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真正的道
浩瀚宇宙的生命無窮無盡，哪怕在滅世量劫的宇宙潰涅之中死去了九成九，那最小部分的人也是無窮無盡，以無數億計。
他用宇宙道則將這些人都引到了這裏，然後這麼辦？
「冰鶯聖人說的是對的，將這些人引來后，除了殺掉，否則的話……」青衣聖姑的聲音傳來，她剛剛和原振一等人聯手斬殺了提佛。她的話沒有說完，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哈哈，無忌，還想那麼多幹嘛？走一步算一步。就算是隕落了，無數年後，混沌再開，焉能知道沒有我原振一？」原振一爽朗的笑道，哪怕宇宙潰涅，他依然是沒有放在心上。
莫無忌知道原振一的意思，滅世量劫之後，宇宙潰涅成為混沌。無數年後，混沌將會再次醞釀成為新的宇宙。那混沌初開之時的存在，都是大能。
但原振一的話卻讓莫無忌心頭一驚，他想到了自己的凡人界。
他的凡人界同樣是規則世界，將來形成規則宇宙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宇宙潰涅了，他卻不會潰涅，因為他可以去凡人界。他甚至想過將身邊的人全部帶進凡人界。
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將凡人界打開，讓在滅世量劫下所有的倖存者前往他的世界。因為這等於他送出了自己的凡人界，等於他失去了自己的世界。
他沒有成為這個宇宙主宰，然後窺探一界之人所有秘密的嗜好。一旦他開放凡人界，他勢必要將凡人界的控制從自己身上斬掉，這是他的本心，也是他的道。
之前他並不是沒有想到，而是不願意去這樣做。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他莫無忌一樣有屬於自己的自私。
他修鍊的是凡人道，他的凡人界就是他的大道所在。辛辛苦苦構建的凡人界，現在要莫名其妙的拿出去給所有的人存身，他心裏豈能甘心。而且他的凡人界是他私人的地盤，他也不希望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打攪他。
莫無忌沉默下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兩條金色的傾斜大道之上。
儘管這兩條大道寬有萬丈開外，更是綿延出去不知道到何處。可是這金色大道上早就擠滿了人，這些人不斷瘋狂的往上沖。相對於整個宇宙無數界面來說，這金色的大道太窄太窄了。
一名只相當於真湖境的婦人抱着一名小女孩衝進了金色的大道，只是她的實力太弱了一些，很快就被旁邊的人擠開，落入了涅化空間，瞬息消失無蹤。
兩名看起來是道侶一般的修士，在被人擠到金色大道邊緣的時候，那男子居然用力將身邊的女子推下了金色的大道……
莫無忌心頭一陣抽搐，這一切只是綿延無數里大道的一角而已，而這樣的情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淋漓盡致的體現著人性。
「少爺！」煙兒已經沖了過來，渾身顫抖的抱住了莫無忌，她歡喜的幾乎要窒息了。
滅世量劫下宇宙潰涅，甚至就是她自己落進了涅化的宇宙之中，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只有少爺才是最重要的。
「煙兒……」莫無忌輕撫著煙兒的頭髮，心裏有一種東西在萌芽著。煙兒在他心裏有一種特殊的地位，是和他最親厚的人。
哪怕他衣食無著，神智受損的時候，能留在他身邊的，只有煙兒一個。和煙兒在一起，他不會感受到任何的壓力，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誰敢再往前走一步，殺無赦。」天痕怒吼的聲音傳來，跟着兩名想要衝擊的修士被天痕直接丟進了涅化宇宙之中。
莫無忌猛然驚醒過來，他看着那密密麻麻擠在金色大道上的修士，又看着不斷有人被擠下金色大道涅化的情景，
心裏下了決心。
能找到書音，和煙兒見面，又看見了許多的老朋友，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既然他現在有一個世界可以救人為什麼不救？他能從一個凡人開始修鍊，能從一個凡人開闢一百零八條脈絡，創造出不朽凡人訣，他就有信心在送出凡人界后，再次創建一個不朽界。
想到這裏，莫無忌忽然朗聲說道，「各位道友安靜，本人莫無忌，這兩條金色大道是我的兩道宇宙道則……」
儘管此刻莫無忌的聲音可以穿透到任何界面，但沒有人聽他的，該擁擠的依然是擁擠著。
可當莫無忌說道這金色的大道是他拿出來的后，瘋狂擁擠的金色大道頓時安靜下來。
人家的東西人家隨時可以收回去，就算是擠到了最前面，那又如何？
人性就是如此，莫無忌並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滅世量劫到來，宇宙潰涅。就算是我拿出了這兩條宇宙道則，卻是杯水車薪，並不能救下所有在量劫之下的倖存者。」
莫無忌說到這裏后，人群中的倖存者更是戰戰兢兢，他們擔心莫無忌突兀的收回了宇宙道則。
好在莫無忌並沒有收回宇宙道則，「各位道友，我有一方世界，名曰凡人，規則還算是齊全。我願意送出這一方世界，讓在量劫之下的倖存者有落腳之地……」
「莫聖人永生！」
「莫聖人永生！」
……
在莫無忌說出願意送出凡人界后，兩條金色大道上億億萬的修士瘋狂的欣喜吼叫着。
莫無忌有世界，就算是不拿出來也不會對莫無忌有損，可他卻拿出來了。這要救下無數生命，無數宇宙量劫倖存的修士。
「無忌？」聽到莫無忌願意拿出世界來救人，一邊的連鶯嫻趕緊叫了一句，她並不知道莫無忌的世界是什麼世界。她想要告訴莫無忌，除了混沌世界之外，沒有任何世界能救下這麼多人。
如果強行救人，只會造成世界崩潰。
莫無忌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不求所有進入凡人界的修士有偉大的捨己為人的情懷，但如果有人為了自己的性命連身邊的愛人，身邊的婦孺都不顧的話，那你沒有資格去我的凡人界。」
「我們尊從莫聖人的聖言！」無數的人大聲叫着。
金色的階梯之上不但安靜，也顯得有序起來。
莫無忌一張手，凡人界的大門出現在兩道金色的階梯之前，大門化為了一方百萬丈的入口。
不等眾人看見凡人界中的任何東西，莫無忌手一劃，凡人界變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他的東西，還有岑書音、曲悠和已經停止修鍊的寒青茹。另外一部分就是對着金色道則階梯的這一部分。
當凡人界被莫無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所有在金色道則中的修士都激動的顫抖起來，-他們還沒有進入凡人界，也知道這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世界。至於這個世界是不是還在莫無忌的掌控之下，沒有人去在意了，無論如何活着，也比涅化了好。
凡人界中的那些土地讓他們渴望，因為那可以讓他們安穩的站在地面上。
「無忌……」連鶯嫻激動的看着浩瀚無邊的凡人界，她知道這是什麼世界。她修鍊過凡人訣，開闢了脈絡，自然知道這是莫無忌的世界。
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哪怕是一個遠古聖人，比起莫無忌來，她的胸懷還是差的太遠了。
「大家按照秩序進入凡人界吧。」莫無忌吸了口氣，朗聲說道。
所有的人都是激動不已的沖向了凡人界，每個進入凡人界的修士，都會停下來，對莫無忌躬身施一禮。
這一刻莫無忌就感覺到潰涅的宇宙之中多出了一種東西，這種東西瘋狂的湧入了他的凡人界，還有一部分是直接滲透到他的身體當中。
莫無忌一怔，他太熟悉這是什麼了，這是氣運！
這種浩瀚龐大的氣運絕對不僅僅是仙界的，這是無數已經潰涅掉的界域氣運都加到了他的凡人界和他身上來。
他的凡人道境在這一刻瘋狂上漲，他的凡人界在這一刻無限張開。
原本凡人界就已經是浩瀚無邊，現在的凡人界更是形成了淡薄的界域層次，而這些界域層次依然是在不斷的凝實增強。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道！」莫無忌喃喃自語，他心頭多了一種清晰的明悟。
真正的道不是在宇宙中證得，而是讓宇宙在自己的道中得證！
（還有月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