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比試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比試

能在一天之內見到兩次,就算有緣了,可若是不想見的人,那就是孽緣。

畢竟是客人,不好太打人臉,昭帝當晚就安排宮宴為那倫一行接風洗塵,並命四品以上官員攜眷出席,更令兩個兒媳婦親自陪同由霞公主。

清雅聽說那縱馬的就是西夏太子時,整個小臉都皺緊了,不過西夏公主她沒見過,倒是帶了幾分好奇。

顧墨杭看着她圓滾滾的肚子,皺了眉:「你的身子要緊,我去回絕父皇。」

清雅拉住他:「你不是說簡嬪可疑么?若她真是西夏的殲細,一定會有動作,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話是這麼說,她眼睛裏閃爍的光彩擺明了是想去看熱鬧,理由卻冠冕堂皇。

顧墨杭拗不過她,只好依了她,叮嚀囑咐了許多遍,才帶着她去赴宴。

好在禁軍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囑咐他們上心點就是了。

宮宴十分盛大,只是,君臣干坐了許久,西夏國的使臣才姍姍而來。

「西夏太子那倫,公主由霞,見過大錦陛下!」

昭帝見他們禮數還算周全,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揮手虛抬了下:「那倫太子不必多禮,請入席。」

那倫兄妹的席位在昭帝的左側,由霞不滿地扯了扯兄長的衣袖,「大錦不是以右為尊嗎?」分明是不把他們看在眼裏!

那倫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昭帝右側的位置上坐着的人,眼裏射出邪肆的光芒,怒意中帶着幾分侵略性,看得人不舒服。

「這位仁兄看着有幾分面熟……」他玩味似的摸了摸下巴,轉向旁邊的清雅,眼中綻放着異彩,「還有這位美人,貌若天仙,不知是否在夢中見過?」

這話何等輕佻,就算不認識人家晉王妃,光從席位就能辨出尊卑,那倫此言若不是生性放蕩不羈,就是故意給人難堪了。

顧墨杭當即黑了臉,只是眾目睽睽,他若發難就失了風範。清雅握住他桌子底下的手,感受到她小手的溫度,他才勉強按下心中的浮躁。

那倫一直盯着二人,見狀眼中露出一絲興味,繼續挑釁:「本太子記起來了,今日白晝在街上與美人有過一面之緣。」

「一天之內見到兩次,皇兄跟晉王妃真是有緣!」由霞面露欣喜,彷彿真的很高興。

眾臣及家眷聽話風不對,這那倫太子今晚分明是針對晉王夫婦來的,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就算其實沒什麼,這樣被人說道也是令人不喜的,偏偏人家只嘴上占點便宜,又是使臣,不好得罪啊。

清雅淡淡地勾了唇,眼露不屑:「的確有緣,不過是孽緣,本妃家裏看門的狗也一天見幾次呢!」

「放肆!你竟敢說我哥是狗?」由霞怒了,不敢相信地瞪着清雅。

「我說了嗎?」

「你說了?」

「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皇兄是狗!」

「啊?誰是狗?」

「我皇兄是狗!」

「你皇兄是狗?」清雅手一攤,佯作驚奇,「這可不是本妃說的!」

聽到兩人的對話,早有人憋不住笑出聲來,由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回頭見那倫鐵青著臉狠瞪她一眼,將清雅恨了個透。

「你……我……」由霞語無倫次,漲紅了臉。

因為那倫欺壓百姓,大錦律法卻治不了他,清雅心裏本就不爽,現在送上門讓她踩,她自然不會客氣。

「太子與公主真是兄妹情深,公主您他是狗也不計較,西夏民風淳樸,今晚總算開了眼界。」頓了頓又道,

「還有白天太子在集市上跑馬,想來也是因為如此,我和王爺竟然孤陋寡聞將太子送進牢房,真是失敬失敬!」

她口口聲聲讚揚那倫兄妹貶低自己和顧墨杭,其實字字句句都在指責人家沒素質沒教養,將那倫兄妹氣得不輕,尤其是由霞,臉色一陣白一陣綠,煞是精彩。

由霞委屈地看着自己兄長,還未開口,就見那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裏甚至有着殺意,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那倫本來是拿入獄的事來質問顧墨杭,並將事情鬧大,在大錦皇帝跟前爭取最大的利益的,沒想到被清雅輕飄飄一句話說出來,倒成了自己的錯,今晚的目的還怎麼能夠達成?

又看昭帝神情一片輕鬆,指了清雅道:「雅兒,來者是客,那件事不過一場誤會,就不要提了!」

他心裏暗惱,緊了緊拳,眸光流轉,再次看向顧墨杭:「想必這位就是大錦太子了吧,氣度不凡,果真有大國

風範,大錦雖天下初定,陛下卻可安枕無憂!」

這話明著是在讚美,實則帶着幾分挑釁,昭帝才當皇帝幾天,龍椅還沒有坐熱,他的兒子卻厲害了得,想必沒有哪一個帝王願意早早退位的。

言罷,他有掃了眼顧墨杭旁邊的席位,隱隱有兩三分相似,他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

顧墨軒卻一直十分低調,手中的酒樽湊近嘴角小口小口的抿著,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昭帝哈哈笑道:「那倫太子說笑了,朕剛登基不久,尚未冊封太子,倒是那倫太子年紀輕輕就身負重任,朕子嗣單薄,讓他們輕鬆幾年也不遲。」

言語上占不了什麼便宜,那倫便提出交流切磋,作為東道主,自然不好拂了客人的意,昭帝掀了掀眉道:「不知那倫太子想如何切磋?」

那倫心中得意,西夏乃馬背上的民族,馬上打天下,最擅長武藝與騎射,所以第一項要切磋的就是武藝了。

第一輪出戰的是一名西夏勇士洛圖拉,大錦則派了龍虎衛的頂尖高手孟北,洛圖拉身體矯健,馬上動作靈活多變,時而站立,時而仰卧,贏得一陣陣驚嘆,他得意地瞥了眼穩坐馬背上的孟北,昭帝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幾分。

孟北則不慌不忙,待洛圖拉炫耀結束,他猛地一拉韁繩,高頭大馬揚起前蹄,整個馬背與地面呈垂直角度,觀眾驚呼,狠狠吸了口氣,卻見他從馬上高高地旋身而起,手中的韁繩鬆開,馬兒飛馳前行,他則身輕如燕,追上馬兒,穩穩地落於其上,來了個漂亮的迴旋,朝眾人拱手示意。

場上靜謐無聲,片刻后,才稀稀落落響起掌聲,眾人恍若驚夢,掌聲愈加熱烈,昭帝甚至高興得站起身,連聲贊道:「妙!妙!妙!」

毫無疑問,第一場比試,大錦勝!

那倫不服氣地輕哼:「雕蟲小技!素聞大錦女子內外兼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西夏派由霞公主。」他眼光掃過清雅和湘王妃,「貴國也要派個身份相當的女子。」

「不知那倫太子想跟誰比,怎麼比?」昭帝心情頗好,笑睇着他。

那倫指著清雅,笑意滿滿道:「本太子只認識晉王妃。」

這句話說得很有歧義,清雅心中冷笑。

那倫又道:「真正擅長音律者,善於從生活中發現,今晚的比試不用任何樂器,看誰的表演更出彩。」

眾人議論紛紛,不用樂器怎麼比?那倫太子這是逼迫人啊!

清雅淡淡一笑:「那倫太子所指的樂器,鍋碗瓢盆不在此列吧!」

「自然!」那倫勾起一絲淺笑,有些失了興趣,鍋碗瓢盆?虧她想得出!這位晉王妃看着精明,沒想到卻是個傻的。

由霞盈盈起身,水袖輕划,動作行雲流水,她以袖掩面,頓時,清脆的鳥雀聲傳出,緊接着,如悶雷滾動,又如山崩地裂,忽而又溪水淙淙……

原來是口技,由霞着實表現得不錯,眾人面色犯難地看向清雅,只見她吩咐了幾句,丫鬟們很快取來兩對杯碟,每隻手一對,手指輕動,腰身輕轉,清脆的聲音從碟子中傳出,聲音清脆悅耳,比山中的黃鶯百靈更為悅耳,加上她靈妙的舞蹈動作,沒人覺得她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給人一種洗滌心靈的效果。

昭帝見那倫緊繃着一張臉,笑道:「那倫太子,朕的長媳身懷皇孫,親自陪由霞公主比一場,還不失禮吧。」

他雖然說得雲淡風輕,那倫的臉色卻黑得像豬肝,兩相對比,倒像是他非得逼着一個孕婦似的,最讓人生氣的是,人家還別出心裁,用杯盤這樣餐桌上隨處可見的器具,令人眼前一亮。

而由霞的口技雖然精湛,但作為皇家或大臣,也不是頭一回聽了,所以勝出的照例是大錦。

昭帝哈哈大笑,視線移至那倫,適時捕捉到他眼中的驚艷,龍心大悅道:「那倫太子,這段舞蹈可符合比試要求?」

那倫無話可說,只是還不服氣地道:「這是什麼舞蹈?本太子從未見過!」

「這是杯花舞,南地的人們慶祝豐收,就這樣打擊杯碟作樂,我身子不便,又沒有由霞公主那樣的本事,只好搬過來一用,上不了枱面的,讓太子和公主見笑了。」

此次比試大錦大獲全勝,那倫兄妹倆很是不爽,顧墨杭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他的王妃肚子裏可揣着他的寶貝,還要陪着這對討厭的兄妹耗。他早不耐煩了,等比試一結束,就黑著臉向昭帝告退。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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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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