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性

淞滬會戰，自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三日開始，國軍經數日苦戰，第87師佔領滬江大學，第88師佔領了五洲公墓、寶山橋、八字橋等各要點，14日到滬的第二師補充旅(已改稱獨立第20旅)接替第八十八師（孫元良部）防守上海愛國女校、持志大學，並擔任攻擊虹口公園和江灣路日軍司令部的任務。日軍於16日退守江灣以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為中心的據點，依憑堅固工事頑抗，中國軍隊往往屢攻不克，無功而返。且自身傷亡很大。8月14日，負責指揮進攻日軍的第88師264旅旅長黃梅興陣亡，為開戰以來中國軍隊犧牲最高級別之軍官。其旅傷亡1000餘人，連排軍官幾乎損失大半。除在地面戰場短兵相接，雙方在海上、空中也展開全方位較量。中國飛機於8月14、17和19日多次出動轟炸日軍目標，並與日機爆發激烈空戰。8月14日，第4驅逐機大隊大隊長高志航率所部飛機於杭州筧橋機場上空擊落敵機6架、擊傷多架，首創中日戰爭史上擊落日機的紀錄，國民政府後來特將此日定為空軍節。15、16日，中日空軍連續激戰，海軍奉命以商船沉於十六鋪，封鎖黃浦江，以防止日艦溯江向上游進攻。

此次為中國軍隊第一次軍種（空軍、海軍、陸軍）和諸兵種（步兵、炮兵、坦克）大規模協同作戰，協同效果很差：步兵逼坦克衝鋒又不予以掩護，結果坦克被日軍全部擊毀；步兵失去坦克掩護後攻堅傷亡慘重，甚至出現一個營部隊擠在一條街內被日軍堵住街口全部擊斃的悲劇。陳誠回顧上海圍攻未勝的教訓，認為「以5師之眾，對數千敵陸戰隊實行攻擊，竟未能奏效，實在是當時部署種種不當的緣故」。史說回憶，「步兵與炮兵、戰車協同作戰的訓練從來沒做過」。

11月9日，日軍擊退中國軍隊零散抵抗，連佔虹橋機場、龍華、楓涇、青浦。11日，日軍進至蘇州河岸，南市及浦東我擔任掩護任務的部隊奉令撤出陣地。當日，上海市長俞鴻鈞發表告市民書，沉痛宣告遠東第一大都市--上海淪陷。淞滬會戰結束，中央軍各部撤至蘇州河北岸。

儘管對這些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自己看見烽煙四起的大上海和敗退的國軍戰士們時，宋元明的心還是忍不住陣陣抽痛。也許這就是提前知道未來所要承受的痛苦吧，他這樣心想着。據前世的史書記載，正是由於淞滬會戰的失利后混亂的大撤退，導致後來南京保衛戰的直接失敗，12萬人各自為戰，導致最後城破人亡，日軍在南京市是滅絕人性的「六周大屠城」，直接死亡人數達三十萬！！！想到這裏，宋元明兩行熱淚直接滾了下來。

「老宋，你怎麼哭了？大老爺們還哭鼻子啊。」謝雲漢湊了過來，遞過一支煙。宋元明接過點火，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嗆得自己咳嗽了幾聲：「沒什麼，只是想起那些犧牲在大上海的弟兄們了。」

「是啊，這一仗咱們幹得實在是tmd窩囊，不過往下就好了，等咱們到了南京，協助南京城防，再狠狠地教訓鬼子。你的狙擊大隊到時候可不準小氣啊。」謝雲漢淡淡的笑着，語氣里充滿了無盡的嚮往。宋元明的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但他沒有說什麼：「到時候，兄弟我請你喝酒，上好的燒酒。」

「好啊，你小子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能讓你請一回回去也可以炫耀一下了。」

就在兩人有說有笑地重啟征程時，天空中傳來了轟隆隆的飛機發動機聲。自然不會是國軍的飛機，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鬼子的轟炸機！仗着絕對的制空權，小鬼子的轟炸機可謂是肆無忌憚，直接是以超低空俯衝掠過隊伍的上空，一排重磅炸彈甩下，地面上爆炸火光一片。

「娘的，干他狗日的！」一名少尉軍官一把奪過身邊那機槍手的捷克式重機槍，朝着空中的飛機一陣猛掃。不過要是真的有用鬼子的飛機也不會這麼猖狂了。一聲輕響傳入宋元明的耳朵，一名斜挎著衝鋒槍的士兵直挺挺的倒下，此時，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在那空中張狂的轟炸機上，根本沒注意到。

「狙擊手！大家隱蔽！！！」宋元明大喊道，一定是狙擊手！他快速翻滾，將整個身子隱藏在路旁的一塊大石頭后，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卻是騰起兩蓬土霧。春田m1903，宋元明很快判斷出了對方所持的武器，而且那孫子肯定已經盯上自己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狙擊步槍，德制的毛瑟98k狙擊步槍，射速方面是絕對比不過那個小鬼子的。

茂密的草叢中，日軍狙擊手坂田正雄正透過瞄準鏡觀察著對面的國軍的動靜，見到宋元明躲開了自己的狙擊，不免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支那軍隊里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但是不管他此時此刻如何的驚訝，轉移陣地是當務之急，狙擊手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肯定會招來集群火力射殺。小心的收起自己的愛槍，將瞄準鏡靠自己這一邊放置，他可不想讓地上的雜物碰歪了瞄鏡。他的下一個狙擊點就在不遠處的草棚。

宋元明那邊，謝雲漢和眾人分散隱蔽好，他問道：」老宋，這個鬼子狙擊手你們有法子對付嗎？「宋元明沉思了一下：」從剛才那個兄弟中彈的方向來看，鬼子狙擊手在我們的一點鐘方向，但現在他肯定在轉移。老謝，看見那個草棚了沒有，鬼子肯定在往那邊轉移，你們馬上對那一路進行火力壓制，掩護我，我和手下的兄弟們搶佔那個草棚。「

」好，兄弟們，聽宋長官的安排。「謝雲漢招呼手下的弟兄們，」沿着那條線，給我狠狠地打。「謝雲漢的命令一下，八十二團上千號輕重火器齊整整地朝宋元明指的那條線上玩命的招呼。王牌部隊果然是王牌部隊，那些輕重火器在方圓五百米的空中編製出了一張閃閃發光的火力網，看着就讓人膽寒。

」混蛋，無恥的支那人！「（日語）坂田正雄幾個翻滾躲過子彈的追擊后怒罵道，與此同時，宋元明已經搶先一步來到了草棚，毛瑟98k的槍管已經伸出草牆，虎視眈眈的注視着坂本正雄的必經之路。此時此刻的坂田正雄還不知道宋元明已經搶先自己一步到達了草棚，在躲過八十二團的火力覆蓋後繼續向草棚隱蔽前進。

」砰「的一聲，宋元明的槍響了，不過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打中。優秀的射手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就可以知道自己是否命中，更有甚者在扣動扳機前一秒即可知道自己有沒有命中目標。不得不說，人的第六感真的可以救命。就在宋元明的子彈飛來的前一秒，坂田正雄渾身突然迸發出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惡寒，這種感覺讓他大感不妙，快速的向一邊翻滾開，宋元明的子彈只是打傷了他的右手臂而已。

拉栓退彈殼，宋元明以極快的速度將下一發子彈推入槍膛，繼續搜尋着坂田正雄的蹤跡，嘴裏卻也是不閑着：「作為一名軍人，我尊敬你，請報上你的名字。」他直接使用日語和坂田正雄在對話，坂田正雄愣了一下，這個奇怪的支那狙擊手居然會說日語？不過作為帝國最優秀的狙擊手，武士的精神是不能丟的，他清了清嗓子：「我的名字叫坂田正雄，是帝國最為優秀的狙擊手之一。」（日語）

「我叫宋元明。是中華······民國最優秀的狙擊手之一。」有了坂田正雄的答話，宋元明照着發聲的地方就是一槍。由於先前的疏忽大意，坂田正雄的左大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槍，宋元明的子彈也是缺德，是削去了子彈頭前半截銅披風的達姆彈，對待鬼子，不需要心慈手軟。

「混蛋，你這個無賴，你這麼做有悖於武士之道。」（日語）對面的坂田正雄大罵道。

「武士之道？那得和真正的武士去講。你現在拿着武器進入中國，那就是侵略者，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不擇一切手段幹掉你們。」（日語）宋元明說的義憤填殷，照着坂田正雄發聲的地方又是一槍。坂田正雄有了教訓，說完話后趕忙翻滾到一邊，宋元明沒有打中他。

就算是如此，坂田正雄現在也不敢再多耽擱下去了。一來這個叫宋元明的狙擊手實在是太難纏了，在這麼糾纏下去誰佔便宜還說不一定；二來，自己被這個傢伙纏住已久了，周圍的支那軍隊已經慢慢地呈現出合圍態勢了。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想跑？？？宋元明看着那遍地荒草中快速移動的「草丘」只想笑，這不就是貨真價實的活靶子嗎。瞄準鏡里的十字線套准，「砰」的一聲響，坂田正雄拿槍的胳膊狠狠地挨了一下，達姆彈在他的手臂上撕開了一處可怖的傷口。後者疼痛難忍，手中的春田m1903掉落在地也渾然不知。「噗通」一聲水響，他跳入草叢一旁的一條河流，向對面的日佔區游去。

「小鬼子，大冬天的跳河，凍死你！！！」宋元明在河岸邊哈哈大笑着，撿起那狙擊步槍，轉身朝謝雲漢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