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靜好。

89.靜好。

第八十九章。靜好。

「親愛的大舅舅,寶寶想體驗一下『擲果盈車』的感覺,所以要先回東軍去了,到時候騎大馬領着軍隊一起進來,一定特別的威武霸氣。」

在御書房上好的雪浪箋上,只能看見一排只是工整,沒有半點風骨的字。在這行字的旁邊,還被人饒有興緻的畫上了一直卧著的小白貓,雖然只是寥寥數筆,卻很是栩栩如生。

皇帝好容易處理好了忠順餘孽,下朝便怒氣沖沖的往自己的書房奔——方才,他將那兩個不省心的小的關在了書房裏,還特地讓御林軍層層守着。

可是,即使是這樣,最終等待皇上的,還是這一紙留書。而那兩個人,哪裏還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皇帝登時大怒,將御林軍的首領傳喚了進來,指著空無一人的書房問道:「怎麼回事?人呢?你們幾百個人看着兩個人都看不住?難不成他們兩個還能飛了不成?」

被點名的御林軍首領登時就苦了一張臉,半晌之後,他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啟稟聖上……寶玉小姐和瑄王殿下他們……真的是飛走了。」

簡直荒謬!皇帝將目光從桌上的那張紙上移開,狠狠的向著那首領瞪了過去。

首領簡直想要喵的一聲哭粗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對皇帝描述一下方才那完全魔幻的場景:「方才臣等正在御書房外巡邏,忽然從天上飛下來一個巨大的鳥,那鳥雙翅展開足有二三十尺,寶玉小姐和瑄王殿下就是乘着那鳥飛走的!」

什麼鬼?皇帝聽着那人語無倫次的敘述,不耐煩的揮手讓他出去。一直到福公公為他端上一杯熱茶的時候,皇帝還在看桌上的那張紙。

福公公偷瞄了一眼,不由抿嘴一笑。

皇帝也嘆了一口氣,只覺孩子便是父母債,和兩個孩子置氣,那得生氣到什麼時候?捏了捏自己酸脹的眉心,皇帝隨口對福公公道:「福公公,你說寶玉那丫頭,她真的知道擲果盈車是什麼意思么?」

福公公並不跟皇帝一塊吐槽,反而一本正經的建議道:「聖人,不若東軍還朝的那一天,讓街上的人扔點兒荷包手帕的,果子什麼的太重了,砸到寶玉小姐怎麼辦?」

天地良心,安慶真的不是以相貌論軍職。只是說來也巧,歷代出征的大將軍都很英俊神武,每每還朝,都會撩撥一片芳心,這才有了「每次將軍還朝,都會擲果盈車」的說法。只不過那都是女子對男子表達傾慕的法子,球球一個小姑娘,想要擲果盈車,那還是很有難度的。

「偏生公公就會慣着她!」皇帝放下手中的熱茶,沒好氣的說道。

福公公忍笑不語,果然,皇帝翻開一本奏摺,還沒看兩個字,便有些突兀的說道:「扔點兒手帕就得了,扔荷包裏面指不定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寶玉不喜歡濃烈的香料,要是有人往裏塞些零嘴兒之類的,那更是麻煩,再吃壞了她!」

皇帝教科書式的傲嬌讓福公公終於笑出了聲,他低頭應下,竟真的出去吩咐了。

或許是沈君止畫的那隻貓給了他哥很好的安撫,總之這會兒,皇帝不那麼想教訓這膽大包天的兩隻了。

然而球球沒想到的是,還有兩個氣瘋的人,還急需她去安撫。

賈珠一年沒有見到自家幼妹,這次犒賞三軍,本就是想好好看看寶玉的。誰曾想,等他到了東軍的時候,就見到了滿臉寫着「我要告狀」的沈君清,和自己妹妹身邊的大丫鬟們。

知道那兩個人在這種時候到了盛京,還明顯是為了忠順而回去的,賈珠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東域也就罷了,朝中有他坐鎮監管,軍中還有十萬軍士,至少不用他家寶玉單槍匹馬。可是如今這兩人明顯就是沖着忠順回去的,兩人對上五千人,哪怕是有御林軍支援,那也是一場苦戰,賈珠當真是半點也不放心。

而另一個氣瘋了的人,則是聽說了自家女兒活剮了忠順的徐氏。對於忠順,徐氏的確是恨得想要食其肉,寢其皮,可是這些,都該留給他們大人去干。東域需要一個徐家後人,讓她將年幼的女兒送去那裏,已經是徐氏最惱恨又無力的事情了。這孩子居然敢偷偷潛回來,在敵軍的層層包圍下虐殺敵軍主帥。

是該說她家女兒藝高人膽大,還是這丫頭根本就沒長心,全然不曉得他們會擔心她呢?

徐氏和賈珠母子一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雙相似的眼眸眯起,母子連心的兩人同時想着的是——自家這隻永遠學不乖的小貓,的確該好好教育教育了。

於是,在抵達東域之後,迎接球球的不是兄長大人的噓寒問暖,而是被人擱在膝蓋上,狠狠的拍了兩下屁股。在自己的地盤被打了屁股,球球也不顧什麼丟人不丟人了,登時就哭變調了。

小姑娘委屈的哭聲很微弱,卻一下子讓周圍的人都對賈珠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嬋之自從弄丟了球球之後,便再也看不得她家小姐有丁點兒的不如意。這是便也不顧什麼尊卑了,伸手將賈珠推了開,護在了球球身前:「大爺!小姐還小,怎麼能說動手就動手呢?您有什麼教導,好生跟她說便是,何必……」

滿心打算要高球球一狠狀的沈君清也有些不忍,跟着勸道:「是呢是呢,小主帥這一路辛勞,賈家兄弟還是讓她先去梳洗休息一陣子吧,有什麼要教訓的,等明兒再細說吧。」

這個妹妹,賈珠是從小寵到大的。剛才那兩巴掌下去,他自己也有些後悔了。雖然他在家揍兒子並不手軟,是個十足的嚴父,可是軟乎乎的妹妹跟皮猴子一樣的兒子能一樣么?

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算作安撫,什麼懲罰啊教訓啊的,很快就被賈珠拋到腦後了。

沈君止沉默著給自家的奶喵擦乾淨了眼淚,轉身抱着人進了自己的營帳。於是這一天的給欽差大人的洗塵宴上,東軍的小主帥因為「受傷」了,所以一直被瑄王殿下抱在懷裏,片刻也不鬆手。

賈珠翻了個白眼,心裏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若是不出意外,他妹夫,多半又要是個王爺了吧?阿止那小子能將他家幼妹寵成什麼樣子,賈珠是見識過的。怕是除了他,也沒人再能那麼妥帖的照顧他妹妹了吧?

雖然總嫌棄沈君止老牛吃嫩草,不過將京中的適齡青年過了一遍,賈珠不得不挫敗的承認,若是論起妹夫的人選,還真就只是阿止特別合適。至若盛京之外的……對不住,他們榮國府的姑娘,概不遠嫁。

於是,就這樣,不過在東軍呆了三五日,球球和沈君止便和賈珠一道踏上了還朝的旅途。沈君清多年未歸京,這一次賈珠臨行前聖上特地交代過,用綁的也要將他綁回來。

在見識過賈家兄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之後,沈君清慎重的估算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值,最終放棄了負隅頑抗,一臉悲壯的踏上了「相親」之路——這便是他不喜回盛京的原因了。

他離京的時候是十五歲,她娘還在憂心他大哥的親事,也就顧不上他。而如今他的侄子侄女都滿地跑了,她娘也終於騰出手來關心他了,已經寫了好幾封信,那架勢,是巴不得他今年年底就能將媳婦娶進來。

沈君清在東軍逍遙慣了,不太習慣身邊有個姑娘跟着,不過男大當婚,他也拗不過他娘便是了。

和來時的星夜兼程不同,東軍還朝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軍情緊急的壓迫,眾人不緊不慢的走着,到了哪個重要的城鎮都要被人圍觀一下。球球一開始還很興緻勃勃,騎着高頭大馬,身着一身白衣紅甲,很是威風。到後來被人圍觀多了,她便也不那麼覺得新奇了。到後來,索性她便鑽到了寶釵小姐姐的馬車裏,跟她的姑娘們一起在車裏玩兒。

這種事情上,沈君止一貫由着她。他還巴不得把自家寶寶藏起來,不給別人看上一點兒呢。於是,球球每次要上寶釵的馬車的時候,沈君止還會體貼的準備一干零食蜜餞,有時還會搜羅一些小玩意兒,總歸不會讓球球無聊便是了。

於是這一晃,東域到盛京的千里之路,便被他們走了小半月。

這日清早,球球正窩在沈君止的懷裏由着他將包子撕開,一小點一小點的喂,便聽見有人冒冒失失的闖進了驛站,一邊往裏跑,還一邊嚷嚷着:「王爺!小主帥!了不得了!盛京有個大消息呢!」

「咳咳……」被這人這麼一嚇,球球冷不防就被一口湯嗆到,沈君止慌忙給她拍背順氣,卻半晌也不見好。

「笨手笨腳的,起開。」

男人越弄小姑娘越難受,寶釵看不下去,狠瞪了沈君止一眼,拿帕子給球球擦乾淨了嘴角,又慢慢揉她的胸口,好歹讓人順過氣來。

「嗚嗚,孫紹典那個二貨,他要作死啊~」球球咳得眼角都飛起了一抹紅,分明是責備的話,卻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嬌嗔。

「就是,一會兒讓沈大哥好好教訓他。」寶釵給球球端了一杯溫水,讓她自己慢慢喝。

球球捧著水杯的手卻是一頓,一雙鴛鴦眼含着壞笑,在沈容武和寶釵之間來回打量。

寶釵被她看得心裏毛毛的,不由眨了一下眼睛,探詢的看了一眼球球。

球球笑得更壞,慢條斯理的喝了這杯水,這才促狹道:「就是覺得,我們家寶釵小姐姐,使喚起那木頭來,使喚得好順手啊~」

可疑的尾音讓寶釵剎時紅了臉,慌亂得險些要碰掉手邊的筷子。

沈容武的唇邊卻壓抑了一抹笑,他沖着寶釵點了點頭,低聲道:「恩,我去好好教教他規矩。」

說着,便轉身走了出去,全然不顧身後的姑娘,她那一張白玉也似的臉上,已經染了滿滿的紅暈。

分明有情緣,卻還是被秀了一臉的沈君止捂住自己塞塞的心,決定聽聽孫紹典那個火急火燎的帶回來的消息。要是那消息不重要……呵呵,他保證,孫紹典之後兩個月的日子,一定會非常的精彩。

#球球:所以阿止,我哥看好你的原因,是因為你有京城戶口么2333333#

#男主【委屈臉】:難道不是因為我對寶寶最好,發的狗糧最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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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畫風魔幻[紅樓+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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