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弗丁(三江期間求收藏)
「去吧。我去外面等你。」
弗丁大叔伸出那雙佈滿可怖傷痕的右手,在陸單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這似乎是師傅對即將上戰場的徒弟的關照方式。
陸單推開門進入了下午去的那間休息室,重新開始了他的征程,而弗丁則是轉身準備往門口的小酒吧走去。
維爾納茲城的競技場,在之前陸單剛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給它下了定義。
「像是貴族去聽歌劇的奢華劇院」,這句話倒也不是無的放矢。相對於某些小城市的競技場來說,這座競技場中的設施極為齊全。
酒吧、餐廳、公共浴室、歌劇院、棋牌室,能夠想到的娛樂項目這裏基本上都有。
「喲,這不是我們令人尊敬的副主教大人么!」
正當大叔弗丁懶洋洋地想要去賓客用的休息室眯一會的時候,一個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娘娘腔從背後突兀響起。
「哦,是你啊,萊納。」弗丁扭過頭來,打量著身後吊腳眼,一副風騷模樣的男人,難得地沒有露出厭惡的神色,貌似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詛咒之地貌似很有趣的樣子啊。」萊納一副「包租婆」的模樣,抱着肩膀托著下巴做出了饒有興緻的模樣。
「還好吧,總歸還是活着回來了。」
「弗丁!」
內穿明黃色束身馬甲,外穿天藍色的襯裙的安娜,提着長長的裙擺,淚眼婆娑地望着鬍子拉碴的弗丁,彷彿有着千言萬語。
「啊,安娜,早說過不要穿這種領口的衣服了。」弗丁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目光還是不自覺地落在了安娜成一個大的U字型領口中的那兩個雪白之上。
「似乎你和那個小夥子關係不錯喲~」萊納一邊說着一邊走在前面,引著兩人推門進入了一間豪華休息室。
弗丁也不顧自己身上邋遢的衣服與在酒館座位上沾上的醬汁,一屁股坐在了一看就是高檔貨的沙發上。
當然,對整個城市都屬於他的萊納來說,對這事倒是毫不在意。
「那小子是個可造之材。」
「話說,我還要小安娜去打探他的消息呢~」
「哦,我不管他是誰,即便是個殺人犯,但他現在是我的徒弟,誰敢碰他就是死。」
「喲呵呵呵,說話還是這麼霸氣喲~人家還是覺得小丁丁帥啊!」萊納捂著臉做出了讓人嘔吐的羞臊模樣,但是對於弗丁來說,貌似屬於免疫的存在。
「那件事怎麼樣了?」
弗丁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那件事」,蹙著眉頭沉默不語。
「能活着回來就好。」安娜坐在一旁一臉擔憂的神色。
「看起來很糟糕的樣子啊!小丁丁。」
「不要叫我小丁丁。」
「哦,我知道了啦。小丁丁。不過,你最好還是說一下『那件事』。這畢竟關係到維爾納茲城的安危。」噁心人的人妖模樣毫無滯礙地變成一副嚴肅的正經模樣,就連天生的吊腳眼在這個時候都顯得無比凌厲起來。
「呼」弗丁嘆了口氣,搔了搔有些髒亂的花白頭髮,忽然開口說道:「安娜,給我弄點喝的吧。記得要最貴的那種。」
說完這句話便倚在沙發中開始閉目養神,或者說在組織著語言。
「謝謝。」接過安娜遞過來的要賣到100金幣一杯的昂貴美酒之後,淺淺抿了一口之後淡淡開口:「『末日審判』已經開始了。」
萊納兩人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相互而視,都從對方目光中讀到了一絲凜然。
「聖山中的魔獸已經開始莫名躁動了起來。之前蓋里大祭司傳來消息,說是大主教已經前往凍原查看封印的狀況了。至今還沒有收到消息。似乎已經教廷已經安排有人接替我的副主教職務了。」
「哦?」萊納扶了扶自己的「秀髮」,繞着髮絲一臉疑惑。
「是的,不過我也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畢竟我這個副主教也沒做過什麼。不過聽說似乎是個少年。」
「少年?就是和那個叫做陸單的小傢伙一樣唄。」
弗丁似乎想起些什麼,心中那個頭一旦升起就再也沒辦法遏制住。
「有可能吧。」
仰天打了個哈哈,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金黃酒液繼續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亡靈這種生物?」
「亡靈?就是人死之後被邪惡的魔法召喚回來的那種生物?」
「不是傳說中才有的存在么?」安娜想起那種骷髏啊殭屍啊什麼的,不禁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事實上,我就碰到了一隻。」
「哦?」
「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他造成的。」弗丁撩起了一頭花白頭髮,雖然持續著說明,不過口氣聽上去毫不在乎:「似乎生命力都被吸取了的模樣。」
「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我也沒有看清,因為那個人整個都籠罩在如黑霧一般的袍子裏。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出手。」
「沒有出手!」萊納不禁咋了一下舌。
弗丁坐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中,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看着華麗的天花板。之後,他把手伸向了身邊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說道:「就如同喝酒一般,一靠近他,我就覺得體內的能量都朝他涌去了。如同漩渦一般。」
安娜靜靜地等著下文,但是嬌嫩的手掌卻是越攥越緊。
「要知道,我的『感知力』可是整個聖騎士教廷最強的,但是我卻從那個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能量波動,甚至連活着的跡象都沒有。但是他偏偏能動,所以我只能認為那是個亡靈。」
「並且,」弗丁頓了一頓,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們最近需要小心城防。」
「啪!」
身旁的酒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安娜攥在了手裏,而裏面的酒則毫無保留地潑在了弗丁的臉上。
「這酒很貴的」弗丁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流過金色酒液,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知不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安娜第一次咆哮了起來。
弗丁只是無所謂地掏了掏耳朵,指著魔法屏幕說道:「看這小子的表演吧。」
說話間,屏幕中的陸單已經一劍將對方身首異處。
「呼,這種感覺。真的是」陸單將劍上的鮮血甩凈,嘴裏輕聲自言自語說道。
第四場,又一次秒殺,再一次完勝。
起手奔跑中起手制裁之錘,然後一劍收割生命。
在殺了十四個敵人之後,陸單似乎將這種「揮劍,死亡」的感覺記在了心裏。
這是一種極為獨特的感覺,彷彿將別的生命完全攥在手裏的感覺。
很爽,也很變態。
陸單甚至擔心自己這樣下去會墮入所謂的「魔道」。
——或許將殺人變成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的事並不是很困難。
從傳送門中出來,毫不猶豫地將手掌放到了排隊的魔法裝置上。
這個如同占卜水晶一般的圓球形裝置,已經在短短半天之內,被同一個人「摸」了15次了,當然,後面還剩下5次。
——恐怕弗丁說的不單單是對弱者的「憐憫」,同樣是對自己的「憐憫」啊。
「能開槍射擊的人,只有覺悟被殺的人。」
某個動漫主角的腹黑王子說過的名言在陸單腦海中迴響,用力審視着自己手中沾滿鮮血的大劍,嘴角掛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不過,我喜歡這種感覺。即使代價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