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陸飛揚現在看到柏凌風,就會非常不爽,這個好友,現在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狠狠地紮在肉里,日日夜夜都讓他寢食難安。

可是,另外一根刺更難受,那就是見不到許漫雪的痛苦。

今晚,兩根刺同時扎入他的心臟,讓他的臉色空前難看,他陰陰地盯着柏凌風,「你今晚的女伴是她?」語氣深沉危險,如鷹的利眸狠狠地掃站在他身旁的清秀佳人。

「你有意見?」那個神秘難測的男人就那樣輕鬆地靠在吧枱邊,一臉隨意與自在。

有意見?他該死的意見大了,這個柏凌風,竟然敢這樣玩他,好,有種。

「哼!」陸飛揚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這是他的晚宴,在紐約郊區的一棟歐式別墅里舉行,一場名為商業合作召集晚宴,與會的都是商界、政界的名流,可是陸飛揚囂張狂妄到眼裏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這佔地近千坪的宅邸,是陸飛揚的私人房產,現在外面停滿全球限量款跑車,裏面也是星光雲集。

一向很少舉行宴會的陸飛揚,這次破天荒這麼大手筆,其實他那些隱藏的晦暗的心思,從好友們帶笑了解的眸子裏,早就泄露得一清二楚。

這該死的柏凌風,他肯定絕對是故意的。

這一點,在晚些時候,他們四位好友單獨聚會時表現得明明白白。

「怎麼,不高興?」柏凌風斜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含笑地望着一言不發的男人。

陸飛揚陰鷙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氣氛,嚴君堯感嘆著,真不如在家裏逗着他的「小貓」來得開心,拿着酒杯,走到落地窗邊,隨意地坐在一旁的書桌上。

「看來,你今晚也沒有心思看企劃書了。」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飛揚企業欲跨足美國的電子通信行業,這在業界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雖然目前陸飛揚還沒有決定要與哪家公司合作,不過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結果會是如何,即便那個生氣的男人自己不願意承認。

任昊東一如既往地沉默著,拎出自己的寶貝手槍在那裏細細擦拭,彷佛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

「風,別說我不幫你。」嚴君堯輕晃杯里色澤醇厚的美酒,輕抿一口,「這次,你真是玩得過火了。」他之前就有打電話給柏凌風,讓他帶着許漫雪一起過來,他們四個好友,都明白陸飛揚這次晚宴的最終目的,這小子,談起戀愛,就是天翻地覆的,痴情得讓他們都傻眼。

「也許,」柏凌風神秘一笑,「過火之後會有驚喜也難說。」什麽意思?陸飛揚黑亮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

「驚喜什麼的先不用說,不過……」嚴君堯望着窗外的怡人景色,「你家的那個小佳人,倒真是,嗯,讓人驚艷。」

話沒說完,眼前人影一閃,柏凌風已經站在他的身旁,望向那個月光下坐在噴泉池畔的女子。該死的,不是叫她乖一點的嗎?天氣這麽冷,她竟然敢給他跑出大廳,柏凌風暗暗咬牙,正準備殺下去時,眼角掃到一抹淡紫色身影。

「飛揚,你的驚喜到了。」丟下一句曖昧不明的話之後,他開門走了出去。

眼尖的嚴君堯當然也看到了,斯文地一笑,好吧,今晚的聚會看來可以提前結束了,嗯,真想念他家「小貓」芬芳軟嫩的身體,剛好可以回家抱着取暖,拿過遙控器一把按下,拋開,再順勢搭上任昊天的肩,「一起走,嗯?」

「當然。」黝黑漆亮的手槍在他掌中一轉,就消失不見,任昊東站起來,拍拍陸飛揚的肩算是告別,與嚴君堯一起閃人。

這些人,不到一分鐘都消失得乾乾淨淨,搞什麼?不爽地皺着眉,抬眸望向剛剛被嚴君堯按開的監視螢幕,一抹熟悉的秀麗身影出現在清晰的螢幕上,緊皺的眉忽然舒展,狂喜的色彩頓時染上剛毅的臉龐。

好吧,他收回前言,柏凌風有時候,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就是了。

不過,只是有時候。

許漫雪拎着長長的裙擺,踩上綿長迴旋的樓梯,即使好幾年沒有來過這裏,但一切仍然不算陌生,以前都是陪着柏凌風來這邊,這是第一次,她獨自到來。

剛剛走過大概十幾公尺,就被一雙突然伸出來的大手攬住拉進了其中一間房,天旋地轉之間還來不及看清楚,就被熟悉的男性氣息給狠狠地堵住了嘴唇。

來不及將大門扣上,他就將她抵在牆壁上狂吻解癮再說。

粗魯直率的舌頭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地戳入她的嘴裏,狂野地攪拌著,吸啜著,還帶着濃濃的怨氣與不滿,貪婪且不知饜足地搜刮著她的甜美。

……

男人陽剛深邃的臉龐從她的腿間抬了起來,嘴唇被她的春水刷得粉亮,一臉邪氣,望着那個眼波流轉,一臉嫵媚的女人。

「人家知道錯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氣好不好?」手兒輕輕地撫過他黑亮的髮絲,眼裏流露着乞求,聲音嬌嫩無比。

這個女人,絕對絕對是個女妖轉世,陸飛揚的心口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又痛又酸卻又該死的泛甜。

可惡,自己的弱點全被她死死地握在手上,她知道他最受不了她跟他撒嬌了。畢竟,一直都像冰山一樣的許漫雪,很少有這麽女性化這麽撩人的一面,可是一旦出現,他、他就沒用地受不了,兵敗如山倒。

他的眼神還是好凶!深深了解這次他氣得不輕,不然早就投降了。

腿兒從他肩上放下來,她軟軟地往下滑,倒入他的懷裏,吻上他的唇,細細的親吻間還有着甜膩的嬌語,「對不起……不要生氣好不好……」

該死的,這個女人!陸飛揚用力地摟住她,將她壓倒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吻了上去。

再生氣再惱怒又如何?殺手鐧可是在許漫雪手裏牢牢地握著,陸飛揚,你能逃到哪裏去?

激狂得讓人窒息,強烈地讓人暈眩的性愛,在經歷十幾個小時的反覆折騰之後,終於,在女人帶着顫音的哀哀求饒聲中,某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過她。

許漫雪重重地喘息著,望着那個仍然沒有滿足的男人,暗暗叫苦,果然,不該讓他一次餓太久,不然吃苦受累的最終還是她。

陸飛揚抱着她嬌軟的身子,心裏湧起無限柔情,這次是她主動前來求和,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唉,陸飛揚,你真是完蛋了,被這個女人那樣狠狠地羞辱之後,就在她幾聲軟語之下,又陷進去了。

許漫雪,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剋星,她柔柔地躺在他的懷裏,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喘息,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都沉溺在這種愛后的溫馨之中。

「我碰到她了。」忽然,她開口輕輕地說道。

「誰?」他懶懶地撫着她絲滑的後背,全然地滿足與放鬆。

「媽媽。」身下的身體猛地一僵,她眼裏閃過瞭然的笑意。

「……喔。」悶悶地男性嗓音。

「我跟她聊了很久,算是解開了多年的心結。」閉上眼,低低傾訴著。

「嗯。」柔情的撫摸繼續,不過速度明顯有加快。

事情過了那麼多年,當年的恨早就已經過去了,一直到再見到母親,她才知道,原來時間真的是治癒傷口的良藥。

「小雪,對不起,當年的我,太懦弱不敢反抗他,才會害了你。」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佈滿著悔恨的淚水。

當年繼父的所作所為,媽媽一直都是知道的,許漫雪當然了解自己的母親。一向柔弱的母親對抗不了命運,所以才會在父親過世之後帶着她立刻改嫁。她不怨母親。可是,在明知道繼父對她有不良企圖,就算反抗不了他,也不該放之任之,到那晚,發生那樣的事情,她知道媽媽其實一直都是知道的。

難怪,那天早上她上學時,媽媽看她的眼神那麼悲傷那麼難過,事情過後,她才想明白,從那以後,恨意難止。

「幸好,你的性格不像我這麼軟弱,像你爸爸一樣堅強。」婦人哭泣的容顏閃過一絲安慰。

她跟柏凌風去美國之後,一直都刻意地對母親不聞不問,從那晚起,她就當自己是一個孤女,世上再無親人。

「那個人欠了幾百萬的賭債,最後被人砍死了,不意外的,我早就想到會有那麽一天的。」說着這段痛苦經歷時,媽媽的臉色很平靜,「那些黑社會的人,怎麽可能會放過我?走投無路時,我就想,這就是報應吧,能夠出賣自己親生女兒的女人,下場又怎麽會好?可是,在我走上絕路時,那個男孩出現了。」

「謝謝你當年幫了她。」真心的感謝從許漫雪的嘴裏吐了出來,她的心充滿著輕鬆與自在,原來放下仇恨,也不是件那麽難的事情。

「……她告訴你了?」陸飛揚澀澀的聲音傳來。

「嗯。」臉蛋在他光裸結實的胸膛上蹭了蹭,他的胸部一塊一塊都是結實的肌肉,強壯無比。

陸飛揚幫母親還了債,還安排了一份輕鬆的工作給她。

「我這麼多年,一直在育慈孤兒院工作,跟那群孩子相處非常愉快,也許,是贖罪吧,在那裏,我找到從未有過的平靜。」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兒,那就照顧好別人的孩子當是一種補償。

「你還恨她嗎?」摟緊她的腰,低低問道。

「恨什麼,愛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沒有了。」她淺笑着,現在跟媽媽聊開之後,她覺得輕鬆,心結打開的感覺真是好。

「,媽媽告訴我,某個男人,原來從十年前就愛上我了呀。」促狹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臉兒從他胸前抬起來,望着那個明顯不自在的男人,「我就說,當初你送星星給我,怎麽會那麽巧。」她五歲時的小小心愿,他那麽剛好地幫她完成,原來是媽媽告訴他的。

這個男人,竟然愛了她整整十年,這是怎樣的一種情痴,她的心漲得滿滿的,望向他的眼眸,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陸飛揚黝黑英俊的面容上,竟然出現罕見的窘迫之色,「你在說什麽?」聲音又粗又急。

這個男人害羞了,許漫雪輕笑着,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飛揚,謝謝你願意愛我。」那麽深愛我,甚至愛屋及烏地愛我的母親,我許漫雪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來愛我?

「真要感謝我的話,那就陪我去度假。」

「好。」柔柔的答應了。

「……」

陸飛揚無言地望着她,不敢置信,原本就是隨口說說,也沒有想過她會同意。許漫雪對工作的熱愛,那些自詡為工作狂的人都自愧弗如,她在開陽企業工作了這麽多年,連一天的假都沒有休過,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強人。

要是許漫雪願意休假陪他,真是天要下紅雨了,可是,她說好,她竟然說好。

「我是說真的呀,獃子。」看着那個男人一臉的驚訝,她不禁暗自反省,自己以前難道真的對他那麽壞?這樣一個小小的應允,都可以讓他吃驚成那樣?

反應過來,不自在於自己就那樣失神了,「你說誰獃子,嗯?」大男人的尊嚴不容小女子侮辱,他翻身將她壓在下面,龍精虎猛的慾望危險地抵着她的柔軟,質感十足。

「人家說錯了,饒了我,好不好?」嬌嬌弱弱的聲音裏面滿滿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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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冰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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