飯碗的人,鍾母還等著以後幾個姊妹畢業好幫襯偉華。日子就好了。

過了不到十分鐘,盧紅兵和衛紅也來了。他們兩個剛進門,四妮兒就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紅着眼睛的盧紅兵衝進來,抓着鍾母就問道:」人呢,丁丁呢!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她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一路聽着人說丁丁出事了,當時就急紅了眼。看到四妮兒再旁邊,伸手就要打她。」是你推得是不是?!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歹毒呀你!「

「你怎麼這麼歹毒呀」

四妮兒猝不及防,她沒想到盧紅兵沖着自己發難,愣了一下,就縮到了鍾母後面,衛紅和鍾母兩個攔着她,只聽到盧紅兵哭起來:「我要見我兒子,我的兒子呀,他要有個不好,你就是要我的命我跟你說。」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被兩個人這麼掣肘著,幾乎要衝到前面:「丁丁呢!你們把他帶到哪裏去了!」

站門口的這個衛生員咳嗽一聲,示意裏面說:「那個娃娃現在在裏面縫針。「說完,補充了句「請家屬保持安靜。」

盧紅兵聽到「縫針」兩個字,還怎麼冷靜的下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臉色煞白。

過了半晌,她擰過頭,指著四妮兒破口大罵:「他一個孩子你都下得去手推,你還有心肝嗎?「說完對着鍾母:「這事情你們準備怎麼辦?我告訴你,我家丁丁要是有什麼不好的,這事沒完!」

四妮兒深吸一口氣,對着她說:「我根本沒推他,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鍾母聽到接二連三的指責,心裏有些不舒服,平心而論,剛才誤以為是四妮兒推了丁丁,還指責了她。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非常委屈了。更何況從事發到現在四妮兒都在幫忙照顧丁丁,還跟她一起把人送到衛生所。而盧紅兵這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跟一個孩子動手,太失態了。

她皺着眉頭把盧紅兵攔下來:「剛才四妮跟我解釋清楚了,是丁丁自己摔的。你不要問都沒問就罵她。」

聽到這句話,盧紅兵冷笑一聲,看鐘母的目光都變了,她覺得鍾母這是在包庇四妮兒,替她說謊。這母女兩個在她看來都是在空口白牙狡辯。嘴臉可惡。她轉身就對剛進門的胡念梅說:「念梅,你當時也在,你來說。「

胡念梅進來就看到這副對峙的情形,她嘴一張,對上四雙眼睛。頓時就不好了。她哪知道出口成禍竟然應驗在這個時候,想到眾人發生爭端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她無心說的兩句話。恨不得轉身就走。不等她有反應的機會,盧紅兵指著四妮兒說:

「有些小孩做不好事情,都得怪做上人的沒有教育好。」

鍾母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就被四妮兒攔住了。她對上盧紅兵的目光,淡淡的說:「媽,行了,我有行得正做的端,難道還怕別人說什麼?等下丁丁縫完針問他不就行了。」

這時候衛紅上前對兩人勸解起來:「你別這麼着急。剛才我問大夫了,說丁丁沒事。….放心吧。」她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盧紅兵一聽,臉上表情終於變化。她不敢相信的說:「真的?!」她一路趕過來都聽人危言聳聽的話,什麼「血流了一地」。「人昏過去了。」之類的話。腦子緊繃到現在,幾乎是風吹草動都讓她揪心不已。生怕獨子發生什麼事。聽到衛紅的話,才稍稍放下心來。掏出手絹抹了把眼淚。

衛紅鬆了口氣,繼續勸她說:「大家都是親戚,你何必說這種話傷和氣?我相信四妮兒不是故意的。不過四妮兒,你也要體諒一下你衛姨,她擔心丁丁都快急死了。說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是好孩子,我們都知道。」

衛紅理所應當的覺得四妮兒在推脫,不過她並沒有責怪四妮兒。她從鍾家出來就聽到了胡月梅說的那句話,並且沒有懷疑。只是當她說完這句話,目光里對視上一雙出奇冷靜,蘊含着憤怒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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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農場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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