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牛輔暴走來尋釁 雲長傲氣一挑二

第660章 牛輔暴走來尋釁 雲長傲氣一挑二

皇甫嵩的這個軍令下得突兀,毫無預兆,劉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悟過來,心道:「督帥正在帳中與諸將議事,忽命人傳我與雲長、益德進見,此必是得了誰人之舉薦,故欲用我三人破賊啊!」

他如墜夢中,初尚不敢相信,隨即狂喜湧上,心道:「不意督帥亦知我劉備!」驚喜之極,強壓住喜悅之情,領了軍令,去找關羽、張飛。

出了中軍,他飛奔急跑,奔入本營,見着守營的兵卒,一疊聲催促快去叫關羽、張飛出來。

下午炎熱,關張兩人閑來無事,正躲在帳中,一個在讀《左傳》,一個在提筆練字,聞得劉備召喚,丟掉書筆,出來相見。

簡雍也搖著扇子出來,看見劉備滿頭大汗的等在營門口,奇道:「玄德,何事如此慌張?」

「憲和,督帥召我與雲長、益德進見!」

「啊?」

「沒有想到督帥也知世間有我劉備!」在自己人面前,劉備不用掩飾歡喜得意,見關羽、張飛穿着布衣,沒有着甲,忙對他倆人說道,「快去換了甲衣來!」

張飛既驚又喜,說道:「督帥召我等進見?」

「是啊,是啊……你兩個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回去換了甲衣,帶了兵器出來?不能讓督帥久等。」關羽、張飛領命,忙轉身回營,劉備猛然想起一事,又在後頭沖他倆的背影叫道,「雲長,記着梳理下你的鬍鬚。益德,也好好整整你的容貌!……對了!把馬也牽出來!」

雖在大喜時,劉備依然心細,如他所料不錯,皇甫嵩召他們是為了破賊,那麼很可能就會試試他們的騎射步戰,帶上馬有備無患。關張兩人扭回頭,大聲應了個「是」。瞧着他兩人急匆匆地回去換衣甲,簡雍既是歡喜,又是奇怪,說道:「奇哉怪也,玄德,現今漢兵營中如吾等這樣的義從不下數千,皇甫將軍與我等無親無故,又非同州同鄉,卻是怎麼知道我等名字的?」

劉備在路上就把這個問題想通了,充滿感激地說道:「此必是吾兄推薦了吾等!」

「為何不是鄒校尉推薦的?」

簡雍話未落地,自家醒悟過來,說道:「是了,我等自入兵營便在鄒校尉麾下,若是鄒校尉舉薦,不會等到今日。」感嘆地說道,「玄德,周度遼與你相識未及兩天便就與你稱兄道弟,親昵過火,我本還為此疑惑,以為怪事,而今觀之,卻是我多慮了。看來他是真的愛重你啊!」

盧植走後,劉備本以為沒有出頭時了,卻沒想到與他僅僅相交三四天的周澈居然如此看重他,甚至把他推薦給了皇甫嵩。起初周澈與他相交,確實熱情過度,他亦不免為之稍存疑惑,可周澈先是贈他寶刀,接着又贈他矛甲弩矢,現在又向皇甫嵩舉薦他,一件件的實事讓他疑惑盡消,感覺到周澈是真正的愛重他,百感交集,嘆道:「得兄如此,夫復何憾!」

關羽、張飛披掛整齊,牽馬出來。

簡雍說道:「你們先去吧,我換身衣服,然後去中軍營外等你們。」他出來前正赤裸裸地卧在床榻上讀書,出來時只隨便披了件衣服,皇甫嵩召劉備等進見,對他們這個小團體來說是件大事,他也得去看看,只是皇甫嵩沒有召他,所以只能在中軍營外等候。

劉備身在營外,心在帥帳,隨便應了聲,審視了下關羽、張飛的甲衣穿戴,朝他兩人臉上細看了兩眼,見收拾得不錯,當下不多停留,帶了關張二人急返中軍。三人急趨緊行,入到中軍,到得帥帳外,請帳外衛士為他們通傳。衛士旋即出來,說道:「督帥喚汝等進去。」

劉備低聲問道:「我衣甲兜鍪如何?」

張飛答道:「很好。」

劉備兀自不放心,又整了整衣甲,正了正兜鍪,置了置佩刀,這才說道:「走吧,隨我進去。」

三人昂首邁步,進入帳中。

帳中陰涼,三人驟覺一涼,暑氣頓消。

雖然涼快了很多,可劉備心中卻是火熱,提醒著自己不要失禮,同時又提醒自己要落落大方,心道:「皇甫嵩將軍雖位高尊貴,然與盧公一樣都是中郎將,今見皇甫將軍只當是又拜見盧公便是,萬萬不可拘束緊張,以免被人小看。」在帳內立定,謹守禮節,跪拜行禮。

「起身吧。」

「謝督帥。」

站起身後,劉備不敢左顧右盼,也不敢直視皇甫嵩,下意識地想要低頭,忽醒覺,心道:「不可給人以怯懦之感。」遂平視向前,左手按刀,挺胸直立。

皇甫嵩於座中細觀劉關張。他前幾天見過劉備,但當時沒有細看,只記得是個大耳長臂之人,今日細細觀來,只見劉備昂首挺胸,器宇軒昂,雖是白身,然立於諸多千石、比二千石的高官大吏席中卻不卑不亢,心中暗贊,又觀關羽、張飛,見他兩人虎背熊腰,雄健高大,披甲帶刀,越發顯得雄武,雖然雄武,然立於劉備身後,卻意態恭謹。

皇甫嵩心道:「只觀此三人形貌,已可稱豪士。」溫言問劉備,「我聞周度遼言,劉君是中山靖王之後?」

「是。」

「既為宗室,請入席坐。」

帳外的親兵取坐席進來,放在諸將席位的末尾,位置緊靠着帳篷門口。

劉備謝過皇甫嵩,入席跪坐。關羽、張飛按刀侍立在他的左右兩側。

皇甫嵩目注關羽、張飛,片刻后移開視線,笑問劉備:「此兩人可就是君之義從關羽、張飛?」

「正是。」

「周度遼說他兩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乃當世惡來,眼下一見,果然雄壯威武……那佩雙刀之人是誰?」

「是關羽。」

關羽少時采都山鐵為二刀,一銘「萬人」,一銘「無前」,今天來見皇甫嵩,張飛帶的是周澈所贈之寶刀,而他帶的則是這兩柄愛刀。皇甫嵩笑問道:「勇士用刀,多為一柄,關君卻攜帶雙刀,想來必有過人之長了?」

「羽少從名師習騎射、矛刀,至今十餘年矣,不敢說有過人之長,然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見過能令羽用雙刀之人。」

關羽話雖謙虛,意實驕傲,言外之意,他的確在用刀上有所長,只是從習武到現在,十幾年中還沒有遇到一個能令他出雙刀的敵人。

帳中諸將聞言,表情不一。

周澈撫髭而笑,宗員等面帶懷疑,董旻、牛輔這些悍將則盡皆不滿。牛輔冷笑說道:「哪裏來的狂徒,在督帥座前口出狂言?」

關羽撇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牛輔大怒,傾身跽坐,按劍對皇甫嵩說道:「督帥,我牛輔沒什麼本事,從小生長在西州,后從軍征戰,常與叛羌搏鬥,別無所長,唯有幾分勇力罷了。這個關羽不過是個區區義從,像他這樣的人,於我軍中車載斗量,不可勝數,此乃中軍帥帳,哪裏輪得到他來發狂撒野?請將軍把他亂棍打出!」

董旻、牛輔這幫涼州人是真正的驕兵悍將,但凡驕狂之人最看不慣的便是同樣驕狂的人。關羽的自傲一下就激怒了牛輔。先前只因與傅燮一言不合,牛輔等便就當場甩臉子走人,傅燮是他們的州里人、官居護軍司馬,他們尚且如此,何況對關羽這個白身?當然更不客氣。

皇甫嵩哈哈笑道:「關君既敢口出此言,想必定有長技。牛君何必動怒?」

牛輔哼了聲,轉臉鄙夷地瞧了眼關羽,轉回頭,復對皇甫嵩說道:「督帥既然這麼說,輔願與此人比比武技,若是他勝,輔向他請罪,若是我勝,請督帥治他無禮之罪。」

皇甫嵩搖了搖頭,不同意,笑道:「牛君乃我軍中猛士,豈可輕易出馬?不妥,不妥。」

董旻也不同意牛輔出手,他心道:「這個關羽敢在中郎的座前口出狂言,定有勇力。牛輔是我兄長的愛婿,如果戰敗,是給我兄長臉上抹黑。」因此說道,「督帥所言甚是。我營中李傕、郭汜皆勇士也,督帥若是同意,我可將他們召來,與這位關君比比高下。」

皇甫嵩轉顧周澈,見周澈只是笑吟吟的,不說話,心道:「李傕、郭汜常年從董卓征討叛羌,轉戰并州、河東,久經血戰,位雖不及董旻、牛輔,勇猛實過之,乃是董卓麾下的悍將。皓粼聞董旻此言卻毫不驚亂,行如無事?」由此可見,關羽剛才的話定非狂言。

他來了興趣,笑道:「好。」

董旻當即喚來帳外的隨從,命去營中召李傕、郭汜來。

關羽冷眼旁觀,按刀傲立在劉備座后一言不發。

不多時,李傕、郭汜來到。

在來的路上,他兩人就聽董旻的親兵講了前因後果,入到帳內,拜見過皇甫嵩,目光不善地打量關羽。皇甫嵩說道:「帳中人多地窄,施展不開,我等可移步出帳,觀彼等交技。」

眾人應諾,離席起身,跟着皇甫嵩出到帳外。

劉備、關羽、張飛、李傕、郭汜也從在後邊出來。

在帳外的諸將的親兵們已經得知了有人要比武,在望樓下乘涼的和在帳外守候的悉數聚至場邊。

劉備常從鄒靖來中軍,這些親兵們都認識他。

劉備為人寬厚,善與人交,口碑不錯,很多親兵對他有好感,雖然因為各自的主將在場,不好給他和關羽鼓氣,卻也紛紛眉眼傳意,通過眼神來給他們加油。

周澈立在皇甫嵩的左近,對面正是親兵們聚集之處,把他們這些人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心道:「這劉備還真是能得人心,他和這些親兵們應該並不太熟,只是常在中軍相見卻就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實在難得。」當諸將的親兵們大多躲在望樓下乘涼時,劉備是為數不多堅持等候在帳外日光下的一個,按理說,與眾不同、標新立異的人常常會受到排擠,而劉備卻不但沒有受到排擠,反而能得到他們的支持,這要換成是周澈,周澈自問就做不到。

李傕、郭汜低聲商量了兩句。

郭汜是盜馬賊出身,騎術精良,勝過李傕,但步戰稍有不如。兩人決定,先由李傕上陣,與關羽步戰,若是勝了,萬事大吉,若是敗了,那麼再由郭汜上場和關羽比較騎戰。

李傕為表示勇銳,取下兜鍪不帶,只穿着甲,提矛入場,乜視着看着關羽,等他進場。

關羽不瞧他,旁若無人地取下兜鍪,又徐徐解下甲衣,接着又摘下佩刀。

皇甫嵩奇怪地問道:「關君此是何意?敢是要與李君比試肉搏么?」

關羽答道:「若用刀劍恐傷人,故解之。」此前築營壘時砍伐了不少樹木,沒有用完,剩下的存放軍中。關羽說道:「請督帥賜羽一木枝,願以此來與他較量。」

李傕大怒,心道:「好個狂夫,居然當眾輕視乃公!待會兒等你入場,我誓報此辱!」雖然大怒恚恨,然卻正因大怒,他沒有提出也換木枝,打定了陰損的主意,等會兒要當場斬殺關羽。

皇甫嵩壯關羽之膽氣,應允了他之所請,命親兵取木枝來。

親兵抱了一堆木枝回來,放到地上。這些木枝有粗有細,粗者如壯漢大腿,細者如嬰兒手臂。

關羽撥開粗的,選了根最細的,在手裏掂了兩掂,又將之折斷了一截,只餘下如環首刀長短,向皇甫嵩、劉備行了一禮,轉身步入場內。

他的這般種種作態,早就令李傕大怒難忍,挺矛就要上。

關羽止住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汝一人非我敵,只與汝一人斗,吾勝之不武。」瞥了眼立在場外摩拳擦掌的郭汜,接着說道,「不如叫他一起來。」

李傕暴怒,他從董卓征戰多年,雖說不上威震西羌,卻也早已勇名在外了,不管羌人還是涼州的漢人,提起他少不得要贊一聲「勇士」,哪裏受過人這樣的輕視?郭汜亦是大怒。

兩人轉眼去看董旻、牛輔。董旻、牛輔暗自切齒。董旻微微點頭,示意他兩人答應關羽。

郭汜抽刀在手,跳入場中。

李傕入場早,搶先挑了一個好位置,背對下午的太陽,立在場西。郭汜站在他的右側。

關羽入場晚,只能站在場東,正好對着烈日,微微眯了下眼,卻並不以為意,因為不屑先出手,對李傕、郭汜說道:「兩位請吧。」

李傕、郭汜對視一眼。

李傕微微動了下手中長矛,郭汜瞭然他的意思,丟棄矛不用,改抽刀在手。矛長刀短,正好用來配合。準備已定,李傕殺氣騰騰挺矛直擊,郭汜惡狠狠趨前揮刀,從右上向左下疾劈。

這兩人配合得不錯。關羽如果閃避長矛,那麼腿就有可能會被郭汜砍到,如果閃避長刀,那麼前胸就有可能會被李傕刺中,他手中此時若是有矛或者有刀,那麼大可以先用來招架,然後趁隙進擊,可他偏又棄矛刀不用,手裏拿的是一支細短的木枝。眼前的這個狀況,正所謂是:「進之不能,退之也難,招架不行,唯有被動挨打」。圍觀的皇甫嵩等不覺為他擔憂。

眾人憂心才起,只覺眼前一花,聽得兩聲痛呼,再定睛看去,卻見郭汜已被踹翻在地,而李傕長矛落地,關羽手中的細木枝正頂在他的脖頸處。

諸人瞠目結舌。

董旻、牛輔面面相覷。

牛輔失魂落魄,喃喃說道:「這,這……這是怎麼做到的?」關羽動作太快,他沒有看清。他這個旁觀者都沒有看清,更別說身在局中的李傕、郭汜了。李、郭二人呆然發怔,莫名其妙。郭汜揉着腿從地上爬起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獃獃地說道:「我怎麼摔倒了?」

圍觀的親兵們聽到他這句話,許多人忍不住捂嘴偷笑,一邊笑,一邊敬畏地看着立在場中的關羽。李傕滿臉漲紅,怒視關羽,想揮拳再上,可木枝頂在他喉上,卻是已經落敗了。

周澈看得清楚,卻原來剛才關羽是打了個時間差:李傕、郭汜儘管配合不錯,矛與刀幾乎是不分先後,可畢竟有快有慢,快的是矛,慢的是刀。當矛、刀初發時,關羽穩立不動,而後瞅準時機,在間不容髮之際,先側身避過長矛,隨即一腳踹翻郭汜,再邁步疾進,右手挺木枝虛指,左手抓住長矛,受他大力拉扯,李傕向前趔趄了幾步,喉頭剛好頂在木枝上,又因為力氣不及關羽,長矛被奪了去,關羽隨手丟到地上。關羽的這一系列動作兔起鶻落,迅捷無比,在李傕、郭汜乃至旁觀者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乾脆利落地贏了這一場比武。

看起來關羽贏得輕鬆,然細思之,卻發現這其中先後體現了關羽的膽氣、判斷、敏捷和氣力。

皇甫嵩大喜,說道:「好!好!真猛士也!」

場上彩聲不絕。

關羽面現自矜之色,一言不發地丟掉木枝,徑自轉身,把背後賣給兩個惱羞發狠的手下敗將,竟是絲毫不怕他兩人驟起發難,從容地重披衣甲,安插佩刀,隨後回到劉備身側,抬頷肅立。

……

關羽輕鬆擊敗李傕、郭汜,西涼諸將固然慚怒,皇甫嵩卻甚是歡喜,誇罷關羽,笑對鄒靖說道:「校尉麾下有此猛士,不可私藏啊。校尉,待我軍再與賊戰時,我可以借用一下他們么?」

劉備等本是義從,嚴格說來並非鄒靖部屬,鄒靖雖也驚詫關羽之武力,後悔沒有能早點發現,然聞皇甫嵩此言,卻也沒有不允的道理,答道:「悉從將軍令。」

皇甫嵩又笑顧周澈,說道:「若非皓粼舉薦,險失一猛士。」

周澈微笑不語,心道:「若想招攬劉備,非得下血本不可,只送些兵械遠遠不夠。劉備心存野望,我把他舉薦給皇甫將軍,給他出頭的機會,此正是『投其所好』;再則,關張皆萬人敵也,將軍不知他兩人才材勇倒也罷了,一旦知曉,必會『重用』,如今果如我之所料,將軍已向鄒靖暫借他們,所謂『重用』,自然是把他們用到最該用的地方,說不定會用他們來擊廣宗黃巾死士,黃巾死士悍勇,不畏死,關張倒也罷了,劉備的勇力卻是尋常,又是初上戰場,經驗不多,對上這等悍敵,刀槍無眼,弄不好就會……,哈哈,哈哈。」

弄不好就會陣亡。劉備若一陣亡,他身為劉備的「兄長」,招攬關張自是順理成章。他先是送劉備兵械,接着又舉薦劉備,對劉備可謂厚矣,有這份對劉備的「厚恩」,料來關張應也不會太過抵觸,就算關羽不肯投他,至少能得一個張飛。當然,戰場上的事兒誰也說不準,劉備也可能不會陣亡,那也沒關係,恩情已經送出去了,早晚能得到回報。此乃一舉兩得。

想到得意處,他眉眼帶笑。

劉備瞧見了他的笑容,心中感動,以為是他在為自己高興,心道:「唉,吾兄這般歡喜,笑難自禁,應是在為我能得到皇甫將軍的重視而高興。他如此待我,我真不知該何以為報了啊!」

比武是個插曲,比試完了,皇甫嵩帶諸人回入帳內,特地叫劉備、關羽、張飛隨同一起。

李傕、郭汜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是在皇甫嵩和一干軍中的將校們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沒面目留在中軍,灰溜溜地自回本營去了。

他倆如何的咬牙切齒、盤算報此大辱且不說,只說帥帳內。

諸人安坐。

皇甫嵩笑道:「我軍中既有周度遼部精銳步卒,奪旗潰陣,所向無敵……」說到這裏,他頓了下,瞧了眼生悶氣的董旻、牛輔等,接着說道,「又有董、牛諸君所帶之涼州鐵騎,勇銳善戰,威震並涼……」得了皇甫嵩此贊,董旻、牛輔面色稍虞,皇甫嵩繼續說道,「今又得了關君這樣勇比惡來的猛士,冀州賊之死士、丈八左豹雖然悍勇,不足懼也……諸君,咱們接着剛才的話題,你們且說說從今日之戰里得到了些什麼?適才南容說,讓我等了解了冀州黃巾精銳的戰力……皓粼,你以為呢?」

「澈以為,通過今日上午的一戰,不但讓我等了解到了冀州黃巾精銳的戰力,而且還讓我等看到了冀州黃巾的弱點。」

「什麼弱點?」

「弱點就是他們不通戰陣之道,臨陣唯憑匹夫之勇。」

皇甫嵩頷首說道:「不錯。劉校尉部只有不到四千人,交戰地距賊城外營不到兩里,而賊雖獲勝卻不能把劉校尉部留下,只是憑藉勇力衝殺了一陣而已,由此看出,賊確實不知兵。」

帳中諸將以為然,覺得周澈說得對。

原本經由上午一戰,諸將在目睹黃巾死士和丈八左豹的勇悍后不少人心生怯意,可今天下午先是見皇甫嵩晏然笑談,似是絲毫沒把上午之敗放在心上,不由自主受到影響,平靜了三分,接着又見到了關羽的勇武,又不禁振奮了三分,繼而方才又聽周澈指出了廣宗黃巾的致命弱點,頓又不覺輕視了張角、張梁三分,覺得他兩人也不過如此,重新鼓舞起了鬥志。

皇甫嵩環顧帳內,見諸將重振奮發作,暗暗點頭,笑問周澈:「君既看出了賊之不足,那麼可有破賊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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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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